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赴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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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赴援(上)

    二十八烽火连天乌孙急单骑驰援腾西极(上)

    马匹累了,就在驿站换马,三人一路急赶,不日来到祁连山下。任是非有心到主峰拜祭师祖在天之灵,西域战事方酣,耽搁不得,只得作罢。无奈之下,跳下马来,向主峰方向遥拜,祝道:“师祖,你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徒孙保得西域百姓万全。”叩头毕,跳上马背,向西域驰去。薛琳自是要向师祖埋骨处叩头。风天南久仰修羊公大名,也磕了八个头。

    出了玉门关而西,就进入西域。正如霍去病所料,西域已残破不堪,匈奴残暴,所过之处,无不残灭,劫掠一空,断垣残壁,一片凄凉。尸首遍地,肚破肠流,肢解体残,有些还是婴儿,三两岁大。三人一路行来,触目惊心,任是非更是牵挂军须靡。军须靡比他先行一天,竟是没追上。

    三人行经鄯善国,胯下战马已奔驰数日,疲累不堪,想找人换马,竟是不可得。鄯善是西域大国,甚是繁华,任是非数月前东归,曾在此少驻,今日重临,残破不堪,再无昔日景象。三人想找人问问情况,亦不可得。

    正行间,传来惨叫声,惨叫声中,夹杂狞笑,三人循着声音奔去。在一片绿洲上,数百名匈奴兵,正在逞凶,被躏辱的,正是鄯善国百姓。有三四十个老人,二十多个孩子,五十多个女子。还有十多个青年男子。

    匈奴军官指着一个青年男子,道:“你招是不招?”青年男子吓得瑟瑟发抖,道:“大人,小……小的委实不知。”军官手一伸,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军官久历战阵,手上甚有力气。男子禁受不住,给他打得歪倒在地。满嘴地牙齿掉了一半,捂住脸,不住呼疼。军官拔出腰刀,指着男子的鼻子,道:“你招是不招?”男子跪下求饶,道:“大人,小的委实不知。不知从何说起。”军官道:“你真的不知?”男子道:“大人,小的真的不知。”军官道:“我信你的。”男子大喜,道:“多谢大人。”军官道:“留着你就没用了。”腰刀一挥,男子脑袋搬家,鲜血喷出。百姓见军官杀人,无不骇极而呼。

    军官指着另一个男子,道:“你说不说?”男子全身筛糠,道:“大……大人。小地说什么?”军官懒得理睬,手中腰刀一挥,男子脑袋又搬家了。他一连杀了五个男子,都没有问出话来,大是恼怒,用刀指着一个女子。道:“你说,他在哪里?”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大人,小女子不知道,你老人家要问什么?”女子有几分姿色,虽是吓得面无人色,仍是掩不住美丽,军官看得呆了,色心大动,把腰刀一扔。一把搂住女子。在她身上乱摸,叫道:“兄弟们。男人是天骄的奴隶,女人是天骄地阏氏。兄弟们,谁抢到就是谁的。”匈奴兵卒齐声欢呼,奔去抢人。抢到男子,一阵狠揍,自己的奴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也管不着,打起来,痛快得很。抢到女子,就想行乐。一众百姓,吓得哭爹叫娘,拼命挣扎,也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任是非三人瞧得清清楚楚,气愤不已。任是非大喝一声,道:“住手。”他恼怒之下,这声吼,用丹田真气送出,直似平地一声雷,数十里可闻,震得匈奴兵将耳朵嗡嗡直响。

    军官吃了一惊,定睛细看,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和一个中年人,三个南蛮,少年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甚是英俊,少女貌美如花,肌肤胜雪,高高的美人鼻,有沉鱼落雁之容,羞花闭月之貌,犹其脸上一个小酒窝,梨窝浅现,更是迷人,柳叶眉,樱桃小口,唇若丹朱,齿若编贝。薛琳之美,天下少有,军官色心大动,只觉怀中女子如粪土,往外一推,向三人走来,道:“好美的妹妹,你家住哪儿?遇到本将军,是你的福气,跟本将军享福去。”薛琳柳眉倒竖,玉面含煞,骂道:“该死的奴才,找死。”玉手一扬,一股劈空掌力飞出,击在军官胸口,军官身不由主飞了起来。任是非运起控鹤功,右手向军官一招,军官身子转向,飞了过来。任是非右手向地上一拍,军官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屁股直欲裂开,好不疼痛,忍不住口一张,就要叫声妈呀,可嘴一张,鲜血大口大口地喷出来,受伤着实不轻。

