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警察班长刚开始没有在意,直到其中一个警察发觉异常捅了捅他,又对着他叽咕了一下眼睛后,伪班长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站的不是早晨见到的那俩皇军,立刻有点不安。
“太君……”伪班长点头哈腰凑上前来,刚一开口就被新来的日本兵打断。
“快快的!今天的人的多,快速的!嗯?”
伪班长不敢不从,一条狗又能对主人的命令说什么呢?虽然他也想知道早晨一同来上岗的俩太君哪去了,是不是被这两位替换下去了,但主人好像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人群流动速度立刻加快了,伪警察们只是粗略的看一眼证件,再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赶集人,来不及仔细辨认就挥手放人,日本人在后面催的紧,他们不敢不加快放行速度,这样一开无端损失掉不少敲诈的借口,时间不够用。
战士们过去差不多20人了,指挥官卢炳瑞过去了,朴吉松也过去了,通过的战士头也不回赶着通关的第一辆毛驴车向城里走去,带队的军官早已得到城内的地图,也知道他们将向哪里去。
城门边一个没有证件的人被拦住了,伪警察如临大敌刷拉一声将没有良民证的人包围,端着枪指着他,嘴里还心虚的喊着,“抗联?反满分子?抓了!”
被包围的人急的满头大汗,连连喊冤,声称自己丢了良民证,同来的人可以作证。
“老总啊,俺冤枉啊,俺是良民不信你问问二蛋,问杨疙瘩也行,俺们可都是一个村的,说我是抗联?真真冤死俺了。”
伪班长当然不信,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现行,不敲一笔怎么说得过去呢,但可恼的是后边还有俩日本兵,他不得不躬身前来请示。
一个日本兵蛮横的将伪班长推开一边,上前一挥手将围在一堆的伪军驱散,转脸问那个没证件的,“你的,良民?证人的有?”
旁边立刻蹦出两个“证人”,一叠声保证没有良民证的那个人所言不虚,“太君,太君,他真是良民,证件掉了,我能作证。”
“开路!进去的!”日本兵连看都没看证人的证件,杨手将他们几个放行。
随后另一个日本兵也站到了前排,好像对检查很感兴趣,“义不容辞”做起了伪警察们应该做的事情-检查证件的粗活。
马迁安跟在一辆驴车后面佝偻着身体,也摇摇晃晃的把“良民证”晃了晃给“鬼子兵”看,可惜这俩鬼子根本就不看,面无表情向城里一指让驴车进城。
城外的民众被快速的放进去一大半,伪警察班长急的抓耳挠腮,再这样下去,今天的秋风就别想打着,一分钱不搂,可疑的人员也不盘问,这俩日本人也太不会办事了,这让兄弟们拿什么喝酒啊?
不待伪警察班长上前劝告两个日本嫩雏,这两个日本兵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自己醒悟了似的,挥手拉过伪警察班长,“你的,继续检查!还有100多人归你的。”
唉呀妈呀,这句话简直就像天籁之音,伪班长脸上立刻笑得像个菊花,甭提多满意了。
俩日本兵撤了,顺着门洞回到城里,一会功夫又出现在城门上方,默默看了一眼缩回了亭子内部。
马迁安带领的先遣队早已经混在百姓中进了城,后面待检的100多人都是真正赶集来的,已经没有抗联在其中。
进了城,马迁安带领着最后进城的大约30多人不疾不徐接近自己的目标,作战计划早已经背的熟熟的了,他们这队人的任务就是封堵铁骊城守备队驻地,根据情报表明,守备队大院内还住进了哈尔滨派来协防的一个中队鬼子,人数不少大约300多人。
卢炳瑞与朴吉松带领另一队人马去封堵宪兵队的驻地,离马迁安的作战地点大约500米左右。
先遣队的目标全部是鬼子,至于城内的伪警察挺进队、城外驻扎的铁路警护团一个营的满洲军队则不在先遣队的作战范围内,马迁安根本就没有看上这些汉奸队的战斗力,这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原因是马迁安考虑到,广毅不还在挺进队那里么,相信广毅有办法拖住挺进队对鬼子的增援。
抗联的队伍拉得比较长,三三两两混在街上行人之中,他们现在都是空手,没有携带枪支,装作赶集进来的乡下农民随处闲逛,今天是传统大集,街上行人较多,先遣队的人员分散着走,并未引起路人怀疑。
马迁安跟着驴车走入了一处较偏僻的街巷,根据广毅提供的情报,这条街离守备队驻地只隔了一趟民居,后巷中可以通行一辆大车,巷尾倒数第三家有个后门正冲着这条小巷而开,马迁安早已算计好进入这家民居做暂时落脚点,作为分发武器的地点。
