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个杀手锏,要不是以前就听过有了防备,怕是真就败在这一招之下了。”关羽左手搭上刀杆,这才将嗡鸣不已的偃月刀定住,不由大声喊起了好。
原来,刚才他见飞来两锏其势汹汹,情急之下将大刀抡成陀螺,使一个‘避水玉盘’将两锏挡飞,却因为锏上力道太大,逼得赤兔马连踏了十几步才消了余劲。
“这位兄弟客气了。若不是我这忽雷驳通些灵性,刚才那一刀之威我是断然接不下的。不知阁下在狼家当的什么差事?”秦琼含笑而言,将手中的乌龙提沪枪拖拉在地,已是对关羽生了惺惺相惜的念头。
关羽也作同想,心思一转,说道:“我是狼家家将关羽,刚才那一式是狼老太爷亲授的绝招,我这还是头一回使将出来,名作‘雪花六出’。秦兄抵挡能够从容不乱,真真叫关某佩服啊。”他也是混过江湖的人,知道这江湖中人最好的还是个面子,若说自己现在只是个狼家家仆,怕是让秦琼拉不下脸,自然油滑点儿易了身份,还把狼老太爷都抬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秦琼心中倒是有了些沾沾自喜,心道:‘不亏,不亏,原来那一式是狼家老太爷亲授他的绝招,想那老爷子成名都数十年了,我能破了他绝招还有余力还击,兄弟们知道了自是说不出不是,嘿嘿。’
“我说二位,你们这种打法怕是再来个三天三夜也没个结果,不如就此罢手,也免得伤了和气,如何?”诸葛亮也被刚才的凶险吓得不轻,现在见这两人还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怕再打下去会真的出点儿意外,连忙出言劝道。
秦琼遥遥望向诸葛亮,见他虽是儒雅打扮,却也自有几分不凡的威武气度,遂应道:“这位先生所言极是。”又挺胸朝漫山遍野的山寨兵勇们喊道:“兄弟们,这车队是我家亲戚的,大伙儿见识了狼家绝技,也算没白出来一趟。卖我个面子,就都回去吧。”
另外那十几股匪兵的首领都是大笑应答,随即各自带着手下们回返上山而去,秦琼却是又唤过了身后一名手下,吩咐他上山去准备酒筵,随即对关羽道:“关兄弟(俺知道有人在骂俺,可俺也没法子,人家武洲就是这么个杂烩世界,俺年纪不按辈分。。。回头乱的地方多了去了,请先调整好心态再阅读。。。),我以前就听表弟说过,狼胜蛟老太爷是大汉的中流砥柱,却是一直都无缘拜会。既然今天狼家来到瓦岗山头了,我也略尽地主之谊,就请兄弟代为通报一声,秦琼邀请狼家老爷和夫人到山上叙叙亲戚情分。”
“这。。。夫人这次省亲时间紧促,又在路上耽误了不少工夫,秦兄稍待,容我去问问老爷可好?”
关羽犹豫,却是因为现在就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好直接回绝。看这秦琼的样子,在这瓦岗山也像是地位不低,可也不是真正主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和一众爷们儿不怕事儿,可还有郑少钧那些女眷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自己一时想不出措辞,只好去找狼搏虎商量了。
“嗯,也好,关兄弟请放心,我在瓦岗寨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请个客人上山坐坐还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就算是寨主也得卖我几分薄面的。”
秦琼心底明镜儿似的,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不过听在关羽耳朵里,倒是添了些许尴尬。当下关羽也不多话,勒马下山,朝车队中而来,到了狼搏虎面前,将秦琼所言复述一遍,就见狼搏虎沉吟几息,又看向了诸葛亮。
“狼兄,咱们现在在人家地头,想躲是不太可能,既然人家盛情相邀,我看不如让我陪你一起上去一趟好了。其他人就在山下开伙,想来不会有多少危险。”诸葛亮虽是如此说,心中却也是七上八下的忐忑,毕竟这是个强盗窝,即便秦琼说的再好,他也不敢肯定此行就没有风险。
狼搏虎想了一下,也觉得他所言有理,当下吩咐狼家众人就地歇息,又嘱咐张飞等人好生警惕,这才引着诸葛亮、关羽向秦琼方向行去,行出一段,听得身后有马蹄声,回头一看,就见狼小天打马跟了上来。
狼搏虎见状,皱眉言道:“小天,你老实待在山下,我们去去就回了。”
“爹,我也陪你们去看看,您放心,我腿脚利索的很,要是有啥危险,跑是没问题的。”
众人刚要劝阻,狼小天却是一夹马腹,径自向山上奔去。三人只好赶紧追上,狼搏虎狠狠一瞪这幺儿,却是没有再训斥。待到了秦琼身前,狼小天抢先施礼道:“您就是秦伯伯吧,我听二姑说起时,一直夸您武艺高强,刚才那一战可真叫好看,我眼都没舍得眨呢。”
“哈哈,你这小家伙好甜的嘴,可是狼家的公子?”秦琼被这番马屁拍得浑身舒坦,张口笑得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我叫狼鲲鹏,家里人都喊我小天,您是二姑夫的表兄,也叫我小天好了。”
“鲲鹏、小天。。。嗯,好名字,狼家不愧是大世家,这名字有气势,哈哈。”
见秦琼一脸喜色,关羽顺势将狼搏虎和诸葛亮介绍一番,寒暄过后,便随着秦琼直奔山顶的大寨而去。
当晚,瓦岗寨秦琼的家里大摆筵席,席间除了狼家四人外,秦琼还招呼了几个山上好友作陪,并且特意把自己五岁的侄儿秦用喊来陪着狼小天玩耍,这小家伙可不像狼小天一样有两世记忆,只一会儿就被哄得喜笑颜开,两人像是大人般搂肩揽膀,拿着两个小碗,将水作酒互相狠灌,看得一众好汉们乐不可支。
筵席喝到一半,众人也都有了六分醉意,听着席间一名黄脸汉子绘声绘色的讲述秦琼和关羽的大战,到得精彩处,亦是心驰神往彩声连连。当听到忽雷驳坐地帮秦琼躲那‘雪花六出’时,众人叫好过后,却听得秦用大声叫了起来:“王叔叔,你这是啥意思,难道说我伯伯倒是赚了坐骑的便宜不成?”
