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特有些半信半疑,他来自美国深知国内民族状况,美国种族歧视非常严重,在教育、住房、交通等方面存在明显的种族隔离。绝大多数州及哥伦比亚特区在教育方面存在种族隔离的法律。不少城市住房明显地划分为白人区、黑人区及其他种族区域。交通方面规定种族隔离,黑人同白人不能同坐一个车厢,连餐车、卧车、厕所、售票口、候车室、行李室、出入口都实行种族隔离。在许多州,黑人还不能和白人一起读书,同桌吃饭。在政治上,相当多的黑人没有平等的权利,特别是黑人被剥夺了选举权。三K党及其他种族主义者任意逮捕、拷打和残害黑人。
在美国这种民主进程已经“很发达”的国家,民族问题还解决的不好,尤其在军队中少数族裔与白人更是水火不相容,军队中的连队都是按种族编成,像这种多民族混合相处融洽的连队在美国是不可能出现的,中国人真的做到了?
“马,我有些不太相信你所说的,为了证实你所言不虚,我可以随意询问他们吗?”斯坦特若有所思的看着气氛融洽谈笑风生的众人,试探着问道。
马迁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斯坦特,“当然可以,不过你非要证实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马,我作为总统特使,就算是总统的眼睛和臂膀,我有责任把我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记录下来,分析整理后提供给总统先生知道,他对你们一无所知,我想这里的事情他会有兴趣知道。”
“这样啊!哦,那你随意。”
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罗斯福知道?很好!终归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位罗斯福先生能够知道我们多一些,也许在不经意之间会给我们抗联做点贡献也说不定。
斯坦特展开了现场采访,很认真的调查,很认真的记录。特种中队的战士们也很认真的配合着采访,至最后斯坦特完全相信了马迁安所说。
“马,你们真的做到了!我想我学到了你们中国人处理民族问题的智慧,了解到了你们的心胸,总之你们的做法真的很有效。”
马迁安微笑着点点头。事情说起来简单,无非是付出真心的问题,但你们即使了解到这些,难道就能真的能做到吗?
战士们很快结束了午餐,整队离去时有几个干部很明显想问点什么,但碍于安德森在场忍住没问,这洋鬼子听得懂我们的话,还是不要问了。
几个家伙欲言又止的神态被马迁安看在眼中,马迁安故意离开安德森一段距离,走开了几步后。身边马上围上了几位急迫的干部。
“司令,啥时候出发啊?看你老不着急的。”
马迁安瞪瞪眼,“我比你还急呢”。
没有王之右,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各道关卡?路上到还说,大不了风餐露宿走野地,但进入哈尔滨怎么进?江桥怎么过?尤其是到了哈尔滨城内要是没有个名分,被那些遍布市内的警察特务宪兵一询问,难免会露出马脚。
消息终于传来了,经过王之右在拖了两天之后最终决定后天早八时出发,这让等的心焦的众人都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马迁安决定今夜出发,算算时间完全可以赶在王之右之前在他的必经之路附近埋伏起来,部队的宿营地距离埋伏地点大约有120公里,以特种中队的行军速度应该在明晚天黑后就可以到达。
安滨纵队行军速度按步兵与骑兵分类,每类有三种速度,步兵负重20公斤情况下分一昼夜90公里、60公里和30公里之分,骑兵则分为一昼夜120公里、90公里和60公里。现在特种中队为全骑兵配置,以最高等级行军标准一昼夜120公里计算,时间绰绰有余。
消息传来后,马迁安马上吩咐张小花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小花,命令战士们换装,另外再拿上十几只三八枪做样子,九六机枪拿上20支。”
既然要出山行动,服装就要换为满洲国兵或者曰军的军装,既然本次要乔装的对象是那些军校生,那就换伪军服好了。从山区营地到平原大路预伏点这一路上有可能会遇到地方人员,部队不能大模大样的显露苏式武器,带上一些日式枪械也好装样子。
