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统领下的一万精锐匈奴兵排成四个纵队,快速向南推进,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进军速度极快,却是队形不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伊稚斜暗藏不臣之心,一心想当单于,他本人才干不凡,他的兵马骁勇善战,比起单于本部精兵一点也不逊色。清一色的铁甲,清一色的铁兵器,装备如此精良,匈奴军队中并不多,除了单于本部兵马,只有极少数贵族军队才能有铁兵器。
阿胡儿策马随在伊稚斜身边,拍起了他的马屁:“这军队阵势整齐,四个纵队前进,没有一丝乱象。如此精兵,单于本部兵马也不过如此,不愧是左谷蠡王的军队!”
“有如此精兵,区区一个安陶城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一到,一个冲锋就能把安陶夷平!”伊稚斜手中的马鞭朝南一指,不屑的扯扯嘴角:“汉人的胆子太小,不经吓,到了城下,我们先摆开阵势,吓唬吓唬他们。”
“左谷蠡王,好算计!”阿胡儿堆着笑容,大拍马屁。
“大单于对汉人是太仁慈了,只在边关打打,要是依我,早就该率领大军,打进长安了!”伊稚斜是历代匈奴单于对汉朝最强硬的一个,其强硬态度超过了冒顿。
“汉人胆小,只配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隶!”阿胡儿一脸的媚笑。
“阿胡儿,你如此说奉承话,不是大匈奴勇士所为。”伊稚斜脸上的笑容陡然转冷,死盯着阿胡儿,脸带严霜:“大匈奴的勇士,应该有一说一,绝不二话。你虽是大匈奴人,却跟那些汉朝人一样,口是心非。”
“左谷蠡王……我说的是真话。”阿胡儿万未想到伊稚斜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
伊稚斜的冰冷的脸色不见了,一脸的笑容,手中马鞭在阿胡儿肩上轻抽一下:“阿胡儿,你想不想为你兄长报仇?”
“想!”阿胡儿此来就是报仇的。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这次攻打安陶,由你进攻。攻下了,我向大单于请功。”伊稚斜非常爽快。
“谢左谷蠡王!”安陶城太小,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这是一件大功夫,阿胡儿欢喜无已,对伊稚斜大是感激。
“汉人的恩威并用,果是有理!此人没有大匈奴勇士的耿直之气,倒是可以用作走卒!”伊稚斜把阿胡儿的感激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满意。
校尉府,一张大地图挂在墙上,公孙贺盯着地图,浓眉拧在一起。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面前放着一杯茶水,静静的坐着。自从二人商议破敌之策后,公孙贺就要周阳做他的参军,这两日,二人朝夕相处。
“匈奴来了!”
周阳一语打破宁静。
“来了!”公孙贺霍的转过身,大是振奋:“这个伊稚斜,现在才赶到,动作也太慢了。要是再不来,兄弟们的手都痒过了。哦,没人禀报,你怎么知道匈奴到了?”
话至此处,公孙贺这才记起,没有兵士禀报敌情。
“瞧这里就知道了。”周阳朝短案上的茶盅一指。茶盅里的茶水正泛起阵阵涟漪,微波兴起,荡漾而去。
“周阳,你心真细!”公孙贺赞一句:“骑兵驰骋,声势浩大,数十里外都有动静。我们的军队待命,能有如此声势者,必是伊稚斜,好算计!”
一支万人骑兵行动,蹄声如雷,有天崩地裂的动静,远远就能感受到。
“走!瞧瞧去!”公孙贺大步一迈,走在头里。
周阳跟在身后,二人快步上了城头。此时的城头上,站满了汉军,个个顶盔贯甲,一脸的兴奋之色,眼里放着炽烈的光芒,手按在剑柄上,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搏杀。
周阳朝北一望,只见北方一片烟尘,烟尘之浓厚,太阳也透不过。
“隆隆!”
如雷的蹄声传来,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不一会儿,匈奴的鹰旗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旌旗飘扬,声威不凡。
一队接一队的匈奴骑兵开到城下,迅速排成阵势,一个一个的阵列,整整齐齐,战马神骏,战意高涨。
“伊稚斜通晓兵略,果是不凡呐!”公孙贺赞一句。
周阳感兴趣的并不是伊稚斜,而是匈奴的军队:“要是大汉能有一支这样的骑兵,那么,匈奴怎能横行?”
要对付匈奴,汉朝必须训练骑兵。可惜的是,汉朝的骑兵不多,让人惋惜。
伊稚斜顶盔甲,腰悬弯刀,背上一张硬弓,策马而出,来到城下,指着城头:“城上的汉军听着:我是伊稚斜,大匈奴的左谷蠡王,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大匈奴。若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匈奴南下,哪次不是鸡犬不留?这话等于没说。
公孙贺指着伊稚斜,数落起来:“匈奴犯我大汉边境,掳我百姓,抢我财物,我与匈奴仇深似海,要战便战!”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
“要战便战!”
汉军齐声怒吼。
“我伊稚斜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便饶你们一命!”伊稚斜仿佛没有感受到城头上汉军的炽烈战意一般。
匈奴对待汉朝军民,身强力壮着不杀,留着做奴隶。年老体弱者,直接杀害,因为匈奴粮食有限,不会用粮食来养活这些老弱,他这话等于没说。
“尔乃蛮夷,何来说话算话!”周阳接过话头,指着伊稚斜,大声数落起来:“伊稚斜,你若想活命,赶紧回大漠。你们蛮夷,不通教化,没甚主意,我教你一种省力的方法。你抱住头,往地上一趴,团团圆圆的就回到大漠了。”
这话太饶,公孙贺很是不明白的看着周阳。
伊稚斜眉头一挑,思索一下,想不明白,手中马鞭一指周阳:“这是何法?”
“滚呀!”周阳的声音拔高:“伊稚斜,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亏你还是左谷蠡王,丢不丢人?”话语中满是奚落之意。
“卟!”
两军阵前对话,威逼利诱的话语层出不穷,如周阳这般绕着弯子骂人的却不多,很是新鲜。公孙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城上的汉军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城上笑声大作,更有兵士指着伊稚斜,做出各种侮辱的手势。
伊稚斜历来不把汉人放在眼里,给周阳这一骂,不由得怒气上腾,指着周阳骂道:“汉人,有种的报上名来!”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周名阳!”周阳大声通名报姓:“伊稚斜,你记住你爷爷的名字!”
声音铿锵有力,如雷鸣般,远远传了开去。
“周阳!”伊稚斜斗口又输一阵,气愤不已:“我记住你了,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
“乖!乖孙子,有孝心,记住你爷爷的大名了!”周阳又讨到口头便宜。
伊稚斜素知汉人口舌之利不亚于刀剑,与周阳斗嘴,没有胜算,不再费口舌:“你们汉人,只有口舌之利,不如大匈奴弯刀强弓,我这就挥军攻城!”一拨马头,就要回阵。
“等会儿!”周阳叫住伊稚斜:“伊稚科,你这话错了!兵利弓劲,大汉只在你们之上!我送你一样礼物!”
这种阵前斗话,其实斗的就是气势,绝对不能输了。公孙贺明白周阳的意思,叫人把周阳他们斩杀的匈奴人头拿来,大手一挥:“伊稚斜,这里是阿胡部两百二十六颗头颅。这三颗是三个射雕者的头颅,你瞧好了!”
兵士们提起人头,朝城下扔去。
“砰砰!”
一阵人头雨过后,城下多出了一地的人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