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捕
圈捕
驱捕
两天前的鸽子带来的消息,已经动用了大量的人手,在花面氏的密林里,已经开出了一条简易的路,连着原先的大路通到了大河边。(最稳定,
现在大河上的竹排木排也排出去了十几里。可这些远远不够。
到目前为止,华小白都没能弄清楚他们到底圈住了多少只野兽。
大河边已经集结了解几百人,已经开始尝试了,为了不惊动兽群,晚上他们会出发驱赶一些兽离开兽群,赶入沼泽或入林子,然后到开始天亮后,活捉。
可问题马上随之而来,这些兽都极敏感,即使被活捉也很难被很好的安置在木排上。
“先用药吧。”
这曾经是熊苗的一个提议,早期被华小白否决了,但看来,这也是一个办法。
华氏在对付虫氏和花面氏的时候,已经大量的使用过了巴豆这类让人拉稀的药。
以前对付人,这会对会野兽,那还不是更容易。小菜一碟。好象现在还没有普及碟,小菜是有。
熊氏,狼氏,穴氏等,包括花面氏,他们都有涂在箭头上的毒药,有的毒性很浅能把野兽软倒,有的能让野兽昏睡一时,还有的是马上致死但兽肉煮熟后不影响人吃的。
在华小白的领导下,林林种种的药都被集中起来的巫师和学徒们研究试验了好多回。战士的第二职业是猎手,所以这些药早早就作为武器装备的一种被发了下去。
这时,都集中了起来。
最先投拉稀药的是一个小水坑,这里一群鹿每天会到这里饮水,半个月先还是个水塘,这时已经成了水坑。
去投药的战士回来时,带回了不少鲶鱼,这些鲶鱼都挤在那水坑里吐泡泡,只要去捡就行了。
清晨鹿和野羊去饮水,上午便有大批的野兽拉稀,中午时,更多野兽已经拉的倒下了。
于是一队人进入了草地,男的挑大点的兽扛着挑着,女的找小点的兽扛着挑着,一起往河边走。
大河上,三五个木排已经被扎在了一起,就在水边。木排上放置着大量的草料和黑土。长长的木排看不到头。
拉的发软的鹿和野羊放置到木排上后第一件事就是蒙上了眼,然后由专人开始灌水,先是灌河水,然后就是灌那泡了黑土后的水。
黑土就是苦咸土。
有的木排的四周围上了绳子,原水氏及华氏大湖边带回的部落中会水会操船的能调过来的都调了过来。
与他们一起的还苗族的妇人,这些妇人就是负责照顾着木排上的动物,华氏的人负责操纵木排。
随着一个个木排慢慢的离岸而去,华氏庞大的物流工程开始了,运的还是活物。
“杯水车薪。”华小白喃喃道。这不是个办法。
穿过花面氏的密林,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带着这些野兽,那至少得半年。到大路口,那也是春天了。
这些鹿野羊野牛能受的了吗?
