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声震耳的枪响,另一丛荒草瞬间‘枯萎’了,一个穿着奇特服装的家伙扑到胸墙上,他的衣服可谓是衣衫褴褛,从头到脚,背部都是错杂地钉挂着绿色,黄色的布带,脸涂抹得黑一道绿一道的油彩,现在又多了一抹血红,就是他手里的枪也都缠的丝丝缕缕的布条,瞄准镜反射的闪光告诉他们那是一支步枪,难怪他可以和荒草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现他还真不容易。
“连副,那是个美国佬”射击完毕后,两个迅转移到防炮洞中,刚进去财迷就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你能看出来?”王勇轻笑着问道。
“他是黄毛,我从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伪军和咱们一样。”财迷认真地说道。
“咱们今天已经干掉了他们的一个射击组,用机枪的那个还没有出现,敌人可能会报复,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王勇说道。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有等,等待他的下一次出现。”财迷无奈的笑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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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成功的狙杀了美国狙击手后,另一组好像突然消失了,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王勇和财迷出没在战壕里、无人的中间地带的弹坑中,阵地后的山中多次用假目标**,敌人都没有开枪,甚至他们大开杀戒,想引起敌人的注意,可那组狙击手就像人间蒸了,再没有现他们一丝的踪迹。
“副连长,战士们都背后说你呢?”连部里王勇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思索着这个反常的情况,黄焕端着饭凑过来‘神秘’地说。
“哦,他们说我什么了?”王勇停下思考,好奇地问道。
“他们说副连长‘私心太重’,自己急于立功,就拿美国狙击手来吓唬他们,不让他们出去打冷枪,自己却打了痛快。”黄焕笑着说。
“**,这帮兔崽子,老子替他们在前边挡枪,他们却躲在后边说怪话,我功劳够多了,犯得着跟他们抢吗。”王勇又往嘴里扒拉了口饭苦笑着说。
“你还没有抢?你抬头看看射击杀敌榜。”黄焕翻了个白眼说道。
“哟,我什么时候变成第二了,我记着我一直排在十多名来着,财迷第一的位置还没变”王勇抬头看看射击杀敌榜有些诧异地说道。
“哎呦,我的妈呀,弄了半天你连看都没看这个榜啊?”黄焕恼火地拍了拍脑袋说道,这个榜连里的战士都当宝贝,每天都要瞅瞅,看看自己的排名,这老先生倒好,还不知道自己排在第几,“副连长啊,原来你是排在后边,可你看看这些日子,你的成绩跟坐着飞机似的往上窜,要是再这么打两天,你的个人成绩就能过百啦,战士们现在背地里都叫你铁血杀手”
“呵呵,我这阵子光顾着琢磨那几个狙击手了,没注意看,一不留神把大家的功劳给抢了,我承认错误,晚上开会我检讨”王勇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一不留神,你???你气死我了”黄焕指着王勇涨红着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自己前方百计的想上榜,他还来个一不留神,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副连长,美国狙击手连续一周都没有出现了,我想他们可能已经转移阵地了,或者是真的被你们打死了。不能为了一个也许就不存在的所谓狙击手不让大家出去,我们总是窝在坑道里影响士气啊,你看是不是适当的让战士们恢复过去的活动。”张学信也过来说道。
“嗯,也许是我太心了,连长你决定吧”王勇考虑了下回答道,他知道长时间的限制战士们的活动,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们不出现,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王勇知道,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将变得更加残忍狡诈,他和财迷分析,在目睹同伴丧命后,敌人的另一个狙击组不会轻易的离开,肯定隐匿在附近的隐蔽所中,时刻准备着复仇。那么他藏在哪呢?阵地上的碉堡里,战壕里,还是遍布的弹坑中或是刚刚长起来的草丛中,战场上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多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晨雾散尽,三连阵地上一个哨兵刚刚换完岗,从掩体中出来,准备进入交通壕返回坑道,突然从对面猝不及防地射来一颗子弹击中了他,子弹从他右太阳穴射进去,又从左下颚钻出。那个战士的尸体又继续矗立了几秒钟后,像一尊铁塔似的轰然倒地,敌人的狙击手又出现了。