博拉尼与斯坦特早就嚷着要参加这次行动,马迁安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只得出了一个馊主意,让几位美国人亲自参加一次特种中队的拉练,言明如果他们不是最后一名就可以参加行动,马迁安才不想几个美国佬拖累整支队伍的行动速度,仗一旦打起来体力落后的美国人会成为累赘,不仅如此,为了保护美国人的安全,还要分出几个人“照顾”他们,这完全是浪费人力。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是一份宝贵的力量,少一个人参加战斗就少一分胜利的机会,美国佬你就不要添乱了。
但拉练结果出乎马迁安预料,三个美国佬不是最后一名,他们分列倒数第二、倒数第三和倒数第五,最后一名和倒数第四的竟然是特种中队的战士,把马迁安气得够呛。
马迁安黑着脸,对最后一名跑到终点的战士没好气的训道:“邓时锋,平时你不是挺能撒欢的吗?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
有战斗就有牺牲,特种中队经过长时间征战亦不断战损。邓时锋是最近才补充到特种中队的,他原本是胡茂昌一大队的战士,一年前守哨的时候甚至还睡着了的那位,事后受到严厉地批评。自从那次事件过后,邓时锋为争回尊严没日没夜刻苦训练,作战极其出色勇敢,终于在一大队拔出尖来,刚提升为班长后不久就被推荐到特种中队当战士,成为一名人人羡慕的精兵。
邓时锋面色红涨,十分委屈的辩解:“司令你不知道美国人多坏,跑到半路我发现他们掉队了我就好心帮他们一把,谁知道他们趁我不注意把我一脚踹下山坡,我当然就追不上了。”
“是这样的吗?”马迁安又好笑又好气的问了一句,同时用眼睛瞄了瞄几个喘着粗气面带得色的美国佬,唔!看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没准是真的。
“是,怎么不是?美国佬坏心眼生孩子没**!”
美国人为了能亲自参加这场行动,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嘛,精神倒是可嘉,看来为了救小富兰克林,几个家伙像磕了药,拼了命想投入到危险中去。
“那你呢?”马迁安又把脸转向倒数第四名的丛英,丛英也是原一大队的,现任特种中队通信员,他的武器包括步话机、一支手枪、指北针、地图、一大堆的测量小仪器,各种零碎插满了战术背心的口袋。
“我?嘿嘿……”,丛英不好意思的笑了,“中午肥肉吃多了,一跑起来肚子汲了桄榔的乱响,跑急了就想……”
“行了!瞧你那点出息!”马迁安挥挥手赶走了丛英。
战士们平时训练时伙食一般,高粱米或玉米面饼子,肉菜每天只有一两,只有打仗的时候大米饭和肉菜管够,
斯坦特凑了过来,“马,我们不是最后一名,是不是可以参加行动了?”
马迁安盯着他看了几秒,斯坦特脸不变色心不跳。
脸皮真够厚的!小手段使得不错。马迁安重重点点头,“我说话算数,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你们赢得了参加行动的机会。”
回到指挥部不久,马迁安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中的人物,一个满脸络腮胡红头发的家伙正百无聊赖的拨动着桌上的大算盘,周玉成则与另外几个人办理着什么手续。正在文件上唰唰的签字。
霍根?夜视仪与遥控装置之父?不好好在兵工厂搞你的研究,哪阵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
“这位也是你们抗联?俄国人?”斯坦特冒充内行很笃定的问道。刚才他在队伍里接触了两个白俄抗联,现在又看到霍根高鼻深目的模样,自作聪明判断出霍根也是这支多民族队伍中的一员。
马迁安还未听到安德森的翻译,就看到霍根对着斯坦特翻了翻绿眼珠。
“你哪的?中国人给你开多少钱?告诉你我可是正宗美国人,每月能挣八百美元的有突出贡献的专家学者,喂小子,你有我挣得多吗?别把我跟俄国人扯在一起,我和那些大熊不是一路的。”
霍根臭毛病不改,一张嘴就伤人,标准大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