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高耸的大石头上,迪奥找到理想的位置,打开阿里巴巴之门,取出一把枪口装着T型制退器的重型狙击枪和十个弹匣。检查枪的状态后后,迪奥满意的点点头:“白,风速风向?”白皇钻出背包爬到迪奥的头上,仰着小脑袋感觉一下,呜呜叫唤了两声。
“明白了,风向8点,风速9米。”迪奥把瞄准镜调到合适的位置,瞄准800米外的一颗铁树,然后深深吸口气,念念有词的祷告起来:“求你们与我同在;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和右臂,请你们帮助我;别让我蒙羞,别让敌人在我身上高奏凯歌;你们就是我的眼睛和手指,为我搜寻敌人,为我扣动扳机;你们是我的灯塔和向导,你们是我的庇护所和守护神,你们是我的家乡和归宿,你们是我的生命、精神和灵魂;请与我同在,阿门。”
随着祷告的进程,迪奥不可思议的沉静下来,虽然口中一直在念念有词,姿势也从没变过,但气息却与自然融为一体。他的表情也丧失平常的热情和活泼,变得如百战老兵一样坚毅和漠然。最后,他扣下扳机,枪声轰鸣,试枪的铁树被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对穿孔。
“后座力远比预期的小,威力比预期的更大,真是厉害的好枪。”
迪奥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继续试枪,却发现艾莉婕急匆匆的跑来,便问道:“怎么啦?”
艾莉婕见迪奥好端端的,先吁了口气,随后又恼火起来:“刚才是你开枪?”
“是呀,就是这个大家伙。”迪奥拍拍重型狙击枪。
“你没事开枪干嘛?”艾莉婕颇为严厉的责备。
“试枪啊,狙击是很精密的,用新的狙击枪,一定先试枪找感觉。”
艾莉婕不是狙击手,并不知道这情况,不过迪奥说得有道理,新武器总要试试感觉。她听到枪声就十万火急的赶来,只能说她太过敏了,不能把责任完全推到迪奥身上。只是刚刚黑脸唱得过头了,她一时转不过角色,只好继续声色俱厉的问:“还要试枪吗?”
“是,是的,还要试几枪。”迪奥被吓了一跳,连忙唯唯诺诺的答应。
“赶紧。”艾莉婕娇叱道。
迪奥连忙架起枪,瞄准1000米外的树干开枪,发现击中点在瞄准点下面,便微调一下瞄准镜再次开枪,让击中点与瞄准点重合了,报告道:“姐姐,试枪完毕。”
“除非开始任务或者遭遇敌人,没事不要乱开枪,明白吗?”
“知道了,艾莉婕姐姐。”迪奥连忙答应。
艾莉婕说完该说的话,就霍然转身大步如飞的离开了。迪奥呆呆的看着艾莉婕窈窕的背影,发现她耳朵好红好红,低声说道:“白,艾莉婕姐姐是不是脸红了?”白皇懒得理这迟钝的笨蛋,又嫌沙漠的空气太干燥,会损害‘发质’,钻回背包中睡觉了。
迪奥找到一处避光的地方休息了半小时,发现隘口方向升起一颗黄色信号弹,连忙拔出自己的信号弹发射器,也发射一颗黄色信号弹,表示已经准备就绪。稍后,峡谷更深处也升起一颗黄色信号弹,这是凤英的等待信号。于是,隘口方向很快升起一颗绿色信号弹。
任务开始了,迪奥回到烫热的大石头上架起狙击枪,十个弹夹一线摆在旁边。白皇也知道正戏即将开始,打起精神爬到迪奥头上,吐着粉嫩的小舌头盯着隘口方向。
很快,峡谷深处扬起弥天的灰尘,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并听到隐约的隆隆声。通过瞄准镜,迪奥见到凤英像蝴蝶一样轻盈飘逸的奔跑,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黑铁恐兽,更多的恐兽淹没在灰尘中,不由惊讶的嘀咕:“二师姐到底做了什么,让它们这么愤怒?”