坑道口的哨兵听到枪声,现换岗的战友倒地,急忙从掩体中冲出来想把他拖进掩体,这时又一声枪响,哨兵肩膀中枪,子弹的冲击力将他推倒在地,疼痛使他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听到两声枪声,王勇意识到不好,立刻提枪向枪响的坑道口跑过来,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一个战士被打爆了脑袋,另一个肩膀上血流如注,丧失了行动能力,二班的老兵曹建军奋不顾身的从坑道口窜了出去,紧跑几步抓住受伤战士背起了他。
曹建军背着伤员步伐蹒跚的向坑道跑来,这时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两个人的身上,艰难前行的曹建军成了战场上的焦点。战士们急得牙咬得咯咯直响,呼喊着让他的脚步快一些,而战场的另一头伺机开火的敌人狙击手也将他套入了瞄准镜,一时间焦急与狞笑,祈祷与仇恨交织在一起。
“机枪开火”一排长钟强大喊着,然而不等他们有所措施,对面的枪再次响起,一颗子弹打进曹建军的前额,从后脑穿出,带着一束血箭射进了战壕中,两人摔倒在离坑道不到十米的地方。
“老曹”二班长牛树强如杜鹃啼血般的惨嚎一声,就要冲过去救人。
“二班长,不要动”王勇一把抓住牛树强的武装带把他拉了回来。
“副连长,我要去救人,不要拉我”牛树强拼命的挣扎着向外爬,人好像疯了一样。
‘啪’王勇使劲把他拽了回来狠狠地扇了他个耳光,大声吼道:“混蛋,敌人的狙击手在‘围尸打援’你还看不出来吗,出去送死啊”
王勇的一巴掌把战士们打懵了,也把牛树强打清醒了,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财迷你马上带领特等射手们分成几个组,寻找敌人的位置,伺机击杀,通知迫击炮班向敌人前沿炮击,机枪班压制敌人狙击手,其他人坚守岗位,我去救人”王勇接连下了一串命令,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副连长,你不能去,太危险了”黄焕也赶了过来,拉住王勇。
“没事,我命大,这里谁也没有我灵活,你放心吧。”王勇对他笑笑,把手里的枪交给他,“如果我能活着,今晚你得好好给我讲讲苏联红军的狙击手是怎么训练的”
王勇从边上拿起一个钢盔,在大家的注视下,他钻出坑道,匍匐着向伤员接近,距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王勇突然把手里的钢盔向上抛去。‘嘡’的一声钢盔被子弹击中,翻着跟头落了下来,敌人狙击手的枪一响,立刻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已经做好准备的火力排,马上向枪响的地方射击,王勇抓住这个机会冲过去,将受伤的战士拖了回来。但是敌人的狙击手射击后立刻撤离,又一次溜走了。
转眼之间两死一伤,血淋淋的事实让战士们理解王勇过去说得话,更明白他不是怕死,跟战士们抢功劳,他真的是在以自己为目标吸引敌人,与这个看不见的魔鬼在战斗。
在随后的几天中,敌人的狙击手不时的转换位置,不断的袭击换岗和运输物资的战士,又造成了几个战士重伤。王勇很快也现了敌人的一些活动规律,他们在太阳照在我方阵地的时候开枪,往往不会放空,但是在黄昏时太阳照在敌人的阵地时,他们却多次失手,没有给我们造成伤亡,他们把换岗的时间改在了天黑前的黄昏,果然再没有给敌人机会。
“副指导员,你再给我讲讲红军狙击手是怎么训练的”吃过晚饭王勇又凑到黄焕跟前陪着笑说道。
“副连长啊,你天天让我讲,我懂的那点东西都告诉你了,脑袋都让你掏空啦”黄焕愁眉苦脸地说道。
“副指导员,王勇那么爱听,你就跟他说说,他当学生的时候不多啊,我们想教他还没机会呢。”张学信把烟盒里掉落的烟丝收起来卷了个‘大喇叭’说道。
“我上学的时候,红军的教官给了我本他们的军事训练教材,不过是俄文,我俄语学的不好,看不大懂,里边涉及了些狙击手的训练方法,我说错了怕误导你。”黄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给我们讲讲,说错了也不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吗。”王勇给黄焕倒了杯水说道。
“你别拿搪了,副连长为了消灭那个狙击手急的满嘴长燎泡,让你说说你还端个架子”蔡满江看着黄焕吭吭唧唧的样子也不高兴了。
“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我没这方面的实战经验,说的不对不许笑话我,抓辫子”黄焕看犯了众怒,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讲了。
王勇从黄焕的讲述中,慢慢理清了头绪,掀开了狙击手的神秘面纱,从一鳞半爪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美军的狙击手编制和苏联类似,都是两人一组,一人担当狙击手,另一人当观察员。执行任务时,狙击手的职责就是选择和构筑阵地,实施最后的射击;观察员的职责是不断观察周围环境,测量距离,风等可能对最后射击造成影响的外部环境因素,并根据手册计算出修正后的瞄准数据。
