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得城如涉定如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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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十万水浒联军仅剩一万八千余残兵败将,宋水工万念俱灰,他召集俊义、公孙不败、杖中豪诸兄弟,见俊义等人仍然攻击自己,黯然说:“想当年我们一百单八名好汉磕头盟誓,义结金兰,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何等的情深义重。.现在呢?死的死了,降的降了,我们还要同室操戈,兄弟相煎么?说到这次战败,虽然原因很多,我的错误肯定是根本原因。我没想到以凯文地位之尊竟然去冲锋陷阵而威力竟然那么大,我不知道他们从平安那得到了破阵之法,更猜不到春无雷等人竟会变节。其它诸如指挥联军不太流畅、内部不太团结、敌军势力加强都是次要!”

    俊义听宋水工如此说,想起往日情份也不禁鼻子一酸,哽咽说:“大哥别说了,愚弟知罪!”

    宋水工摇摇头:“贤弟不可这样说,你是我最倚重的人,智勇双全,相貌堂堂。我胜过你之处不过是会布水浒阵而已。今水浒阵毁,愚兄已成无用之人,余下兄弟今后就交给你了。”

    众人大惊,异口同声问:“大哥何出此言?”

    宋水工目视水浒城,良久才说:“我宋家掌管水浒城已有五代,在我手中最为强大却也在我手中失去,我愧对先人。众位兄弟因为我的错误命染黄泉,我愧对大家。当年清女王挥军统一人界,被我阻止。她手下人才济济也破不了水浒阵,但她以‘水淹水浒’的策略逼我投降,我屈服了。但清女王待我不薄,许我世守水浒,听调不听宣。上次战胜,女王又降殊恩,招擢我为名著郡郡守。今惨败,我愧对最为尊贵的女王。二弟,你对我有怨言我明白,我也知道责任在我,从来没有怪你。在我们结拜为兄弟一百多年后,我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门当户对’的荷濯波荷小姐。婚后我极为爱她,但不管我怎么对待她,她都整日愁眉不展,一年多的时间过后,她郁郁而终。临去前她才告诉我实情,说她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天盟誓。可她父母嫌弃你的出身,将她硬许给我。我当时感到如雷轰顶,几乎昏死,也终于明白了那一段时间你对我态度大变的原因了。二弟,我爱你和她都胜过我自己,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我们难道还有不可商量的事么?我肯定会违抗父母之命成全你们,宁可被人视为逆子!”

    “大哥,你不要说了。”再次想起荷濯波的音容笑貌,俊义痛不欲生。

    “我要说,不然就没机会了!”宋水工艰难的说:“濯波去后,我感到万分愧对你们,又迁怒于父母,无论他们怎么说宋家香火的重要性,甚至在清女王封我世守水浒后,我也坚不续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可云。’‘百病皆可请良医,唯有悔恨治不得!’清女王封我世守水浒,我无意有后,水浒恰又失去,或许这是天意。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水浒既失,我去殉城。余下兄弟拜托二弟了。“说完下马行礼。

    众人无不怆然,俊义更是泣不成声。众人纷纷拦阻,但宋水工死意已决。

    杖中豪忽然大声说:“我是孤儿,自幼得伯父伯母抚养,并请名师传我武功玄术,大哥对我也是关怀备至。我愿追随大哥!”接着又有很多人表示要以身殉城。

    宋水工不许,但杖中豪等人执意殉城,共三千人左右。宋水工无奈,与俊义、公孙不败等人洒泪而别,和杖中豪带三千人转奔水浒。

    到了水浒城外,宋水工又起踌躇。他对自己的生死全不放在心上,但身边多了杖中豪等人他的思想就变了。想了一会,他面露喜色:“四十三弟,魔军刚刚夺得水浒城,正是势力最强的时候,也必然会生出骄傲轻敌之意,万万料不到我们竟会反扑,必定忙着接管城防,因此现在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有取胜希望的。”于是他们撤下旗帜,把收军时抢的魔军装束换上,没有魔军装束的也尽量去除人族标志。先圈杀打扫战场的魔军,而后全部更换服装,抬一些“战利品”回水浒,诈开城门,分两路在城中恣意冲杀。