过了一会,凤英像风一般卷过隘口,带着潮水一般的黑铁恐兽。因为突然狭窄的隘口,前方的黑铁恐兽不得不减速,后方的黑铁恐兽依然在前冲,许多黑铁恐兽在这种快与慢的冲撞中践踏死掉,但更多的黑铁恐兽冲过隘口,眼中只有前方那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当一半的黑铁恐兽冲过隘口时,地动山摇的爆炸开始了,两侧的崖壁开始崩溃坍塌了,无数的碎石轰隆隆的滚下,甚至还有数十根粗壮沉重的圆木。仅仅呼吸之间,一道将近二十米高的壁障就累积成型了,不少的黑铁恐兽被压死,黑铁恐兽们被隔在两边。
虽然智商不发达,但凭借野兽的本能,它们也意识到大难临头,顾不上追击那个恶毒的女人,聚集在一起警惕着四周,随时准备集体释放恐吓。很快,它们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每一声都重重冲击它们的鼓膜,直接砸在它们脑中。这种雷声它们听过很多次,只要有这种雷鸣发作,很快会有许多人类过来,用武器驱逐它们,所以它们靠得更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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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们与我同在;
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和右臂,请你们帮助我;
别让我蒙羞,别让敌人在我身上高奏凯歌;
你们就是我的眼睛和手指,为我搜寻敌人,为我扣动扳机;
你们是我的灯塔和向导,你们是我的庇护所和守护神;
你们是我的家乡和归宿,你们是我的生命、精神和灵魂;
请与我同在,阿门。”
在大石块上,迪奥忘却炙热的阳光和滚烫的石面,一切的听觉和触觉消失,眼中只有瞄准镜中的视野。然后,他把瞄准镜的准星移到一只黑铁恐兽的脑门,沉稳的扣下扳机。这只黑铁恐兽的脑壳瞬间消失一半,红色血浆冲天而起,白色脑浆抛洒得到处都是。
在迪奥的头上,白皇满意的点点头,两条小尾巴哗哗咬得飞快。
迪奥冷漠的移动准星,瞄准兽群另一侧一头黑铁恐兽的脑门,再次沉稳的扣下扳机。第二枪,子弹精准的从恐兽左眼射入,打出一个血窟窿,然后从右脸颊上穿出,掀飞成年男子巴掌大的一块硬壳,红红白白的粘液稀里哗啦涌出。
连续两次成功狙击让迪奥找到一些感觉,开始快速狙击的技巧——高度集中注意力,瞄准目标就扣下扳机,击杀目标后就近寻找下一个目标,最快的速度扣动下一次扳机。一时间,重型狙击枪砰砰的轰响接连不绝,兽群中不断有恐兽被爆头,喷射的血柱此起彼伏。
白皇看得非常满意,仰着小脑袋发出稚嫩的呜呜长啸,然后趁迪奥换弹夹的时间,跳到他面前,用粉嫩的小舌头把他眼睛上脸上的汗滴舔得干干净净。迪奥吻了吻它的小鼻子,把弹夹推上枪膛,低声说:“白,风好像有些变了,最后一枪本想打脑门,结果打中了眼睛。”
白皇又窜到迪奥头顶,仰着小脑袋感知一会,发出几声呜呜声。
“明白了,风向9点,风速11米。”
迪奥深吸口气,低声祷告一遍,又开始了狙击。之后的两分钟,迪奥连用5个弹夹,射杀50只,清一色全部爆头,血浆和脑浆起飞。对暴力美学有病态热衷的白皇亢奋得不行,在迪奥头上又抓又挠又咬,咬得迪奥头发湿漉漉的满是口水,被雨淋的鸡窝一样。
见同伴离奇的死亡三分之一还多,黑铁恐兽群终于熬不住了,嗷嗷狂叫着开始疯跑。按照计划,迪奥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由艾莉婕和凤英接受。但迪奥已经进入状态,任务完成也不愿停手,飞快的换上弹夹,来不及祷告完再狙击,便一边祷告一边开枪。
“求你们与我同在。”迪奥沉声念诵,右手食指稳稳的扣下扳机,一声轰然枪响后,第一次逃跑的恐兽被被爆头。“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和右臂,请你们帮助我。”迪奥接连两次扣下扳机,轰轰两声枪响,一只挑起的恐兽被打穿身体,另一只刚刚落地的恐兽被轰烂腹部。
“别让我蒙羞,别让敌人在我身上高奏凯歌。”第四只奔跑的恐兽被射杀。
“你们就是我的眼睛和手指……”第五只恐兽被射穿胸口。
“……为我搜寻敌人……”第六只恐兽被爆头。
“……为我扣动扳机。”第七只恐兽被爆头。
“你们是我的灯塔和向导……”第八只恐兽……
在一处崖壁上,正准备执行任务的艾莉婕和凤英看着疾驰中被一枪毙命的恐兽,目光都明显呆滞。凤英捅捅艾莉婕的胳膊,微笑着问:“迪奥不是说,他只会打固定靶,移动靶不怎么准吗?”艾莉婕也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不准的标准是妖精的吧。”
过了一会,迪奥的方向升起一颗蓝色信号弹,表示‘狙击停止,任务完成’。凤英笑着说:“呵呵,我们可要加油一些才行,姐姐的尊严必须要主动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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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信号弹后,迪奥打开阿里巴巴之门,抓起一个空弹夹准备扔回去,但空弹夹被太阳晒得极热,隔着皮手套都被烫得一跳。紧接着,他感觉不只弹夹烫人,背上的背包和衣服,身体下的石块,手中的机枪……所有接触到的东西都仿佛在着火。“哇呀呀呀,烫烫烫,烫死了。”迪奥嗷嗷大叫着,匆匆把几个空弹夹扔入次元门,把没动用的弹夹插在战术背心的兜里,便匆匆跑到一块巨石的阴影中,拧开收回匆匆灌一口,便稀里哗啦泼在头上身上。
把水泼在头上时,他摸了摸头,发现头发打了超剂量的发胶一样,硬邦邦的扎人,便不满的喊:“白,你到底做了什么?”白皇也意识到自己疯过头,不过娇蛮的女王怎么可能道歉,不但不会道歉,还必须用野蛮掩饰失态,于是,她狠狠一口咬住迪奥的耳朵。
迪奥吃痛,连忙哀求:“痛痛痛,白,我错了,是我的头发不对,不是你的口水不好。”
白皇一听迪奥的说法,感觉更加的不爽,便更加死命的狠咬,还呜呜的摇晃小脑袋,把迪奥的耳朵拉得又薄又长。迪奥痛得不行,连忙去揪白皇的小耳朵。白皇的耳朵很敏感,属于一碰就抖的重要开关,自然不会放迪奥来抓,便飞快的窜到另一边,要另外只耳朵。
迪奥和白皇没完没了的纠缠一会,突然察觉到什么,同时安静的停住了。在不远处,多管轰轰炮还在轰隆隆的作响,声声都像雷鸣一样,然而这连续的雷鸣却遮不住某种异常的震动。迪奥把耳朵贴在岩壁上聆听一会,便把白皇放在头上,提着狙击枪站到先前的石块上,搭着眼帘四处眺望。在烈日的暴晒下,黑黝黝的黑铁山被晒得几乎发白,耀得人眼睛发花,远处地面上景象模糊而扭曲,仿佛什么东西都在扭动,让人难以分辨动物和活物。
“看得好费力,白,你看见了什么大家伙?”
