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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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平稳地飞在云层之上;旋夜小心地抽开将被张杰紧紧握住的手,深怕吵醒已经累极睡着了的他。.刚刚见到他的兴奋,已经在这一段长长的飞行当中,慢慢地沉淀下来,变成一种得愿以偿的满足感。

    她看向躺平在头等舱舒适大椅上的张杰;他还是很好看,眼眉间带着那种奶油小生的俊美,给人平易近人又好相处的感觉,但他的确生着病,身体和神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还好那个开朗的笑容还在,不过他那爱勾人的眼神变了,再也不会随便盯着某个女人看;看来,和她结婚、离婚后的那几年,他也变了很多。

    她微笑着替他将垂到眼睛上的头发拂开;他也老了很多,和记忆中的他相比多了很多皱纹,可是这些皱纹倒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让他有成熟男子的味道。

    她不管过去他们之间有多少恩怨,至少目前在她心中,他还是她爱的那个人,所以非常高兴能回到他身边,重新开始创造属于他们的新记忆。

    “旋小姐,张先生睡着了,这冷气有点凉,要不要我帮他加件毛毯?”空中小姐过来身旁轻声地问她。

    她点了点头,于是空中小姐拿来二件毛毯,当着她的面拆开塑料包袋,拿出毛毯抖开,再将毛毯盖上张杰的身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空中小姐的动作太大,那毛毯的纤维在空中飘荡,结果刺激了旋夜的鼻子,害得她开始打喷嚏,一打再打,越打越大。

    突然有人惊呼,旋夜还理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鼻腔中有一股热流流下,另一个空中小姐快步走过来,蹲在旋夜身旁递过一盒面纸,说:“旋小姐,妳流鼻血了,请用拇指、食指压住鼻梁的两边……”

    但是那鼻血来得又快又急,让空中小姐们一阵慌乱,有人拿过来冰块袋,放在她的眉间,有人扶着她的头不让她往后抬,以免鼻血倒流入气管,有人不住地替她擦掉流下来的血。

    就这样七手八脚地忙乱着,把张杰也吓醒了,跟着一团乱。后来空中小姐作了找医生的广播,找来乘客中是医生的人来帮她看病。

    还好在医生的建议下,旋夜平躺下来,用冰块冰敷鼻翼的位置,约十分钟后才止住鼻血,结束一场混乱。末了,医生还建议她,有时间找医生检查一下她的鼻腔。

    张杰保证一定做到,然后要她安静休息。没想到旋夜一闭上眼,竟然觉得头开始痛,而且越来越痛,只好请空中小姐拿来止痛药,让她吞下,好一会儿后才觉得可以忍受了。

    旋夜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头等舱的客人都在安静地休息,而且所有遮阳窗板全被放下,舱里一片静谧黑暗,连坐在邻坐的张杰都在睡觉。她正打算再睡一会儿,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竟然涌起一阵悲哀的感觉,然后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觉得好奇怪:一个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另一个自己却哀伤得止不住哭泣;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人格分裂了?

    她边擦眼泪边骂自己,可是就是止不住眼泪。

    “夜夜,妳怎么了?为什么在哭?”张杰坐起来,轻声问她。

    “我不知道,就只是想哭……”她小声咽呜地说。

    张杰轻叹,隔着中间的手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别伤心,我以后一定会对妳很好,不让妳受一点委屈的,妳要相信我。”

    旋夜听完觉得感动,便靠着他的脸,可是不知为何,全身竟然起了一身疙瘩!不但起了一身疙瘩,还浮起想一把推开他的想法!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再睡一觉;醒来后,果然好些了。

    飞机落了地,他们回到了新居,一名管家前来替他们开门。

    “奇怪,张杰,你为什么不带我回你家去?还要另外买一间房子?”看着这间新建的公寓大楼,旋夜问。

    张杰躲避着她的眼神,吶吶说:“夜夜,妳也知道,过去四年我们相处得并不好,我不想再让妳触景伤情,所以买了这间公寓,做为我们新生活的开始,这样不是很好?”

    看着他逃避的眼神,旋夜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好像觉得张杰并没对她说实话,但她接受他说的理由,于是高兴地到处看:一间主卧室,是个独立的套间;再一间是客房;最后一间竟然是……病房。

    里面有医院用的病床,还有各种医疗仪器、氧气筒等等急救需要用的东西。旋夜愣住了,这间房为什么这么奇怪,是给谁用的?她吗?张杰怕她会再像从前那样,随时要进医院,所以干脆在自个儿家里,弄间病房吗?

    张杰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眼光看向病房,便尴尬地笑着说:“妳知道我得了……那种病,所以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只要有一点感冒,就可能会要我的命,所以为了方便,我把这间房改装成病房,这是方便让我静养。”

    她看向面容清瘦的张杰;记忆中那张阳光般的脸,何时变得如此憔悴?只要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可能夺去他的生命?

    “别哭,夜夜……我是罪有应得,是我对不起妳……”

    他这么一说,旋夜才发觉自己竟然又掉泪了,简直是个爱哭鬼。看着张杰已经有鱼尾纹的眼睛,她看到了他少见的诚恳神情;或许现在的他,真的改变了许多,就算不当亲密的伴侣,至少可以当朋友。

    他拉过她走到主卧室,指着里头对她说:“这间房是给妳用的,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说完他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旋夜原本想要问他为何俩人不同住一间房,却在此时,脑海里浮起另一个想法:“他有艾滋病,本来就该分开住,离他越远越好。”

    她愣在房门前,自己真有人格分裂的现象?不然为何对同一件事,会有两种不同的看法;怎会发生这种事呢?

    还在发愣,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拼命按铃,像是非得里面的人用十万火急的速度去开门不可。管家前去应门,才打开就被外面的人大力的推开,还被一阵高音的女声大骂着:“蠢蛋!这么久才来开门,干什么用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