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山野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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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了不知道多久,隐约听见人语嘈杂。。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细微的光亮里,胖子盆一样的大脸出现在我眼前。经历了一场浩劫,眼前出现朝夕相处的人是一件很有安慰的事情。

    “可算醒了!昨晚你干吗去了?”胖子问道。

    我刚想回答,头却疼得要命,我揉了揉太阳**才慢慢坐起来回答他:“昨晚我想着石蛋还在小哥的背包里,就喊你们,你们也听不见,我就自己跑回去拿了。结果被大水冲到这。”说到这我忽然想起小哥昨天跳入洪水中,又说:“小哥把我救上岸,背包掉入水中,他下去追了。

    “什么?小哥跳进昨晚的洪水里了?”胖子急促的说。

    我点点头说:“是。”

    胖子的眼睛黯淡下来,凝望着山坡下面很久,才回过头跟我说:“你别着急,先吃点东西。”

    身边的洪水猛兽已经消退,变成一条涓涓细流。树叶上还满是晶莹的水滴,天并没有晴起来,乌黑的云层压在树枝上面。又一场大雨呼之欲出。

    胖子递给我一块饼干说:“赶紧补充点体力,咱们不能停留在这。”

    “食物不是都在我的背包里吗?”我问。

    “幸好哥哥我未雨绸缪,每个人的包里都放了一点食物,要不现在就只能挨饿了。”胖子强作欢笑的说。

    一边嚼着硬邦邦的饼干一边盘算着我们的处境。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水生出了许多问题。小哥和石鸟都不知所踪,我们失去了方向。装着食物的背包被大水冲走,找到的概率几乎为零。人员减损,后勤补给不足,作战动向不明。这仗可怎么打啊?想着想着不禁万念俱灰,也吃不下了。我把饼干塞回包装袋里,叠好放进衣兜。

    胖子笑了一下说:“先填饱肚子再说,实在不行就打点常见的动物吃。反正不能饿死。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是找到小哥。要不然咱们很难出去。”

    我摇了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猴子说:“你们现在这休息一会,我沿河下去看看,要能找到小哥就带他回来找你们。小哥要是回来了你们就在这等我,有情况就放枪为号。”

    我说:“一起去吧!可别再走散了。”

    猴子说:“你还是先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来。”说完猴子提着胖子的AK沿河而下。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胖子靠在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没有心情说话。索性靠过去闭目养神。

    “呦——呦—呦——”一阵悠长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和胖子都是一激灵。马上侧起耳朵仔细听。声音继续传来,在山谷中回荡不绝,惊起山鸟成群飞走。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是号声,那就肯定是人为的。像是一个部落在举行什么活动。

    “走!咱们得过去看看!”胖子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

    “走?那猴子或者小哥回来怎么办?”

    “没事,他们肯定也能听见这声音,我在树上刻一个标记,他们看见就知道了。”说着,胖子拿起刀在树上刻了一个简陋的音符。

    下了一夜的雨,山路湿滑。

    我和胖子一路追着声音到一个断崖上。远远的看去,在断崖边的草丛里好像藏着一个人,正在认真看着下面。这时似乎听见我和胖子弄出的响动,忙端起枪子弹上膛。我一看,那不是猴子吗?他也认出我们,放下枪招手让我们过去。

    断崖下面是一个圆形开阔地,地面覆盖着青色石板,面积不算太大,四周被三米多高的断崖包围,断崖刀劈斧凿而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环形的断崖上面有许多山洞,洞口成方形且大小不一。正中央是一扇紧闭的大石门,石门造型怪异,远远看去竟是一张人脸,虽然整个脸上只有三个开口,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仿佛那是一张真人的脸,正瞪大眼睛看着我们。石门两旁各有一节中空的枯树,枯树上对称分布许多圆洞,下面站着两个手持木棍的人。断崖下立着许多雕花石柱,成带状围了一圈。场地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白色石台,像台阶一样分三层,嘴上面的一层是黑色的图案,被一群穿着暴露的人围着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人群身上围着兽皮,头山插着树枝,站位很有层次,靠近石台那一排人手里拿着牛角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吹着,声音正是从那东西里传出来的。人群面对石门站在站着不动,正好背对着我们,这让我想起了小学做广播体操在操场上等音乐的场景。

    看到这脑袋里不禁出现许多问题。这是群什么人?大山里的土著居民吗?他们又在干什么呢?我捅了捅胖子,胖子看得很认真,回头示意我别说话,估计他也正琢磨呢。我只好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你看,那个白色台子上画的是什么图案?”猴子压低声音和我俩说。

    “被他们档上了,我这看不清!”我回答说。

    “好像是,是,是九尾玄鸟啊!”胖子结巴着说。

    “我看也是,刘寻你来看看。”