7、8个人进入小巷停在了那家人家的后门口,马迁安不打算敲门祈求进入院中,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他打算用一些迫不得已的招数。
马迁安歪歪脑袋示意一个战士过来,“王宝和,罚你上墙爬过去把后门打开。”
叫王宝和的战士就是刚才不小心丢了良民证差点露馅的那个,一路上惴惴不安担心自己拖了全队的后腿,正琢磨如何戴罪立功,听马迁安给他下了一个“处罚通知”,比自己预想的要轻多了,大喜,小跑着几步窜上墙头,双手一按,唰的一声翻过了一人多高的砖墙,轻轻落地一骨碌滚到后门里,拔掉了门闩,将门猛地敞开。
随着门轴转动发出的响声,早已绷紧神经等在后门外的战士一个接一个跃进院门,随后又迅速散开寻找院落的主人,他们要不出声息的控制住这所院落,如此做是必须的。
三个战士快速通过房山头与院墙的过道冲到了前院,随即扭开房门进入屋内。一分钟后,两个房屋的主人被带到了后院。
一大一小两个,大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衣着整洁还带着一副黑框圆边眼睛,较镇定,小的是一个穿着花布衫的十来岁的小女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惊惧的看着后院忙忙碌碌的人群。
众人已经抽调了大车上的底板,正将一支支铮亮的长枪短枪按顺序在墙边理好。
马迁安打量了一下男主人,简短说了一句,“不要怕,借你的院子用一用,等一下打响了你就可以从后门走了。”
眼镜男点点头,并未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这种神态引起马迁安注意,随口问道:“干什么的?”
“教书的。”眼镜男不卑不亢答了一句。
“我爸爸是校长!”小女娃见这些人并不动粗,胆子大了起来,从眼镜男后腰处探出脑袋,摇晃一下齐颈短发,认真补充了一句。
“噢,老师!失敬失敬!等会按我说的做,保管你没危险。”马迁安一边忙乎着武装自己,一边安慰这父女俩。
院落里不断有人悄悄进来,不一刻就集中了50多人,将小小的后院挤得满满登登,在马迁安指挥下,一部分人挑起房屋的后窗,翻进了房间内。
又一辆驴车进入这个小院,随后十几分钟陆续又进来20几人,人员差不多到齐了。通信员抱出藏在车底部的步话机,拉出天线打开电源调整波段,随后开始轻声呼叫,“黄山黄山,我是泰山,我已就位你们如何?”
连续呼叫了几分钟,终于听到对方的回答,“黄山就位!”
马迁安指挥的这部分代号泰山,卢炳瑞指挥的那部分叫黄山,听到卢炳瑞也已就位,马迁安松了一口气,从入城到武器分发到手,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发现,现在一切都好。
“叔叔,你们有枪,是什么人?不是土匪吧?不会绑票吧?”小女孩沉寂半天,见大家都已持械待发,心中有些惊慌不禁开口问道。
马迁安笑笑,努嘴示意一个小战士替自己解释这个问题,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
不一刻联系上城外荒坡处的周玉成,周玉成天未明的时候已经将部队运动到离城3-5公里易于隐藏的地方了,南城门外小树林里也有埋伏,这一次周玉成发了狠,要包饺子。
周玉成的声音很清晰,“好了!就等你呢,你说动我马上就动!”
“好!进攻开始!老周你可要快点啊,我这可没有重武器。”
由于携带不便,先遣队除了携带两支火箭筒外,其余的武器俱为轻武器,如果周玉成到来的时间过晚,马迁安还真担心自己锁不住鬼子。
鬼子守备队的兵营占据了很大一块地盘,兵营周围大多围着木栅栏或铁栅栏,少数几个地方仅仅是一圈铁丝网,由于是设在城里的兵营,他们并未在防卫上下多大功夫,只在兵营偏西北角地方盖了一座小炮楼作为瞭望之用,炮楼下边则是一块小操场,供兵营里的鬼子操练之用。
“行动!”马迁安发出了命令。
立刻又三个人爬上了屋顶,架起一支狙击步枪和一挺机枪对准了威胁最大的炮楼。
其余的人员从大开的大门处蜂拥而出,一左一右分成两个方向快速奔跑,在路人瞠目结舌惊慌尖叫声中,两支队伍继续绕着兵营飞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人或两人找好了位置,或民宅或店铺,或街道旁有利的掩蔽物,纷纷就位。
一分钟,只用了一分钟,70几个人的队伍拉出一道薄薄的封锁线,竟然将鬼子兵营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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