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心咱家的婆娘和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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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嵘的决断是果断的,回到凤行山的第三天,傍晚,陈大富独自带着一个很有朝气的十二岁少年找上了门。

    这个少年拥有和风逸一样的浓眉,所不同的是浓眉下不是小眼睛,而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闪生辉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灰暗的色彩,反是极为兴奋。

    徐天宇看到这个叫松真之的少年第一印象就是很英俊,而且身材很好,是个练拳的好苗子,但徐天宇很奇怪卓嵘为什么会看重这样的一个孩子,一个像是过着正常生活的少年,往往这样的孩子缺少打黑拳的勇敢和狠厉。

    可能是卓嵘早有叮咛,松真之见面便朝徐天宇行了磕头礼,脆声喊着:“给师父见礼。”

    徐天宇没有应,松真之便没有起来,连头也没抬。

    陈大富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对徐天宇说:“就是他,你好好教导他五年,别让我失望。”

    惺惺作态!

    徐天宇配合着作戏:“是的,老板!”

    然后……陈大富大摇大摆就走了。

    风逸眼里闪动着不解,不过他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不懂时决不开口说话,怀着好奇的心情打量着跪拜在地的少年。

    “你要当我徒弟首先得让我了解你。”徐天宇淡漠地抛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点起一根烟坐在少年前面。

    “我是卓老板从孤儿院收养的,叫松真之,卓老板是我的恩人,卓老板让我来拜您为师,我就来了!”

    松真之的回答令徐天宇有些意外,手掌抚摸着早磨砺光滑的竹椅扶手,轻轻弹着。

    “那你该知道和我学拳的目的?”

    “知道,打黑拳。”

    “说得轻松,你又懂什么是黑拳?”

    “生死较量。”

    徐天宇眉头一皱,看来这孩子什么都明白,他略微思索,问:“不怕?”

    “不怕!”松真之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

    由于松真之埋着头的原因,徐天宇看不到松真之的表情,他起身:“我不轻易收徒,我有一个考验……”

    “请师父说!”

    “起来跟我走。”徐天宇走至门口,对风逸补了一句:“你在家练习。”

    准备跟在后面的风逸乖乖地退了回去,在窗处挑着嘴角望着一高一矮两人没入暮色,然后飞快地跑上二楼,将自己的枕头抱进了徐天宇的房间,摆放在床头,又跑下楼,把松真之带来的大背包拖了上去,丢进自己房里,私自决定了松真之和自己睡觉的地方,这才下楼继续着铁砂磨身的练习。

    凤行山是片原生态山林,一、二十米高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松真之跟在徐天宇身后两米,神情坦然,林中因天色入夜昏暗无比,过不久便漆黑的看不清周围景物,走在前面两米的徐天宇的身影也是若隐若现,随时随地会失去视线上的锁定,换成一般的孩子定会觉得害怕追上几步,但松真之却象是天生免疫黑暗无所畏惧,更奇的是,要是有人在旁边观察,就会发现这孩子每一大步都踩在徐天宇落足的地方,一步不差,为了保持和徐天宇相同的步码,他走步的姿势便很吃力,声响更大。

    徐天宇聍听着身后沙沙的脚步,很有节奏,声响大小如一,表明距离即没拉远也没拉近,而且步伐频率和自己一样,便知那孩子是在踩着自己的脚印行走。

    谨慎、镇静、胆大,也很聪明。

    世上真的不乏天资出众的人,徐天宇颇为感慨。

    黑暗中走了近二十分钟,两人站在了一座百米高的小山顶上,山顶只有一棵树,一棵三十多米高的大树,这里可以说是一道分界线,再过去便是遍及野兽的真正野林。

    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只有纷纷扬扬的小雪,徐天宇指着树说:“你有多大胆,你的世界就有多广。爬上去,越高越好,然后……”回过身打量着松真之,看不太真切,淡淡道:“然后跳下来。”

    松真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走到大树下,攀爬之前却终于是犹豫了一下,问:“您会不会接着我?”

    “我对你们卓老板没有任何好感。”徐天宇带着些许残虐的语气,冷笑几声:“你认为我会不会接你?而且我能接住吗?也许你摔死了更好,到时我便可以说你在训练时失足而死,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徐天宇给了松真之一个选择题,接或不接,或者说是想你死还是想你活,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不是不上去不跳,不拜徐天宇为师,而且语气中徐天宇表现出我是一定不会接的意思来。

    这需要松真之的判断以及直面生死的胆气。

    松真之却不再犹豫,爬了上去,而且一直爬到了树枝不能承受身体重量的高度——二十多米高处,在空无的夜空背景下,徐天宇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如果反过来往下看,怕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敢往下跳?