    我慢慢的移到他身边。这里的视线正好在人群的缝隙中穿过,石台的圆心部位是人的脸,黑白相互搭配,轮廓清晰是一张女人的脸,两边是张开的翅膀,翅膀上面延伸着九条尾巴。没错!虽然石蛋里的那鸟是立体的这个是平面的,但是一定不会错的。这么说……这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一下子喜悦涌上心头,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竟找对地方了。

    正在我高兴的时候,石门里走出一个人,披散着头发,头上还挂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头饰,脸上涂着各色染料。他**着上身,手上脚上缠满了首饰,一串一串缠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那人绕过石台站到人群前面。号声戛然而止。那人双手高高的举起,嘴里说了句什么“啊么啊的”然后腰一弯给人群鞠了个躬。下面的人也同样的重复了一遍它的动作,喊了一句“啊么啊的”。

    我问胖子他们说的是什么,胖子说“妈的!”我刚想问他,你他么怎么骂人啊!但一想“啊么啊的”?“妈的”!原来不是骂我呢!

    那群人足足在那撅了一分钟,领头的人很滑稽的弯腰转过身面对那个石门。号声再次响起,而且是一个很长的长音吹的我喉咙都不舒服了。石门两旁的两个人开始扭动身体,用木棍猛力击打着枯树。一时间阴郁的天空下,号声鼓声混杂在一起。

    “看来主角就要登场了!”胖子自言自语道。

    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下去。声音再一次停止了。人群全部跪倒在地,头紧贴着地面,身体颤抖着,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

    石门里缓缓的走出四个人抬着两根竹竿上面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那人头上绑着两根很尖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什么动物的角。再往下面看,我差点惊得掉到断崖下面去!那身黑衣服,那惨白的脸,那犀利的眼神,分明是黑衣服!

    胖子也看出来了,自己说道:“那小哥怎么跑这来了?”

    那四个人走上石台,轻轻的把轿子放在石台中央那鸟的脸部,抽掉竹竿,然后又走下去,保镖一样站在石台的边上。再看那石台上,只剩下黑衣服一人安然的坐着。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黑衣服唱的是哪出啊?看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不像是被强迫的啊!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被洪水刺激傻了。

    “猴子,你在这边混这么长时间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吗?”胖子压着嗓子问。

    “像是苗语,但是又有区别,大概是说参见我们的神明,预言实现,我们的神明,玄鸟驾临……”别的就听不懂了。

    “恩?这家伙怎么跑这当起神来了?”

    “会不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我问。

    “不太像,先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一会找个机会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我们继续看下去。这时人们已经都站起来了,嘴里还是念念有词。好似几百个和尚一起念经。

    黑衣服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衣服里掏出石鸟高举在头顶,嘴里说着什么,听着很像是跟刚才一样的语言。

    这家伙怎么会说这深山里的话?

    说话声停止了。号声鼓声一并响起,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从一边走上石台,走到黑衣服面前用双手抚摸一下石鸟。双手接触石鸟的那一瞬,整个人像神魔附体一样极度扭曲着身体,然后手舞足蹈的从石台的另一边走下去跪到地上翻白眼。

    我一看这百十来号人,得摸到什么时候啊!就算黑衣服的臂力够大能挺住,我们仨也顶不住心里的疑问了啊!

    胖子显然也失去了耐心跟我俩说:“我去那边想办法搞点动静,这群人肯定去追我,你们下去找小哥问他什么情况,要是他不想走了,我摆脱他们咱们就撤!要是走散了咱们就放枪为号,我听着枪声就找到你们了。动作要快!”

    “那干嘛不直接下去找他啊!咱们是神的朋友,不说款待,那也不至于伤害我们吧!”

    “不行,这种深山里的部落都很野蛮,一会咱下去被他们绑了吃了怎么办?”

    说着胖子提枪就走了,他沿着山崖猫着腰转到另一边,我和猴子一直盯着他直到消失在密林中。

    不一会,胖子从我们对面的山崖上出现,蹦达着大喊:“小哥!小哥!”

    人群一下子静止在那里,全部盯着胖子看,没有做出一点不友好的反映。忽然,人群炸开了,嚎叫着钻回对面的山洞里,把他们的神自己扔在场地中央。

    怎么?被胖子吓着了?怎么都躲起来了?

    那些洞都在胖子的脚下,一时间看不清什么情况,胖子也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下去。蒙在那里。

    “他们干什么呢?”胖子朝我们大喊。

    还没等回答,人一下子又都钻了出来。我一看,这下可坏了,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根很长很尖的竹竿,原来是回去拿武器了。我连忙摆手让胖子快跑,谁想这胖子平时挺尖挺灵的关键时候怎么笨了,居然伸长脖子一脸的问号。那群人助跑两下纷纷撑杆跳跳了上去,胖子这才明白过来大叫一声“妈呀!”转身往林子里跑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就都上去了。

    “胖子能不能行?”

    “应该没事,你胖哥做事有谱,咱还是先叫小哥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