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应天府如今还算是天子脚下正儿八经的京师。的地方便有影。任凭是什么地方。总有些三教九流之类的人物。
这会儿齐集在宁东上的就都是些好勇斗狠横行霸道的角色。但角色也分个三六九等。比如某些人就是别人不愿意招惹的。所以。见那刚到的三个大汉要挑事。大多数人都是装没看见。纵使投过目光的也只是闲极无聊看一场好戏。
那彪形大汉看到这张桌子上的两完全没有反应。顿时恼羞成怒。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老再说一遍。把位子让出来！”
尽管出身低微。但如今陆丰乃是宫里都能数的上号的人物。自矜身份。本不想到这种龙蛇杂的地方来凑热闹。然而。考虑到这是给自己将来找人手寻心腹。他就打消了随便打发个人过来打算。亲自带着程九巴巴地出了门。
起初他坐在那里还能优哉游哉地喝茶。但随着人越聚越多。而且都是那种满脸横肉面露凶光的角色。他渐渐就有几分惧意。这会儿看到那大汉一巴掌拍的桌上茶碗一阵乱蹦乱跳。他顿时极其后悔。有道是那个君子不立……破墙之|。他是什么身份。若是在这里吃了这些蛮汉子的亏。传扬出去岂不是大大的笑话！
正当他打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预-忍气吞声先躲这一遭的时候。旁边却响起了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凭什么？”
不用回头。陆丰也知道说话的那是程九。顿时恨不的抽烂他的嘴。他出来的时候生怕走漏了风声。没安那些京营卫士随从护卫。也不敢带那些极可能是眼线的小太监。一时大更没让张越做什么布置。这会儿就他们两个明显不能`的家伙。怎能惹这伙凶徒？
那彪形大汉没料到居然会被人寸不让地顶回来。见说话的不过是个瘦弱的小白脸他顿时狞笑道：居然有人问老子'什么！老子诉你就凭老子这铁拳头！”
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握掌为拳冲着程九那张脸便狠狠击了过去。就当他满心想象着这一拳能把那可恶地小白脸打满脸花时。眼前却忽然一花。那拳劲竟是再也递不出去。待定睛一看。他却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子而自己拳头正被人家轻轻巧巧一只手抓着无论他怎么挣脱都不出来。
四周坐着的众人都料到倏忽间会发生这样地变化。顿时瞠目结舌。还不等他们想明白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是谁。就只那被人抓着拳头的彪形大汉一声怒吼。左拳右腿头槌齐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这时候。人群中登时一片哗然。不少人都想到了这疯虎在西城三虎中名列榜首最善于拼命。纵使武艺比他强的人也往往禁不住这以伤搏伤的玩命架势。
面对扑面而来的劲风那小个子却是不闪不避以拳对拳以脚对脚。面对最后一记凶猛头槌的时候。他竟是大喝一声狠狠地用自己的头对撞了上去。看到这一幕。陆丰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四周亦是惊咦不断。在一声让人心里发麻地闷响后摇摇晃晃|后数步的竟不是那个小个子。而是那个来被称之为疯虎的悍角色。瞧见那大汉在踉跄退出去老远之后。忽然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就这点功夫还有|耍横。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真是不自量力！”
眼见小个子拍拍双手回到了隔壁一张桌子上施施然坐下原本吵吵嚷嚷的油毡大棚底下顿时鸦雀无声有几张桌子上的人看到某个倒霉家伙额头上地乌青。还有|昏迷不醒地模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这时候。剩下的两个大汉方才如梦初醒。怒吼一声便齐齐冲那个刚刚落座的小个子扑了上去。
平日里纵使看过人`架。但那往往都是乱打一气。从来没看过这样悍勇的打法。这样不要命的架势。因此这会儿从惊骇中回过神。陆丰顿时感到一股难以名状地兴奋直冲脑际。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打算息事宁人。瞅见那边桌上另两个人霍地站起身来。也不见如出手就把那两个大汉扔了出去。他更是兴奋的很。