    魔军猝不及防,被杀得人仰马翻。暗黑破坏神吸取上次教训,用戈矛强行开道,迎上了杖中豪。杖中豪立施八卦派雷系玄术土雷,雷声滚滚,却不见降落。

    暗黑破坏神见状,知其中必有古怪,忙布下多层结界。没想到杖中豪的土雷不是对付他的,而是将其部将打得有死有伤。暗黑破坏神这才明白中了他的恶计,大为恼火,赶马扑去。杖中豪见他气势凶凶,不禁面露惧色,双手紧握烈雷杖。

    暗黑破坏神察颜观色,暗暗冷笑,怒龙枪如九天神龙般威风凛凛,着着强攻。杖中豪是人族绝顶高手,兀自被逼得手忙脚乱。激斗中,暗黑破坏神找准一个破绽,一枪风驰电掣刺去。杖中豪脸色大变,双目死盯怒龙枪。然而等怒龙枪刺到之时,杖中豪电般闪过,“奔雷七十二杖”连环攻出。暗黑破坏神知道再次上当,但久经沙场,丝毫不乱,见招拆招,见式破式。杖中豪虽稳站上风,但眼看难以取胜,他也知道如果“奔雷七十二杖”不能击杀暗黑破坏神,等他反击时自己必死无异,与宋水工会师也不可能了。

    当下他一边继续出杖,一边默诵咒语:“烈雷杖啊,请释放出你的力量!乌云四合,烈雷灼空……”“奔雷七十二杖”他使得熟极成流,因而出杖不影响吟咏咒语。

    暗黑破坏神早听说人族多才多艺,在半个多月的大战中,他更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听杖中豪吟唱如此奇怪的咒语,心知不妙,他想起对人族了解很深的五十四马曾说过,《神兵榜》中千件神兵利器中,有很小一部分内蕴法力,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人族的兵器。看来烈雷杖就是内蕴玄术力的兵器,而他不惜释放出来是想一举击杀自己,他也是显然抱有必死之心。暗黑破坏神不敢大意,一边招架烈雷杖,一边布置结界。

    “让雷声伴随毁灭的力量,攻杀一切。——烈雷加杖!”恰好杖中豪使到最后一杖,咒语结束,一声惊雷沿烈雷杖击下,洞察暗黑破坏神布下的强大结界,打在怒龙枪上。暗黑破坏神已将“天逆魔功”提到极限,仍被震得骨肉皆酥,而一股灼热感也猛烈侵入体内,使他五内俱焚。杖中豪也被巨大的反击之力震得口鼻流血,仍然强撑着又攻向暗黑破坏神一杖。

    魔族将士见主帅势危,无不大急,但鞭长莫及。

    暗黑破坏神得结界和魔功双重保护,没有被当场打焦,但也即将踏入鬼门关,对杖中豪的一杖更是无能为力。恰在此时,受烈雷杖的重击,怒龙枪忽然放出蓝光,一股清凉之气沿双手流向全身,与体内热灼之气激斗起来。“怒龙之力!”暗黑破坏神几千年来苦索都不能使用的怒龙之力今日竟复活了,他欣喜若狂,忙用刚恢复的力量使出了使宇宙失色的绝技——毁天灭地!立即将杖中豪挑落马下。这时部下赶到,有的保护他,有的聚歼杖中豪所部。暗黑破坏神运功一击,足多使出了两成威力。他仍然极为难受,运功协助怒龙之力驱逐了烈雷之力,但仍不能使用救了命的怒龙之力,只好勉强牵引到奇经八脉处。

    等到运功完毕,他发现“天逆魔功”已经飞跃到第七层,不禁大喜,看看战场,人族战士已全部战死,他问:“另一路情况呢?”