    任是非道:“琳儿,看你地。”薛琳运起上清真气,贯注马鞭,向军官身上抽去,打得军官皮开肉绽,痛入骨髓。马鞭上贯注了上清真气,打在身上,从骨子眼里疼出来,滋味难受得紧,军官大声呼疼,在地上滚来滚去。

    匈奴军兵齐操兵刃,围了过来,欲来解救。任是非用匈奴话骂道:“该死的奴才,还认得本将军?”匈奴兵将未想到,南蛮居然会说匈奴话,大是奇怪,向任是非仔细打量,认了出来,大叫道:“飞将军,飞将军,是飞将军。”吓得魂胆俱丧,扔下兵刃就逃。任是非当年和伊稚斜单于赌斗,匈奴军兵对他又敬又畏,无不退避三舍。

    百姓中有听得懂匈奴话的,一加翻译,尽皆知晓,大喜,齐呼道:“飞将军来了,飞将军来了,我们有救了。”任是非数月前大闹西域,在西域家喻户晓。众百姓正在绝境中,不料救星从天而降,还不大喜,给任是非跪下磕头,谢救命之恩。

    军官适才色心大起,没看清眼前之人是谁,现在一瞧,正是飞将军,吓得头皮直发炸,额头流汗,磕头求饶,道:“飞将军。小人猪油蒙了心,不知你老人家驾到,多有得罪,罪该万死,还请你老人家饶了小的。”被薛琳一掌伤得不轻,边说话边吐血。

    薛琳骂道:“狗奴才,你瞎了狗眼。竟敢冒犯本姑娘,饶你不得。”马鞭狠命地抽下去。

    任是非见打得够了。道:“琳儿,好了。”薛琳恨恨不已地收起马鞭。军官磕头道:“多谢飞将军,多谢飞将军。”任是非道:“先别谢,老子有话要问你,要是不想活,尽管说假话。”军官道:“小人不敢。”

    任是非道:“西域共有多少匈奴军队?”军官道:“回飞将军,共是十万。”任是非道:“谁将兵?”军官道:“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太子乌维。”任是非道:“他在哪里?”军官道:“将军,小人官小职卑,不能预大事,不知太子在哪里?”

    任是非知他说地是实情,以他一个小头目,怎知太子乌维在哪里,道:“你刚才在逼问什么?”军官道:“小人在问鄯善王旗善在什么地方。”任是非道:“旗善大王没给你们抓住?”军官道:“飞将军。我们是想抓住他,可他就是不降,百般躲避我们,至今仍不知他的下落。”任是非道:“那你怎么向百姓逼供?”军官道:“飞将军,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小的得到讯息,旗善派人求救。一路追来,在此处失踪,定是藏在这些人中。”任是非道:“你就胡作非为,屠杀无辜。”言来甚是严厉。军官吓得浑身筛糠,道:“飞将军,你老人家饶了小的,小地无知,下次不敢了。”任是非喝道:“你回去告诉乌维,就说我说的,要是再敢胡做非为。屠杀无辜。我去把伊稚斜杀了。”军官忙道:“小的一定传到。”任是非道:官连磕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任是非对百姓道:“各位。可知旗善大王地下落?”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向任是非行礼,道:“飞将军,小女子露娜,奉大王之命,向大宛求救,没想到,在这儿遇上将军,实是万千之喜。”露娜约莫三十一二岁。任是非道:“大姐可否带小弟去见大王。”露娜道:“将军有命,小女子不敢不遵。”任是非道:“有劳大姐。”

