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名字 风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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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的强盗都提着裤子,狼狈仓皇地离开后,青衣人挥挥衣袖,带起清风一缕,向前而去——

    “恩人!”

    一声娇唤,桃红身影携着淡香,卷到了他身边——

    而这一次,青衣人没有让她抱住,身形似乎没有动,便闪过了她的搂抱。

    女子的双臂扑了个空,瞪大春水双眸,看着青衣人,并收到了一句轻缓的、飘然的话——

    “我出手,只因他们挡了我的路。我不出手,你同样能过——”

    他在说什么?

    “恩人,你若不相助,小女子今日就会惨遭凌辱了,这林中又再无他人,谁会来救我?”那女子眼珠一转,笑得嫣然。

    “你。”

    青衣人脚下不停,一个字作回答。

    而那个字仍带着他特有的语气,像淡花浮落。

    女子眸中立现流光异彩,竟是十二分的艳丽!艳丽的夺人!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艳的真是极致!

    她放下手臂,偏着头,笑眯眯地说,“你的声音这般好听,我喜欢。”

    梨涡随着她的笑容,顿现,只有一个,现在右颊边,一闪一闪,将她的容颜点缀的生动,仿佛玉雕的天人活了一般,不再只是弱柳扶风的娇柔。

    青衣人也看着她,看得仔细,微笑缓缓地浮起——

    女子怔了怔,眼又眨了眨,“你的笑,竟像花开有声!”

    她很吃惊。

    在先前,她立于树下,并没有从正面看到这个人的笑容。

    青衣人脚下又动,衣袍轻扬,没有惊起半丝尘土——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跟了过去,走在青衣人身边笑微微地自我介绍,“我的名字,风吉儿。”

    青衣人没有回应。

    “你的眼神倒是厉害,看得出我刚才是在装模作样,”她又上下打量身边的人。

    “我闲极无聊,便逗那些贼人讨讨乐子,没成想遇上了你,”她嘿嘿冷笑出声,“如果你不出手,老娘会痛快地修理他们一顿,可不会像你那样轻易地就放过他们。”

    青衣人看了她一眼——

    “只是——”

    她却又叹了口气,颇为失望地说:“有些日子没出来了,这次刚出门就碰上这么一路货色,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功夫却是三脚虾,若非你出现,姑奶奶我也失了装下去的兴趣,会直接踢他们回老家——”

    言下之意,她是很看不起那些强盗的身手的,而她掰了掰手指,眼睛又斜了一眼旁边的人,补充,“难道江湖上太平了几年,大盗大匪都改行了?就剩下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跑出来唬人,真是坏了盗匪的名声。”

    说到此,她的脸上现出些迷离。

    “但我风吉儿真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三招两式便摆平了他们,招式普通,身手却莫测,江湖少见——”

    言罢,双眸微眯,一直瞅着青衣人的侧面。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开口回个话?姑娘我的名字是风吉儿,江湖人送个外号叫‘柳叶刀’,今日相见,看你万分顺眼,对你可是掏心挖肺地坦白到底,你倒是开个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双眼珠子紧紧地绞在青衣人身上,死死不放松,似乎非要盯地对方有了反应。

    “你的夫,放心你一人出来?”

    青衣人有反应了,声音似落花入水。

    但他吐出的这句话,让风吉儿吃一惊,脸上变了几变,才恢复常态,“咯咯”地笑着说,“哟,恩人哪,人家可是个大姑娘,你怎么这样说?”

    青衣人看她,似笑,却也非笑,目光中似乎能洞察一切——

    “如果,二十二三岁的女子仍未出阁,也许,你是单身。”

    风吉儿的美眸眨了几眨,在对方的那种目光下,心思几转几回后,纤细的指尖摸上了自己的脸,反问,“我有那么老吗?是奴家的妆没化好,还是你这人的眼格外毒辣?”

    她说着说着,抛了个风情万种的眼神给青衣人——

    青衣人静静地笑。

    风吉儿也“咯咯”笑起,突然把头向青衣人的肩上歪去,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在青衣人的耳旁呢喃着,“好人儿,你的怀抱可真是舒服,比我家那杀千刀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说着,合上眼睑,头舒适地在青衣人的肩上蹭了蹭,似乎在回忆着先前身旁人环抱着她的感觉,但她的话中也承认了她有个“杀千刀”的夫婿。

    而青衣人这一次没有闪开她,任她靠着,一边走一边拖着个眉目间有万千变化的丽人儿。

    小径上,便是二人相依相傍的影子,斜斜地拉着——

    “恩人,你身上有种体香,好像是……”吉儿又睁开眼,笑嘻嘻歪着头思索。

    不一刻,弹了个响指,惊喜地说:“对了,是茶香,是绿茶的盈香,这味道不错,比我们这种女儿家的脂粉气雅致多了。”

    说罢,她的眸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试探,盯着身旁人。

    风正穿过,树影舞婆娑,青青的绿色映在二人彼此的身上——

    她盯着、盯着——

    眼里渐渐失神——

    似乎,看到了一幅山水图,泼墨而成,笔法恣纵,意境旷达,并且带着一些隐隐的雄俊,似恬淡,又似巍然,更多的却是悠扬、高远,让她的心中是无限的延伸——

    耳旁好像在同时伴有一曲流水之音,缓缓地、缓缓地拨动着——

    …………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痒意惊醒了风吉儿!

