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蹄声非同寻常,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让人热血激荡。
军臣单于身为匈奴首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听出蹄声意味着什么,心头一跳,大是欢喜:“难道他们来了?”放眼一望,只见一片人潮马海,正朝南方涌来,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无数的狼旗在风中招展,匈奴兵士挥着弯刀,吼着“乌特拉”旋风般冲过来,不是他的大军还能有谁?“他们还魂了!”军臣单于千盼万盼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一股巨大的激动情绪涌了上来,冲击着他的心神。
若是他的大军再迟来片时,他就会全军覆没,他一死,对匈奴的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那么。
匈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军来得真是及时,这冲击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军臣单于身躯一阵摇晃,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大单于!”大臣惊呼声响成一片,若是军臣单于在此时出事了,那一切都是白费。
“伟大的昆仑神啊,你终于显灵了!”就在群臣的惊呼声中。
只见军臣单于爬了起来,双膝跪地,不住叩头。
语含哽咽,大声祈祷起来:“伟大的昆仑神啊,请你估护大匈奴!”“乌特拉!”惊天动地的万岁声中,匈奴大军驰到近前了。
他们挥着弯刀,一脸的坚毅之色。
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此时的他们,不再是胆小怕死,畏汉军如虎的匈奴了,而是杀气腾腾,大军还未到,无尽的杀气已经弥漫在天地间。
若是军臣单于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唯一的缺点,便是他们的阵形稍显凌乱,不够整肃。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若是队形不够整肃,那不是细枝末节问题,而是大问题,很可能导致惨败。
军臣单于精通兵道之人,哪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飞身上马,一拍马背,朝匈奴大军迎来。
“停!”军臣单于右手中的弯刀狠狠劈下,一道闪亮的刀光出现,大吼一声。
如今的匈奴兵士,对军臣单于是爱戴有加,因为他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他的命令,匈奴兵士一定会遵行,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这一刻,匈奴非凡的骑术得到完美的展现,尽管是数十万大军在驰骋,仍是说停便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匈奴不愧拥有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的赞誉。
“列阵!”只有整齐的阵势。
才能把匈奴的冲杀威力发挥到最大,军臣单于大吼一声。
“列阵!快列阵!”伊稚斜和一众大臣骑马驰来,在军阵中纵横来去,大声传达着军臣单于的命令。
如今的匈奴大军,不再是以前的匈奴大军,而是按照汉朝的兵法进行练的,有着严格的军纪小严明的号令,练有素,这一列阵,动作非常快速,有条不紊。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列阵的匈奴,不住点头,道:“匈奴不再是以前的匈奴了,他们有着严格的军纪,严明的号令,这一冲杀起来,必将是毁天灭地的!”“大帅,匈奴如此之多,我们能守住吗?”张通打量着匈奴。
有些惊心,轻声问道。
正在列阵的匈奴大军,那可是数十万,除掉死伤,失散的匈奴,也是接近五十万之众。
五十万大军,一旦发起冲锋,就是泰山也是挡不住,不是张通胆“守得住!”周阳重重点头,一脸的坚毅之色。
“弟兄们:你们看见了。
那是匈奴,正在列阵!”周阳猛的转过身,面对汉军军阵,大声刮话:“数年前。
匈奴没有严明的号令。
没有严格的约束,如今,他们有了!他们这是向大汉学的!我们要用我们的弓箭,用我们的弩矢,用我们的陌刀,用我们的环首刀,用我们的勇气,告诉匈奴,他们是我们的徒子徒孙,他们学不到家!”于匈奴的变化,汉军将士哪会不知晓的,对匈奴仿效汉军一事,还真是有些讥蔑与不屑,周阳一席话,让他们格外振奋:“狠狠教匈奴!”“他们有着冲天的杀气,悍不畏死的勇气,不甘失败的决心!”周阳对将士们的反应很是满意,接着话:“他们自负的以为,他们可以冲出我们的包围,他们在做白日梦!就算他们是匈奴的脊梁,我们也要打断匈奴的脊梁,让匈奴永远直不起腰!永远站不起来!”“打断匈奴的脊梁!”汉军将士发出惊天动的吼声,眼里闪着坚毅之色。
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最严峻的考验到了,无不是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就在周阳激励汉军将士的时节,军臣单于也在激励匈奴大军:“大匈奴的勇士们:大匈奴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我们不能冲破汉军的重围,大匈奴就会亡国灭种!你们,能接受吗?”“不能!不能!”匈奴不甘的吼声冲天而起,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汉人是大匈奴勇士的猎物小他们是猪狗,任由大的奴勇士宰杀!大匈奴的勇士们,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军臣单于右手中的弯刀不断挥动,一止旧川亮的刀米不断闪现,格外有力果然,在他的激励下,匈奴回想起以前的光辉岁月,那时节。
