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出去转了几圈,打了几只野鸡回来,还捡了一些略湿的柴薪。将那些野鸡在旁边的小溪剖洗干净之后,正要运用真元生火,这时小混混对李余“哒哒”叫两声,然后小手指着自己,应是在说自己要来,然后就张口朝那木柴吐出一指宽的火线。
“熊”!虽木材有点湿,那火线也细小,但火还是猛烈的点着了。
李余连忙拍了拍小混混的头,连说可以了,要是不阻止它,看它鼓着腮,雄赳赳,浑身似乎有用不尽的气力似的,这火力凶猛,只怕再过一息就将那木柴化为灰烬了,生着了火以后,李余用一根不知道在哪里削来的木棍穿过那几只野鸡,窜了起来就着火烤开了。
不一会儿,在李余的妙手烧烤下,阵阵肉香飘然而起,李余肩上的小家伙闻到这股香气,摇头晃脑,鼻子撅起高高的嗅来嗅去,顿时不安稳了起来,在肩上走走跳跳。唐小燕望着李余在篝火下映照的脸,此时这少年正全副心神放在烧烤架上的野鸡,十分专注。
自从知悉灭门之事,连接而来的种种灾难,惊险万分,至此终可以放下心来,看着眼前这位清秀少年在整弄着食物,一种安宁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很温馨…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唐小燕心里暗道,这温馨的感觉只有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有,长大以后,自己渐渐接手唐家的内核事宜,这感觉就渐渐不知何踪。
由于父亲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子女,自是从小要努力学习一切,以便将来接过唐家的基业,那些事情自己都不喜欢,但是都咬牙坚持着。
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命在手,到现在十八岁,为了唐家基业,已在江湖血腥翻滚了五六年的岁月,除却了那些温柔秀气,增添的是凌厉狠辣,心中早已开始厌倦这生活,可是之那宁静安详,温馨暖心的生活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唐家基业已是化为乌有,自己是否可以安静的生活下去,不再奔波江湖,要是像眼前这样天天过,有这么一位人儿在身边照顾自己,什么都不想,或许也是挺好的,唐小燕想到这里,脸上有红霞染上,在篝火的晃映下,添了一丝妩媚,但是转瞬又想到,人家神仙一样的身份,自己不过是区区一凡间女子,何来门当户对!血海深仇自己又如何能忘记!又该怎么去报这个仇,这些在脑海里交缠混乱,不禁一时失神。
折腾几许,野鸡烧的差不多了,李余上了佐料再烤一会儿便去了下来,撕了一只鸡腿给肩上的小混混,那小家伙立是抢过来大嚼了起来。李余看着唐小燕的脸上忽喜忽忧,就连自己递到面前的烧鸡都视而不见,叫了一声,还是没应,再叫还是木呆呆的。还是小混混来得干脆,它将手里的鸡骨,小爪一挥,那鸡骨头便朝唐小燕呼啸而去,“啪”一声轻响砸在唐小燕的头上,这才把唐小燕的魂招了回来。
出了这个小丑,唐小燕的脸上红晕又现,手忙脚乱接过李余递过来的烧鸡,就撕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唐小燕本来以为这只烤鸡的鸡肉味道必是寻常,岂知这几口鸡肉一入口嚼了一下,酥香鲜美的味道交替袭来,唐小燕久未进食,早已饥肠饿肚了,这只烤鸡无异有生以来吃的最美味的食物。
唐小燕吃了几口,才放下烤鸡恍然问道:“还未请问小仙长怎么称呼?如此本领,不知来自哪个仙门?”
李余继续啃着烤鸡,有些含糊的道:“叫我李小仙长便可,其余不必再问。”
唐小燕见李余不肯细说,罢了心思,却是心中起了点疙瘩,她只得啃起了鸡腿,让美食冲淡郁郁。
时值深夜,一弯明月挂在天边,临近初秋,白天的阳光虽然猛烈,夜晚的温度却是清凉怡人。
在一个由厚厚白气缭绕而成的帐篷里,唐小燕这时正安然酣睡着,惊惶奔波了一整天,加上又受了重伤,这少女也累得够呛了,躺着似由白云朵构成的床上,舒服之极,这一觉下去,不知有多香甜,在她旁边,正趴睡着小混混,它小鼻翼在轻轻缩张,尾巴在慢慢的摇摆,也是沉睡中。
李余盘坐在小溪边的白沙岸上,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行真元搬运炼纯之事。
李余真元运行之时,内视身体各处,以查看所中的断肠散之毒可驱除干净了没有。
由于服下了数粒回元丹,李余亏损的真元恢复极快,气运九周天,便是溢满如初了。李余神清气爽,从地上站起,几个跳跃,跃上谷内一块高高的大岩石上,沐着月光,望着大岭山脉的方向。
许久之后,李余才在上面坐了下来,手往腰间一摸索,已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野葡萄酒,这是李余自己以前在水云谷的时候酿的,当时没喝完,就存在了储物袋中,这时随着哀愁上来,酒瘾也上来了,便是取了一坛出来,一饮消愁。
之前也是凉夜豪饮,如今酒在人却不知生死,世事变幻无定,刹那祸福,前路不知何往,深仇不知何时得雪…等等诸多惹得李余思绪烦躁杂乱,原来自己不过与那唐小燕一般,面对这灭门之祸,却什么也没做到,只能四处逃亡,这样想来,心中未免对唐小燕亲近了一些。
要炼就乾阳火龙,杀回大岭山脉,灭掉乾坤宫,其中艰辛,无异是上天摘星,海底捞月,或许自己有生之年都可能做不到。
“深夜对月独饮,小兄弟闲情雅致得很呀,老夫酒虫磨肚,想讨一杯酒喝,不知小兄弟介意不?!”一苍老的声音在李余的背后响起,李余闻言心中一凉:这人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的灵识竟是一丝不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