    见他已无大碍,龙虾放了心,禀报:“回大帅,我军开始死伤很重,后来马先生布下乌云阵,耗尽宋水工的金钱镖后围攻。宋水工战至最后一人时自杀了!马先生曾经劝他投降,许他很多条件他都不改殉城决心。另外,据粗略估计,敌军约三千人,全部战死,我军伤亡约一万人!”

    暗黑破坏神一震,良久才说:“一时大意,损失如此惨重!敌军也全部埋了,宋水工、杖中豪刻碑表旌。”众人一愣,仍然照办。

    暗黑破坏神回去,正遇冰燕、鱼儿、地龙等人。冰燕忧心忡忡的说:“暗统帅,我刚看过弟弟,他至今昏迷不醒,我用魔功探视见他体内魔劲乱窜,根本止不住。我天分不如弟弟,不懂魔法,你看能用魔法治他的病吗?”

    暗黑破坏神深知暗黑魔王不喜欢冰燕,因此不传魔法,武功传的也较少。但暗黑魔王是魔族的始祖,不便指责,因此说:“应该可以。不过他的伤势是自己的魔法力、终极暗黑之力、三法印和大悲咒力量交锋造成的,至少恢复系的魔法师或懂得恢复系魔法的魔导师才能治疗成功。我是暗黑系的魔法师,对此也无能为力。军队的魔法高手也都去看了,人人束手无策。我已传信逆魔王请他派护殿法师团高手来支援。另外金丝猴想必也要凯旋了。”

    冰燕叹了口气,看鱼儿闷闷不乐,就问:“四妹,你有心事?”

    鱼儿脱口而出:“我想他!我哥也不理我,真没劲!”

    冰燕一愣:“鱼将军为什么不理你?”

    “都怨俺爹。”鱼儿清纯可爱的脸上满是不解,“谁都知道我家只有哥哥练成了‘细浪魔功’,而且哥哥办事得力,志向远大,是风火海派最杰出的青年,却硬是立我为风火楼主。哥哥当然不服,与俺爹大吵一通。俺爹一怒之下,竟把哥哥逐出风火海派。唉,派内都不服我,我也玩惯了不愿做,就把事务都交给别人,自己到处跑着玩,才认识了大姐。这明明不是我的错吗,哥哥却不理我。”

    冰燕还没说话,地龙忽然插口说:“大姐,我想来想去,对二哥他们还是不放心。”

    “怎么回事?”冰燕心里又是一颤。

    “他问了画圣院的地址,现在又不在这,连五姐都不在,我担心他们去找雨飞。”

    冰燕面泛忧色:“我不让他单独去,仍是不给我说就去了。对了,三弟呢?”

    地龙苦笑:“当然是去妓院了。”

    “暗统帅,请你在鱼将军面前替四妹美言几句,我先去看看二弟和五妹。”

    暗黑破坏神答应了,看着冰燕急速离去的身影,心里充满感慨:她自己忧心如焚,却还对弟妹们关怀备至,情真意切。鱼儿等人对她无比敬爱,“飞月竟无痕”梦之源选中她参与教书者学府的建设不就是因为她的善良和温爱吗。我是不是应该向她学习,善待每一个部下?

    他想着走着,遇见溺死的鱼,想起冰燕的托付,叫过他:“鱼将军,本帅待你如何?”

    溺死的鱼忙行礼:“暗统帅待末将恩重如山,末将肝脑涂地,也难报答万一!”

    暗黑破坏神笑笑,止住他说:“一方面是因为我相信马先生,凡他推荐的人必是栋梁之才,而且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难得的将才,青出于蓝也未可知。另一方面更为重要,是有一个对你极为了解的人大力推荐你,说愿意以脑袋担保你是一个武功高强、智勇兼俱、对魔族大业一片赤心的魔豪。她不关心国事,却对你如此推崇,难得呀!”

    溺死的鱼一愣:“一个对我极为了解的人?只有马先生和龙先生比较了解我呀。”

    “哈哈哈!”暗黑破坏神大笑,“看来你把你妹妹忘得一干二净了,难怪她推荐你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别告诉大哥是我说的!你知道吗?她因为令尊立她而不立你一事和令尊争执了几次,最后竟以遨游江湖对抗!”