“放开围栏。”长白的决定,让所有的人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可在这里,这里没有巫委会,没有长老会。
长白一人说了算,而且在军队里,长白绝对领导。
从花面氏和附近原车氏调过来的大量的平民和奴隶中,长白也是绝对的领导。
“放走成年的动物,留下幼小的,杀死所有受伤和体弱的。”这是长白的决定。
在放走成年的野兽之前,长白还是想再试一下。毕竟这么庞大的兽群,就这样放弃了,华小白舍不得,别人更舍不得。
第二天,骑兵由陶三带着,出动了。
跟他们配合的还有军中最能跑的那些战士。
华氏能跑的战士在衣服上会有羽毛的标志,从一根到三根,三根羽毛的是最能跑的。
现在圈住的动物有多少种,他们并不清楚,有多少只,更不清楚。
最多的是鹿,野羊和野牛。
圈住这些食草兽之后,战士们小股的进入过兽群,目的是最快的进入到林子边缘,防止这些野兽往林子里跑。
骑马跑起来的时候,后面很多战士跟着在跑,他们要让整个兽群动起来。
这片草场里的草已经只有两三分了,南北有四天的路程,东西也有两天多的路。让兽群跑起来,就在这范围内跑起来,先往北赶,能把它们赶上木排。另外,真弄不走的,那就放掉,只不过,只能放掉最强壮的野兽,让最强壮的最后通过栅栏离开,南下。
骑兵一直是蒙最敬畏的兵种,骑兵跑起来之后,庞大的兽群被掀开了一角。
蒙并不能看到全貌,但有一点他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大地的振动和万兽奔腾声音。
接下来,他又看到了点什么,烟尘,慢慢的,有烟尘自北而来。而原先远处视野中的兽群不见,被骑兵赶走了。
赶到哪里去了呢,蒙不清楚,一脑子的问号。
三天之后,那振动和奔腾又来了。
不同的是,这次围起的栅栏被打开。万兽奔腾而出。灰尘久久不能散去。
晚上的时候,蒙与他的族人聚到了一起。
他们十分不理解华氏想干什么,围起了那么多野兽,现在又放了。
而接下来的活就更让蒙他们吃惊了。
除了割草之外,蒙及他的族人被要求加高栅栏,而且又圈了几个小栅栏出来。
在这些小栅栏里,放了很多的草料。
这些野兽非常的敏感,远远的躲着人,经过驱赶,更加的怕人。
可再怎么怕人,都挡不住饥饿,挡不住草料的诱惑。
虽然放走了绝大多数的野兽,这会被栅栏围住的野兽还有数千只。
鹿和野羊都喜欢在清晨和傍晚时进食,体型大的野牛,是无所谓。
就这样,每天中午,蒙等人都要按着要求,在特定的地方放上草料。
这些草料会一步步的把那些野兽yin*到兽圈里。在兽圈里,除了有草料,还有水。而在这个时节,这片草场已经开始枯黄,已经看不到水塘水坑了。
蒙意外的是,这样也能捕到猎物。
每天他们在投放完草料之后,都要到那兽圈去套捕猎物。
兽圈不大,每晚都有华氏的人在值夜。
蒙不清楚这些值夜的人是隐在哪里,又是怎么在猎物进了圈之后,把圈栏合上的。
反正,他天天要干的事,就是带着一帮人,去投放草料,然后到圈里去捕兽。
捕了之后,马上就有人会把那些兽绑好,或扛或挑着,往北而去。
北风渐起,天转凉,晚上开始冷了,特别是在这片草场。
与往年不一样的是,今年这片草场没多少枯草,这些草都被吃的割的差不多了。
与往年不一样的是,今年这片草场,野兽在此多逗留了近两个月,也留下了大量的粪便,可以肯定,明年这里的草会更肥。
骑兵们好象带回了好消息,可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蒙并不清楚,只是当晚,他和他的族人又被赐肉了。
第二天,骑兵们又离开了。大约在一个月之后,华氏开始清场了,清场过程中,所有的野兽都被捕杀。
蒙等人回到大河边时,大河边的人足足有三四千之多,木排看到头,看不到尾。
人多,木排多,野兽多,河边嘈杂的很,除了风声水声外,还有人声和野兽的叫声。
总是有人撑着木排沿河而下,木排上装的一半是草,一半是兽。
蒙看到他的族人正在帮着赶一群蒙了眼的野羊上木排。
