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冲过五百米,他们的速度提到极致,但队形开始散乱,甚至发生互撞落马的现象。自己这边,德意志义勇兵和苏台德矿夫还算坚强,但大多数人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有前排撑着鸢盾的几排重步兵还算像个样子。
对方冲击到二百米以内,第一队列后方的百十个十字弓手开始抛射,但这玩意显然射程不行,短短的箭矢根本无法在空中长距离保持方向。加上射手们慌乱紧张,噼里啪啦一阵,只有十几个骑兵落马,或是战马跌倒。
来不急细想,骑兵就撞入自己的队列,一时间人仰马翻队列松动,骇人的呼喊声惊天动地。前排的步兵有的往前冲,有的后退,有的干脆趴在了地上,彻底乱成一团,只能看见骑兵细小的银色光芒在人头上闪动,模糊的血雾如薄纱般笼罩在接触面上。
估计是看到了喷溅的鲜血,刘氓的骷髅骑兵有些躁动,但随着安东的几声口令,重新沉寂下来。而旁边的条顿骑士团始终稳立如山,只能听见战马不安的鼻息和倒换马蹄声。
靠,这就是大会战啊?的确是蛮壮观的,就是乱了一点。这时的刘氓有种看电影的感觉,心里反而无比的平静。看了一会,嘈杂的人群让他有些眼晕,他居然想起帕特里西亚柔腻丰满的身体,心头有点**动。
楔入四分之一长度,骑兵的冲击力被消耗殆尽,后方的骑兵翻卷上来,跟己方的步兵搅成一锅粥。可能是看到局面有利,一个传令兵从刘氓队伍右侧奔驰而去。过了一会,十几个原本就在在队列后方来回疾驰的骑士,声嘶力竭的呼唤步兵冲击,甚至用手中的盾牌和长矛击打士兵。
只要后方稳固,前方的士兵也不乏勇气,或者说无路可退,万人的方阵变成说不清的形状,义勇兵们推挤着拥了上去。
骑手落进人堆,即使再能打也是废柴。等一半骑兵陷进人堆,见势不妙的塞尔柱人呼喝着掉转马头就跑。也就十几分钟,战斗变成追击,不过是可笑的追击:步兵追骑兵。
随着前方骑兵溃退,塞尔柱人后方两个方阵居然也跟着掉头,这让刘氓感到不可思议。而背后的西里西亚骑兵队列也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看了会第一方阵追击后留下的密匝匝尸体,刘氓咂咂嘴,低声问道:“朗斯洛特,你觉得怎么样?”
朗斯洛特可能没想到刘氓会问话,半天才回应道:“陛下,我不知道,但是这些骑兵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么?我怎么就觉着不对呢?那后面两个万人队似乎是弓骑兵,照这种情况他们应该堵上来掩射,怎么会后退?刘氓扭身看看后面,心想:康拉德和波列斯拉夫的部队难道没有一人存活?对敌人的战法他们应该有所了解吧?
再看看前方,义勇兵的身影已经模糊,可是明显有速度放慢的迹象。隐约能听到潮水般的声响,与之相比,自己这边战马的低声嘶鸣还更真切些。
不久,第二阵列的波兰义勇军似乎看到不对,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开始跟进追击。一时间,刘氓只能看到人潮涌动。等第二阵列的前锋变得模糊,远处腾起烟雾,战场彻底看不清了。
靠,这是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啊!搞什么?刘氓猛地回身查看西里西亚兵团的动静,只见他们也是躁动不安,前排的西里西亚亨利等人在紧张的交流着什么。
刘氓还没回过神来,旁边条顿骑士团已经忍不住了,一名估计是跟班队长的家伙纵马跑向后方。几分钟后他又跑回来,只听赫尔曼高声喊道:“基督徒在异教徒的战刀下挣扎,我们该怎么办?”
“帮助!”团员们整齐的高呼。
“基督徒在痛苦中呻吟,我们该怎么办?”
“救治!”
“教会的尊严受到挑战,我们该怎么办?”
“守卫!”
随着沉浑的问话,山岳般的回答,条顿骑士团整个队列开始缓步移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刘氓感到说不出的别扭:靠,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风萧萧兮易水寒啊?不过他还是扭头问:“朗斯洛特,我们干嘛?”
亏着朗斯洛特放下了面罩,不然刘氓肯定能看到一脸的黑线。朗斯洛特也不回答,只是沉稳的说:“忠诚,信仰,荣耀,勇气。”
靠,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上吧,不行再说。随着他唧唧歪歪的命令,以九名骑士和一个武装牧师为先导,百人队骷髅骑兵缓步启动。不过刘氓留了个心眼,虽然他们的速度远胜条顿骑士团,他还是压着队伍,跟在他们**后面百余米处。
等他们跑到先前步兵列队驻扎的地方,后面的西里西亚骑兵也启动了,这下可是山崩地裂,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条顿骑士团已经跑出速度,铁蹄飞溅战马嘶鸣,像一群大型压路机一样碾压过去。跟在他们后方,刘氓只能看到地面上布满残破的兵器和衣物,偶尔能看到一些粘满灰土的肢体。不过他此时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能茫然让战马与他们保持距离,就好像在高速公路上开车似的。
晕晕乎乎跑了一段,安东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身边,扯着嗓子喊道:“陛下!你没有长枪,请撤到后面去,我来指挥!情况好像不对!你要小心!”
