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姐儿见几个哥哥取笑,并不恼,想着那个粉果子那么丑,到处打补丁,皮儿不一样厚薄,包的馅儿又少,肯定也不好吃。若是他们不吃这个粉果子,少不得自己挟了吃。不想他们取笑归取笑,倒都很给面子,一时都把筷子伸向那个粉果子,嘴角不由翘了起来,笑了!正笑着,却见另外一双筷子伸了过来,抢走了那个丑粉果,不由抬头一看,却是老爹。哈哈,这么丑的粉果行情也这么走俏啊!真太开心了,贵姐儿自己给自己比了一个V字。 郑明发挟了贵姐儿做的粉果子,笑眯眯说:“这是贵姐儿做的第一个粉果子,这凸出来的地方我看着像是一朵朵的小花,不算难看,你们嫌丑,就不给你们吃。爹爹吃了它就是!”说着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还不忘夸赞贵姐儿说:“贵姐儿做的真好吃!” 原来护短可以护到这种程度,补丁愣是能被形容成小花,样子不好看了,还硬生生给一句“真好吃”的评语。贵姐儿感慨了,这就是父爱啊! 他们这里吃完粉果子,巧娘手里挎了篮子,从一个离家远些的庙里拜神回来了,一回来便笑着对郑婆子说:“林打铁家的大女儿林翠,原来生的好模样,刚才一起过去解签,不承想她却认得字,这倒难得了!只不知许了人没有?” “林打铁小时候也上过学堂的,听闻先生还夸过他,只是后来生了一场病,家里为他花了不少钱,没钱再供他上学堂,便放牛去了。后来跟着他叔叔学打铁,膀子有力,打的铁倒比他叔叔还好些。他家的女儿粗粗识得几个大字,应该是林打铁自家教的。许了人没有,却不知道。这也不相干,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郑婆子笑着应了巧娘的话,想起这里有些人家也兴为几岁的儿子娶个年纪大的媳妇,为的是家里多一个劳力,不由转头问她:“你打听林翠许了人没有做什么?来荣可还小,她的年纪也不合适。” 自打吕婆子有意送孙女香儿来郑家后,郑婆子对小姑娘们可警惕着呢,儿子明发出息了,来荣又是嫡长孙,可要慢慢的挑一个好的才行。 巧娘一怔,反应了过来,笑着说:“来荣早着呢,哪里就论到他了?不过上回大嫂想为她家文信找个识字的姑娘作媳妇,让我帮眼看着,若有合适的,尽管告诉她,我这才询问一下。”
“原来这样!”郑婆子点点头,“只是镇里姑娘也多,何必在我们这里挑?”
“镇里姑娘虽多,那起家教不好,人多口杂,眼皮子浅的,大嫂也看不上。那起家境好些的,不是许了人,就是年纪不合适,再有一些却把眼睛放在头顶上,因此思来想去,倒不如在我们乡下这里找一个乔楚的。乡下长得好,略识得字的姑娘,若能高攀镇上人家嫁了过去,万不敢做怪的。只是一条,还得她娘家不是那起兴风作浪的人家方好。我看来看去,林打铁家一向不与人争论什么,婆娘也好说话,几个女儿极懂人情世故,却是一个好人家。” 郑婆子听得巧娘这样说,笑着道:“既如此说,我待会出去打听一下她许了人没有!”
巧娘点点头,却听来荣他们嚷道粉果子不够吃,忙把篮子里拜完神的粉果子拿去灶下再蒸一蒸,端了一盘子出来给他们。一面听来华说贵姐儿做的那个丑粉果大家都想抢来吃,结果被爹爹抢到了,不由笑了说:“贵姐儿这才多大,粉团子过了她的手,能做出一个形状来,已算难得了。你们却不该嫌的。” 哈哈,又来了另一个护短的!贵姐儿埋头吃碗里一个细皮多馅的粉果子,听得老娘跟老爹一样护着自己,心里极是甜蜜。有这样的父母,真是幸福啊! 待到下午,郑婆子出去邻居那儿转了一个圈,回来跟巧娘说:“林家那大丫头,还没许人呢!听闻有几家上门求,没答应人家,该叫你大嫂来看看,若是合意,也好早些下手。”
“早上大家同在庙里求签,倒听得林翠那丫头说下午会到妈祖庙里祈福的,若是大嫂来了,正好去瞧瞧。只是今天这般忙,她怕是不会来了。”巧娘说着,却听见大门外有响声,出去一看,不由笑了,原来董氏带着方文信和方文伟来了,说家里也拜神,买的吃食太多,却吃不完,带些来与孩子们吃。 巧娘一边笑道来的倒巧,一边拉过董氏说起林打铁家那个大女儿的事来,董氏听的直点头,沉吟一下,叫过方文信把话说了,又道:“你小姑说道人家姑娘待会就到妈祖庙里拜神的,咱们挎了篮子跟你小姑一起往妈祖庙里去,见得你小姑跟人家姑娘说话,你下足眼力瞧瞧,若是合意,咱们再细打听着脾性人品如何,便可以上门求亲了!” 方文信心里有些别扭,镇上姑娘多数花枝招展,自己娘亲不为自己在镇上求一个,巴巴的跑这乡下看什么姑娘?因此脸上带出一些不情愿来,只打定主意去了就随便瞧瞧,然后一口说自己看不中就罢了! 贵姐儿听得巧娘等人要带了方文信去偷看人家姑娘,这个热闹怎会放过,已是过去猴在巧娘身上,奶声奶气说:“娘,我也要去!” 巧娘被贵姐儿缠不过,再加上妈祖庙也近,只得让她跟着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