    任是非向百姓说,要他们找地方躲起来。百姓早知他的大名,无不乐从,愿随他一起去见旗善大王。任是非心想眼下西域到处是匈奴,百姓无人保护,又会落入敌手,惨遭杀戮,就答应了他们。百姓见他答应,无不大喜。匈奴兵逃走,留下不少战马,任是非要他们去收拢,骑了上去,跟着他们一起去找旗善大王。

    任是非从露娜口中得知,西域除大宛,大夏,大月氏未经战火,无不残破,就是乌孙,也只余温宿和赤谷两城。匈奴兵锋甚盛,任是非心想自己肩负保全西域重任,无兵无将,后果难以预料,大是忧虑。

    任是非等人在露娜带领下,向北行了约三十里,来到一个绿洲,绿洲不大,十来里,山青水秀,景色绝佳,在塞外之地,极是难得。众人刚到绿洲,任是非听得前面有兵刃撞击声,从东南方向传来,道:“大姐,旗善大王在什么地方?”露娜用手一指,正是东南方,道:“在这边。”任是非道:“不好,贼子找到大王了。琳儿,风大哥,你们护着父老,随后跟来。我先去看看。”不容二人回答,抓起铁棍,展开浮光掠影身法,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如一缕淡烟,向东南方向扑去。

    任是非身法何等快捷,瞬间即到,在离众人停身处百来丈,一群匈奴兵,约有五六百人,在一个将军指挥下,正对一群鄯善兵卒进攻。鄯善兵卒人数不多,约莫三百来人,在匈奴兵进攻下,呈不支之象,身带重伤,拼死抵抗,扼守住一个高约百许丈地土堆地通道。土堆上有一群人,有男有女,有文士,也有顶盔贯甲的武将,簇拥着一个头戴王冠,身着王袍的中年人,约莫四十许,正是鄯善国王旗善。

    任是非大喝一声,道:“大王休慌,我来也。”手中铁棍使出那招横扫千军,向匈奴兵将砸去。任是非内力之强。天下无双,一棍砸下去,匈奴兵倒下一片,触者筋断骨折,哭爹叫娘,再一棍砸下,又倒下一片。才砸得三五棍。匈奴兵已倒下一大片,阵脚大乱。将军忙指挥军兵向任是非招呼。

    已有匈奴兵认出任是非,大叫道:“飞将军,是飞将军。”扔下兵器逃命。任是非的大名,在匈奴军中着实响亮,立时跑掉一百多人。任是非当年大闹匈奴军中,这位将军不在场,不相信任是非可凭一人之力。七进七出五十万军中,一听是他到了,心想正好拿他试试身手,是不是如传言中一般,抽出腰刀,砍翻几个逃跑地兵卒,才稍稍稳住阵脚。

    将军甚有勇力,很是自负。想与任是非一争雄长,抄枪在手,喝道:“南蛮,你就是任是非?”任是非道:“正是。”任是非受董仲舒影响,连口头便宜也不讨了。将军道:“你有没有种,和本将军比比力气?”任是非哪把他放在眼里。也不想和他多说,喝道:“看棍。”铁棍砸将下去。将军嘴一撇,手中铁枪,往上一举,迎向任是非的铁棍。枪棍相交,长枪从中断为两截,将军只觉双臂剧疼,虎口迸裂,握不住断枪,手一松。掉在地上。头上劲风袭顶。任是非地铁棍毫不阻碍,径向顶门砸了下来。双眼一闭,心道:“本将军老命休也。”全身汗湿,屎尿齐流。过了好一阵子,头顶并不疼,睁开眼来,任是非手握铁棍,抵在他头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知任是非手下留情,道:“谢飞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你老人家,实是罪该万死。”任是非手腕一振,铁棍在将军头顶一点,喝道:“给老子滚。”将军忙道:“是,是,小的滚,小的这就滚。”拨转马头,逃走了。将军一逃,匈奴兵卒也跟着逃走了,一场进攻风流云散。

