由于事情太过突然,焦瓒非但不可能将余容、焦yù也会出境建国的事告诉穆勤,甚至也没在焦府中将事情说出来。
只是把穆勤留在焦府,却传了个讯息让易嬴找时间亲自接穆勤回少师府。
不知焦瓒已得知余容、焦yù也将出境建国的事,易嬴虽然不奇怪焦瓒会留穆勤在焦府多住几日,毕竟穆勤才是焦府可公开的亲外孙,可易嬴怎么也没想到焦府竟会要他亲自去接穆勤回少师府,好像有什么所求一样。
但尽管琢磨不透焦府态度,易嬴还是不会着急。
毕竟真让穆勤多留在焦府几天不仅没关系,易嬴也没理由特意将穆勤接回少师府。
而如同焦瓒的态度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尽管在太子图炀面前,焦府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但如果只是面对穆勤,焦府众人却不用带上任何负担。好像焦铜,现在却也是每天带着穆勤一起在焦府的小校场中cào练武艺。
“……好!大公子这记背勾耍得不错。”
“谢谢铜叔。”
作为穆延的长子,穆勤所学的武艺基本上都是战场上的各种技艺。而这不是说穆勤就不羡慕那些江湖武艺,只是小瑶、赛金花即便在练武时都没有避开穆勤,但一路同天英门弟子前来京城,穆勤都没能让天英门弟子教自己一招半式。
所以面对焦铜这个曾与chūn兰jiāo手的武林高手,穆勤也很高兴跟从他学习一些战场上能用到的江湖武艺,这样才能方便自己增长能力。
而在两人练功时,焦瓒的正室焦鲁氏却也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好了,好了,勤儿你也别就知道在那练功,过来歇息一下。”
“谢外祖母。”
听到焦鲁氏招呼,穆勤立即与焦铜一起停下手来。
因为,穆勤虽然刚到焦府几日时间,却也能感到焦府对自己的关心乃是真情实意,根本不像图炀说的那样虚伪。不知这是真外孙与“假外孙”的区别,被这么多人疼爱,穆勤也有些融入了焦府生活的感觉。
而在穆勤走过来后,焦鲁氏也是一脸笑眯眯的让一旁侍女给穆勤递了块汗巾擦脸道:“勤儿,你在外祖母这儿住的还开不开心。”
“开心。”
说出这话时,穆勤是真的很兴奋。
因为不像以前穆奋(太子图炀)还在知州府时的样子,穆延、焦yù夫妇更多都是在围着穆奋打转,而在穆奋离开知州府后,知道穆奋为什么离开知州府,穆延也对穆勤的感情变化了许多。但现在来到焦府,穆勤却又好像变回了一个被人真正疼爱的孩子一样。
即便穆勤现在已经不再是孩子,但也分外眷恋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听到穆勤毫不犹豫说出“开心”二字,焦鲁氏就点点头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那勤儿你现在应该还没说媳妇吧!要不要外祖母在京城官员中帮你说一门亲事。”
“这,这怎么好意思……”
突然听到焦鲁氏说要给自己说亲事,穆勤顿时一脸大窘,但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开口就拒绝。
毕竟因为柳如絮的关系,穆勤已经情窦初开。却因为知道自己与柳如絮没可能,穆勤也多少有些羡慕男女之事。
而以穆勤今年已经十五岁的岁数,却是刚好合适娶亲的年龄。一看穆勤不是真没有意思,焦鲁氏立即一脸大喜道:“勤儿你同外祖母还说什么不好意思啊!那你说自己到底要和文官联姻,还是要同武将联姻。虽然你外祖父说同武将联姻好,但外祖母还是觉得文官省心些。”
“……外祖父也想给孙儿说亲吗?”
“那当然,我们就等着抱自己的曾外孙呢!而且你也不想想,你父亲现在申州漂泊不定,不说无法帮你安排更好的婚事,他肯定也会高兴你早日能给他添个孙子,这样穆家才算有后。”
这样穆家才算有后?
