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是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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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底,东欧神圣的战争不再像开始那样气势恢宏,而是有些迟滞,或者说进入僵持阶段。但进攻一方并不因此而迷茫,防御一方也不因此而欣慰。

    

         明的。多瑙河下游重新开始要塞攻防战,不过攻守双方交换了角色。巴尔干山区及爱琴海北岸是逐城、逐山、逐港争夺,沉闷而无趣。黑海、爱琴海则是封锁与反封锁,同样沉闷的令人抓狂。暗的。东罗马教会系统的派遣神甫进入保加尔和色雷斯,有步骤指引醒悟的基督徒有组织的反抗,或者说配合大军蚕食奥斯曼控制地域。

    

         这场战争实际上的最高统帅已经明确表示:冬季多雨雪,对进攻一方不利,而且胜利在望,没必要为些许时间而付出无谓代价。大家很认可这一点,毕竟,相对伊比利亚数百年奋战,大家在这场战争中拥有些许耐心也不为过。

    

         战争的领导层心中更有底数。自奥斯曼进攻普利文起,各方已经消耗太多物资,几乎难以为继,而战争消耗的主要支撑者德意志帝国已不再无偿支援。

    

         对此大家可以理解。年初开始的战争让波西米亚、西里西亚、萨克森及莱茵河下游地区满目疮痍,巴伐利亚和奥地利即为神圣战争长期付出,又经历虽不算惨烈,却足够头疼的兄弟相残,创痛中新生的帝国必须休养生息。而且,总依靠别人的感觉并不美好,东欧各国已经在黄胡子模式中看到希望,有信心借这场战争提升自身实力。如此一来,战争进程慢些未尝不是好事。

    

         对刘氓来说,放缓步伐另有原因。不止是尽量避免无谓的痛苦,也不是贪恋米斯特拉斯温柔乡,而是有些东西他捉摸不透。

    

         “大牧首,你认为这乔治的建议怎么样?”刘氓放下手中的信问道。

    

         上午,城堡**雨绵绵,虽然壁炉火光熊熊,冰凉濡湿的气息还是让简洁的起居室有些寥落,但在座的客人似乎对此没什么感觉。刘氓安坐在壁炉旁宽大的椅子中,卡特琳娜端庄的坐在一旁圆凳上,但胳膊很自然的支在椅子扶手上。斯科拉里奥斯大牧首在另一边踱步,菲迪亚斯元老则跟卢卡斯亲王坐在对面沙发上低语。

    

         刘氓所说的乔治全名叫乔治•加斯科利奥迪,是伊庇鲁斯一位小贵族的儿子,曾经作为人质成为耶尼切里亚近卫军成员。但因父亲长期反抗奥斯曼统治,并最终战死,他选择逃离奥斯曼控制,继承父亲遗志,最终随那不勒斯志愿骑士撤退,流亡两西西里。流亡这段时间,他始终心系故乡,几乎将所有流亡贵族和平民团结在身边,将所有适龄男子训练为战士。

    

         这段时间,刘氓对伊庇鲁斯问题心存疑虑,他无法等待,在威尼斯人支持下,帅近万伊庇鲁斯流亡者和意大利各地志愿骑士渡海作战,并成功夺取重镇都拉斯。近半个月来,他孤军奋战,不仅赢得部属和支援者尊敬,也引导一批尚处于犹豫阶段的伊庇鲁斯人反正。

    

         但他面对的是数万奥斯曼军队,多数民众也因与尼曼亚等地民众矛盾而坚决支持奥斯曼人,他的奋战日趋艰难。无奈之下,他向东罗马教会求援。这家伙很聪明,可能猜出黄胡子犹豫的原因,提出强制动摇着悔悟,对死忠奥斯曼者惩处或驱离的建议。

    

         斯科拉里奥斯大牧首对此事及相关问题已经考虑好几天,听刘氓提问,立即停下脚步回答:“我认为建议是恰当的。无论是无知还是畏惧,伊庇鲁斯多数人在教会引导下最久,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陛下的仁慈众所周知,但这件事还希望陛下不要犹豫。”

    

         卢卡斯一直在关注两人,大牧首话音刚落,立刻说:“是的,陛下。加斯科利奥迪带领不到万名虔诚战士维护教会尊严,拖住奥斯曼近四万兵力,对我们在希腊顺利进军起到很大作用。相对于叛卖者,他们的确是少数,但宁可让多数人受到应用惩处,也不能让这少数人寒心。”

    

         这话完全不给面子,但刘氓知道他的脾气,也明白自己性格和考虑问题方式有所欠缺,当然不生气。闻言笑笑,低声说:“那这件事就劳烦大牧首处理。尼什方向已经没有多少压力,我将知会波斯尼亚金百合兵团赶往尼曼亚支援,尼曼亚公爵应该也有意支援邻居。除了教会的勉励,这些英勇战士的功绩按照帝国统一标准嘉奖。”

    

         不管接受起来有多困难,刘氓算是了却或压下个包袱,心头顿时轻快许多。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玛蒂娜低着头走进来,递给卡特琳娜一叠文件。

    

         刘氓的重心东移,玛蒂娜干脆来米斯特拉斯发挥特长,并很快得到元老院和主要政务官认可。另外,她似乎跟卡特琳娜很合得来,也适应这里宁静略显冷清的生活。而马蒂尔德放不下父亲那头,只能在那不勒斯等地跟埃莱诺娜处理南北沟通事务。

    