    徐天宇双眼眯成了缝,心中好不赞赏,他并没有定死要爬多高,这孩子却真的是尽量爬高了,到了这时,徐天宇却真的生出不想接的念头,松真之比风逸只大四、五岁,要是两人一路前进,日后少不了会在拳场上相遇,以松真之表现出来的天性和聪慧,定会成为风逸的一大阻碍。

    怔忡间,猛听到响亮的清啸,震起几只夜鸟。

    “师父,我来了!”

    小小身影一纵而下,就和那几只扑翅的夜鸟一样,腾飞于夜空。

    徐天宇瞧准落势,直立身体双手高举,触到松真之身体时下蹲,以霸王举鼎的逆势卸去落势,以他强劲的双腿双臂力量,稳稳当当将松真之接了下来。

    “谢谢师父!”

    望着松真之流露出满意之色再次下跪,徐天宇心中一凛,这孩子刚才怕是借着考验的机会反过来在考验自己的实力,这孩子刚才爬得如此之高,不止判定自己一定会接,同时也在看自己是不是能安然无恙地接下来。

    卓嵘确实找到了一个天姿出众的天才,而且是一个没有让卓嵘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天才。

    ……

    ……

    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风逸和松真之相照面并不和谐,也许是一种嫉妒心在作怪,松真之的热脸贴到了风逸的冷**上。

    “师兄!”

    在徐天宇把松真之带回家中,正式收了松真之为徒弟,松真之很乖巧地喊风逸为师兄,原本他年龄要大上四岁多,这样的主动称呼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很不容易,但令徐天宇大跌眼镜的是风逸完全没有虚荣的心态,吐出不尽人情的回答。

    “虚伪!惺惺作态!哼,一边去。”

    然后松真之真的就老老实实地到一边去了。

    徐天宇看看两人,忽觉得今后怕是有够心烦的啦,一个冷寞不吃俗套,一个心机深沉,真是天生的对头。

    吃过晚饭没了教导的心思,准备安排松真之住宿的问题。

    徐天宇当初村子里建房时没想过会多出一个人住宿,所以只建了两层,下面训练用,上面是四间房,一间自己住,一间徒弟住,第三间放杂物,第四间则是书房,只是这书房很少用罢了——事实上里面除了一台电脑,并没有几本书。

    所以徐天宇想着是不是该让水火不溶的两人住在一起,不过很快徐天宇就知道自己白操心了,风逸也不训练了,早早地跑到了他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上,对此徐天宇心里可就滋味复杂了。

    也就从第二天的清晨开始,村子里早起的质朴村民就会多看到一个**跑步的孩子。自从那间建起后冷僻很久的房子有了人居住,他们就慢慢习惯这有伤风化的裸跑部队,只是这两人的小部队变成三人的小部队时,仍不免要多发些感叹:这些城里人……有病!得小心咱家的婆娘和闺女罗!

    徐天宇并没有因为松真之而改变训练计划,或者单独给风逸开小灶,决定一个人的成就不是单看训练,还要看品质、性格、韧性和领悟,更何况世上不乏自由格斗的大师,他的训练方法不见得就是不传之秘,更不能狂妄地说比别人高明。

    松真之的体能比徐天宇想象的要扎实,六公里山林跑竟然完全能跟上,就是喘气声要比风逸大上一些,而且不太适应冷天**,所以在接下来的训练里也就不如风逸从容。

    灌满豆子的自行车内胎抽打放在了长跑之后,这回徐天宇省心了,让两人互抽。

    说实话,大冷天用这玩意抽人,还在不穿衣服的情况下,绝对难以承受。

    徐天宇看到了松真之眼角的**,内心显然不如表面如此沉静。

    “一人一下,三十分钟。”丢下一句话徐天宇干脆绕过了湖,在湖对面的一块巨石上闭目冥思,去回想和黑豹一战时击出的那一拳的体会和感受,赛后他曾试过几次,却始终再没有那一拳之威,不过他觉得自己确实找到了一条前人所没有走过的路,只不过需要时间,将那扇无意叩开的大门真正打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