虽然并没有将焦鲁氏的提议当成笑话来听,但乍听这话,不仅穆勤动心了,甚至一旁的穆功等人也有些动心起来。
因为,穆延即便没要求他们帮穆勤在京城找一门婚事,可作为将来的穆家支柱,如果穆勤能早一日定下婚事,穆家的将来也更稳妥一些。
而当焦鲁氏正在鼓吹穆勤考虑婚事时,乔姐却也在少师府中兴致勃勃找到了易嬴道:“成了,老爷成了。”
“……乔姐你说什么成了?”
不知乔姐在说什么,正盯着易嬴写文章的小霞就瞪了她一眼。
因为没有对比还看不出乔姐的máo病,但一想到乔姐居然会是玳的弟子,小霞就相当不满。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也会出现父母的遗传大过师父教导的特例,毕竟以玳过分严谨的脾气,再怎么也不会教出乔姐这种luàn七八糟的弟子。
而乔姐却是望都没望小霞一眼,直接就说道:“就是陵女图莨的消息,妾身已得到确切消息,陵女将在两日后出门,说是去参加淞郡王府的闺友会。”
淞郡王府的闺友会?
以茶姑和乌山营的影响,易嬴毫不怀疑淞郡王图迓已经彻底投靠了大明公主。所以忽然听乔姐说图莨将去淞郡王府参加什么闺友会,虽然不知道这是淞郡王府的什么女人在邀请图莨,易嬴却也知道这是个机会了。
因为易嬴若是从其他地方“劫走”图莨,不仅很难达到串供效果,也难以避免让人发现这一点。
但如果是有茶姑镇守的淞郡王府,易嬴却不怕动动脑筋了。
于是点点头,易嬴就说道:“行,那乔姐你去同茶姑打一声招呼,等侯女进入淞郡王府后,找个机会让茶姑将侯女支出来,我们好安排她到少师府同柳如絮母女见面。”
“……这没问题,那要不要让茶姑一起邀请侯女的母亲过府。”
没想到易嬴会将主意打到茶姑身上,瑛姑也跟着一起兴奋起来。因为比起其他人,瑛姑也很关心茶姑那边的乐事。
但一旁抱着婴儿的缘就说道:“这不妥吧!虽然王府继承人已经确定是茶姑的孩子,但茶姑的身份可还没在淞郡王府乃至皇室宗亲中真正公开?她能以什么身份去邀请图莨的母亲。”
茶姑的身份?
虽然知道缘说的茶姑身份不是指她的天英门弟子身份,而是指她的王府妃子身份,但这也让易嬴打了一个忒。毕竟皇室宗亲的身份不同于其他身份,却也是不能luàn用。
可缘的怀中怎又会多出一个婴儿?这自然是赛金花的孩子。
不知道缘“疼爱”自己孩子乃是想要“实习”一下带孩子的方法,免得将来生出孩子后手忙脚luàn,赛金花却相当高兴能以此同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包括易嬴拉近关系。
而赛金花即便也在缘旁边陪着,但这事可chā不上嘴。
只就是同样听说过这件事,图稚却从书桌上将脑袋一抬,兴冲冲说道:“这还要什么身份啊!茶姑就是茶姑,就以茶姑的名字邀请,她一个小小的王妃又敢不来吗?”
“……就是,就是,她真敢不来吗?”
她真敢不来吗?
固然所有人都知道图稚这是天英门弟子的韧xìng在做怪,可随着图稚一句话,别说瑛姑、乔姐立即迎合起来,包括缘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茶姑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即便还未外泄,但茶姑的孩子会被大明公主认做义子的事情早就传开了,也已经走完了宗人府的必要程序,现在就只剩找个好时间将事情办了的问题。
所以只以此点来说,自然不会有人会跑去拒绝。
然后不是乔姐,而是瑛姑出门转了一圈后,茶姑的信笺很快就传到了陵侯府。
只是读完茶姑信笺,柳yù却有些愕然。因为信笺中的内容居然是说茶姑听闻侯女图莨将要参加淞郡王图迓的三女图玟所召开的闺友会,这才顺道邀请柳yù过府一叙。
而柳yù虽然没见过茶姑,但由于受陵侯图鬯喜爱,却也同样听闻了茶姑给淞郡王图迓所生的幼子将被大明公主收为义子的事。只是不知茶姑为什么会邀请自己过府,还在信笺中提到了图莨,或者说是以图莨为理由邀请柳yù过府,柳yù立即就将图莨招到了房中。
但即便已经成亲,由于图莨的丈夫森青乃是入赘侯府,所以图莨也一直住在侯府中。
因此听到柳yù召唤,图莨也很快来到柳yù房间道:“娘亲,你找女儿有事吗?”