         玛蒂娜一脸平静,但刘氓知道没好事。果然,卡特琳娜看完文件,摸了摸玛蒂娜的手表示感谢,然后直接说:“亨利,意大利的粮食价格已经涨了近半,让娜女王很慷慨,但我们不能让她的臣属吃亏太多。而且,他们的存粮也不多了,我们必须考虑从普罗旺斯甚至摩洛哥等地购粮。这样一来,我们的财政就很难支撑了,我认为需要加税。”

    

         摩里亚一直在支撑舰队、摩尼亚发展和东欧战争,虽然意大利撒丁等地渐渐分担一些,压力还是很大。现在瓦本皇室财政多数归了汉娜,这就干脆入不敷出。

    

         物资短缺刘氓清楚,没想到资金也亏空。这些年随着奢侈品产业发展和东方贸易,摩里亚富足的超过北边所有国家,这都亏空,只能说他太能折腾。

    

         想了半天,挠挠头,他难为情的说:“这样吧,纳瓦拉海外贸易跟我有些关系,应该很快会提供一些资金,数量不会少。我们的税赋并不低,要是短期内为难,我觉得可以用帝国名义向民众借贷。另外,我们缴获奥斯曼军用物资也不少,应该能支撑这场战争。”

    

         东罗马一直是开明民主政治,对这皇帝的态度当然感到欣慰。不过这位皇帝在涉及皇室威严的花费上太抠门,对一向以此为傲的大臣和元老来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刘氓只来了短短几天,还带着好几个情妇、宫妃前来,卡特琳娜仍是变得让人认不出。大牧首等人对这位多难皇后不仅是爱戴,更有亲人般的怜惜,不想多占用这对不明不白夫妻难得在一起的时间,捡紧要事务商讨一番就纷纷离去。就这,一上午也不知不觉过去。

    

         对琳奈和克劳迪娅来说,似乎只要这男人呆在南边就心满意足,又恢复舰队指挥官生活。小让娜虽难缠,也不希望成为另类,这一阵学习处理政务,只在晚上偶尔将这男人招去住处骚扰。卡特琳娜从不强求什么,新罗马之约也慢慢成为期待的坚持,现在能偶尔独处,静静相依或执手相望,已经觉得无比幸福。这状态虽有些古怪,心头也难消缭绕,刘氓还是有些享受之感。

    

         玛丽亚已经消去刚回来的难为情,很自然的跟佩特拉引领一众宫妃、宫女服侍两人午餐。刘氓依旧不喜欢这排场,也不刻意拒绝,而且硬着头皮应对几次,居然慢慢有些适应。

    

         不过这午餐他也很难平静消受。佩特拉很了解他的口味,煞有介事的示意宫女在一长排菜品中挑出些码在盘中,架势十足的摆在刘氓面前。可他那有什么风度,西里呼噜几下干完,随手一推盘子,也不管卡特琳娜正斯文进食,灌下一口淡葡萄酒,径直问:“有回应么?”

    

         卡特琳娜缓缓咀嚼咽下食物,放下刀叉,又用餐巾擦擦嘴,这才点点头说:“埃斯库罗斯大维齐已经启程。按照那位后妃主动提供的消息,苏丹已经跟埃及帝国使者商谈过,很看重你的建议,但大妃坚决不同意,多数维齐支持她。”

    

         埃及帝国提出用大马士革以北,幼发拉底河以南部分土地置换奥斯曼帝国在欧洲土地,安置部分回撤人口,并协助奥斯曼帝国尽量收复里海南岸地盘。应该说,这条件足够宽容,却没想到卡在许蕾姆皇后这。难道是恨我?刘氓对此无语。

    

         害怕引起不必要麻烦,这件事由卡特琳娜单独处理。玛丽亚也是参与者,听两人谈这事,向卡特琳娜致歉,然后说:“陛下,皇后,刚才摩尼亚女边疆伯爵来信到了。她说,伊凡大公发去紧急照会,鞑靼人在喀山有异动,已经与斯摩棱斯克公爵接战,罗斯骑兵损失很大。”

    

         什么意思,拉赞助?刘氓撇撇嘴,随意问:“就这些?”

    

         “不,大公这次没提贸易的事情,只是说,这次从东面来了一批鞑靼人,虽然数量不多,装备和战斗力都非常可怕,在一次接战中,斯摩棱斯克公爵三千多骑兵对阵数百人,全部阵亡。大公希望你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事,将力量全部转移到摩尼亚。他已经在跟波兰磋商,女国王据说也非常重视。”

    

         元帝国军队再强,跟金帐汗国又能有多大区别?干什么都是一惊一乍的。尽快结束战事,你当过家家?刘氓对这位伊凡大公向来不感冒,闻言更是鄙夷。

    

         见他不再吭声,玛丽亚继续说:“陛下,皇后,女边疆伯爵另有一封信。克里米亚各方面都已就位,希望陛下允许建国,并赐予国名。”

    

         这小女人,为巴结皇后,什么都不管了。皇后厉害还是皇帝厉害?难道不能晚上说?刘氓一愣神,随即恨得牙痒痒。下意识遮住脸,狠狠剜了玛丽亚一眼,这才想都不想,含混说:“以色列。”

    

         卡特琳娜的确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看他样子就猜出一些。她也不想过问,随意跳开话题,暗示玛丽亚随后给自己皇帝详细汇报。但摩里亚一样地邪,饭没吃完,卫兵进来禀报:亚美尼亚使者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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