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贝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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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动物园停好车,走进大门他们开始逛园。没想到这洛杉矶市立动物园占地广大,园里还有高高低低地的小山坡,走起来还真的像在爬山登高;但走没多久,旋夜发现自己竟然微微喘起气来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成子盛放慢脚步配合她,脸上又是那副温和的表情。

    “不用,我还可以走,只是没想到我的体力这么差……”她自嘲,来到美国后好像没走过路。

    他停下来等她,然后伸过手来牵她,牵了之后,双眼先看着她的表情,看她没反对的意思才继续往前走。也多亏他半拉半牵,她才没频频停下来休息。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看了几个小动物园区,然后爬上一个半山腰,走到一个围有护栏,相当宽阔的兽区。

    奇怪的是,当他们靠近这区时,看到有二、三对父母,抱着孩子匆忙离去,像是不让小孩子看园区里的动物。旋夜起了好奇心,走过去伸长脖子,往山腰里的兽园望去,这一看,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家长们把孩子匆忙抱走。

    这时,成子盛走过来,也看清楚兽园里的动物,但他头一转就撇开脸,看向天空。

    原来这个兽园里关着的是万兽之王;那只雄狮子正在发着大大的春情,想要跳到背上压下一头母狮,偏偏母狮不甘屈服,张着尖牙咆哮。

    “这美国不是很开放的国家吗?为什么这些妈妈们都不让小孩看这自然教学?”她实在觉得太奇怪了,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成子盛低下头,小声说道:“这都是那些美国电影造成的假象,美国人其实都很保守,一点都不像电影里的开放,他们会把小孩子带开是很正常的事,因为他们不想在公共场合讨论这种问题。”

    她转过头来,看见他的脸色微红,啊,这个男人竟然也感到害羞?这真是太令人惊奇了。难道是她太开放吗?所以对这种自然界的生态一点都不觉得害羞?

    他拉起她的手,也把她带开,往另一个兽园走去。

    那是一个关着长颈鹿的园区,园里有着一对成鹿,和一只一看就知道是刚出生不久的小长颈鹿。小长颈鹿倚着妈妈的长腿,害羞地不敢离开妈妈。旋夜一看就不由得心里暖和起来,连这只生下来就比她还高的小东西都这么可爱……

    眼里看着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心里想起家里的小欣欣,她毫无戒心地问出个问题:“你喜欢小孩吗?”

    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既然是普通朋友,怎么可以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好像自己在试探对方**。

    他一下子没了动作,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直视着她;那脸上的笑容可比阳光,一排洁白的牙齿全露出来了,他问:“我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心想怎会问她这种问题,于是呆呆地回答:“成……子盛。”

    他的眼眸里充满光采:“这名字是我父亲对我的期望,也是我现在的愿望,我希望能生越多孩子越好……”

    这文不对题吧?她问的是‘喜不喜欢’,而不是他将来打算要有多少个孩子!

    他真的把她当成普通朋友吗?好像不是吧?因为他回答的语气、表情太过热烈了,让旋夜瞪大眼睛看他。

    他停了会儿,像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轻咳一声才再说:“我当然喜欢小孩,我会很疼我的小孩,我会照顾他们就像我父母照顾我一样……”

    好像又说错了,这下是在推销他自己吗?

    接二连三的错误回答,竟然让他笑出声来:“好吧,我承认我实在太喜欢妳这个问题了。”

    他牵起她的手,沉声说道:“妳会问我这种问题,表示在妳的潜意志里,妳正在考虑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这也就是说妳终于肯接受我了?”

    旋夜吃了一惊,是这样吗?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真的动心了?还是说自己只是刚好不小心,给了他错误的讯息,让他误会了?

    “不,我不是,我只是好喜欢我的侄女,才会无心问出这个问题……”她吶吶地说。

    他低下头来,在她脸旁轻声道:“刚才我看见妳看妳侄女时的眼神和表情,我知道妳会是一个好妈妈。”

    “我不是……我不是……”她急了,张口就想辩驳,但看到他那熠熠迷人的笑脸,心里一阵迷惘:他会是一个好父亲吗?就像她的父亲一样?而不像张杰?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他吗?让他成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她满腹自我怀疑,却没有任何答案,只能傻傻的呆视着他。

    他被她看得脸色的粉红色泽更深了,抬起头望向四周人群之后,又低下头来,用他沉低又悦耳的声音轻说道:“请不要这样看我,再继续看下去,我可能会做出不合宜的事来。”

    旋夜立刻低下头,紧紧闭上自己的嘴。

    这下怎么办?他误会深了,竟然把她一句无心的问话,当成自己接受他的表示;要反驳他,还是要默认?可是她越想越乱、越不知所措;这时候的她,竟然生起自己的气来──为什么她如此优柔寡断?为何不能速战速决,告诉他──她不要再婚,不要丈夫?为什么说不出口?究竟是什么让她失去勇气?是因为他的温柔吗?

    是,是他的温柔,让她无法说出口;他的温柔让她动了心,起了意,承了情,再也无法绝情地拒绝他,却又不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他;这样的自己,到底想怎样?

    旋夜转开脸,再次看向小长颈鹿;牠朝她再次张大可爱的眼睛,眨着长长的睫毛,引诱着她,告诉她──小动物很可爱,不管是哪一种动物都一样。

    好吧!她告诉自己:为了她一直想要的孩子,她会试着接受他,让他成为孩子的父亲,但……如果他肯的话,她还是只想要孩子就好。想明白了,旋夜转过脸来看他,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可爱吗?

    迎视着她的眼光,成子盛眸里闪现着欢喜的神采:“对不起,我好像居心不良,妳被我吓到了?”

    她轻点头。

    “其实……我不想瞒妳,我一直想追求妳,但妳的态度太坚决,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当妳的朋友就好。妳可不可以不要怪我太激进?我刚才……真的失态了。”他脸上有些尴尬。

    激进?还好吧?认识他近四个月,也才见过四次面,这样对他来说就是激进?看来这个人相当被动;不过也是他这样的交往方式,给她空间,才让她愿意接近他。

    她摇摇头:“不会,你也别想太多,我们就顺其自然继续当朋友……也许你六年前的印象错误,我根本不是你记得的人,太快决定要怎样做的话你会后悔,而且……我才离婚没多久,真的是暂时不考虑结婚,请你谅解。”

    他的眸光黯淡了些,但仍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好,我了解,妳别担心我会给妳压力。”

    说完,他又牵起她的手,朝下一个无尾熊区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