“莨儿,难道过两日你会去淞郡王府,并且参加图玟县主召开的闺友会吗?”
“……娘怎会知道这事情,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突然听到柳yù问话,图莨就有些惊讶。因为图玟的个xìng虽然有些糟糕,但却并不是不能让人忍受的类型。何况知道淞郡王府又将出一个王爷,陵侯图鬯也很鼓励图莨与淞郡王府jiāo往。
而柳yù也是很干脆地将茶姑的信笺jiāo给图莨道:“莨儿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这是娘今日收到的一封信笺。”
“……信笺?”
嘴中嘀咕一声,图莨却猜不出又有什么信笺能与自己要去淞郡王府参加闺友会有关,顺势就接过信笺扫了一眼。
可信笺上的茶姑字迹固然很有些铁笔银勾的味道,等到看完信笺内容,图莨顿时一脸惊愕道:“这,这这……,娘,这个给你写信的茶姑是谁?难道是小王爷的母亲?可娘怎会与小王爷母亲有jiāo往的?”
这不怪图莨会将茶姑的孩子称做小王爷。
因为大明公主收茶姑的孩子做义子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那就是在大明公主收服乌山营后随之开始在京城传播的,又知道这事情已经走过了宗人府程序,即便这不算正式庆祝,图莨也知道这事情恐怕会在两日后的闺友会上被大谈特谈。
可即便如此,别说图莨,京城中都没多少人与之有jiāo往的茶姑居然会主动写信邀请柳yù过分一叙,这着实出乎了图莨预料。
毕竟,图莨虽然比不上大明公主和二郡主图潋那么风光,但也算是一个有见地、有担当的女xìng皇族。
而柳yù则是一脸苦笑道:“莨儿你拿这事来问娘,娘又怎么知道。莨儿你也知道娘不常出门,有关这事还是从你父侯那里听来的,可你说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莫不是淞郡王想与父侯拉关系?可他有什么必要非得这么拐弯抹角。”
皱了皱眉头,图莨当然知道自己母亲不喜欢出门,甚至府中有什么女客拜访,柳yù也不会主动出迎。但就没想到如此离群索居的柳yù又怎会引起茶姑的兴趣,何况在此之前,图莨也没听说茶姑又关注过任何女人。
但图莨会疑惑,柳yù却无意考虑那么多,直接说道:“莨儿,那你看我们要不要拿这事去问问你父侯。”
“问父侯?娘你打算怎么对父侯解释这事,你也知道父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吧!”
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虽然图莨形容陵侯图鬯的方式显然有些问题,但柳yù却也不得不承认,陵侯图鬯的确是个眼中不róu沙子的男人。何况柳yù不仅无法解释茶姑怎会邀请自己的事,在陵侯图鬯宠爱下,柳yù也不敢让陵侯图鬯对自己有一丝怀疑。
于是柳yù说道:“那怎么办?或者莨儿你认为娘应该回绝这事?”
