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这样呢?楞子哥该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吧?听说那个尤姑娘又漂亮又温柔贤淑,最主要的是有知识,是个大学生姐姐呢!还有楞子哥是不是故意在避开我?是不是还记恨那年我踢了他一脚的仇?那能怪我吗?谁叫楞子哥把我骗到打谷场草堆后面想那个啦,那时候人家才十六岁嘛,还不懂呢。张小花想起来当时自己的那一脚是够狠的,楞子哥是弯着腰一步一步挪回家的,后来半个月不跟她说话。
张小花很患得患失,失去了平时飒爽的英姿,落落寡欢。
张小花的神态被同一个房间住着的李玉萍母女看出来了,李玉萍和黄凤这对母女隶属十支队后勤处,李玉萍还干老本行,负责十支队的被服厂,军队上的那些愣小子成天摸爬滚打,衣服破损的很快,每天她都要紧张的工作,现在被服厂只有随队带来的一些布匹,眼见得快用完了,下一批布和准备过冬的棉花还没有着落呢。
趁着这个理由,李玉萍找到了马迁安,她还想顺便探探马迁安的口风,你到底对人家张小花咋想的?虽说是革命队伍,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传统也不能说扔就扔了吧?人小花水灵灵一大姑娘,身份不尴不尬的候在这,怎么能不闻不问呢?
马迁安正在后山检验“枪神”们的成绩。十支队总共有20支托卡列夫半自动狙击步枪和30支莫辛那甘狙击步枪,平时这些神枪手都分散到各个中队,每个中队有4-5名,今天全被马迁安拉出来了。
这些家伙全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在SL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打了数千发子弹,硬是生生练出来一支神枪队,将来在战场上可就指望这些杀手了。
今天考核纷乱战场,多个敌人冲锋情况下狙击手反应速度。
前面是一片宽阔的山谷地带,装扮假想敌的战士们随意的在这一大片草场上无规则挖了许多深坑,他们藏身在深坑里,手里拿着人头大小的靶子,随意挥举。
杨洪正气定神闲的趴卧在一处稍高的凸起地带,透过狙击枪上的镜子观瞄300多米外的假想敌所在地。现在轮到他考试了,虽然他已经是全支队狙击教官,有名的神枪手,但依然按顺序考核。
马迁安同志喜欢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来,不喜欢大家一起放枪,担心出现滥竽充数的家伙,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狙击手的队伍扩大了不少,涌现了一多半陌生面孔,谁知道他们真实的功夫是什么样的?马迁安必须要弄清楚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水平,将来在战斗冲锋中,狙击手将担任远程压制任务,他可不想看到鬼子机枪不受限制的狂吼。
“杨洪!准备!”话音刚落,马迁安将手中的旗子向下一挥,假想敌所处位置旁边一处隐蔽地也挥了一下旗,有人向山谷地带喊了一句什么。
一秒钟后,假想敌阵地正中约350米距离上忽然冒出两个靶子。
“噼!噼!”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响,杨洪轻松地“消灭了”两个靶子。
500米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靶子。
“噼!”杨洪又是干脆利落的一枪,靶子倒了。
700米一下子出现7个靶子,分作两堆,一堆4个一堆3个,每堆靶子之间相距半米到一米,这是鬼子步兵炮最容易出现的距离,7个靶子模仿了两门火炮的炮手位置。
这次杨洪花了十秒钟,7枪消灭了7个靶子,马迁安注意到,这七枪中,头两枪很急,后五枪稍慢,这就对了,鬼子炮兵也不是傻子,挨了揍当然要找隐蔽物,命中就可以了。
十枪十中,不错!当然在真的战场上肯定打不出这么漂亮的成绩,但如果没有在训练场上百发百中的本事,到了真战场你还能指望他人品爆发?
直到检验完所有人的枪法,成绩在他预想之上,马迁安才放下心来。解散了队伍后发现李玉萍站在身后,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句,“李厂长有事?”
李玉萍很“慈祥”的笑了一下,让马迁安更摸不着头脑,这被服厂的事是周玉成负责的,工作上的事也不应该找我啊?棉花布匹的问题已经有了预案,照做就是了,难道是生活上的事?哎呀!是小花捅了什么篓子,别人不好跟我说,派这个与小花住在一起的大妈反映情况来了吧?
“是小花的事。”李玉萍笑眯眯的看着马迁安道。
唉!我就知道是她,这几天忙的顾不上她,这天性活泼泼辣的姑娘别是仗着我的名头到处惹事吧?
“什么事?是不是违反了纪律不好处理?”
