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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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待所内,看着正在收拾行礼准备返回河南的父亲,懒洋洋躺在柔软沙发上的陈小初打了个哈欠,目光始终盯着客厅内那部彩色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美国一个地方电视台节目,名字叫做《唐老鸭与米老鼠》。

    这时,发现儿子依然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一点没有准备离开的迹象,老陈同志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初,你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回家了。”

    自从六岁那年,对方搞出一幕制造枪枝上山打野猪“乌龙”事件之后,陈卫国早已经在儿子不断给自己制造“惊喜”中神经变得粗大。所以当他发现,儿子居然能够看懂没有经过音译美国动画片时,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啊……”陈小初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转头注视着父亲冒出一句,“老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陈卫国一脸茫然,“还有什么事没做?”

    陈小初一副被对方打败模样,“那么,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想过,洪有志那样的人在自卫反击战后为什么能不降反升,甚至能让军首长将‘快速反应旅’这样尖刀部队交到他手中,而你辛辛苦苦训练出一支各方面过硬的部队,最后却差点被别人摘了果子?”

    发现父亲一脸茫然,依然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缺少什么,陈小初不由一脸无奈摇了摇脑袋。

    说实话,父亲做为一名职业军人无疑百分之百合格,放到战争年代绝对是一员敢打、敢拼的猛将。只可惜,现在已经到了没有硝烟的和平年代,做为一名高级军官除去有过硬军事素养之外,敏锐的政治嗅觉也不可或缺。

    而跟前这位少将旅长同志,在政治方面智商无疑低得让人无法忍受。

    摇着小脑袋,陈小初吐出一句三十年后官场流行语,“这年头出来混谁没个后台,否则早给人一砖头拍死了!”

    陈卫国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你的意思是,我也应该给自己找个后台?”

    陈小初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已经打听过了,刘家在北京影响力虽然不及站金字塔顶端的四大家族,可在第二梯队中也算比较靠前的大家族,特别是年轻一代中出现了几名出类拔萃人物,在家族权力延续方面远非其它家族所能比拟,咱们完全可以通过刘亚东来搭上这条线。”

    “刘亚东,是刘家的人?”

    面对一脸震惊的父亲,陈小初差点没被气得吐血。走进卧室,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只小箱子,“我从霍华德那里了解到,刘家老爷子特别喜欢收藏明青花瓷瓶,你就拿这只六方宽口青花瓷瓶做为见面礼,相信对方一定会喜欢。”

    “上次你让洪海涛寄的,就是这东西?”打开箱子看着里面那里瓷瓶,陈卫国真有点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神仙”下凡。

    一周之前,儿子曾经给自己警卫员去过一个加急电报,让对方帮他从旅部仓库内取一样东西走军线快递寄过来,大概就是这只六方明青花瓷瓶。

    “那这份来自河南加急电报怎么办?”陈卫国指了指茶几上那份电报。

    “现在着急的应该是那些让你停职回家做深刻检查的人,咱们不急。”

    将茶几上电报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陈小初张嘴道:“回电,因独子突染重病生命垂危,暂无法离京。”

    就这样,昨天还四处乱窜活蹦乱跳的陈小初小朋友,转眼之间就成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重病号。

    “真奇怪,这小孩全身一切正常,怎么会表现得那样难受!”走出重症监护室的老专家一脸疑惑,想了想还是在病历卡上给出了“免疫功能异常,需留院重点观察”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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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劳累一天的太阳搭拉着脑袋缓缓落下山坡。紧接着,一团火烧云渐渐升了上来,不断地扩大,把这个天际染成红的世界。红彤彤的火烧云,让整个天空变得像着了火似的艳丽。

    火烧云之下,一辆挂着军牌吉普车正奔驰在长安街上,车身在太阳最后一丝余辉照耀之下在地面上托出一条长长身影。机动车道两侧,正骑着自行车匆匆往家赶的北京市民,让整条长街都响彻着一种单车“叮叮铛铛”的悦耳响声。

    陈卫国曾经听儿子讲过,最多再过二十年这种自行车大军就会彻底消失,街道上取而代之将会是跟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私家小汽车。

    对这种“预言”,他压根就从心底不相信。如果普通老百姓都有私家车了,那处于金字塔上层的特权阶层怎么办,难道出门都坐直升飞机?

