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紫梓轻轻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带着温和而又舒适的温度,轻触上绿凝的脸庞,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滴落的泪水。
清凉,而又湿润。
恰如他熟悉中的温度,恰如他梦里依稀的触感。这是一直牵挂于内心深处的不舍罢?
何紫梓将沾取了绿凝泪水的手指举至唇边,浅浅地吻着。舌尖碰触到了这丝咸咸的味道,何紫梓的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淡然微笑,无限魅惑,诱人至极。
&ldqo;甚么人!&rdqo;身后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近了,待到走得近了,便诧异地唤道:&ldqo;夫人?&rdqo;
&ldqo;夫人?&rdqo;那些士兵们纷纷惊骇地转过头去看绿凝,这下子,倒是糊涂起来了。
&ldqo;呔,你是何人,还不快些放开我家夫人!&rdqo;那人恼怒地吼道。
何紫梓却只是伸手,从绿凝的手上拿回了他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然后缓缓回过头来。
&ldqo;何紫梓!&rdqo;惊叫之声响起,却是与那些士兵们所表露出来的震惊与惊恐如出一辙。
&ldqo;呵&hllp;&hllp;&rdqo;何紫梓突然间长啸出声,紫色的衣袖攸然挥舞而起。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卷
起一地沙石直吹得那些士兵们睁不开眼,而一股子异香袭来,在空气里悄然无声地隐藏着,统统被吸进了这些人的口鼻之中。
&ldqo;小心有毒!&rdqo;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却已然迟了。那些普通的士兵们纷纷跌倒在地,圆睁着双眼倒地,七窍流血而死。
绿凝怔怔地望着这些倒在地上的士兵们,还有那个比他们都更早一些中毒身亡的领队,他们的死状完全一样,眼睛无一例外地向上翻着,布满血丝,甚至连眼睛里面的害怕与恐惧都完全一致。
鲜血四溅,尸体横陈。
&ldqo;呵&hllp;&hllp;&rdqo;何紫梓仰天大笑,长袖一甩,旋身提气跃上了屋檐。
&ldqo;来人,来人!有刺客!&rdqo;这些士兵里,只有一个人还站在那里,他大声喝着,亮出了手中的兵刃,&ldqo;弓箭手伺候!&rdqo;
正说着,于侯府之中突然间涌出了数个手持弓箭的蒙面黑衣人,那些箭矢统统朝着何紫梓的方向,一触即发。
而何紫梓,却只是翩然站在屋顶。风愈发地凉了,吹起他那海藻般的长发翻飞,衣袂亦剧烈地飞扬着。那轮明月就挂在他的身后,与孔雀蓝色的深邃夜空形成一个微妙的画面,衬托着何紫梓的身姿。
&ldqo;放!&rdqo;
随着一声令下,那在月光下闪耀着寒光的箭矢全部射向何紫梓。然而何紫梓却只是深深地望了绿凝一眼,然后旋身,纵身跳下了屋檐,踪迹全无。
那些士兵便&ldqo;呼啦&rdqo;一声涌了上来。
&ldqo;退下罢。&rdqo;那人伸出手来一挥,士兵们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完全藏匿在黑暗之中。
这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切都重新归于了平静,除了那地上的尸体,不再有现象会证明方才的杀戮发生过。而那些手持弓箭的士兵们也好像原本并不曾出现过般,如此安静。
&ldqo;夫人?&rdqo;一声低低的呼唤让绿凝缓缓地抬起头来,转头看过去。
&ldqo;洛安。&rdqo;绿凝淡淡地挑了挑唇角,应了一声。
洛安,却被眼前绿凝脸上的表情唬了一跳。但见此时的绿凝,脸上似喜犹悲,眼角还泛着点点的泪光。那是叹息,还是悲伤?那是遗憾,还是喜悦?
