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寂静无声。众人无声兼无语看着马迁安的大嘴巴。
几秒过后,马迁安反应过来,转动着脑袋对泥塑木雕一样的众人很好奇的看着。
“我们的美国盟友不是答应给我们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物资嘛,除了分给361师的和杨司令那边的,我们自己还是有很多物资,就那个斯帕姆午餐肉,可以用来与百姓交换粮食对不对?”
原来是这个棋,众人继续沉默。徐瑞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梦里下棋的马迁安。
徐瑞撇了撇嘴:“你说的是这个?远水怎解近渴?和没说一样。”
众人继续盯着马迁安,盯得马迁安有些不自在,发窘之余忽然想起一件事,心头如释重负,精神头立刻上来了,眉飞色舞般道:
“我说你们看我干吗?噢,噢……,不就是钱吗?幸亏你家马司令有钱,你说一百万是吧?等着,再过两天我给你们淘登过来。”
众人的表情由探询变成了怀疑。
周玉成迟疑着问道:“难道你又从哈尔滨弄到什么大钱了?你也没汇报啊?”
“嗨,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在哈尔滨弄到这个数。”马迁安对着众人伸出两根手指头不断摇晃着,他的手速过快,直把众人的眼睛晃得眼花缭乱。
“20万?”周玉成大着胆子猜测数目,20万已经是非常大的一笔数目了,要是马迁安能在哈尔滨短短数天时间就能弄到这么大一笔钱,也是非常的幸运。
“瞧你?”马迁安有点不满意老搭档的“看不起人”,诱使他道:“胆子再大一点,步子迈的再快一点,继续猜。”
“二……二百万?”周玉成好不容易将这个数字吐出口,想想又不相信似的摇摇头,这这这太离谱了,这相当于3万两黄金,小马凭什么能搞到这么多钱?没听说他带人抢哈尔滨的银行,怎么就敢吹牛,看你怎么圆谎。
马迁安悠然自得,心里有数。他想起来自己将石井四郎的房子给卖了1万的事情,又想起来罗曼诺夫答应提供200万元的事情,这不都是钱?罗曼诺夫应该把钱都运出来了,这几天忙也没给罗曼诺夫打个电报问一下,喂老头,你把钱送来没?我这眼睛都蓝了。
另外还有陈嘉申老先生给我的分红呢,杨靖宇答应分安滨纵队四成,折合日币那也是一百二三十万呐,赶紧管杨司令要,要的慢了就被别人给先占用了。
马迁安无视周玉成怀疑的眼神,大模大样拍拍周玉成的肩膀,笑道:“哎……这回猜的还差不离,有点万人部队政委的样子。”
掐指一算,安滨纵队还真的要负责上万人的后勤,年花费没有二百万也得有一百七八十万,迅速增加的支出也令周玉成很挠头,过惯了小支出日子的周玉成也确实不太适应动辄上百万的数字。
“拿钱!”周玉成与徐瑞心有灵犀般同时向马迁安伸出右手,又同时“威胁”道。
任你说得天花烂坠,现在你给俺拿出钱来应付局面是真的。
“切!”马迁安面对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两张大手,憋了半天只能吐出一个字来。
“切是什么意思?”周玉成“唬”着脸问。牛皮吹得舒服了?要交钱的知不知道,信口开河的家伙,你让这帮人怎么看你?首长的威信可不是建立在放嘴炮的基础之上的。
“切就是再等两天,我一定能拿到钱。”
“切!”周玉成学着马迁安的口吻,生气的回了他一个字。
马迁安立刻又窘迫起来,他的钱在理论上是存在的,不过还在别人手里,要他立刻拿现钱,的确难为。
“在等几天行不行?老徐,还有你刘殿玉,你们赶紧的先把现钱拿出来应付一下,捡那些闹得凶的群众先给他们点,对那些比较配合的群众先给他们打上白条,收粮食不能耽误了,还要找地方藏起来,时间不等人。”
徐瑞和刘殿玉叹着气站起来,开了半天会,说到总根子上,不还是没办法解决?还是要先用掉那点可怜的现金以度过迫在眉睫的难关,马司令说的到很好听,谁知道他能不能搞来钱。
“咋?要散会?我还没说完呢就散会?”马迁安见周玉成带头想要走,急忙伸手拦阻。
周玉成摇着头道:“算啦,先按你说的办吧,等你有了钱再说别的不迟,我还要安排修械所向北转移的事情,时间太紧。”
众人看周玉成的态度,看到他意兴索然的样子,众人也都默默站起身来准备走。问题是分析明白了,但现在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会再开下去意义也不大。
姜恒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门口,见马迁安吃瘪,大家纷纷要走,急了。伸出小胳膊双臂一拦挡住大家前进的脚步,脆生生喊了一句。
“站住!都不准走!你们欺负马叔叔没钱就不听他的话?告诉你们,马叔叔有钱,我替他保管的。”
小姑娘气鼓鼓的喊完,不顾大家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向长条桌,爬到一张椅子上,将自己胸前的一个小包裹砰的一声摔到桌子上。
“看!好多钱!你们不准欺负我马叔叔!”
马迁安一看到这个小包裹就知道了,感情小姑娘一直带着从石井四郎寝室内搜刮来的那一万多日元,自己到把这事忘了。
小包裹被姜恒真快速解开,十几沓崭新的钞票一下子闪现在众人面前。
周玉成露出了笑模样,他倒不是因为看到一万多日元露出笑容,这点钱也做不成大事,他是为姜恒真的“打抱不平”而乐。
小马收的干闺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谁敢欺负你干爹呀,主要是因为你干爹太敢吹了,众人冷他的场是让他清醒一下,今天要是附和着小马吹的牛,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笑话,让他自己静一静,等他心里安静了,就不会再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给我们打气了”。
马迁安抄手抱起小姑娘,笑着逗她道:“哎,好闺女!还是我姑娘知道心疼他爹,不像这帮叔叔们,就知道管我伸手要钱,等两天还不乐意,晒你爹我的台,来让爹亲一个,恩啊,还是我的大宝贝好!”
“咯咯咯……”姜恒真在马迁安怀里一边躲闪着马迁安的胡子茬,一边咯咯的笑着,同时示威般的扫描着周围一群看西洋镜的干部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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