“……回绝?这种事情若是单纯回绝就太可惜了,毕竟那可是小王爷的母亲。”
摇了摇头,图莨脸上却也是一副拿不准主意的样子。
柳yù说道:“那怎么办?难道要娘去赴约,可娘又能以什么理由去赴约。”
“还有什么理由,到时就说女儿带娘出外透透气,看看以父侯和娘亲的面子,能不能找淞郡王打听一下小王爷为什么会成为小王爷的事,相信父侯对这事也会很感兴趣。”图莨说道。
对于图莨的提议,柳yù也没有太多主意道:“好吧!那这事就由莨儿你去安排好了,不然没有你父侯同意,娘可不敢随意出门。”
“……娘你就是太封闭自己了。”
不知该说感叹还是什么,对于柳yù在侯府过于唯唯诺诺的生活,图莨总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而这事情即便说不上赶时间,但从柳yù房中出来后,图莨却也开始去找陵侯图鬯。因为谁也不知道陵侯图鬯现在有没有空,又适合不适合说这些事情。
所以能找一下就找一下,多走一会路并不会太累人。
然后当图莨在花厅附近找到陵侯图鬯时,却见陵侯图鬯正在送走一客人,从背影认出那人乃是礼部尚书钟厚,图莨就有些惊讶。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礼部尚书钟厚乃是育王府的近臣,没有什么公务上的往来,图莨可不认为钟厚又会轻易拜访陵侯府。
而后在陵侯图鬯转过身来时,图莨才迎上前说道:“父侯,怎么礼部尚书钟大人会跑来拜访父侯。”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争夺皇位的事。”
如果图莨不是女子,或是换成陵侯图鬯那些要争着继承侯爷位置的儿子来询问这事,陵侯图鬯未必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但由于图莨不可能chā手侯府的继承人争夺,陵侯图鬯的回答也有些浑不在意。
知道陵侯图鬯曾与易嬴协议过什么,图莨就惊讶道:“争夺皇位?难道钟大人已知道……”
“他不知道,他只是为了育王爷而来,或者说是为了东林国芳氏而来。”
一边皱着眉头阻止图莨继续说下去,陵侯图鬯就重新走入了花厅中。
突然听到东林国芳氏,图莨就有些愕然。因为陵侯府会与少师府牵扯上关系,多少也与东林国芳氏有关,毕竟陵侯府乃是第一个照易嬴要求做出“赔偿”少师府的代表。
因此图莨就跟着走进花厅道:“东林国芳氏?这与东林国芳氏又有什么关系?”
“钟厚说东林国芳氏准备参与北越国皇位之争,并以此来与少师府相斗。虽然他只是给为父透露个消息,但这消息却不简单啊!”
“东林国芳氏准备参与北越国皇位之争?”
忽然听到这话,图莨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东林国即便距离北越国很远,可谁也不能说东林国芳氏就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参与北越国的皇位之争。没想到东林国芳氏会以这种方式来给少师府使绊子,图莨固然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一时也捉摸不透这事的最后结果。
而在花厅中坐下后,陵侯图鬯才说道:“不说了,反正这事有少师府去应付,但莨儿你是找为父有事吗?”
“是的,父侯。女儿听说淞郡王的幼子有可能在将来成为小王爷,所以想趁着过两日的闺友会带娘亲去淞郡王府探探消息,看看能不能用父侯和娘亲的面子,探听一下这事的内情。”
探听一下这事的内情?
忽然听到图莨说起淞郡王幼子的事,陵侯图鬯就再次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事固然可被理解为是淞郡王图迓用乌山营换了一个王爷位置,但真是这种众所周知的理由,陵侯图鬯可不相信大明公主就轻易会答应淞郡王图迓,或者说是淞郡王图迓又能轻易相信大明公主。
毕竟这事到现在或许已经大功告成,但双方最初凭什么能有这种互信原则?淞郡王图迓又凭什么认为大明公主可信,并先将乌山营jiāo到大明公主手中?这里面不得不说有许多疑点。
因此陵侯图鬯也没犹豫,点点头说道:“这事确实需要设法了解一下,不过带你娘出去合适吗?她可是很少出门。”
“……就是很少出门才合适,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检验出淞郡王对侯府的态度。”
“这也是,那你要记得照顾好你娘,而且你娘很少出门,不要让她累着了。”
听到图莨解释,陵侯图鬯才点了点头。
因为以陵侯图鬯对柳yù的宠爱,再加上柳yù很少出门,相信淞郡王图迓也会对柳yù很感兴趣。而要想了解陵侯图鬯对柳yù的重视程度,淞郡王图迓肯定也会jiāo换着透露一些消息。
但淞郡王图迓如果拒绝向柳yù透露消息,那也等于是他在对陵侯府隐含敌意,却也不得不让陵侯图鬯警惕了。
“女儿明白。”
随着陵侯图鬯答应下来,图莨也不再继续纠缠了。
因为事实并不是图莨想带柳yù去淞郡王府打探消息,而是茶姑在主动邀请柳yù。只等双方见面,图莨也相信自己绝对能摸出一些这事的因由。不然这就如同图莨用来说服陵侯图鬯的理由一样,乃是淞郡王图迓对侯府隐含敌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