无人可知。
而夫人却又与那南疆侯何紫梓有何瓜葛呢?洛安微皱着眉,十分不解地看着绿凝。
&ldqo;夫人,您没事吧?&rdqo;洛安瞧着绿凝的模样,十分担忧。
绿凝淡淡地摇了摇头,她转过脸,抬头望了望那高高的屋檐,方才他还在那里的,汲取月华的芬芳,散发属于他的耀目色彩。
婉若耀眼的烟花般,此刻,竟消失了踪迹。却独留万种思量在人间。
&ldqo;没甚么事情,侯爷好吗。&rdqo;绿凝反问道。
&ldqo;侯爷&hllp;&hllp;还好。&rdqo;洛安迟疑了一下,说道。
&ldqo;还好是甚么意思?&rdqo;绿凝望住洛安问。
&ldqo;这&hllp;&hllp;&rdqo;洛安思量着,终方说道,&ldqo;今日傍晚时分,侯爷不知为甚么突然间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迷起来。把老祖宗和迟姨娘都惊坏了,便急忙去唤郎中。谁想&hllp;&hllp;侯爷却于此时说起了胡话,说甚么&lsqo;我洛家既不能好好照顾于你,便没有可能让你再去别处受罪&rsqo;,甚是令人担忧。后来郎中下了方子,喂了药,却又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只是吐血,迷迷糊糊地不知在说些甚么。倒教洛安这做属下的恨不能替侯爷把这毕生的罪都遭了,使得侯爷安然。唉&hllp;&hllp;好在慢慢地侯爷服的药发挥了药力,渐渐安静下来,这会子方才歇下。&rdqo;
&ldqo;我洛家既不能好好照顾于你,便没有可能让你再去别处受罪&hllp;&hllp;&rdqo;
绿凝的心念微微一动,然后沉声问道:&ldqo;侯爷还曾说过甚么吗?&rdqo;
&ldqo;这&hllp;&hllp;属下却只是听到侯爷重复这一句,旁的,恐怕便只有迟姨娘才知晓了。&rdqo;洛安道。
绿凝点了点头,又问道:&ldqo;现在是谁在侯爷身边照顾?&rdqo;
&ldqo;迟姨娘。&rdqo;自从先前在北靖侯府的正堂,因绿凝与洛枫互赠信物一事大闹一场之后,侯府上上下下的人,便都不再称迟采青为&ldqo;二夫人&rdqo;了。而迟采青似乎也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她的&ldqo;迟姨娘&rdqo;,安分守己,再不生事。而今,亦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于洛瑾。逢人便感慨道:&ldqo;妾身平素里只当是夫人是个柔弱无依的,又好使小性儿,担不起侯府这个家。却不知夫人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自有一股子沉稳与豁达在心头。那是骨子里的坚韧,迟采青自叹弗如,对夫人自然亦是十分佩服。甘愿为妾为婢,终身侍奉侯爷及夫人。&rdqo;
而好歹,今日是夫人本人回了侯府,却怎耐迟采青已然照顾着洛瑾在&ldqo;落霞阁&rdqo;睡下了,却不知怎样与夫人说才好。
看着洛安脸上那微微有些尴尬的神态,绿凝的心里便也陡然明白了。
心里慢慢地笼上了一层异样感觉,绿凝转过头浓浓地吸了一口这带着股子异香及血腥气息的空气,说道:&ldqo;侯爷没事便好,我便去老祖宗那里罢。&rdqo;
&ldqo;夫人,这&hllp;&hllp;&rdqo;洛安有些不安地看着绿凝,身为正室,哪里有避开偏房而居的道理?
&ldqo;不碍事的。&rdqo;绿凝笑了笑,&ldqo;本夫人亦是恐吵醒了侯爷,他刚刚睡下,终还是不要拢他的好些。|&rdqo;
洛安迟疑着,点了点头。
&ldqo;对了,&rdqo;绿凝刚刚要离开,便像突然想起了甚么似的,转过头来问洛安,&ldqo;方才,这些士兵们都吸进了何紫梓所施的毒,却为何洛安你和夫人我都没有事?&rdqo;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