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旭阳斩钉截铁，一开口便放下了一百万的价格，这笔生意成与不成，得看白秋廉的回应了。
一百万是多少，相对于社会上经济状况不同阶层的人而言，或多或少，其实，吕旭阳并不认为那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他也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主。
如果说自己手上这颗璀璨若星的宝珠是能够恒久存在，那么吕旭阳今天坐在这里，放出的价格就绝对不是一百两百万了，而应该是千万起价，但事实是这一刻稀世罕有的夜明珠只能在世间存续短短的七天，犹如昙花般一现逝，而且到现在都快过了两天了，也就是说它只有五天的寿命。
吕旭阳深知那东西会给白秋廉带来一个可大可小的损失或麻烦，把价格缩小在一百万，或许到时候他还能承受。
当然，吕旭阳并不怕宝珠转让给白秋廉之后，六天上，等到实体宝物凭空消失时他会来找自己算账，因为这么做，不论在别人看来，还是他自己在他自己脑子正常之时的想法里，都是不可理喻的，于情于理无一说得通。
况且，双方之间已经签署好了协议，有法可依。
事到最后，白秋廉只会自认倒霉，把宝珠不翼而飞一事归结于盗贼的不良行为。
“一百万？这个……哥们，价格好说，价格好说……”
白秋廉笑意盈盈的，他这时看吕旭阳的眼神却有些躲闪，飘忽不定，还不住地抓下巴，他心中倒是对吕旭阳又是敬佩，而又有一点不满，佩服的是他的说话行事都雷厉风行非常果敢，毫不拖泥带水，有所恼恨的却在于，他这开口要价的一百万，深深地挫痛了某人的心脏。
“这个学生头脑倒精明得很！不知道他家境怎么样？”
白秋廉心头隐隐跳动，他倒没因此担心对方手中的那颗宝珠是从他父母亲那里偷来变卖的，反正只要东西成交后到了自己手上，就一切即成定局了，上了十六岁的人都得担当起法律责任。
“白老板，价格我出了，条件我也开好了，你考虑考虑，不过最多给你半个钟头的时间，我回头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吕旭阳注视着神色似乎有一些紧张和矛盾的白秋廉，微微笑道，不给他点压力，他哪来付钱的动力？
“一百万？你真的说好了？好，这个价格我敲定了！哥们，你真是一个爽快之极的人，我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了！但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不是我不相信你那颗宝珠是真品，而是我得确定一下。”
“怎么个确定法？你且说。”
吕旭阳默许了对方这个请求，白秋廉跟他说了，他得请一个老师傅来验看验看，就算他也是中间的一个公证人。
“行，你快点去把他叫来吧。我等你十分钟。”
“好好好。谢谢。”
白秋廉笑呵呵的，一脸的感激之色，然后快速地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向外走去，在门口他特地吩咐了店里的一个服务员，给客人添茶。
应老板的召唤快步走进来奉茶的是一张比较熟悉的面孔，没错，正是那个名叫“小陈”的服务员。
小陈给吕旭阳身前的茶几上的杯子上茶时，双手禁不住有一点发抖，她眼睛始终不敢与吕旭阳的对视，生怕他真与自己为难似的。
“谢谢。”
吕旭阳礼貌地道了声谢，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自己就那么可怕吗，好像自己平时挺有善心的吧，怎么总让一些人惧怕接近？
我天生带点恶相那是父母亲给的，永远都改变不了的客观存在，但人不可貌相，外表凶恶的人未必就是坏人，同样的道理，长得斯斯文文的人说不定有一天就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不客气。请慢用。”
小陈低沉着头，畏畏缩缩地退出了门去。
“吕先生，这位是应师傅，本地很有名的珠宝鉴证专家。”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之后，白秋廉气喘吁吁地领着一位年近七旬白发苍苍的老汉走进了门来，他简单地给双方作了介绍，尔后，三人坐定，直入正题。
吕旭阳也大大方方地把“昙花宝珠”从书包中事先准备好的一个防震小棉盒里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的透明玻璃缸之中，任凭应师傅察看鉴定。
“好！很好……绝无仅有的夜明珠啊！”
应师傅拿着放大镜等一些精准测量器近距离地观察着，他越看越奇，不由自主，没口价地夸赞。
“应师傅，怎么样？货真价实吧？！”
白秋廉眉飞色舞地说道，不一会儿他便送走了应师傅，实际上，他请专家来做个鉴定图的是十足的放心，对于一个在珠宝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来说，是宝是废还分不清吗，他就怕自己看走了神，这下在玉石古玩界扬名立万的应师傅都看准不疑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哥们，成，一百万，我定下了！”
走回来时的白秋廉眉头也不皱一下地点头说道，很是痛快。
“那就这么说定了。立协议签字，并去公证处盖章先吧。”
吕旭阳此言一出，白秋廉立马同意，于是他连忙请吕旭阳进自己的办公室用电脑拟定协议内容。
协议书打印出来后也就才一张纸的分量，吕旭阳在条条框框中从网络上摘抄下来了很多“废话”，而关键部分他也写得比较“含蓄”，比如规定，交易成功后，宝珠一旦进入买方手中，那他对其享受zhan有权的同时也有照护它的义务，有甚损坏或是丢失，卖方一概不负责。
白秋廉一看，没任何问题，好得很，迫不及待地便和吕旭阳赶去附近一家具有权威Xing的公证处盖下了章子，两人各取一份作为存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当吕旭阳再次提到他之前说起的第二个要求时，白秋廉傻笑不已了：“哥们，支票真的就不行吗？这都五点多了，银行马上就要关门打烊，再说取数额那么大的一笔钱，也得预约好啊！”
“那我不管。办法得由你自己来想，说吧，六点钟之前，能不能提出一百万现金来？”
吕旭阳郑重其事试探Xing地问道，白秋廉犯难地抓了抓脑袋，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回答道：“看看吧。看能凑齐么。”
他还真怕吕旭阳翻脸比翻书还要快，那宝珠要是给老戴他们发现了这个老大的漏子，那结果可想而知，价钱没准过一夜就翻一番了。
吕旭阳自是知道他会这么说的，干珠宝这一行的，谁手头上没有个几十万的现金在柜台上的抽屉里掖着？
而像白秋廉这一种在一带混得极开的老板，认识的钻石王老五不少吧，怎么着也能凑齐一百万了。
果不其然，快到六点钟的时候，白秋廉汗流浃背地奔了回来，只见他右手上提着一口沉甸甸的黑色密码箱。
“哥们，你自己看看。一百万，一分不少！我验钞机都拿来了。要不，你亲自验点一下？”
“不用了。”
吕旭阳凝视着箱子里整整齐齐叠放着的一把把钞票，白花花的甚是刺眼，他没有接过白秋廉递上来的验钞机，他相信对方，白胖子也不敢在自己手中耍什么小伎俩。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真可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至少在这一刻，白秋廉是感到无比幸运的，而吕旭阳也取其所需了，皆大欢喜不是？
五分钟之后，通往南区的一条宽敞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吕旭阳右边肩头挂着一个陈旧的卡通书包，而右手则提着一口深黑色非常抢眼的密码宝箱，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无不投来一抹怪异的目光。
“这学生，是行为艺术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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