    薛琳和风天南护着百姓,赶了过来。众人合在一处,向土堆上行去。露娜在马背上一拍,赶上土堆,去向旗善报告。旗善得报,大喜过望,率领群臣,迎下土堆来。

    旗善正在绝地,给任是非救了,喜出望外,一见任是非,拜倒在地,涕泪横流,道:“旗善拜见飞将军。”任是非忙还礼,道:“大王请起。”二人拜毕,站了起来。群臣过来相见,均是旧识,一一叙礼。薛琳和风天南过来见过旗善君臣。一众百姓,乍见旗善,拜伏于地,以君臣之礼相见。

    相见毕,俱道别来之情。旗善说匈奴大军进入西域,灭国无数,鄯善国破,群臣拥着他,逃了出来。匈奴紧追不放,一路追至此处,给匈奴追上,厮杀起来,要不是飞将军及时赶到,定成阶下囚。

    旗善说完经过,该任是非说明来意,任是非心道:“此时已非用兵之时,我朝大军,要到来年春季,方能出动,这事不能直说,要不然,他定是失望。”道:“大王,我奉我朝皇上圣命,前来为大军西行作准备。”旗善喜道:“天朝出兵了。”任是非道:“正是。”旗善道:“将军,天朝大军什么时候到。”任是非撒谎道:“随后就到。”旗善道:“将军,天朝出动多少军队?匈奴大军在西域有十万。”任是非骗他道:“大王,我朝出动二十万大军,可够了?”旗善大喜过望,嘴也合不拢了,连道:“够了,够了。”顿了顿,道:“将军,我们迎接天朝大军去。天朝军队从未到过西域,不识道路,本王充当向导。”心道:“只要到了天朝大军中,就万全了。”任是非心想,要是答应了,谎言不攻自破,道:“大王,我朝皇上有命,要我一路向西,不要回去。一路上尽量寻找失散了的各位大王。大王是和我一道向西,还是独自去迎接我朝大军。”旗善权衡利敝,心想要是自独自向东,会遇上匈奴,太也危险,素闻飞将军神勇过人,跟着他向西,才能保得本王万全,道:“本王愿与将军一道西行,去找各位大王。”任是非道:“多谢大王。”

    有飞将军在,旗善也不好意思指挥,请任是非调度。任是非心想,要保全西域,这调度自是要由他来做,也不客气。谦虚了几句,指挥众人,一路向西。

    有了旗善君臣,声威大壮,一众百姓扶老携幼,行得就慢了。任是非有心把众百姓留下,要他们找地方躲避。他们就是不肯,任是非无可奈何。只得带上他们。

    一路上,不断有散兵余勇加入,队伍人数渐渐多起来,快到温宿城,已有一千二百多名军兵,三千多百姓。西域残破,粮食难以接济。要么以倒在路边地死马死骆驼为食,要么打些野味,队伍日壮,难以为济。到后来,任是非就带兵闯入匈奴兵营,杀散匈奴军兵,把匈奴粮食载在马或骆驼背上,载不走地。一把火烧了。沿途有不少小股匈奴兵安营扎寨,粮食也不用愁。

    任是非心想,要号召西域散兵余勇,自己的招牌非亮出来不可,命人做了一面大旗,上面用西域话和匈奴语写道:“天朝飞将军天南扛着旗帜,跟在他身后,薛琳保护风天南。

    来到温宿城,匈奴帐篷,一座接一座,连绵数里不绝,把温宿城团团围住。任是非命大家隐蔽起来。任是非叫来一个乌孙军兵,问道:“温宿城地守将是谁?”这军兵前几天才加入,对乌孙情况甚是熟悉,道:“回将军。是岑怀化岑将军。”任是非道:“城里有多少人马?”军兵道:“具体有多少。小地不知,大约两三千。”任是非道:“匈奴有多少?”军兵道:“大约三万。”

    二人正说间。匈奴军中号角吹响,呜呜之声不绝,任是非知道匈奴集结大军,准备进攻,心道:“定是要准备攻城,你攻城,老子就冲你后阵,要你首尾不能相救。”传令下去,不得乱动,不能弄出声响,等他号令,一齐冲杀。众将兵对任是非甚是信服,无不凛遵。