啊?也是啊,主帅跑前面像什么话。刘氓对安东的建议深以为然,赶紧催马让到一边。可能是达成了默契,古纳尔、于尔根、埃里克、佩尔和托马斯自觉的围在他身旁。这下他们组成了奇怪的队列:最前方是以朗斯洛特为核心的四名重装骑士,中间是密集的百人方队,末尾是不规则的菱形小队。
在安东指挥下,众人跟条顿骑士团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隔了近二百米,在后方半公里则是乱七八糟的西里西亚重骑兵。他们分成五个旗队,一队五百多人。中间两个重骑兵旗队纵列,两旁是轻骑兵。可是重骑兵分为骑士和扈从,使得队伍凌乱不堪。
跑过一段烟熏火燎的地段,前方传来海啸般的声音,刘氓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错马到一边查看,差点把埃里克挤翻。不过这一看,他自己也差点掉下马。
只见前方无数的骑兵密麻麻形成一个蹄铁状包围圈,开口处足有一公里宽。圈子内是乱糟糟挤成一团的农夫,哀嚎、挣扎、怒吼、逃窜,看起来就像一个千奇百怪的炼狱。
两旁的骑兵不时弯弓搭箭,随着有节奏的嗵…,呼…,稀里哗啦…,羽箭遮天盖地飞起,然后暴雨般覆盖中间的人群,没多久,农夫们就安静下来。侥幸冲出来的也被一一射倒。
跑了这么远,条顿骑士团的队列没发生太大的变形,他们径直向马蹄铁的一条边撞过去。可是马蹄铁迅速摆开,然后碰的巨响,箭雨飞起,落下,不过这次是响成一片的哐啷声,骑士团似乎不受影响,继续冲击。
靠,这样不行,刘氓大喊一声:“安东!”那小子基本上跟他心意相通,没一会,队列开始偏离骑士团的攻击方向。
条顿骑士团像尖刀切奶油似的在弓骑兵中切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可这也是他们灾难的开始。闪开冲击的弓骑兵娴熟的抽出嘴里叼着的羽箭,满弓平射。又是噼里啪啦一阵轰响,外围的骑士开始跌落马下,不少战马也被射倒。
落马的骑士大多伤情不重,可是他们刚爬起来就被乌压压的轻骑兵围住,等骑兵散开,他们已经倒落尘埃,不过身旁总会留下四五具敌人尸体。
“…,密集队形…,翼盾遮蔽…”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氓下意识将翼盾顶在脸上。随即,叮叮当当,冰雹般的箭矢将他笼罩,让他感到喘不过气。他无法看到,撑起翼盾的密集队形就像一块整齐的铁板,抛射的羽箭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条顿骑士团尽力保持队形,想冲入敌人的阵营发泄厮杀的**,倾述心中的憋闷。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等他们接近就拨马躲开,拉开一段距离再回身放箭。一旦有骑士落马,无数的骑手就挥舞着弯刀和长矛拥上去。
骑士团减员开始明显,战马也耗尽了冲击力。不得已,他么们打个回旋想冲出包围与西里西亚骑士会和,可是西里西亚骑士们也面对着相同的命运。
刘氓的百人队已经斜穿出主战场,只损失了七八个人。这时,前方出现几百名骑兵,他们似乎早就等在那里。这些骑兵穿着覆盖全身的铁叶甲,手持圆形盾牌和长矛,面对刘氓的百人队他们并不躲闪,而是拉开阵线,咆哮着迎了上来。
奶奶的,憋屈死了,刘氓直接超越指挥,前方的朗斯洛特等人让开骷髅骑兵的正面,而骷髅骑兵迅速变换成四路横队,齐涮涮放平长枪,狂暴的撞上拦截的骑兵。
对方的长矛相比四米长的翼骑兵长矛显得滑稽可笑,战马更是差了一截,一阵木屑纷飞就被刘氓的小弟撞成两半。当面的骑兵除了用尸体绊倒两个对手,再无任何战果。
透出包围,刘氓已经镇定下来,或者说知道该干什么。回身看看追上来的骑兵,看着这些人熟悉的面孔,他忽然很想笑。丫的银球,好歹招呼一声么,否则我说什么也不蹚这趟浑水,那么多公主和小萝莉啊。
可是蹚不蹚浑水不由他做主,刚想着从哪个方向逃跑,前方就斜插过一队塞尔柱人,封死他们的去路。对方足有两三千人,这样还玩冲击就是找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