他这句话立时让席间众人哑了半晌,那侃侃而谈的汉子是瓦岗寨唤作‘勇三郎’的义士神枪王伯当,被这一句打岔,后面关羽马退十步都忘了说,只眼睁睁瞪着秦用无言以对。
都说是童言无忌,可秦用这话说的却也不无道理,狼家四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可面对这一孩童,要让狼搏虎几人解释却也无从开口,明明是这孩子逾礼,可又无法驳斥,当下都有些手心冒汗,暗中紧张起来。
“秦弟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伯伯的忽雷驳那是神骢,可我关叔叔的赤兔马也是骑中之龙呀,难不成你要看两匹马打架?它们四只蹄子可不分瓣儿,拿不了兵器,只能是把槽牙互啃,四蹄乱蹬。”
狼小天不动声色的将秦用的话转换成了儿戏之言,又将众人心思引到了两匹马身上,虽然仍免不了众人心中的忖度,可气氛上却是缓和了不少。
不料这秦用人小火大,被狼小天噎回话头,一张小脸登时憋成了茄子色,顿了一会儿,就见他咬牙跺脚,忽然跑到后厅去了。
众人都以为他是使性子,也都不以为意,继续交杯换盏,却不似开始那般自然。几碗酒下肚,就见席间站起一名身形健壮的青年,晃悠悠来到狼搏虎面前,大着舌头说道:“你四(是)汉今(军)大将,又四(是)狼家的老鹰(爷),应该有几把刷子吧?俺叫破(裴)元气(庆),想跟你比比力气。”
见这人酒醉欲坠的模样,关羽起身相扶,却被这青年伸手一拨,不由“蹬蹬蹬”向旁移了三步,止住身形了上身还晃了两晃,心头火起,刚要破口大骂,却被狼搏虎一个手势阻住。
“这位好汉,我是受秦兄邀请来吃酒的,你若是想找我比试,也得等这酒席散了才好。”
狼搏虎不卑不亢的说出这话,席间的众人均是暗中赞叹不已,但却没有个出来劝这青年的,那王伯当更是起哄道:“嘿嘿,狼老爷,这小子是咱们瓦岗寨的虎将,一身的力气,兵器是两把三百斤的铁鎚,不过你也别怕,他说的比力气就是掰腕子,不动刀兵的。”
秦琼也是脸带红霾,笑道:“狼老弟,你们狼家枪的高处自是没得说,不过若是讲掰腕子,我看这屋里的元庆当属第一,你可别被伯当忽悠上了当,哈哈。”
席间众人听了都是大笑无己,却是让狼搏虎起了争强之心,遂喊过侍酒的下人将一张空桌搬来,他挽起衣袖,大马金刀的蹲在桌边,嘴角带笑看向裴元庆。
“好,看你这架势就来劲。”裴元庆也来到桌边摆好姿势,双目闪出两道赤焰,舌头倒是不打结了。
两人肘支桌面,右手一握,已是互相都有了几分惊讶。狼搏虎只觉得好像被一把火钳夹住了手掌,不止是力道奇大,还有种灼热直透手心;裴元庆也感到指间像是抓在铁板上,无论怎样用力,竟是捏陷不下分毫。
那王伯当此时也抢到桌前,大叫道:“我来做裁判,嘿嘿,这两只手握起,倒是像两只雕龙虬盘的大海碗扣到一处,嗯,有意思,有意思!”
众人也都围了上来,眼见两人手背上条条青筋暴凸,再加上王伯当的解说,都是笑逐不迭。裴元庆脸色早已是沉凝下来,对众人的笑语无暇理会;狼搏虎却是转头对王伯当言道:“这位好汉,可能开始了?”
“哈哈,好,看样子狼老爷是成竹在胸啊。听好了,预备~~开始!”
话音刚落,就见得狼、裴二人已是咬牙瞪眼开了劲道,两条右臂都是肌肉暴隆,小臂上更是显出道道树根样的突起,裴元庆本就通红的面上更现血色,狼搏虎耳鬓前的虬筋也是突突直跳,两条浓眉倒竖而起,挤迫的额前肉皮形成了个‘V’字形状。
二人相持了片刻,姿势竟是没有变化分毫,狼搏虎听得耳边众好汉的叫好声,心道:‘决不能给狼家丢了颜面。’当下腿上发力,皮下似被推动般波浪起伏,一层浪头沿着小腿蜿蜒而上,眨眼间涌到了右膀。就听他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右腕陡然压了下去,立时占了上风。
裴元庆感到对方突然加了力,也是一声大吼,将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却无奈手腕被压,翻盘显是无望。
就在胜负将判之时,就听得桌子“咔喇”声起,却是那桌腿终于受不住力,生生压断了。狼搏虎和裴元庆一时收势不住,身子同时前仆,额头撞到了一起,“嘭”一声在两人眼前迸起了无数的小星星,将两人迷了个眼晕头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