有个苗人,应该是黄苗,他正抓着野羊的两羊角努力的把羊往木排上拉,可那野羊抵着脚往后退,僵持不下。他身边,有个黑苗扛着乱叫的野羊往木排上走,走过还不时的回头看那黄苗笑骂着。
还有人抱着的是小野羊。说是小野羊,其实也不小了。在蒙眼里,这只小羊也足够七八人吃上一餐了。
另外一边的人在往木排上堆草,那些是蒙的族人,花苗的妇人们。
不远处,一个大大的木排上站了二三十人,同样也载有很多的野兽,六七人拿着竹稿,正努力的把木排撑离岸边。
在这个木排的前方,已经有几长长的木排离了岸,形成了长排,长排的头在哪里,看不到,而尾处正有一个木排靠了上去,很多人正叫着喊着把木排扎到这长排一起。
另一边,还有很多人在扎木排,放眼看去,原来河边的林子里,已经有大片的林子不见了,很多树被砍倒,而且现在还能看到,还有人在砍树。
蒙被分到了腌肉的那群人中,河边待处理的死兽很多,有的明显是被踩踏而死的,有的则是断了腿,而更多的是受了伤肚子鼓鼓的兽,显然是淹过。
宰杀有专门的人在干,另有人在剥皮,除了血不要之外,大多的内脏都被分类。蒙不知道这叫流水作业,但他惊异于这个场面和这种作业方法。
从宰杀到腌制足足有一两千人,每人脸上都扬溢着笑容,可手脚不停。仿佛这里的血腥这里的臭味,大家都没感觉。
只一天,蒙就发现至少处理上万只野兽。短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处理这么多兽,想当年,他们去猎杀野牛,一头牛要处理半天。
先是杀,放血,剥皮,这是最先的工序,
接下来就到了蒙这里,他这里有五六百人,这些人的工作很简单,剥完皮后,到他们这边就是开膛,分内脏解,然后再传给下一帮人。
下帮人就在水边清那些内脏。
不远处有还有帮身都是黑黑的泥人在制腌肉。
那是一个烂泥塘,还不时的有人把黑泥从林子里弄来,扔到了这个泥塘里。
泥塘里时不时的加水进去,把泥调稀,然后剥光开膛后的光兽被稀泥从里到外糊上一层,最后扔到一边的干草地上。
最后,这些咸肉被运到一个船上,那是从水船调来的带篷的船。这时,这船已经被压的水快齐了舷。这船会跟在木排一起,沿河而走。
入夜,最先在河边制腌肉的族人,讲起了几日前的景象。这是蒙不曾看到的景象。
蒙,他们捕捉了的兽,多过天上的星星,多过天上的星得。
一个月前,这片河滩地已经有野兽的足迹,原因很简单,草场上的兽被围着,草吃的差不多了,这些野兽南下不得,只能往大河边走去找水和草。
河面上的木排很多,多到几乎排到了河中央,而且更是往下游排出去了十几里。
那天,大河木排上的人都不见了。割草的草人,扎木排的人大多被赶到了林子里,而更多的人再往下游而去。
河滩江面木排上本来聚集起的两三千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风过大河,入林,在林边呼呼作响,本来河滩上的芦苇都被割倒放倒。空荡荡一大片,从草地一直延伸到水里。
大片的木排在大河上晃动。整个场面诡异的很。因为很明显是人为的,可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一个人了。而早上,这里还人声鼎沸。
江上的木排成片的扎在一起,约有两百步宽,十几里长。在木排的边缘被绳围上,而且堆着草料。
在这圈草料堆的外边,还有一排木排,这些木排上站着人。
这些人在等待,与林子里的人一样,他们也在等待,静静的在等待。
接下来,他们看到了兽群,本来他们就有看到过兽群,但都是远远的看到,而这次,他们看到了兽群居然慢慢的往河边走。
而且这种走,明显与先前在夜晚试图往河边来吃草的形势不同。
那就是被迫着,被迫着往河边走。
没有轰鸣的奔跑,没有嘈杂的叫声,兽群很密实,一点点的往河边移动。
从河边,从河上的木排上,已经早早的堆了草料,一直从木排上堆到芦苇地,堆到芦苇地外的干涸的沼泽地。
可是,一步步移过来的兽群显然并没有去动那些草料,只是一点点的往河边移。
