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枪!”许文亮听后跃跃欲试,活动了一下手脚,运劲猛然一拔,勉强将铁枪拔出,一看那枪尖,竟然没有丝毫锈迹,这杆铁枪竖在又潮又咸的马圈内多年,风吹雨打,却没被锈蚀,确是罕见。许文亮双手一握铁枪,想来是现在自己的力量还不够,感觉到沉了一些,但总体还是比较称手,一时兴起,一招梨花三摆尾抖出,枪势凛然,果然是一杆不可多得的沙场利器。
“呵呵,有点使枪天份,但力量不够,出枪不到位,更谈不上霸气和杀气,要练出剽悍的枪意还得苦练啊!”焦大果然也是用枪好手,他摇了摇头笑笑说。
随后,焦大上前接过铁枪,一双皮肤粗糙、青筋暴起的大手颤抖地抚摸着枪杆,一串浑浊的眼泪滴落在枪尖上,神情黯然,宛然已沉浸在往日追随宁国公纵横疆场的岁月。
“我焦大平生最敬佩的人是主子宁国公贾演,主子待我亲如兄弟,从来不把我焦大当家奴看,当年焦大就是持着这杆铁枪随主子闯了好几回尸山血海,那段时光是焦大一生最风光的日子,呵呵,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老伙计,焦大老朽了,陪着焦大你只能埋没在暗潮的马圈,铁血疆场才是你的归宿,今日焦大替你找到新主人了。”焦大满脸沧桑,无限感慨。
“宝哥儿,这枪可是见证了贾家先祖的荣光,不可辱没了他!”说着,焦大郑重地将铁枪递给了许文亮,然后拍了拍许文亮的肩膀说:“孩子,有空就过来找焦大喝喝酒。”说毕,提起酒壶默然蹒跚着走回自己房间,那背影显得是那样孤独、悲凉。这个贾府的历史功臣,一个贾府的老人,却让他呆在府里守着马圈,是贾府对不起别人啊,可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呢?
……
“二哥哥,过了府里也不许下人声张,也不来看看妹妹,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呀,等我回了老祖宗和太太,看是捶你不捶你,哼……”许文亮提着铁枪回到宁国府大厅,只听得一声娇嗔。只见是一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的姑娘端坐在主位,赖升和李贵等下人则肃然呆立在一旁侍候着。小姑娘正是惜春。
“呵呵,惜春妹妹就是嘴巴不饶人,二哥哥怕你,改日哥哥出城了,定给妹妹带些好东西!”许文亮说。
“好,这可是二哥哥自己答应的,到时不许抵赖!”惜春狡黠地眨着大眼睛说。
“哥哥自来是一言九鼎了!”许文亮哄着小姑娘说。
“咦,二哥哥,这杆铁枪是咋来的?是咱们府里的吗?哥哥要来何用?”惜春好奇地问。
“是哥哥在马圈找到的,打算用来练武强身,将来带惜春妹妹闯荡江湖,游览天下名山大川呀。”许文亮挺起胸膛说。
“真的吗,二哥哥,惜春早就想出府玩玩了,可大哥、大嫂不让,也没有陪我出去玩。”惜春一脸期盼和幽怨。
“妹妹,耐心等着吧,这时咱俩的约定,不可声张,哥哥承诺妹妹的事情将来一定会件件兑现。”许文亮肃然地说。
“嗯,惜春一定等着,谢谢二哥哥!惜春回后院去了。”惜春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着惜春欢快离去背影,许文亮也露出了一丝疼惜,都说惜春性情冷淡,也许是因为缺少家人的关心和理解所致。
“是宝二叔吗?过府了也到后院吃些茶点,老祖宗和太太知道了可要责我等不懂礼数呢。”许文亮刚想回荣国府,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是一声温柔的呼唤。
许文亮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位生得袅娜纤巧、娇若花蕊的青年女子,原来是堂侄贾蓉媳妇秦可卿。
“呵呵,不用了,宝玉也只是一时兴起而来,也没什么事情,所以才交待小厮不要惊动府里的长辈,宝玉得赶回府里陪老祖宗吃晚饭了,改日一定再来尝尝,叨扰了,这就告辞。”许文亮边说边留意这个红楼里的苦命女子,确是生得温柔可人,贤淑秀丽,但从其眼神可看出些许焦灼、惊惶、羞愧、彷徨、无助。
临走前,许文亮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包涵着亲切、鼓励、理解,深深地看了秦可卿。
……
看着宝二叔笔挺的背影,秦可卿先是一阵惊惶,似是做贼被捕快看透一般,宝二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接着想到宝二叔那亲切、鼓励、理解的眼神,又觉得温暖、心安了许多。奇了,宝二叔似乎能读懂奴家的心思一般。
秦可卿一直目送着许文亮走出了宁国府的大门,她甚至生出想跟着过荣国府的年头,她害怕那那间可怕、罪恶的卧室,她害怕那双淫邪的眼神,还有那令她做噩梦的干笑声,她更恨自己的柔弱无助……
“咳咳,你在看什么呢?是宝玉那小子吗?他说什么了?”突然听到那可怕的声音,秦可卿先是哆嗦了一下,接着全身发硬。
“公公,宝二叔没说什么……”不用回头,秦可卿也知道是公公贾珍。
“哦,蓉儿出去喝花酒了,今晚不到半夜不回,回房去吧,房门……记得开着喔。”贾珍邪笑着说。
“啊,公公,不行的,咱们不能这样了,可卿是你的儿媳,咱们这样会被人发现的……”秦可卿哀婉地说。
“啪!混账!我的话你也违抗!”贾珍顺手给秦可卿一个耳光,低声叱责。接着,他又柔声细气地抚慰道:“回去吧,我会对得起你的,这个家以后你说了算,好不?”
“唉……”秦可卿幽怨地叹息了一声,转头默默地朝后院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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