    惊醒后,她震动,脸上是再也无法掩饰的诧色。

    再看身边人,依然是先前的侧颜——

    微笑淡淡,眼神悠然,盯着小径前方,步履翩跹——

    那轮廓,没有俊郎分明,也没有清丽无双,只是明净舒展,却将风吉儿引入了刚才的那种意境中,

    而且她竟然是一边看一边走着的,脚步都没停过一下。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她暗自忖度,真正让她吃惊的是,自己也算经历无数,看遍风云,竟然就这样失神了而不自知?

    脸上又有痒意传来,是林风将青衣人的发丝扬起,有几缕飞到她了面颊上,搔痒了她细致如雪的肌肤。

    也正是这种痒意才唤回她的神智。

    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后,她“咯咯”笑起——

    “好人儿,告诉我,为何你总是问那些贼人做强盗有多久了?”

    青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她的失神,又似乎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从容依旧,此时闻言,若有似无的笑,缓缓地作了回应,“做盗的时间越长,恶便越大——”

    风吉儿意外。

    这个答案并不多让人吃惊,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法子分开心神去想过,既然没有经过自己的思索,乍听答案自然就有些意外。

    “他们如果不是只做了一个月的强盗,你有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风吉儿双眸紧转,迅速又补上一句,“但他们的话怎么可信?那种恶人,几个会说真话?那样放过他们是太便宜了!”

    青衣人唇角弧度微加,没有转过视线,“世间事,自随他去,我,不会杀人,也不会让人杀。”

    风吉儿怔了怔,再看这个人——

    他的话中是“不会让人杀”?一个“让”字,便显出一种主动权来。仿佛别人要杀他,要看他“让”与“不让”,而不是别人杀与不杀。

    再望他全身——

    体态颀长,没有半丝赘色。一步之间是清风拂云,两步之间,是淡然洒脱。

    那种淡然,没有人间半丝的牵杂。

    她突然明白,这个人,随心而为,自在卷舒,不能用世间所谓的正恶观念、罚善尺度来衡量和约束他。

    而他的话中意,似深似浅,一时难以明了,却也听出了些意味,这个人,不会像很多江湖人一样,即使自诩正派,见了恶人便以为是惩恶扬善,出师有名,就除之而后快,将生命轻贱。

    但世间人,尤其江湖人,有几个能像她这般完全不在乎纵虎归山后的后果?

    即使不考虑对方会不会再作恶,也会考虑对方会不会纠结他人,找自己来算帐!

    这个人,似乎有资本不去在乎?

    风吉儿一时测之不透,但眸中水盈盈,声音酥软地问:“好人儿,你倒底叫什么名字?就告诉我吧——”

    她的双手甚至缠上了青衣人的臂膀,左右摇摆地扯着,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幼童,眼里是玩劣的星芒。

    青衣人再度似笑,又非笑——

    淡淡的茶香随风又浮进风吉儿的鼻间。

    “好人儿,你就说说嘛——”她的眼又转了转。

    这样的她,从一开始的弱不禁风,到后来的楚楚可怜,再到后面自称“老娘”时的狂放荡不羁,又到现在的小女儿状,真是没有一刻是不变着的。

    使她的美丽也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

    “林已出,道分两支,你先择一条。”青衣人突然停了步。

    而他们此时已走出那座密林,脚下的路在延出树林后,果然是分成两条,一条向南,一条向北,并且是黄土大道,宽阔许多。

    风吉儿怔了怔,眼珠子像浸在水里一样,“你,当真不愿告诉我名字?”

    她的唇瓣瘪了起来,美人的杀伤力此时也被发挥到极至。

    只见她两弯秀眉似蹙非蹙,珠泪盈盈于睫,眸中似有千般失意,万般心伤,当真是让人心怜又心动。

    青衣人看着她——

    “简、随、云。”

    他说的缓慢,笑得飘然——

    风吉儿盯着那份笑,心中正自悠悠,突然“吱”的一声,有个身形从树上扑下——

    “七宝,你惊了我一跳!”

    风吉儿喝斥,拍打了几下扑到自己身上的“东西”,面色不悦地说,“死猴子,如果下次还敢这么不打招呼就扑来,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就见她肩上正停着一只非常小的动物,模样机灵,行动敏捷,长着一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和一条长尾,与那普通的猴子极为相似,但这一只,却只有一个成人的手掌般大小,而且不像那没长成的幼猴,似乎永远也不会再长大。

    此时那小东西在风吉儿的瞪视下,“吱吱”两声,状似惊惧地低下了头。

    而风吉儿再看向青衣人时,又换上了妩媚风情的笑脸。

    “简、随、云,是你的名字?”她问,似乎想再确定一遍。

    青衣人唇边的弧度已收回,眼里余着浅笑,不语。

    风吉儿“咯咯”乐着,再眨双眸,“你让我选择脚下路,是要躲着我,不愿与我同路?”