这些兽吃不吃草料,并不是大家所关心的,说实话,苗人并不清楚这些天被华氏弄过河来干啥,虽然知道了兽群,但还是不大清楚,华氏想怎么玩。
那些兽很小心,很小心,但还是慢慢的走上了芦苇滩,还是慢慢的走到了江上。确切的说是,走到了江面上的木排上。
而且慢慢的,沿着木排往里走,往江的下游走。
这时,南边已经看到了烟尘起了。漫天的烟尘。
河边林子里的人没听到震天的奔跑,没看到咆哮的兽群,他们只看到以千计以万计的野兽被一点点的逼迫到了木排上,为什么会走上木排的,很多人并不清楚。
突然兽群骚动,边缘的野兽最先受惊。
掉头往后的有,更多的是往前冲,这下又挤得上了木排的兽群走往木排的深处。
最先上木排的兽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它们是被挤上木排的。这会它们一点一点的被挤向了下游的木排。
野兽上了木排之后,慢慢的,排已经下沉,排上与陆地的感觉不一样,这本是兽群所不喜所惊恐的,但这会被逼了上来。
随着后面的野兽的骚动惊恐,这种情绪往前传,这使得,前面的野兽加快了前先的步伐。慢慢的,这些兽充满了芦苇滩边的整个木排。
而没有走上木排的野兽还在被赶着往木上走。
兽群开始掠夺草料堆,开始挤压绳索,木排一点点的往河中间移动。
芦苇滩这边木排慢慢离开了岸。整个木排斜着离开了岸,原本固定木排的绳索已经从水下浮起到水面,这时被拉直。绳索的另一头绑在岸边的大树上。
木排慢慢的往河中心移去,这时站在木排外圈的人发现了。
于是,一根根的绳索被砍断。外圈扎在水里的竹稿一根根的拔起,而且不停的试着水深,努力的控制着林排不往河中间飘去。
木排在往大河中间移,虽然有人在控制,但兽群的力量还是很强大,一点一点把木排往河中间挤,只到水齐膝齐腰,这时很多兽已经挤不上去了,虽然还有很多野兽想奋力的爬上木排。
木排的顶头,华氏的战士已经出现,他们把兽群往木排上赶。
芦苇滩这边的野兽正在往水里走,这时走入水里的兽群已经没法爬上木排了。大量的野兽在水里挣扎,更多的在木排与岸之间水道之间往下游走。
南边的烟尘还在往河边飘,可声音又隐了下来,兽群往河里挤的速度慢了,停滞了下来。
随着几声哨响,芦苇地上密密的野兽群再次骚动起来,华氏的战士带着苗人从林子里出来了。他们的出现,引地了群兽的惊恐。越来越多的野兽往水里挤往水里跳。
战士们把兽群一切两半,更多的野兽开始回头,往南而逃去。
不知有多少野兽被赶上了木排,人接近木排时,兽群便骚动着往前移,很多野兽又从排上被挤的掉入水里,而更多的野兽被死死的挤向草料堆那边动弹不得。
战士们迅速的把原来向着岸敞开的一边的栏杆竖起,自芦苇滩往下游,动作迅速。这时苗人才真正明白,华氏想要干什么。
木排上有多少野兽不清楚,可在这过程中挤入水中的野兽被水流冲到下游的野兽真的很多。
整个下午,停在木排外围的船独木舟都在追河里的野兽。活的扔回到木排上,死的带回腌制。
蒙没到之前,华氏集中了一千多人剥杀淹死的野兽。而这只是第一轮。
第二轮是在十五天之后,先前的木排已经顺水而走,经过十天,又有大量的木排从北岸送来,南地岸又扎起了七八里路的木排。
同样的过程,又玩了一次。
在这批木排送走之后,也就是在蒙到来前五天,河岸上又扎起了数里的木排。第三轮,赶上木排的野兽要少的多,于是,这些木排还没走。
岸上更多的战士与骑兵一起,开始去围捕游走在草场的散兽。而蒙等人,把在草场南边栅栏里圈捕到的最后一批野兽送了过来。
接下来蒙便加入了屠兽的流程中。蒙并不清楚,已经捕了多少兽,也不清楚宰杀了多少。但现在,仅五天前那次,也就是第三次,而且是最后一次,驱兽上木排过程中受伤的野兽,还有数百头没被宰杀。
华氏到底捕了多少活兽,宰杀了多少兽制了多少腌肉,苗人不清楚。
更确切的是说,苗人被震撼的麻木了。兴奋的麻木着,麻木的劳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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