每个狙击手都要接受专业的训练,学习的内容包括狙击战斗准备、接近目标、选择狙击阵地、伪装和隐蔽,目标观测、测定距离、收集情报和渗透,撤离等等很多的东西。
在狙击过程中,观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也最考验一个狙击手的识别判断能力,他们不但要能根据雾气,树枝和草在微风中的摇摆,测定目标区域的风和风向,还要据此在瞄准镜中调整提前量或选择正确的瞄准点,能从一群穿着类似的人员中迅而准确的找出重要的目标。
另外他们还有一项真功夫,那就是伪装潜进,不是光隐蔽的好能被对手现,而且要做到隐蔽接近到距离二百米的范围内而不被现,而且要建立一个射击阵位,这个位置还要考虑到长时间的隐蔽需要,不破坏周围的环境,尽量要与环境巧妙结合,不使用人工的物体,而是采用天然的树枝、草叶,植被和岩石。
“**,怪不得我们几次出击都没能现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经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跟他们比我们还是有差距,两厢对比我们就是土包子,有些东西我们全靠经验啊”听完黄焕的介绍,王勇感慨地说。
“副连长,你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们不也曾经消灭过他们两个狙击手吗。”蔡满江说道。
“那个有些偶然,一个是敌人大意了,再一个是他们不如我们对地形地貌熟悉,被我们抓住了破绽。不过我的意思不是怕他们,他们有些方面和我们是类似的,甚至有些地方我们要比他们做得好。”王勇笑笑说道。
“对吗,我们就是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从多方面了解敌人才能战胜敌人啊,这方面我们都要向副连长学学,他可以说是我们连军事素质最好的干部,可还在向副指导员虚心学习,能做到这点不容易啊”张学信说道。
“行了,帽子少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副指导员请教呢。”王勇摆摆手说道。
“谈不上请教啊,咱们是相互学习,副连长你说吧”黄焕的毛病现在少多了,客气地说。
“你们现没有,当我们阵地上的光线比敌人的阵地亮时,狙击手就能取得战果,可是反过来,他们的准头就差多了,这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困扰王勇好几天了。
“我们用的武器不如敌人好,但是我们很少出现这种问题,武器的最大区别就是少了瞄准镜,我觉得问题应该是出现在这上面。”张学信想了想先说道。
“嗯,连长说的有道理,背景的明暗也许就是影响射击精度的原因,这个我们可以利用一下”王勇说道。
“扬长避短,避实击虚”张学信用八个字做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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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敌人起一次试探性的出击,半个多时的短暂激战后,伪军在炮火的掩护撤了回去。有了以前的教训,战士们的行动心了许多,猫着腰修补被炮火炸塌的工事。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灰蒙蒙的让人感到异常的郁闷。远处,其他阵地上激战仍在继续,炮弹尖锐的啸叫声和冲锋枪欢快的射击声混成一片。王勇躲在掩体里透过硝烟静静的观察着整个战场,他的身边是伪装好的机枪阵地,即使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他们也一枪未,他们在等待猎物的出现。
6o2高地上的敌人狙击手这时已经把一个修整工事的志愿军士兵出现在瞄准镜中,枪口随着他的身体起伏慢慢移动,当他刚要射击时,目标突然消失了。狙击手没有着急离开,因为旁边的观察员依然看到扬起的尘土,他们的工事上还有一个炸出来的缺口没有填平,他们知道只有等下去,就会有机会,而等待正是他们的擅长,‘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的道理他们也懂。
果然时间不长,那个中国士兵又出现了,长时间的平静让他放松了警惕,露出了戴着钢盔的半个脑袋,狙击手嘴角带着一丝狞笑,虽然他的脑袋带上了自己国家的头盔,可是依然挡不住直接命中的子弹。
“开火”注视着战场情况的王勇听到步枪的射击声,他随即现敌人阵地前的一个弹坑里出现闪光,他立刻丢下望远镜,抓起自己的步枪瞄准,并命令两挺机枪瞄准他所指的地方。王勇的步枪开火后,两挺机枪也倾泄出了密集的弹雨,将美军狙击手瞬间吞噬
停止射击后,王勇向工事中望去,财迷向他做了个鬼脸,摇了摇手中被打了对穿的钢盔,刚才他一直承担着诱敌的任务,举着钢盔在战壕里充当目标,边上的黄焕还在不时的向财迷的位置攘两把干土。
“两个目标被消灭”在王勇身边确定战果的观测员冲王勇伸出大拇哥兴奋的说道,‘啪’对面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打在了观测员的脑门上,他身子一仰,倒在王勇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