这哪跟哪呀?李玉萍白了马迁安一眼,“马司令,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小花也18了,来了好几天你也不跟人家说清楚,到底你俩的亲事还算不算数啊?咱可不能做那个陈世美,有了新欢忘了乡下婆娘。”
马迁安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啥?陈世美?这大妈口才太不错了,一炮就把我轰沟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迁安可算弄明白什么事了,小花在吃醋,在担心自己不要她。这真是的,多大点人儿啊?才18岁,虽然这个时代人结婚早,但这也太早了吧?
马迁安支吾半天,总不能跟李玉萍解释说自己的观念很新潮,要晚婚晚育有感情才行吧?憋了半天,马迁安憋出来一句:“李婶儿,这事儿吧不着急,我们刚到此地立足未稳,各种大事情都没做呢,就考虑个人的事情,恐怕不合适,战士们怎么想?我这个支队长还这么年轻,还未打出一片根据地来就急着讨婆娘,太不像话!”
“那我不管,我看小花这孩子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最关键的是你的娃娃亲,你总不能否认吧?这几天这孩子六神无主的,尤其是听说你在南洋还认识了一个大美人儿,她能不着急嘛,本来她还打算让人把自己的爹娘和老营里的一众人马都叫来呢,现在看也不敢呢!”
“为啥?叫就叫来呗,有啥不敢的,那是我大爷大娘还怕见我?”
“啧!马司令,虽然你是司令,但终究还是年轻人,你不懂小花这是给你留面子呢,你想啊,他爹娘来了,你又不要人家姑娘,你们咋处啊你们?”
什么?这小花看似粗拉拉大咧咧的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马迁安确实有些挠头。
不过这事既然已经提到了表面,那就得处理。马迁安与李玉萍分别后找到周玉成嘀咕了半天,被周玉成笑话了半天,硬着头皮找到了张小花。
张小花好像知道马迁安要来,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白里透红的鹅蛋脸显得娇俏动人,她正坐在粗糙的木桌旁正摆楞她的那两支驳壳枪,这些天马迁安没放话,大家也不知道如何给张小花安排工作,是搞后勤呢还是参加骑兵中队呢,那些马匪兄弟都被马迁安给编入了骑兵中队。
刚一走进木屋的马迁安猛的看到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慌忙摇手,“哎哎哎!放下放下!小花大妹子,枪口可不能对着你楞子哥啊!”
“哼!”张小花娇哼一声,收回了枪道:“臭楞子,你跑出去一年多,长本事了,眼界开了瞧不上我这个乡下土妞了是吧?那好,今天说清楚,你到底咋想的?”
“我……”马迁安迟疑了一下,“那什么,你年龄还不大,这事过两年再说你看好不好?”
“痛快话!到底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媳妇?你认了,大家好好过日子,你要不认,我……”
马迁安犯愁的敲了敲脑门,哎呦!这真是活生生的土匪抢亲啊。按理说,小花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她才18岁,这感觉总有点不对劲,也许再过两年都安稳下来
“我什么?”马迁安奇怪的问了一句。
“我就死给你看!从小定的亲,男人不要了,这传出去我还有脸活吗?你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可你活着羞辱人,这几天我那些兄弟们背后都偷着议论,说红姑这回可丢大人了,他老爷们对她一点也不好,她还吹自己家楞子哥咋好咋好呢,你说我咋办?”
吆!这里还牵扯到这么多群众舆论问题,还真没细想,要是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种思想还是主流思想。
与张小花熟悉马大楞不同,马迁安并未深入了解到张小花的心里,对马迁安来说,张小花是个泼辣、大胆、热烈、奔放、聪慧的邻家姑娘,他对她有亲近的感觉,但却未产生爱恋的感觉,但既然自己现在是马大楞,那是不是也应该肩负起马大楞的责任呢?马迁安陷入失神状态。
“吧嗒!”张小花又抓起了一支枪搬开了机头,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恨恨的看着眼前的“负心郎”,就要扣动扳机。
妈吔!这痴情女子脾气也太暴烈了吧?总不能看着她横尸当场,马迁安以迅雷之势一把抢下了张小花的手枪,无奈的说道:“好啦!别闹了,你安排人把大爷和大娘接来吧,不过说好了,我现在可没时间考虑成亲的事,我们队伍有纪律,258团才可以,就算特批也得两年吧,你能等我两年吗?”
张小花一下子破涕为笑,转怒为喜,响亮的答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只要你还是我的,等你一辈子!”
嗨……马迁安摇着头出去了,今天被张小花打败了,被逼着表了态,她真的适合我吗?我真的适合她吗?想不到我满脑袋新思维的人却有先结婚再谈恋爱的危险,幸亏还有两年互相熟悉时间,要是现在可愁死个人了。
张小花目送马迁安离去,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抓起刚才被马迁安抢下又扔在桌子上的驳壳枪,笑了。枪里一颗子弹也没有!这招是黄凤教给她的,目的逼迫马迁安表态。
张小花面向南方又诡异的微笑了一下,默默道:尤文婷姐姐,还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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