    “我,去江南。”青衣人说了这句话,似乎是与风吉儿的问题毫不相干。

    “江南?那你自然得走左边这条路了,接下来,希望我向北而去?”

    “随你,南北均可。”

    风吉儿美目流转,“那我也去南方,你是否会改道往北?”

    青衣人还是似笑非笑,那种写意的感觉弥漫在周围——

    风吉儿无法捕捉这个人的思维,此时提起了身上小猴子的尾巴,眯着眼问:“七宝,你告诉我,我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小猴子“吱吱”乱叫,倒吊着的身子在拼命舞动,但它的一只猴爪竟然非常明显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而且是伸出一只指头,似人类的动作一般,直直地指着。

    任谁都能看得出,这只猴子的举动已超出了普通猴子所能做到的。

    “向北?”风吉儿怔了怔,然后把猴子左摇右晃起来,“你最好老实点,如果指错了方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猴子惊慌地抱住了脑袋,在半空中摆来荡去,仿佛听得懂她所有的话。

    “嘿嘿,随云,真是不巧,我得朝北去了,没关系,它日相见,你我再续旧。”她将猴子头朝上的重新放在肩头,腾出的双手突然向前一抱——

    “随云!”

    她的动作真是快得让人眼花,绝对比刚刚那些强盗挥刀抡斧的速度要快了不只三倍。

    青衣人有些诧异,被她抱了个牢牢实实,“随云,随云……”

    她就像中了邪术一般,使劲揉着青衣人,完全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青衣人似乎也不在意,任她揉着,直到这个女子揉够了,主动放开了他。

    “好吧,今日我们就此别过,你要记得,再相见时,我风吉儿是你的朋友。”

    风吹过,林中有野猴跳跃的声音传来,但青衣人没有应答。

    “难道你不乐意?我风吉儿快人快语,手段高强,人缘又广,对朋友又是肝胆相照,与我为友,绝对是你赚了。”

    青衣人还是不语,却也没有即刻离去,似乎在给足这个女子面子了。

    “好吧好吧,你就算不在乎我,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想我风吉儿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今日可是怎么瞅你都觉得顺眼,不要让我再碰上你,否则的话,管你愿不愿意,你简随云就是我的朋友了。”

    青衣人笑了。

    “好——”

    他作了回复。

    风吉儿得到了答案,脸上怔了怔,接着是喜悦,双手抱拳,嘻嘻笑道,“就此告别。”

    “好——”

    简随云躬了躬身,似乎在回礼。

    然后,衣袖一挥,向南而去。

    “说走就走?”

    风吉儿又怔了怔,眨着眼对那个背影喊了一嗓子——

    “喂,简随云,你倒底是男是女?”

    林风阵阵,就听风中传来那道背影的回答——

    “有缘再见时,答案自知——”

    青色的背影在春风中,渐渐成了一个点,又渐渐化为无,而风停后,周围静得无声。

    风吉儿直直看着他消失后,眼一瞪,冲着身上的猴子挥了挥拳头。

    “七宝,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我,到时少不了让你皮肉受若。”

    小猴子惊慌地又“吱吱”叫起。

    风吉儿很满意地看着它的反应,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盯着青衣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说,那个人倒底是男是女?若说他是个男子,刚刚他任我在他身上乱揉一通也不作反应,就算我是个美人儿,他抵不过美色的示好,也不至如此,何况知道我是有夫之妇——”

    她又换了个手抚着下巴,继续思索,“我这种姿色,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不对我色迷迷的?除非——”

    想着,又看向远方,“可若说他是个女的吧,我刚刚乱摸一通,还真没摸出个眉目来,早知他脾气这么好,我就直接摸到他胸上,嘿嘿……”

    她的眼又眯起,“如果真是个女人,你说世上有什么样的男人能与他相配?这个人似云一般,难似捉摸,而且高深莫测,连我家那位也未必能试得出他的身手,啧,云一样的女子,应该什么样的男子来配?”

    她想到这儿,突然一弹响指!

    “对了,那小子是个不错的人选,嘿嘿……”

    她说到此,转头看着肩上的小猴子,“七宝,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先发现这样的女人,自然不能偏宜了外人,你要好好带路,早日找到你的主人,也早日给他寻个婆娘——”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幅阴谋算计的表情。

    小猴子似乎惧于她的神色,拼命地点着头。

    “你最好识相点,走吧,念在你在林中叫你那帮猴子朋友们替我出了口恶气,掷了块石头到那贼人身上,老娘我今天就赏你一顿好吃好喝的。”

    小猴子的眼里放出了亮光,在她的肩头跳了起来,抓耳挠腮,一幅猴急样。

    “女儿红怎么样?那可是口感醇厚的酒中上品。”

    小猴子的叫声更兴奋,敢情还是一只酗酒的猴子?

    就见林木掩映中,顺着黄土大道,一人一猴,迤逦而行——

    向北方洋洋洒洒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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