    匈奴聚兵完毕,一队队,向温宿城开去,来到城墙下,架起云梯,爬了上去。城墙上绝无动静,众将兵大是心急,任是非宽慰他们,道:“不用着急,城上准有安排。”匈奴兵快上城头,城墙后面突然钻出乌孙军兵,滚木擂石灰瓶,向匈奴兵将砸去。匈奴兵卒纷纷落下城来,摔得筋断骨折。

    第一波受挫,第二队匈奴兵开了过去,往云梯上爬。城墙上依样对付。匈奴第二队受挫,第三队又上,一队队,不停地向城上爬去。

    城下激战不休,众将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纷纷请战。任是非在云中郡,和匈奴大军交过手,对匈奴战法甚是熟悉,匈奴兵甚强,还未疲惫,时机不成熟,只是不许。时近正午,任是非命众将兵取出干粮,吃饱喝足,准备大战。

    时近黄昏,任是非见匈奴疲态已现,出手没开始那么有力,时机成熟,命众将兵,上马列队,道:“各位,跟我冲,去杀他祖母个痛快。”众将兵齐道:“杀他祖母个痛快。”任是非喝道:“冲啊!”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过去。

    匈奴大军,一心攻打温宿城,攻打了一天,疲惫不堪,哪想到,帐篷后面突然钻出一队生力军,个个勇猛似虎,不可抵挡,犹其是当先那个少年,手中铁棍,左边一扫,右边一扫,碰之即亡,触者立伤,乱了阵脚。更奇怪的是,一众将兵,边战边嚷道:“飞将军来了,飞将军来了。”

    匈兵中多有识得任是非的,听得飞将军来了,仔细一瞧,当先少年威风凛凛,勇不可挡,正是三年前,七进七出五十万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打伤单于,火烧粮草的飞将军,跟着嚷道:“飞将军来了,飞将军来了,快逃啊,快逃啊。”抛下兵刃,纷纷逃蹿。这一来,匈奴阵脚大乱。

    匈奴将军在远处看得清楚,命亲军杀了不少逃兵,才稳住阵脚,指挥大军,向任是非一众军兵围了过来。任是非瞧得真切,心道:“擒贼先擒王,老子先杀了你再说。”距离甚远,弓箭够不着,拨转马头,向将军冲去。任是非一转向,一众将兵,自也转向,跟在他后面冲杀。匈奴将军见任是非来得甚是迅速,如入无人之境,甚是害怕,忙调亲军上前阻拦。哪里挡得住,任是非转眼就到跟前。取出九石半硬弓,搭上破虏箭,觑得真切,一箭射去,任是非在云中郡和李广合参射箭神技,已达古今罕有境界,一箭之出。如千支万支箭齐射一般,破空之声大作。呜呜不绝,惹得两军注目。匈奴将军想逃,箭来得实在太快,已是来不及,危急中,伸手抓住一名亲军,当作挡箭牌。挡在胸前。他不知,任是非一箭之威有多大,任是非一箭之出,能够送箭入石三尺,一个亲兵,血肉之躯,怎挡得住。任是非这一箭,贯亲兵和将军两人之胸而过。劲力不减,射断了将军身后三丈,碗口粗细地帅字旗杆,又飞了十丈远,才力尽坠地。旗杆断折,帅字旗倒在地上。

    任是非一箭之威若斯。两军将士,忘了还在激战中,齐声喝彩,数万人喝彩,声震天地,直冲霄汉。

    任是非运起上清真气,舌绽春雷,喝道:“匈奴兵将听者:我是飞将军任是非,想活命地,快快抛下兵器。不想活命地。就来斗上三千回合。”他内力之强,天下无双。数万大军正在搏斗中,仍不能掩盖他的声音,城上城下,数万之众,无不听得清清楚楚。城上乌孙兵听得飞将军到来,无不精神大振,以一敌百,奋勇冲杀。主将已死,匈奴兵已是胆破,听得他到来,吓得手脚发软,纷纷抛下兵刃逃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岑怀化在城上瞧得真切,打开城门,命两千兵卒出城趁机冲杀。好一阵冲杀,也不知匈奴丢下了多少尸首。

