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爱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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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恒和俞家兄弟之间的仇恨虽然和解了,也达成了价格同盟,但并不表示他们之间就没有竞争,同行是冤家,更何况徐楚市就只有他们这两家生姜批发店,明争没有,但暗斗却杀机重重,下午先后和杨恒谈生意的是两家大酒店和一家餐饮集团,淮海大酒店、云湖大酒店、徐矿餐饮集团。

    淮海大酒店和云湖大酒店原来都是从俞家兄弟的店里进货,现在杨恒也插了一脚,他以比俞家兄弟每斤便宜一角钱、另送回扣一千元的手段,把两家酒店的生姜供应全部抢了过来。

    相比淮海大酒店和云湖大酒店,杨恒更重视徐矿餐饮集团,这个集团隶属于徐楚矿务局,矿务局下面的十几座大小煤矿,数十万矿工的食堂都是被他们控制,尤其矿井下湿气大,食堂的饭菜里喜多放葱姜,所以每年对生姜的需求量高达到十几万斤,一般他们是直接从山东进货,但由于进货太多一时用不完就会坏掉,每年都会造成很大的浪费,他们便决定今年开始从本地市场上购买,他们从山东批发市场的进货价是一块四,加上运费、路途损害等等,折合下来每斤其实要到一块六,如果考虑到每年的浪费,那就更无法计算了,而杨恒给他们的报价同样是一块六,也是山东姜,但他的优势就是一个电话打来,保证一个小时内送到指定地点,就算只要一块姜他也送。

    杨恒算过一笔帐,他是直接从姜贩子手上进货,含运费是每斤一块钱,考虑到市内运费和人工,那就是一块一,但他每斤还是能赚五角钱,一年十几万斤,那最少也要赚五万块钱,而且他这种小货款对偌大的矿务局来说属于九牛一毛,只要逢年过节给对方财务送点小礼品,一般就不会被刁难。

    杨恒为拿到这笔生意,特地在淮海大酒店订下了一桌元的高档宴席,让小童和他一起做陪,另外再给对方三人每人一个千元红包,这笔买卖就是十拿九稳了。

    杨恒今天下午一连赶了三场,有点喝多了,就算他酒量不错,但还是有点吃不消,不过他最后要开车送人,勉强没有喝醉,而作为陪酒主力的小童却喝得酩酊大醉,三个徐矿餐饮集团的人也喝得烂醉如泥,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杨恒才终于把他们一一送回了家。

    这时他的酒意已经比刚才好了一点了,但身子却异常疲惫,他慢慢把车停在路旁,将四扇车窗都打开,让夜风吹散车内的酒气,他自己则闭目靠在座椅上略略小憩片刻。

    忽然,他腰间的BP机震动起来,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便想等一会再看,可BP机又连着震动了两次,似乎对方很急,杨恒开了车内灯,取下BP机凑到眼前,电话似乎有点眼熟,此刻他的脑海里是一团浆糊,记不起这是谁的电话了,他向马路两边看了看,发现一家小店亮着灯,他把车窗关了,来到小店前,随手拔下了电话,“我是杨恒,是谁打我拷机?”

    “杨恒,是我,我是胡宁。”对方的声音有点焦急。

    杨恒愣了半天,他猛地甩了甩头,又问道:“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杨恒,我可能生病了,心口痛得厉害,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杨恒挂上电话,撒腿便向自己的车冲去,后面小店的老板娘急得大喊,“喂!你还没付钱,唉!这种人,连五毛钱都付不起还开车。”

    杨恒猛踩油门,几乎是以九十码的速度向东郊冲去,还好,徐楚郊区到了晚上一般都空旷无人,他冲到学校大门前,一眼便看见了等在那里的胡宁,她换了第一天见到她时穿的白裙,捂着胸口,眉头皱成一团,杨恒也没有熄火,推开副驾驶门便喊道:“快上车!”

    胡宁一言不发地坐上了车,他加快速度,向第一人民医院疾驰而去,有一次小倩发高烧,他曾经送过急诊,因此知道该怎么办?

    车在郊外的公路上疾行,车外黑漆漆的,没有一盏路灯,胡宁怔怔地望着窗外,忽然,她捂着嘴哭了起来,杨恒一脚刹住了车,他探过身去关切地问道:“很难受吗?”

    胡宁忽然扑在他怀中哭了起来,“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刹那间杨恒明白了,她生的是心病,不需要上医院,望着这个满脸泪水的女孩,他心有点软了,便轻轻搂着她的肩膀道:“这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虽然中午我很讨厌那个家伙,但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更重要是你不需要对我负什么责任。”

    “可是....可是我爱你!”在梨花泪眼中,胡宁终于喊出这三个字,她紧紧拉着杨恒的手道:“杨,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了,可我不敢说,我怕你笑话我轻浮,我心中很痛苦,你知道吗?我觉得中午时对不起你,我真恨自己!恨自己!”

    她忽然发疯般地拉扯自己的头发,杨恒一把抓住她,沉声道:“你冷静点!我不会放在心上。”

    “真的吗?你不怪我?”胡宁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忽然扑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嘴唇,滚烫的红唇如雨点般地落在他的脸上、唇上,她喃喃自语,“杨,我爱你!爱你!”