汉人在舟奴面前只有抱头鼠蹿的份。
是猪狗。
任由他们宰杀。
汉人唯一的安全地方,就是汉人的羊圈,城池!虽然情势大为不同了,往昔的荣耀仍能激励人心,匈奴兵士无不是了兴奋难已,挥着弯刀,大吼起来:“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杀光汉人。
延续大匈奴的荣耀!”数十万匈奴大军齐声怒吼,那是何等的威力,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马蹄下的雪地出现一条条裂缝。
“绰弓!”军臣单于猛的收起弯刀,摘下硬弓,搭上劲矢,对着汉军的阵势射了出去。
他的精湛箭术得到完美的体现,箭矢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赛似流星赶月,远远的飞出去。
“乌特拉!”匈奴兵士收起弯刀,绰弓在手,在军臣单于的指挥,对着汉军凶猛的扑了上去。
他们弯弓搭箭,对着汉军军阵,气势如虹。
大有把泰山推开的威势。
“咻咻!”匈奴的士气是前所未有的高昂,人人怀有必死之心,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可是,战场是无情的,迎接他们的是尖锐的破空之声,无数的弩矢就象毒蛇一般飞蹿而来。
无情的吞噬着匈奴的性命。
生命诚可贵,可是,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那就是尊严,那就是种族的延续,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匈奴的心境完全达到这一境界,同伴的死伤、临死前的尖叫,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冲锋,仍是隆隆的冲了上去。
“咻咻”之声不断,汉军的弩矢就跟不要钱似的,一轮接一轮的飞来。
每一轮弩矢过后。
原本密集的匈奴阵势就会为之一空。
然而。
下一刻,就会为匈奴填满,再为弩矢射空,再填满,再射空”循环往复下去,就象死神挥着死神镰刀,无情的收割着匈奴的性命,一刀一大片。
鲜血流淌中。
一座座尸山给堆了出来。
死状各异的匈奴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在付出了不计其数的代价后,匈奴终于冲到弓箭射程范围,无不是弯弓放箭。
一时间,不计其数的箭矢出现在空中。
织成一张巨网,对着汉军罩去。
匈奴的骑射本领名闻天下,他们这一放箭,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破空之声尖锐异常,比起弩矢带起破空声,一点也不逊色。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看着匈奴的矢网无情的罩来,嘴角掠过一抹冷芜果如周阳所料,匈奴的努力是白费力气。
不计其数的弩矢射在汉军身上,只不过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罢了。
汉军身上的新式盔甲,防护力超强,远非匈奴的箭矢所能攻破的。
要想攻破汉军的盔甲,唯有强弩,可是,匈奴是没有强弩的。
只有少数极不走运的汉军给射中眼睛。
或是射中手脚,受了些伤。
射死的,并非没有,少得可怜,可以忽略不计。
匈奴寄予厚望的箭术,竟然奈何不得汉军,这让冲杀中的匈奴大为气沮。
再高昂的士气。
也要有战果,才能维持,如此这般自费力气的事情,谁能不沮丧呢?匈奴拿汉军没有办法,汉军对付他们却是百分之百的有办法。
就在匈奴放箭的同时,汉军弓箭手也发威了。
再配上弩矢,这矢雨就如雨点一般密集,就是苍蝇也别想活命。
匈奴的皮甲哪里防得住,死伤无数,成片成片的倒下。
尽管如此,匈奴仍是悍不畏死,不停的冲锋。
他们冲到哪里,地上的尸体就堆到哪里,哪里就有耀眼的红色!“抄木棒!”匈奴阵中的将领大吼一声,匈奴收好弓箭,抄起铁心树木棒。
铁心树极为坚硬,一端削尖,极是锐利,是匈奴的利器。
匈奴端着木棒,排成阵势,对着汉军阵势发起无情的冲锋,就象万千条毒蛇对着汉军阵势扑来似的,极是了得。
“勇气可嘉!可是,遇到我们,一点效用也没有!”张通冷笑一声。
右手一挥,大声下令:“举刀!”陌刀高高举起陌刀,一把把沉重的陌刀,在日光下如同镜子一般,闪闪发光,发出夺人目睛的光华。
“劈!”张通大声下令,手中的陌刀如惊雷闪电般,狠狠劈下,一篷鲜血飞溅,一个匈奴连人带马给劈成两半。
摔在地上的匈奴,紧握着断成两截的铁心树木棒,给劈成两半的嘴巴还在不住张阖,似乎在进行抗议:我们用木棒,你们用铁家伙,这太不公平了!战场上,有公平之说吗?实力才是最公平的!“毕!叶!”陌刀劈中匈奴,发出如炒豆般的密集声响,不计其数的匈奴给劈成了碎肉。
陌刀手面前,出现不计其数的残肢断劈、破碎的内脏、无数的碎肉,还有流淌的鲜血周阳目光所及处,只见那些匈奴的碎肉生机未绝,还在不住抽搐。
破碎的内脏更是在蠕动。
鲜血泛起丝丝热气,融化着冰雪!匈奴凶猛的攻势就这般给瓦解了。
可是,匈奴仍是前赴后继,不要命的冲上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填上去,后面的死了,还有后面的涌上去”,如此反反复复”一会儿,原本干涸的雪地!又出现血水,匈奴骑马冲瞬,糊灶朵朵血浪,在日光下格外美丽。
“小王子,你去指挥勇士撤到后面去军臣单于骑在战马上,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匈奴的冲锋。
