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小山正在山头上指挥朱胖和白翠花下种。东方初升的阳光,把朱胖和白翠花的影子都投在地上,一个细瘦,一个矮胖,两个人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这两人都是懒惰的,如果不是懒惰,朱胖身上也不会积累那么多虚肉,而白翠花,贵为村长夫人,身子娇贵,平时很少下地劳作的,这两人应小山之召,本以为是上山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作作健身操之类的运动,哪里会想到是开荒种苹果,当下两人都有怨言,朱胖首先开口道:“山子,你想让我们帮忙开山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就是呀!还说什么劳动健身法,这哪里是健身,分明是劳动嘛!”白翠花附合说。
小山早料到这两人会有所埋怨,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应付的准备,当下不急不燥,含笑说道:“你们说得对,但也不对,这劳动健身法——就是劳动和健身相结合的一种锻炼方法,说是劳动也对,说健身也对!说是健身,其实也是劳动,说是劳动,其实也是健身……”
“山子,你别饶口令好不好,你这一饶把我饶迷糊了……”朱胖拍了拍脑门说。“现在我就问你,能不能减肥?”
“能减肥,一定能减肥!”小山保证说。
“那我就不练了,再练就减得没人了!”白翠花说完,转身要走。
小山拦道:“翠花嫂子,我早就说过,这劳动健身法不但能减肥,还俱备增胖的效果,不然我叫你上山来干啥?”
白翠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山子,我咋觉得,你这劳动健身法恁不靠谱呢!”
小山说:“信则灵,不信则空,你如果总抱有怀疑态度,那你还是下山去吧!”
白翠花听小山这么一说,反倒不走了,说:“行,那我就试几天,如果不灵,全当是帮你小山干活了!”
小山竖起大拇指,道:“翠花嫂真高尚!”说完,小山将目光转向朱胖,问:“朱胖,你呢?”
“那我也试几天吧,不过,你可得请我们喝酒呀!”朱胖可没有翠花大方。
“那没问题……哈哈!”
正说着,就见母亲上山来了。
山坡路滑,小山怕母亲摔跤,忙迎过去,就见母亲手里拿着一封信,火急火燎地跑到小山面前,将信递给儿子,说:“山子,小芳给你的信,快打开看看!”
“小芳的信?”小山有些吃惊,接过信,说:“都在一个村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里用得着信呀?”
母亲说:“你不知道呀,小芳今天去广州啦!”
“是嘛?”小山说着,将信打开,如云轩一般洁白的信纸上,是小芳娟秀的字体——
山子!我要走了。表面上,我是去广州打工,实际上,我是为逃婚而出走的,半个月前,我爸妈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男方是镇长的儿子,在城里的一家银行工作,条件优越,家境富裕,但我不同意,因为,我觉得,嫁给一个自已不爱的人过日子,就会像喝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所以,我以打工为借口,去广州避婚,这一去,我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山子,我多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呀,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山子,如果你有意,就来广州,我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你……
小山将信看完,呆若木鸡,像是入了定,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小芳信上的这一段陈情,如梗在喉,让他久久不能言语。
母亲见小山神色不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急问:“山子,小芳在信上说啥?”
小山不答反问:“娘,小芳有没有对你说啥?”
母亲说:“倒也没说啥,就感觉她挺悲伤的……”
小山吁了一口气,说:“娘,没啥事了,你下山去吧,记着,中午多做些饭,翠花嫂子和朱胖兄弟帮忙开山,咱不能亏待了人家!”
母亲望了一眼不远处翠花和朱胖的身影,稀罕道:“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两个人从来都不下地干活的!”
“娘,你瞧他俩那体形,都是闲出来的毛病,多锻炼锻炼,对他们有好处!”
“山子,你还真有办法,换了别人,花钱请他们都未必来!”
小山淡然一笑,说:“娘,从今天起,儿子就要扎根在这伏牛山,哪也不去了,我要好好地改造这荒山,将咱们莲花村建设成新农村!”
一提到这伏牛山,母亲脸色便沉重了,皱起眉头,对儿子道:“山子,现在村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大伙都不看好,这伏牛山是个荒山,能长苹果树吗?”
说句实话,能不能长苹果,现在小山心里也没底,只怪当初没向不死鸟问明一切,为防母亲担心,小山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娘,你忘了,这苹果可不是一般的品种,是高科技成果,就是在沙土里它也能活!”
母亲听了,眉头舒展,脸色缓和,显出笑容,说:“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母亲下山去了,小山望着母亲蹒跚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他想,母亲老了,可不能给她心理上增加任何负担,如若苹果种不起来,那他就去桃园国打怪赚钱,总不至于一败涂地的!
想必,小山转过身,来到原地,将装在袋子里的苹果种子取出来,掏出一把,在太阳底下照照,呈椭圆形的种子,拇指大小,乌黑光亮,在太阳下耀人眼目。
朱胖停下锄头,俯身过来,瞅了一眼那种子,见是一把豌豆一样的东西,喉头动了两下,问:“山子,这是啥玩意呀?能不能吃呀?”
朱胖话让小山苦笑不得——这个呆子,只记着吃!
小山抬头瞅了他一眼,冷笑说:“能吃,可香了!”
“那我先尝尝!”朱胖伸手要从袋子里取那苹果种。
小山拦道:“这是苹果种子,哪里能吃!”
朱胖便停了手,一脸遗憾的样子,但又不免怀疑道:“啥?苹果种子,山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白翠花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放下锄,走过来瞧了一眼那苹果种子,问:“山子,你刚才说这是苹果种子?”
小山点头道:“对呀!”
“娘呀!苹果种子哪有这么大的!?”白翠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山子,你该不会是种这苹果种子吧?”
小山说:“我开辟这伏牛山,就是要种这苹果种子!”
白翠花惊圆双眼,道:“山子,开什么玩笑,苹果哪有种种子的,都是培育好的苗子,直接栽在土里。”
“噢!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苹果是高科技产品,自然与寻常用品种有所不同,不但种子大,结出来的果实也大,而且,种植方法也大不一样!”小山说。
“山子,你真会捣鼓事,从哪弄的这高科技产品!”朱胖的目光一直粘在苹果种子上,显然,他对这苹果种子感了兴趣。
“和几个同学一起培育出来的!”
“山子,我觉得,这苹果种子比豌豆还大,一定也能吃,不如留一些,中午带回去炒着吃!”
小山笑了,说:“这种子不能吃的,我家里有现成的苹果,中午我让你们尝尝鲜!”
朱胖听了,咽了一口吐沫,说:“山子呀,我就知道,你是大方人,不会白让我们干活的!说好了,我要可着肚子吃的!”
“好了,朱胖,别光讲吃,现在你俩的任务是劳动健身操!”小山从地上拿起锄头,说:“来吧,拿了锄头,跟着我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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