白皇眯着小眼睛扫视一圈,无奈的摇了摇小脑袋,发出呜呜的气愤低吼——她视力比鹰隼还敏锐,但奈何现在的阳光太强烈了,眼睛被耀得发花,哪里还看得清东西。迪奥见白皇都看不清,也不再费力搜索,扛着狙击枪向不远处的一座小石山跑去。爬上山顶后,视野便倏地开阔许多,地面上蒸腾热浪导致的光线扭曲的干扰也不再明显,迪奥很快就发现,五百米外有一座黑色石山正在移动,便端起狙击枪用瞄准镜看一眼,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这黑色石山不是山,而是一头巨大的地行龙,体型与暴龙相似,但比最魁梧的暴龙还庞大,臀部高约六米,头尾长度超过二十米,浑身覆盖着林立的棘刺,脊背上一列骨刺更是长逾一米多;尾巴末端的骨刺向两侧张开,就像古代神话中泰坦巨人的双面战斧。
迪奥仔细打量这头地行龙的身体,发现它身上有很多伤口,大多数伤口都很新鲜,大口径炮轰出的圆形坑洞、火焰射线灼烧过的熔化痕迹、酸液腐蚀出的大大小小孔洞……明显是人类留下的创伤。也就是说,这只大家伙刚刚遭受过人类的疯狂围杀。
‘这只大家伙浑身棘刺,这只大家伙遍体新鲜的人类创伤。’迪奥立刻回忆起凤英昨晚所说的故事,一只棘龙杀死一位国王,结果国王的两个王子带着许多强者,来到黑铁山复仇。情况很明显,这大家伙就是杀死国王,正在被两位王子和党羽追杀的那只棘龙。
“真是厉害的大家伙,不过你在这里干嘛?”
迪奥顺着棘龙的行动方向搜索过去,发现露菲娜苗条的背影。因为背对着棘龙,她没有看见危险;因为带着耳罩坐在隆隆巨响的轰轰炮旁,她也听不见即将发生的危险。迪奥不由苦笑着说:“这是讨厌,你该不会认错报复对象了吧,真是天然呆啊?”
棘龙与露菲娜相距不到二百米远,迪奥已经来不及示警,便单膝跪下架起重狙,瞄准棘龙的眼睛。在打算扣下扳机时,他想起棘龙身上的伤口,心中产生一丝怜悯,把准星挪开一些。所以枪声响起后,棘龙大腿上挨了一枪,爆出一片火星。
迪奥呆了呆,惊呼道:“这怎么可能,这家伙比坦克还结实?”
头上的白皇呜呜叫唤两声,用小爪子轻轻拨弄迪奥的脑门,仿佛在幸灾乐祸。
迪奥深吸一口气,一边祷告一边瞄准棘龙浑身各处开枪,发现棘龙浑身都很结实,只有脖子上稍微脆弱一些,被打破一层皮。棘龙连续挨枪子,也顾不上偷袭那只天然呆的人类,嘶嚎着向迪奥所在的小石山冲过去。期间迪奥连续开枪阻截,但完全没有效果。
很快,棘龙冲到小石山近前,相距不到一百米。这时,迪奥的反应不是逃跑。
他有条不紊的打开阿里巴巴之门,收起狙击枪和空弹夹,把背包、霰弹枪和一些累赘的东西都收进去,身上只有一件战术背心,一把手枪‘神怒日-13’,一把匕首‘琥珀’。然后,他拔出琥珀跳下小石山,弓着腰看着冲来的棘龙,微笑招招手。
“来,到爸爸这里。”
白皇见迪奥又犯了老毛病,便用小爪子捂住眼睛,很可爱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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