如此惨烈的大战,匈奴冲而无功,在他的意料中。
周阳何许人也?匈奴最可怕的敌人,用兵奇诡,若是一冲便建功,反倒是让他惊奇了。
匈奴要想冲出去,只有反反复复的冲锋,用尸体来铺就一条生路,这才是他意料中的结局。
“诺!”阿胡儿应一声,一拍马背,冲了出去。
匈奴的冲锋很英勇,可是。
汉军的打击更加沉重,死伤无数。
死,伤过后,阵势就乱了,需要重整,要他们退到后阵。
重新集结阵势,这是必要的。
“左贤王,你去后面,重整阵势!”军臣单于再次下令。
“诺!”重整阵势这事非常重要,要不然,匈奴冲乱了,就无法取得胜利,伊稚斜没二话,应一声,策马而去。
“本单于就来指挥冲杀”。
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挥着弯刀。
大声吼叫起来。
在他的指挥下,匈奴一拨接一拨的冲上前去,给汉军杀得七零八落。
再在阿胡儿的指挥下,从左右两边撤到后阵。
这些匈奴到了后阵,伊稚斜就会大吼:“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是英勇的,伟大的昆仑神在佑护着大匈奴!伟大的冒顿单于就在龙城看着我们!重整阵势!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
若是在往常,在遭到汉军如此无情的打击后,匈奴会士气低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执行军令。
可是,眼下,他们却是遵行无误,在伊稚斜的指挥下,很快就重整阵势,排在最后,等着冲锋时刻的到来。
数十万匈奴对着南方冲锋,成排成排的匈奴在等待。
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一轮到他们冲锋时,匈奴就会高吼着”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弯弓搭箭,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接受铁与血的考验。
铁与血的考验,不断的降临,匈奴付出的代价极为高昂。
冲出去的匈奴,能有几人回返?可是,在一轮又一轮的残酷考验下,匈奴的士气不仅没有低落,反倒是更加昂扬!炽“天啊”。
李广站在城墙上,打量着不计生死进行冲锋的匈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匈奴的士气上来了呀”。
李广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道:“我与匈奴打了一辈子。
就从未见匈奴如此英勇过呀!”李广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大大小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就从来没有见到匈奴如此悍不畏死:“困兽之斗,如此之可怕!”困兽之斗,是眼下匈奴士气高昂的根本原委。
任何人,一旦给逼入绝境,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会做出在正常情况下做不到,也不想不到的事情。
匈奴如此英勇,若是在正常情形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长城大战,匈奴战败,也没有如此不要命。
那是因为,长城有一部分掌握在匈奴手里,有活命的希望。
若是汉军全部控制了长城,如此拼命的事情,早在数年前就上演了。
“冲吧!冲吧!”李广兴奋的挥着拳头,声音高亢的道:“若是在数年前,匈奴如此拼命,大汉还有些棘手。
说不定真给你们冲出去也未可知。
可眼下,大汉早已非昔日的大汉,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你们冲得快,死得更快”。
与此同时,在另一段城墙上,程不识正兴奋的尖叫起来:“你们快看,匈奴这无异于自杀,如此冲锋,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给我们的弩矢射中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陌刀更厉害,会把他们劈成肉泥,连块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立时有部将大声附和起来:“自己抹脖子,还有个完尸呢!”“可不是嘛”。
程不识大是赞同:“匈奴情急拼命了,拼得越凶,死得越多!这一仗之后。
匈奴连种都不会剩下!呵呵!”一阵畅笑声,出自汉军将士之口。
“快告诉弟兄们:匈奴的大军给大帅吸引住了,我们得加快筑城!越早合拢,全歼匈奴越是有希望”。
程不识猛的一拍额头,大声下令。
“程将军,这还用说嘛”。
部将畅笑一声,大声传令:“大帅正在屠杀匈奴大军,弟兄们,加把劲,早日合拢,困住匈奴,不得走脱一人!”“诺!”将士们欣然领命,无不是拼尽全力干活,抬尸体的在跑,宰牛杀羊运刀如飞,舀水的更是如有神助。
轻快异常。
在将士们的奋战之下,日落之前,除了正在交战的南方无法修建以外,其余城墙全部合拢。
只需要南方的城墙筑起来,匈奴就给重重围住了。
“要想把南方的城墙修起,可难了呢”。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凝重。
那里,正有数十万匈奴在反反复复的冲弄,尽管匈奴积尸如山,血流成河,也没有片刻停止,要想筑起城墙,不是一般的难,是太难了!(访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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