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失败使美军的士气陷入最低谷,惊慌失措的“联合**”和伪军,就像惊弓之鸟。在美军中广泛流传着一个“打背包”的故事,路透社记者范伦汀作了这样一段精彩的描述。他写道:“‘联合**’的士兵们现在听惯了中**队的炮声和军号声,已经对‘打背包’这个简单的词儿过于敏感了。这个很简单的词儿在最近几星期中,已经成为联合国在朝鲜军事失败的幽默的象征,美国兵和英国兵都用这个词儿。据传连土耳其和泰国士兵也学会了这句英语……班长用不着发出一套复杂的行动命令,他只要把他的头伸进帐篷里,大叫‘打背包’就行了。这样,士兵就一点不差地知道要做什么。现在他们在这方面终于已有足够的经验了。在几秒钟之内,一切东西都收拾停当,帐篷也拆除了。”
此时志愿军总部经过多次与国内商讨,彭德怀司令员反复斟酌,终于定下了作战计划:集中中国志愿军六个军的力量,在朝鲜人民军三个军团的配合下,粉碎敌人在三八线布置的防线,歼灭在临津江及北汉江地区第一线布防的南朝鲜第一师,第二师,第五师及第六师,如战局发展顺利,相机攻占汉城。
具体作战部署是由志愿军三十八军,三十九军,四十军和五十军加强六个炮兵团担任右翼突破的任务,由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指挥,于高浪浦至永平地段突破,集中力量先歼灭南朝鲜第六师,再打南朝鲜第一师,得手后向议政府方向发展;由四十二军和六十六军组成左翼纵队,在水平至马坪里地区突破,向加平,清平里方向发展,争取歼灭南朝鲜第二师。同时批准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入朝,作为战略预备部队。
正当中国志愿军各部紧锣密鼓的向三八线开进的时刻,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意外身亡,这位将军荣幸的成了美军在朝鲜阵亡的军衔最高的军人,在圣诞节前回到美国。他死至今是个谜,美军的公开报道是在前往二十师的路上,他乘坐的吉普车被南朝鲜部队的卡车撞进了山沟,导致他身受重伤,死在野战医院;朝鲜方面宣传沃克是被英勇的游击队员伏击打死的;中国战史记载他死于车祸。正是他的死,使美陆军副参谋长李奇微走上了朝鲜战争的舞台!
李奇微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家伙,他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以敢想敢做战术机敏而享誉美国陆军,他总是歪戴着一顶古怪的毛边帽,空降战斗服衣领上三颗将星和伞兵徽章闪闪发亮,一件马甲随意套在战斗服外,更让人提心吊胆的是,脖子上还挂着两颗黑不溜秋的瓜形手雷。这两个手雷一直在李奇微脖子上陪着他度过了朝鲜岁月,每当有人就手雷的必要性问他时,他总是怒吼一句:“他妈的,这是战争!”他一到任就获得了朝鲜地面部队的全面指挥权,每天四处奔波,试图提振美军的士气,恢复他们军人的荣誉,大刀阔斧的撤换掉了五个师长,对部队进行改革,可留给他时间又有多少呢?
······
三十九军的任务是从土井,新作地段突破临津江,以主力向上升洞,法院里方向攻击,以一部打援和抓住江山地区的南朝鲜第一师;另以一个师的兵力向湘水里和仙女岩地区迂回,占领阵地,阻击北援和难逃的敌人。
先遣团也终于在20日,独自战斗多日后,迎来了连续急行军五日的师主力。二团按照命令移师防筑洞、木果、梧谷地域,展开战前侦察,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
晚上,一行三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的走出营地,前出搞侦察。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走在前边的王勇不禁打了寒战,下意识的往下拉了拉身上的棉衣,可这身棉衣确实有点小,还是难以挡住从腰里灌进来的寒风。
“妈的,你说那个宋参谋个子不大,脾气不小,送给我件棉衣还这么小!”王勇回头对身后的程祥坤抱怨说。
“嘻嘻,排长,你脸皮也够厚的,那棉衣是人家送你的吗?你那是讹的人家的!”程祥坤嬉笑着说。
“为了救他,我的棉衣‘牺牲’了,那天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趴了半天都快把我冻死了,要他件棉衣有什么!再说他浑身缠着绷带,棉衣也穿不上啊。”王勇对程祥坤的取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排长,那美军的冬衣多好啊,比咱们的棉袄不暖和吗?”胡大彪插嘴说。
“你知道个屁,咱们整天在外活动,我穿身美军军装,说不定哪天让自己人给崩喽,我还想多活几天,上汉城看看去呢!”王勇笑着说,“那家伙转到卫生队养伤去了,穿什么不一样,给他穿件美军军装,他还可以跟小护士们吹吹牛,便宜死他了!”
“排长,你是没看见你穿走了宋参谋的棉衣后,他那张苦瓜脸···笑死我了!”程祥坤想着当时的事,还忍不住的笑出声。
“行了,别笑了!想想今天的事吧,昨天团侦察队的在那丢了三条人命都没能完成任务!”王勇摆摆手说道。
“侦察队那帮牛人都干不成,凭啥让咱们去啊?”程祥坤不忿地说道。
“这会儿知道难了,白天的时候,看你们在团长面前那通白话,‘我们排长带着我们到江南跟回趟家似的,还带回来了美国牛肉罐头!’吹吧,这回牛皮吹破了,团长把这苦差事交给咱们啦!”王勇说起白天的事就来气,团长到连里了解情况,连长说起了他们化妆到江南侦察的事,他们几个参加行动的人又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结果刘克一高兴,把侦察临津江水文情况的任务给了他们,今天就留在了四连等着他们汇报。
“团长不是还表扬你了吗,说你有勇有谋!”程祥坤恬着脸说,“团长不还说今晚咱们完成了任务,还给咱们炖牛肉吃···”
“你就知道吃,要不是怕把你们饿死,我至于冒险跑到敌人地盘上抢劫吗?”听着王勇的话茬不善,程祥坤讪讪地住了嘴。
三个人来的江岸,江上已经起了一层雾气,如同一条条飘动的帏帐遮住了大江,南岸的灯光在其中时隐时现,敌人值班机枪发射的曳光弹在江面上编织成一张光怪陆离的火网。空旷的江面上没遮没拦,寒风吹过,身上的棉衣好像不存在直接吹在身上似的,刀刮似的疼。
王勇找了个缓坡,下到江面上,用力踩了踩,冰层连点回音都没有,江边的水已经冻实了。上空不时有敌人发射的照明弹,他们只好趴在冰冷的冰面上,匍匐着向江心爬去,每当照明弹升起,三个人就拉起伪装用的白床单,躲在底下,照明弹落下时,借机向前爬一段,几十米的距离他们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快到江心时,王勇打了个手势,胡大彪留在了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架起了枪,为他提供掩护,程祥坤在王勇腰间绑上了根绳子,跟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准备随时抢救万一落水的排长。
王勇爬到江心,在手心哈了几口热气,蹲起身,举起手里一头包着棉花的木杆,准备敲击冰面时,忽然周围响起‘咔咔’的冰层断裂的声音,“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又要洗凉水澡啊!”王勇心底发出一声哀嚎,身子迅速趴在冰上,做好随时准备逃离的准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