    过不多时,匈奴兵将不再逃跑,渐渐聚拢,向任是非和乌孙兵围将上来。任是非大是奇怪,心道:“老子明明一箭射死了主将,怎么又聚拢?不用说,定是有人在暗中指挥。天色已晚,要查出主将,着实不易,最要紧的是,在匈奴兵重新进攻之前,把旗善大王和一众百姓送入城。”传下将令,要一众将兵,护送旗善和百姓进城。岑怀化是乌孙老臣,一生随猎骄靡征战无数,精通韬略,也瞧出不对劲,一边命人告诉任是非等人赶快进城,一边命城外两千乌孙兵掩护众人入城。旗善和百姓,在任是非一众将兵和乌孙兵将掩护下,缓缓进入城里,然后才是乌孙兵入城,最后是任是非率领的杂牌军入城,任是非最后一个入城。匈奴兵也不攻城,仍象往常一样,安营扎寨,把温宿城团团围住。

    岑怀化传下将令,严加防守,过来和任是非相见。任是非和岑怀化见过礼,把旗善君臣,风天南和薛琳介绍给岑怀化,众人一一见礼。

    岑怀化和众人见礼毕,命人安顿百姓和任是非率领的杂牌军,邀请任是非等人到将军府。重新见过礼,命人送上点心,水果。

    任是非俱道来意,于大军何时到达一节,含糊其词,只说西域路途遥远,万里转战,要来年春天,方才能到,并没说先取甘凉,河南之地,再进军西域。岑怀化老将,知道任是非说的是实情,援兵可望而不可及,只要天朝肯发兵,已是万千之喜,道:“只要天朝大军一至,匈奴大军指日可破。”任是非道:“还请岑将军多所筹划。”

    岑怀化道:“任大人足智多谋,就请代老夫将军。”任是非逊道:“末学后进,不堪指挥大军,还是请岑将军指挥地好。任是非愿遵岑将军号令。”岑怀化道:“任大人说哪里话来。老夫坐困危城,不能有所作为,大人一到,就打了一个胜仗,还望大人不要推辞。”任是非道:“出其不意,偶一胜之,不足为据,还是岑将军将兵地好。”岑怀化向众将道:“你们可愿奉任大人调度?”众将齐道:“任大人于我国有大恩,末将愿奉号令。”岑怀化道:“我们就参见任大人,请任大人发号施令。”带领众将,向任是非施下礼去。任是非忙还礼。岑怀化等人甚诚,任是非无奈,只得同意。众将深知其能,见他答应,无不大喜。

    任是非请众将坐了,道:“岑大人,城中有多少人马?”岑怀化道:“回大人,有军兵三千六百七十八名。百姓一万一千三百四十七人。”任是非道:“围城地匈奴有多少?”岑怀化道:“约三万五千人。”任是非道:“猎骄靡大王可在赤谷城?”岑怀化道:“回大人,大王正在赤谷城。”任是非道:“军须靡大哥。有没有消息?”岑怀化道:“王太孙半月前已回到赤谷城,协助大王守城。”任是非一月来,未得军须靡消息,很是挂念,听说他已安全返回,大是放心,道:“岑大人。赤谷城还有多少人马?”岑怀化道:“大约五千人。”任是非道:“有多少百姓?”岑怀化道:“约五六万。”任是非道:“围城地匈奴兵有多少?”岑怀化道:“约有五万人。”任是非道:“大人可知乌维在哪里?”岑怀化道:“这个老夫不知道。”

    任是非道:“岑大人有何打算?”岑怀化道:“老夫年老智衰,无良谋。还请任大人多所筹划。”任是非道:“我倒有一个计较,只怕你们不会同意。”众将齐道:“请大人明言,我等自当遵从。”任是非道:“我想放弃温宿城,把温宿城地百姓和军兵,尽数带入赤谷城。诸位以为如何?”他要弃城,众将大是吃惊,齐道:“大人。万万不可。”岑怀化道:“大人,老夫奉猎骄靡大王之命,防守温宿城,决不能弃城。”任是非道:“岑大人,温宿城只有不到五千人,要对付三万大军,甚是不易。赤谷城只有五千人,要对付五万人。更是困难。要是匈奴只留一万人围困温宿城,其余人马,尽数调去攻打赤谷城,猎骄靡大王,岂不危哉?力分则弱,当务之急。我们要将打一处,兵合一家,把两座城地人马集中起来,以免被匈奴各个击破。”众将不大明白,还是不情愿。岑怀化是老将,给任是非一通解释,恍然大悟,道:“任大人所言极是,我们何时出城?”他一赞同,众将虽是不愿。也不好再说。