    “什么?我要见她!”溺死的鱼一直认为是鱼儿讨好父亲才坐上风火楼主宝座的,闻言想起鱼儿跟着冰燕到处跑及她几次找自己说话的事,当即信了,忙匆匆去找她。

    龙虾见暗黑破坏神半真半假的一段话,就完全说服了溺死的鱼,不禁大为佩服。

    将城防等军务处理完毕,暗黑破坏神正想休息,有人来报三名士兵抢了一家当铺,并杀死了老板及伙计等共七人,现已被白须将军帅人擒获,等候处理。他立即火冒三丈,以掌击桌:“这与强盗何异!”当下带人跟去。

    到了当铺前,白须将军行了礼,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那三名被绑缚的士兵。三人见统帅到了,明白死活之决已到,忙屈膝哭诉:“暗统帅,我们知道这样做玷辱了军威,但我们也是不得已呀。这一阵连续征战,甲衣都坏了。兵饷太少,补身子都不够。我们别妻离子,深入人界,拼死血战,没有皱过眉头。但我们都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力,现在连自己都不能照顾我们实在痛苦呀!我们到当铺本来只想借点银子,可他们一见我们就大骂我们侵略,个个不得好死。骂我们没问题,可他们是骂我们整个军队呀!我们气不过才杀的。饶我们吧。”

    想起冰燕对弟妹们的关爱,想起家中不再给自己写信的妻子,暗黑破坏神猛然明白起因是自己只顾战争胜负,忘了将士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现实中的各种困难。

    这时,白须将军手下和自己带的人也纷纷下跪求情。五花猫叹息说:“战争中,取胜的法宝在于爱士,使将士知恩图报,战不旋踵。《新书。将情》曰:”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然,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冬不服裘,雨不张盖,与众同也。‘《新书。和人》曰:“夫用兵之道,在于人和,和则不劝而自战矣。’《权书。心术》曰:”凡战之道,未战养其财,将战养其力,既战养其气,既胜养其心。‘此事过错,半在暗统帅,饶他们这一次吧,容他们带罪立功!“

    暗黑破坏神心中极为难受,心想就放他们一马,下不为例吧。抬头见白须将军神情凝重,一语不发,心中一动,问:“白将军认为应如何处治?”

    白须尊者动情的说:“他们说的情况有一定代表性,我们不能让战士们流血又流泪,军饷、补助、奖赏都要照发,家庭情况特别困难的还要给予补偿。军中如果一时无钱,以后要多给。我理解他们,同情他们,也不希望他们受到惩罚,只可惜军令如山,违法必办呀!”

    暗黑破坏神素知白须尊者老成持重,见他句句都是替三人求情,本意却是让自己严办,不由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又有人来报:“暗统帅,豹参将和鱼将军在狮子楼前打起来了!”他大为恼火,下令:“把他们带着,都到狮子楼看看去。”于是同去狮子楼。

    路上,见到一脸忧色的冰燕等人,忙问:“冰散人,情况怎样了?”

    “七弟猜的不错,他们确实去找雨飞了。二弟见到了雨飞,雨飞反而莫名其妙的指责他拐走了晴晴,于是打了起来。二弟用‘四海为家’铃法破了雨飞的‘八景剑法’,用‘天涯蛙声’破了雨飞的‘天地绝画’奇功,重伤雨飞。但五妹赶到时却发现雨飞已经重伤而死。

    三弟的事更是邪门,他在那里找了个女的,女的却说自己是被老鸨骗的,宁死不从。偏巧‘华山不羁生’路自平奇迹般的出现,救了那女子,还把三弟打成重伤。如果不是我们恰好赶到,他就没命了。三弟做的的确有亏,但路自平的出现也太令人难以相信了,他到那干什么?“

    暗黑破坏神笑笑:“可能是不想被我军发现,也可能有其他原因。鱼将军和人比武,我们过去看看。”鱼儿高兴得跳起来:“一定好看!”冰燕却明白不会那么简单,忙带众人和暗黑破坏神一行同去狮子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