    酒精使杨恒也渐渐失去了理智,他的心热了,原本是推开她的手也变成了把她搂在怀中,一种本能地**开始在他胸腹间燃烧,他索性一用力,将她双腿分开,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开始回吻她了,吸吮着她灵巧的香舌,左手伸进她的衣裙里揉搓她如蜜桃般的丰乳,另一只手则抚摸着她滚圆而富有弹性的**,并渐渐向上探索。

    胡宁也几近疯狂,长发披散在肩上,香舌在他口中滑进滑出,并解开他的衬衣,抚摸着他结实健硕的胸膛,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求,用灵巧的手解开了他裤子上的纽扣,伸了进去,忽然,她脸上露出异常震惊的神情,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恒,她猛地抱紧了杨恒,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杨,给我!给我吧!”

    杨恒也同样失去理智了,他手伸到她的裙下,向一侧拉开了她已经湿润的内裤,触摸到了她湿漉漉的桃花源,就在他即将顶入的瞬间,左面的反光镜上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强光,随即响起一阵尖利而刺耳喇叭声,一辆越野车呼啸着从车旁划过,隐隐可以听见车中发出的咒骂声。

    越野车的警告使杨恒陡然清醒了,理智替代了激情,他迅速把衣服穿好,轻轻将喘着粗气地胡宁放回座位,杨恒发动了汽车,打开了车窗,让窗外的习习凉风平静自己的内心,过了一会儿,他偷偷瞥了一眼胡宁,见她紧闭着双眼,脸上依然潮红未褪,杨恒忽然非常感激刚才那辆越野车,正在它在最关键的时刻把自己惊醒了,才使他没有铸成大错,这种感情发展得太快了,快得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他不知道一旦跨过那条底线,他将会承担怎么的责任。

    “杨,你为什么不给我?”胡宁终于开口了,她目光幽怨地望着杨恒,“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

    “我想,我们还需要时间慢慢了解。”

    杨恒的口气很温和,他是在含蓄地告诉胡宁,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到不了这个程度。

    胡宁沉默了,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目光凄迷,车开得很快,一直开进学校,停在了她的宿舍前。

    “到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杨恒平静地说道。

    “杨,告诉我,你也爱我!”胡宁凑上前轻轻地吻了吻他唇。

    杨恒犹豫了一下,突然,胡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坐直身子,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你这个不敢爱的懦夫!”

    她走下车,猛地摔上了门,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宿舍楼,车内杨恒一动也不动,这一耳光使他的心深深震感了,他默默松开了手刹,轻轻一踩油门,夜色中,汽车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师范学院。

    ..............

    天已经蒙蒙亮了,杨恒躺在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他几乎一夜未睡,脑海里不时浮现出胡宁凄楚的目光,“杨,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她如诉如泣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回荡,她或许真的很爱自己,杨恒想着她的激情,想着她的愤怒,或许她打自己就是因为由爱而生恨,杨恒眼前又闪过了她孤独的背影、她满脸泪水的脸庞、想起了她火一般的爱恋和一见钟情,他开始有点后悔了,他长久以来就渴望一份惊天动地的爱情,渴望一份刻骨铭心的浪漫,而这却是林静宜给不了他的。

    ‘哔!哔!’他的BP机又响了,依然是她的电话,从六点开始,她已经拷了他十四次了,正是这种执着使杨恒开始反省,他感觉到胡宁是真的爱他,这种爱像火一样的炽热、迅烈,已经冲去了林静宜如清水般平淡的温情,此刻杨恒的心里只有一个白裙似雪,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年轻漂亮女人。

    ‘哔!哔!’

    BP机第十五次响起,杨恒翻身坐起,这一瞬间,林静宜已经在他心中无影无踪了,他颤抖着手终于拨通了电话,“我是杨恒。”

    “杨恒,我给你三十分钟时间,你若不来,我就跳楼自杀!”

    ‘咔!’电话挂上了,发出‘嘟―嘟!’的忙音。

    杨恒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七点一刻,他猛地站起身穿上了外套,胡乱洗一把脸,飞奔下楼。

    七点二十,他发动了汽车,汽车发出一阵轰鸣,向东郊冲去,如果是夜里,三十分钟勉强可以抵达淮海师范学院,可现在是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一路红灯等待,七点四十,他才终于出了城。

    杨恒仿佛疯了一般,用几乎一百码的速度向淮海师范学院疾冲,七点五十五分,他终于抵达了淮海师范学院大门,已经超过胡宁给他的时间十分钟了。

    杨恒心中忽然一阵绞痛,他放慢速度,几乎是滑行驶向胡宁的宿舍楼,他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场景:一大群人围在宿舍楼前,默默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胡宁,她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杨,我爱你!’

    杨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中渐渐涌出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他感到自己可能会失去一生中的真爱了。

    车滑过一条灌木丛,这里是胡宁宿舍楼的后面,紧靠灌木丛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被称为爱之荫,是师院见证爱情誓言的场所,无论早晚,都会有一对对的情侣在这里品尝爱情的甜美,此刻,正有几对情侣在大树后拥抱着。

    忽然,杨恒踩下了刹车,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他看见了,在灌木丛后面一棵树下,一对情侣正紧紧地拥抱着、亲吻着,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他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扎着马尾发的男子,而在他怀中与他忘情接吻的女子,穿着一条杨恒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连衣裙。

    当他慢慢摇起车窗,从他们身边悄然滑过时,从即将关闭的车窗缝里飘进了一句呢喃般地低语:‘湘,我爱你!’

    ............

    ‘有人说,高山上的一面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那么说,你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我心中的一面湖水......’

    ........

    略带沙哑的歌声中,杨恒满脸泪水,在他前方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他一次次加大了油门,带着无比悔恨的心,带着一份祈罪的执着,义无反顾地向省城方向疾驶而去。

    真爱如水,真正属于他的爱,原本就是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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