看到这情形。心里数的程九连忙凑趣地低声道：“您可是看中了那边的三个人？”
“不错不错。好身手！今天没白来。虽说不知道比起……里头的高手如何。但那小个子的气势就能敌的过了。其他两个人也不错！啧啧。话说回来。要是我掌管了……到时候也弄一个这样的比试。
些人来！小兔子。你刚刚惹事我回头再和你算账
狠狠瞪了程九一眼。陆丰就盘算起来。有这样的手下。再牢牢把持了东厂。以后他就以不用看司监太监黄俨那个老家伙地脸色。也不怕有人往自己手底下拼命塞人。见那两个好容易爬起来地汉子狼狈不堪地架着昏迷醒的同伴溜之大吉他不禁抓了抓粘在下巴上充地胡须。目光又在那小个子等三人身上扫来扫去。
闹出了这么一场风波之后。原本还打算到棚子当中设法找个座的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尽管里头有不少看似好欺负的生面孔。好容易等到演武场那边传来敲锣打鼓的吆声。一群人方才急匆匆地站起身赶了过去。陆丰和程九然落在了最后头。
“公公掌管东厂后倒确实可以公开比武招人。只那时候却的小心。其他公公必定会打主意”
“这话说没错。眼下不少人都足了劲看咱家笑话呢。巴不多塞几颗钉子。”
“待会公公尽管看人。看准了之后回去之后告诉小张大人。让他差人拿着锦衣卫的腰牌过去。应天府的自然不敢拒绝锦衣卫的征调。至于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既然连捕快都这么热衷。何况咱们差他们办事？”
“嘿。你如今跟着咱家时间长了。是有些长进幸好咱家这回从北京出发的时候带上一块锦衣卫腰牌。这下子也不怕泄漏风声！”
这区区招募捕役快的勾当自然不会劳动什么应天府衙的大人物。非但府尹府丞治中之类的官一个不见。就连通判推官也不曾来。唯一到场的便是一个从七品的中年知事。穿着一身官袍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话。旋即便吩咐旁边的捕头主持这招募比试。
既是僧多粥少的格局。即使明说了点到为止。但这演武场上人人都不敢掉以轻心该下狠手时没一个手软的。那个中年事虽看的直皱眉头。却仍没有多说半字。至于那精明强干的李捕更是一声不。只是在看到有几个人身手卓绝屡战屡胜的时候。他那脸色方才陡然一沉。心中盘算着这些太过强悍的人进了府衙会不对自己不利。
演武场上正打的如火如荼。天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四面原本就是平房居多。这会儿风就更大了。兜头脸往人身上扑。由于知道今天这场-不能穿锦衣皮裘。丰身上只裹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袄。此时此刻冷直打哆嗦。但眼睛仍是死死盯着比武场中看。瞧见先前那个出头的小个子大展神威。他不禁打定主意非把人弄到手不可。
天上渐渐飘起了雪。但打斗中的众人却按捺不住热炭团似的心思。那手脚越发重了起来。虽说还不至于出人命。但已经有不少人被抬了下去。眼见天色渐晚。主持比试的李捕头方才命人敲响了。宣布剩余的明日再比。
这天晚上。再次到三:粮仓折腾了一整天的张越一回来就被陆丰请了过去。听到程九嘴里流利地报出了个名字。又递来了一枚锦衣卫的腰牌。他二话没说就接了过来。细细一端详。见上头赫然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他顿时明白这定然是沐宁给陆丰的“孝心”。
“公公放心。既然是你看中的人。我一定不会少一个。只不过。趁着今晚下雪。别人不注意这儿。咱们正好金蝉脱壳。”
“今晚就走？”陆丰没料到张越动作这么快。连忙问道。“可这人还不曾招来！”
担心咱们的安危。还特意调拨了四名府军前卫的精锐武士随行保护。我会把连生连虎留在这装样子。然后吩咐周百龄和房陵带人牢牢看住这儿。他们跟了咱们两。算的绝对可靠。公公准备带几个人？”
“我的那些人里头不知道被人插了多少钉子。我只带阿九。其他人都不要！”
漆黑的夜色中。一辆车从马府街钦差行辕后门悄无声息地行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车辙印。漫天飞舞的雪花很快便掩盖了这唯一的痕迹。紧闭的两扇大门也再没有开过。而在这偌大的豪宅中。一批批军士已经紧急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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