    任是非道:“今日匈奴散而复聚。岑大人有何高见?”岑怀化道:“老夫也是奇怪。老夫想来,定是有人在暗中指挥。”任是非道:“大人所言极是。是谁在指挥?”岑怀化道:“大人曾大闹匈奴五十大军中,打伤伊稚斜单于,匈奴群臣识得大人的不在少数,以老夫想来,这人定是大人地旧识。”任是非点头,道:“太子乌维曾在我手下栽了跟斗,要是我所料不差地话,今日暗中指挥之人,必是他无疑。”岑怀化道:“大人之言有理。老夫只见传令兵和亲兵四处奔走,不知从何处得到将令,这人定是害怕被大人发现,取了他性命。”任是非道:“要是我所料准确地话,他明日必然大举攻城,吸引我地注意力,再传下将令,全力进攻赤谷城,以便在我们会合之前,拿下赤谷城。再回头进攻温宿城。”岑怀化道:“大人所言极是。”任是非道:“所以,我们要走得越快越好,在他明日大举进攻温宿城之前出城,冲杀一阵,冲乱他的阵脚,打乱他地计划。我准备明天五鼓出城,向赤谷城进发。诸位以为如何?”众将均无异议。岑怀化道:“大人,老夫这就去安排。”站起身来,就要去安排。

    任是非道:“大人,稍慢片刻也不迟。”岑怀化道:“是,大人。”任是非道:“我们明天一出发,他必然要全力追击,不让我们到达赤谷城。另一方面,他还会飞鹰传书,命赤谷城的匈奴兵全力进攻赤谷城,并分兵一部,堵截我们。我们一离开温宿城,失去城墙掩护,要和优势敌人在旷野中大战,甚是凶险。”岑怀化道:“大人足智多谋,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到达赤谷城。”任是非道:“要到达赤谷城也不难,难的是百姓跟随,行动不迅速,就不大好办。”岑怀化道:“大人,这事好办,我们留下百姓就是。”任是非道:“大人,我朝皇上要我先大军进入西域,就是要我保全西域百姓,不能丢下他们。”岑怀化站起身来,向长安方向遥拜,道:“天朝皇上仁德,岑怀化谨代表西域百姓,给皇上叩头。”众将也跟着他一起遥拜。拜毕,站起身来。

    岑怀化道:“任大人,请恕老夫失言之罪。”任是非道:“大人不用自责。我们先行料准,就有破解之道。”手一招,岑怀化附耳过来,任是非在耳边说了一会话,末了,道:“就这么办。”岑怀化大喜,道:“妙计,妙计。老夫这就去办。”带了几名将军,兴冲冲地去了。众将见二人咬耳根,大是好奇,事关机密,不便相询。

    任是非道:“众将听令。”众将齐道:“末将在。”任是非道:“今晚严加防范,不得有误。”众将齐道:“得令。”任是非道:“每个兵卒备三日之粮,带好兵器,明日五鼓出发。”众将齐道:“得令。”任是非道:“这就去吧。”众将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众将去后,任是非请旗善大王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旗善带着他地臣子,自去休息。任是非送走旗善,把自己的计策,给薛琳和风天南一说,风天南连称妙计。薛琳拍手,道:“师哥,看不出,你还真有一套。”任是非逊道:“这不算什么。要是三弟在,用不着弃城逃跑,定必破匈奴大军于温宿城下。”任是非在这个世上,最怕地是师父玄真道长,最仰慕地是董仲舒,最佩服地是皇帝大哥刘彻和三弟霍去病。三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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