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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用景仰的目光盯住,让姚江感觉心头飘飘然,为了舒展自己更加英俊伟岸的身姿,他倒背双臂,腰杆挺得更直,用一种似乎要看透未来的视线看向前方。
拐角后面还有人,海狼周的海匪只是暂时退下,远未达到溃退的地步。
盯着拐角一阵,姚江来到那架巨大的弩炮后面,亲自调高了仰角,对着拐角瞄了一会,才稳稳的拉动发射机括,嘣,弩炮的木质身子微微颤动下,那根木扎枪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发射出去。
哗
木扎枪并未落入拐角后的山道中,反是径直刺在了山壁上,与山壁亲密接触的结果,就是木扎枪立时粉身碎骨。
姚江有些懊恼,这样一击不仅损失一根重要的木扎枪,还让自己的意图暴露了,说不定下次那些小海狼就有准备,再想达成突然一击就愈加困难。
哪想到,这边姚江还在懊恼的时候,山道拐角之后,竟是传来一阵嘶喊声,吓得拒马后所有人立时神情一紧,不仅是他们,连刚刚赶来支援的小匪,也吓得抽出兵器看过去。
等了好一会,声音却越来越远,最后,远处山壁上有人呼喊,竟是发现海狼周的部下,从山道里冲出去,一直到了海滩才收住脚步,敢情,那些家伙被吓怕了,稍有动静便向后逃走,一路上也不知挤倒踩死多少同伴。
到了这时,亲自赶来增援的张贵和徐鹏才放下心,与刚刚守卫的小匪一谈,这才知道方才形势如此危急,简直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幸好姚江带着人在附近试验弩炮,及时赶到总算扭转了战局。
张贵面带愧色的来对姚江道谢,一边的徐鹏脸色也不大好看,原来,就在昨晚,谭子玉和徐鹏又是大吵一架,症结就是要不要送姚崇孝出去,虽然张贵一直没发话,可孙有常已经有些意动,加上谭子玉乃是团伙里掌握大半武力的头领,徐鹏在潮阳县被抓威望大失,现在谭子玉在团伙里握有更大的发言权,感觉整件事正在向其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可是,今日一战,一下将姚崇孝的威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无论是参加战斗的小匪,还是赶来支援的人,见到那被贯穿出大窟窿的尸体,无不脸上变色,再看姚崇孝,看姚崇孝造出的那件利器,都是极其敬畏的眼神。
感觉到了自己地位在发生变化,姚江知道自己有了更多的发言权,拍打着那架弩炮哈哈大笑道:“大掌柜的,有了这件东西,纵然下面的乌合之众再围百年,又能奈何?”
张贵强挤出几分笑意,跟着附和了几句,却是满怀心事的转身离去,显然并未因为刚才的胜利而感觉太受鼓舞,让姚江的热情与激动扑个空。
见到张贵走远了,徐鹏才拉住了姚江,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战斗上自然能守住,可是,岛子上的水却不多了,没有水,大家伙连三天都守不住,所以张贵才发愁。
水!
姚江早知道怨岛没有水源,全部饮用水都是从外面运进来,这也算是一利一弊吧,他急忙追问过去:“岛上的水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问题已经是白头张一伙的核心机密了,徐鹏迟疑了一会,伸手对姚江比划下。
四天!
还有四天,岛上就会断水,再有三天,岛上的人不是渴死,就是因为干渴下山投降,再被人杀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狠狠捶动山壁,“妈的,老子这么背,凭什么啊,难道真的要渴死在这座破岛上?只是想老老实实经商,大难来时能保住自己和自己家人,这个愿望难道很高么?”
转过头看向山下的港湾,因为高度和距离的缘故,在此处看去,海狼周的人并不是很大,即便是那艘硕大的海船,从这里看也好似一个模型。
“妈的,要是这些家伙能提前渴死就好了,那样大家就扯平了,自己即便挂了也够本。”想到这里,姚江突然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整件事似乎并非如此轻巧。
思来想去的也没想出个道道来,直到山上升起了炊烟,应该是开饭的时候,姚江脑中突然一闪,对啊,气氛,是气氛,气氛不对,没有绝望的气氛!
出海的唯一通道被人占据,往来的快船被自己人毫不留情的炸毁,现在山道都被堵住,只要海狼周的人冲上来,整座岛子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两三百口人能活下来的怕是一两个都困难,这样的困局,为什么山上的人竟然没有紧张的气氛,没有绝望的感觉?
这个事情不对头。
姚江不动声色,派出了茗烟和姚阔海出去打听,到了午饭后,茗烟首先回来,他听别人说,这座岛不是一般的岛子,地下有一条龙王爷的地道,只要进了地道,大家就能去水晶宫,那个时候就安全了。
姚江对这话嗤之以鼻,去水晶宫倒是不假,也不用走地道,事到临头大家往海里一跳就完事了。他估计着,不是说话的人也一样被骗了,要不就是那人欺负茗烟年轻,用谎话诳哄茗烟呢。
倒是姚阔海带回来的信息有点意思,原来这岛子一开始就是四位头领占据,那个时候张贵一伙才几十个人,男女老幼都有,后来团伙逐步扩大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有些较早加入的人回忆起来,似乎岛子上真有一条通路,因为他们记得,有一次快船出海运淡水,结果遇上风浪一时不得回来,岛子上断了两天的淡水,大当家张贵从地下变出两桶清水,说是龙王爷相送,不仅没让人渴死,同时还让大家伙大为鼓舞,挺到了两天后的暴雨降下。
龙王爷相送?
这话姚江第一个不信,不过,转过许多念头,感觉也不是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当夜,姚江请来了孙有常喝酒,由于两日来姚江的出色表现,他现在白头张一伙中的地位已经很高,甚至有可能要高于这个账房孙大脑袋的趋势。
本来孙有常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两壶酒下肚后,话就开始多起来,甚至说,姚江问起白头张一伙的来历,这老货都没隐瞒,坦白告诉说,张贵以前还真是个掌柜,是跑海上买卖出身的,可惜,在海上遇到三次洗劫,一次比一次惨,让张贵最后倾家荡产不说,还被逼的走上当海匪的路,所以说,他只要见到仇家的船队,一律不肯通融。
虽然孙有常没说这个仇家是谁,想想前因后果,姚江还是隐约猜出来。只是这个问题并非今晚的重点,他试着套问下去,可是,一提到后路这类问题的时候,孙有常就醉醺醺的词不达意了。
到最后,姚江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拍桌子,盯着趴在桌子上胡言乱语的孙有常,咬牙切齿的道:“这条岛上还有一条船,对不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