    不一会,吉普车拐过街角在一条胡同口停下来,两名全副武装军人上来检查过通告证挥挥手,汽车才再次启动缓缓驶入这条在八、九十年代集中着大量中央离休老干部的小巷,并且在一座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刘家儿子,下班回来了。”

    看着一个路过老头跟刘亚东打招呼,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的陈卫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如果没记错,这名穿着一套老式旧军装的老者离休之前,曾经长时间担任过某军分区司令员,在中央军常委序列中也一直排在很靠前的位置。

    记得自己刚升连长那会,在一次军区大练兵中还听过这名中央首长的指示,当时对方站在高高主席台上显得是那样高不可攀,而现在却如同一名普通离休干部那样四处闲逛。

    这个地方,跟外面确实是两个世界!

    走进四合院,一名精神矍铄老者正在天井内修剪花木,发现儿子领着一名十分年轻少将军官走了进来,一边修剪一株腊梅一边说道:“我在内参上看过你的照片,好像叫陈卫国对吧?”

    “报告首长,本人正是军快速反应旅旅长陈卫国。”

    “啪”敬了一个标准军礼,陈卫国将拧在左手小木箱放在一个台子上,“听说首长喜欢青花瓷,正好家里有一件这样的六方青花瓷瓶,特拿来请首长鉴赏。”

    “六方青花瓷瓶?”正在修剪梅花的老者双眼一亮。

    离休之后,闲下来的刘老爷子有两个爱好,一个就养花弄草、另一个就是收藏青花瓷,听闻对方拿了一件六方青花瓷瓶过来,立刻就来了精神。

    在青花瓷瓶中六方体型的十分稀少,他以前也只是在老战友家中见过两件,一直以自己收藏中没有这样一件青花瓷瓶为憾事。

    打开小木箱,刘家老爷子看着在夕阳余辉下表面闪烁着一种奇异动人光泽的六方青色瓷瓶,再将花瓶翻过来一看底部的永乐官窑款识,一张满是皱纹老脸顿时笑开了花。

    青花瓷(blandhtporclan),又称白地青花瓷,常简称青花,是中国瓷器的主流品种之一。原始青花瓷于唐宋已见端倪,成熟的青花瓷则出现在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

    历史上,青花瓷烧制技术在明朝达到高峰然后走向衰落,明青花中又以永乐官窑为精,能够流传下来的六方造型永乐官窑青花瓷瓶更是万中无一,也难怪刘家老爷子一副拣到宝模样。

    于是,心情大好的刘家老爷子不但留陈卫国在家里吃晚饭,而且还破例跟对方喝了几杯,算是给足了这位少壮派军官面子。

    离开刘家,陈卫国径直来到北京第一人民医院重症观察区,看着正在重症室内吃苹果的儿子就询问道:“那个六方青花瓷瓶,是不是很值钱?”

    “怎么样,刘家老爷子对瓷瓶还满意吧?”

    似乎早料到对方会对这个六方青花瓷瓶爱不释手,陈小初一脸轻松回答道:“在国内,这东西也就三四万样子。如果运到香港拍卖行,卖个七八十万都不稀奇。”

    听闻刚才那东西放在香港能卖七八十万,一个月工资加津贴总共不过一百多块的陈卫国膛目结舌。在脑子里算了半天,硬是没算清自己多少年收入才能买得起这样一个瓷瓶。

    整个人浑浑沌沌回到招行所,前台服务员就递过来一张加急电报,上面写着;接军分区首长指示,特升任陈卫国同志为军副军长,兼任快速反应旅旅长,望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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