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
从广州出发已经几天了，汽船在茫茫的大海上，楚剑功根本辨不明方向，一切都听施策和易水的。
&ldqo;钧座，我们真的有必要去婆罗洲吗？&rdqo;
&ldqo;听说婆罗洲那里有个华人政权，兰芳国，我想去看看。&rdqo;
施策和易水闻言都笑了起来。易水说：&ldqo;钧座，你从哪听来的？婆罗洲倒是有不少华人开办的公司，兰芳公司是其中较重要的一家，不过自从二十年前刘台二任总舵主以后，向红毛番卑躬屈膝，已经沦为红毛番的走狗，每年还要向红毛番缴纳人头税和金矿的收入。军师自从去了一次东万律，就再也不去了。按军师的话说，&lsqo;奴辈不足与谋&rsqo;。&rdqo;
李颖修这么说么？这句话的原型是&ldqo;竖子不足与谋&rdqo;，李颖修能把&ldqo;竖子&rdqo;换成&ldqo;奴辈&rdqo;，可见对他们有多么的鄙夷了。
&ldqo;不过李大哥倒是常和蒙托拉杜的大港公司来往，大港公司脱胎于和顺会，总舵主现任谢祥倒是一代豪杰。&rdqo;
&ldqo;这大港公司，和顺会又是什么来历？&rdqo;
施策开始介绍他知道的和顺会的情况，和顺会最开始是来自大陆的客家人，在婆罗洲开金矿，当地有天地会的势力，欺压良善，争夺地盘，先是将罗芳伯的&lsqo;十八兄弟会&rsqo;赶出蒙特拉丹，又压迫各个金矿，收取钱粮和黄金。各个金矿气愤不过，便联合起来，与天地会斗杀，最终打死了天地会总舵主刘三伯。十四家矿山联合起来，成立了和顺会。
后来由于生意和人情上的纠纷，和顺会解散，各家矿山也慢慢改组成类似与洋人的公司。婆罗洲西北部的华人势力，大致分成三股，一股是兰芳会，另外两股是和顺会分出来的大港公司和三条沟公司。这三家时而联合，与土人和红毛番争斗，时而又自相攻击。
1824年以来，刘台二当上了兰芳会总舵主，正式向红毛番投降，每年缴纳8000红毛番盾的人头税，以及金矿分成，还派出属员，帮助红毛番向大港公司和三条沟公司的地盘渗透。
&ldqo;三年前，我跟着李大哥出海，&rdqo;施策说道，&ldqo;回来的时候，还有两个游历世界的美国传教士搭我们的船，到了蒙托拉杜和东万律。据他们说，东万律非常整洁，却很萧条，很多华人因为要给红毛番人头税，都搬去了蒙托拉杜和打劳鹿。&rdqo;
&ldqo;那好，我们就去蒙托拉杜，拜会拜会那个什么大港公司的总舵主，苏什么？&rdqo;
&ldqo;谢祥。&rdqo;
这时候，易水又转了过来：&ldqo;钧座，好像有海盗盯上咱们了。&rdqo;
&ldqo;盯咱们？好大的胆子，话说这二月寒冬的，海盗也往外跑，看来是饿极了。&rdqo;施策说这话，那千里镜望了望：&ldqo;就是一条船，钧座，你说，我们是走还是打？&rdqo;
&ldqo;走得掉么？&rdqo;
&ldqo;我们是汽船，肯定走得掉。不过失了海上的威风，回去和李大哥不好交代。&rdqo;
&ldqo;打有把握吗？&rdqo;
&ldqo;没问题，我们五十多水手，人人都有长短两杆枪，看来的这船，有二十多人了不起了，就算有埋伏也不怕。&rdqo;
&ldqo;那好，那就打，海上的事情，你做决定。&rdqo;
易水听令，忙着去下号子，把船速减下来，等后面的海盗船追上来。
海盗船近了些，施策用千里镜看了看：&ldqo;瞧这势头，是陈老大的船，对吧，易水。&rdqo;
&ldqo;可牙旗不对，陈老大的船，都用&lsqo;四海靖平&rsqo;，这艘船，却用的是&lsqo;泪流满面&rsqo;。&rdqo;
&ldqo;别着急，放近了一问就知道了。&rdqo;
那艘海盗船慢慢追上来了。
汽船几乎是在挪动，等着海盗船靠近。两船几乎是平行行驶了。海盗船上展出一条大汉：&ldqo;呔，停船过板，等爷爷上船搜搜，要是听话，饶你们一条狗命。&rdqo;
&ldqo;你这船是陈老大的嘛？怎么认不得我们李氏船行的旗号？&rdqo;
&ldqo;姓陈的被我一刀劈到海里喂鱼去了，今后这南海，就是我章肥猫的天下。&rdqo;
&ldqo;什么什么？敢问大号？&rdqo;
&ldqo;我姓章，名子乙，外号章肥猫。&rdqo;
&ldqo;就凭你一句话，这南海就跟了你？让我们先掂掂你的斤两。&rdqo;
海盗船慢慢靠了过来，看来是想接舷战，施策和易水躲在舱房壁边上，防止对方放冷枪，海盗船斜了斜帆，慢慢的靠的近了些，章肥猫突然一声大喊，海盗船上甩出几根搭钩，一下子就搭载了汽船的船舷上。
&ldqo;小的们，上啊。让他们知道我章子乙的厉害。&rdqo;
十几个海盗，一齐用手拉绳索，准备靠帮。众人吵吵嚷嚷的，像是一群争食的鸡。
突然，施策急切的吹起哨子来，三十名水手快速的从舱房里窜出来，沿着船舷站好，端起排枪，齐射！
砰！
海盗们被打倒了大半，其他的见势不妙，想斩断搭钩，被第二批排枪打翻了。
章肥猫见势不妙，蹲下身子，割绳索，准备跑掉。
施策大叫：&ldqo;自己过来吧，不杀你。&rdqo;
章肥猫还嘴硬：&ldqo;我信你们才怪。&rdqo;
&ldqo;你不长眼睛啊，认不得&lsqo;和气生财&rsqo;的大旗，怎么在海上混饭的。&rdqo;
这下，提醒了章肥猫，他叫道：&ldqo;你们真不杀我？&rdqo;
&ldqo;别废话，自己过来。你算什么东西，为你坏了爷的信用？&rdqo;
章肥猫犹犹豫豫的站起来，自己拿了块板子，搭在两船之间。别看他体形肥大，身手到是灵活，几步就蹭了过来。
施策叫道：&ldqo;来呀，把这章子乙给我按住，扒光了吊起来打。&rdqo;
&ldqo;你说了不杀我的，你不守信用&hllp;&hllp;&rdqo;
&ldqo;我不杀你，但要给你长点记性。&rdqo;施策说着，从舱房里拎了一条鞭子出来，&ldqo;小爷我好久都没有打人了，实在是手痒。&rdqo;
说着，施策在甲板上啪啪抽了两鞭子，抽得木屑四处飞溅。
&ldqo;用这鞭子抽我，还不把我打死了啊。&rdqo;章肥猫大哭起来，&ldqo;可怜我那小贱人，年轻轻的就要守二次寡啊。&rdqo;
&ldqo;施策，先别打他，我有些话要问他。&rdqo;楚剑功叫住施策。
&ldqo;哎呀，大爷，您有话尽管问，我什么都告诉你，都不瞒着你。陈老大他不是好人啊，我杀了他真是为民除害啊。呜&hllp;&hllp;&rd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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