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节【世脊大波动,倾向罗漫蒂城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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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利被奇比路的怪力压得连退不止,他脚下再往后退了一步,越来越接近那个崖壁了,已经见比利的额头隐隐冒汗,那喘息声音也渐渐变重了,他手里的两把剑连那把巨剑五分之一的宽度都没有,力道从上面不断压下来,比利的脚陷下了土层也无济于事,依旧向后挪动着。.

    就在这种时候,这时候虽然大白天的,不过雾蒙蒙的,并没有太阳光照射进来,在不远的雾影中,有一个身影霍然拔剑,一把流波闪闪的上等好剑,照射出一道寒光,米多尼奥反手握剑,凝大气势,汹汹地就要把那只奇比路给活劈了,他速度迅疾,没有一丝犹豫。

    半空里,似乎有眼睛在盯着这里,米多尼奥样子凶恶,使的是煞命之技,当然有人就不满了,伯古斯的声音忽然在空中冷冷响起,大声得好像也会吃人一样,怒声说道:“你还打算帮他?”

    米多尼奥听到了那个声音之后才冷静了一点,他停下来,收回了自己手里的剑,然后听了听自己的心跳以后,是的,他有心跳!

    在这里突然出现了伯古斯的声音和米多尼奥的身影,那两只奇比路显然都吃惊出来,而比利虽然正惊讶于米多尼奥刚才的举动,但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因为奇比路握剑时已经分心了,比利趁机集结大力往前一推,即使没有弹开奇比路的巨剑,也已经找出空隙,他跳避到了一旁。

    现在的米多尼奥二话不说,趁着气氛就转过了身子,对着另外一个方向,就打算离开这里,而伯古斯显然不打算放过机会,对着米多尼奥不客气说道:“你的那剑士精神有时也该上上道吧,如果他不是我选上的活祭品,我直接吸出他的心脏就一切完事了。”

    米多尼奥像做贼被抓住了一样,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但他没想到比起城中,伯古斯竟然会注意到这种地方来,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神情,同样不客气说道:“随便你好了,反正这些事情我也不相干,想做的和该做的,至少会去做的,你知道我的人!”

    空气里这时候露出了一张像娃娃一样的幽灵脸来,这就是伯古斯的灵体的本形,只见那家伙居然对米多尼奥翻眼皮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啐声说道:“还不就是知道你的人,才会这样放纵你,否则早就让你和那些人一样了!”

    米多尼奥冷哼一声,嘴角笑了出来,他身体轻盈地在枝头间跳跃,两下就消失不见,至于伯古斯,已然无踪,或好像根本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比利当然也没有闲工夫关心这些诡异的情况,他虽然没有什么新伤,但现在伤势实是在加重,这样耗下去,无疑会是天生战士种族的奇比路将获得更大的优势,对比利只会越发不利,而且,这一只奇比路他已经在拼尽全力了,对手看来还有一只,他已经陷入死局了。

    现在比利身上的那些伤,如果是常人的话,活动不了两三下也就当场昏过去了,只是比利向来意志坚硬,他现在身上好像没感觉到什么痛苦一样,或者说是麻木,那些伤接下来将会愈发扩大,比利刚挡下了奇比路的一剑,又还了一击无效的斩击,跳开就气喘吁吁。

    比利虽然和这只奇比路缠斗得很艰难,但他们显然还算尊重战士,对方一看块头大得很,也不是笨得三两下发怒的那一类,两个人也像一场正常的比试一样,而比利当然不是毫无收获,因为他是集中攻击,已经把那只奇比路的胸前开出了两道大得惊人的血痕,那伤口足足有比利的手腕那么宽大,而奇比路虽然有些恼怒,但从他模样看来,那种伤口显然不是什么足以致命的大伤口,它同样的持续着火热进攻。

    比利刚刚躲避得及时,离得那握着巨剑的奇比路有一段距离了,他重重呼吸着,听得见,从各处而来的呼吸的声音,包括剑的,他心中这样想,回想起了布和他说过的这么一席话:“当一个剑士足以听到剑的声音的时候,那么就证明这把剑已经具备了气和神,而当气和神达到足够默契的时候,就可以发挥一把剑最大的斩击力量!”

    周围忽然都静下来了,所有的东西也变得或清晰或模糊,比利只是喘气了几口,他连对方呼吸的声音和御剑的默契都听得到,他已经完全依赖了自己的世界,现在两手翻转着手里的两把剑,呈水平线合并成了一个一字,听他很平淡地说道:“剑者,以气化形,化刃化流波,以万千流波化一击之苍,因以神出鬼使,此则大斩神之奥义,吾以剑士之名:双剑士道奥义——玉修罗·碎牒流波斩舞!……”

    这天夜里,高远非还是待在海枯楼里面,他正自顾吃着晚饭,当然“很豪气”地在桌上一顿乱抓,弄得一桌子都不干净,果然又被菲妮儿给痛扁了一顿,而这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和菲妮儿互相搭讪的客人,所以给人印象深刻一点。

    来的这个客人,名字叫做——伯古斯。当然,伯古斯又换了一个普通人的样子,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他也在这家海枯楼里用餐,而菲妮儿还刻意给他找了雅静一点的地方,她和伯古斯看来也算是合得来,因为——现在伯古斯放下了酒水,很愉快地轻吟了一声,他刚才也大口吃着饭,这时候也不例外,只是他吃着停下来了,接着对菲妮儿淡淡说道:“说得也怪,人类的食物,也只有你们这里做出来的东西我还吃得下。”

    菲妮儿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不秀气地说道:“你这是褒贬还是赞扬?至少别人应该说这是你战妖都会吃的食物。”

    “哈哈哈哈,别那么苛刻啦,我只是来刷刷口味的,对你们人类来说,每天都吃你们心脏的家伙,不也是一种不公平的存在吗!就好像这些碗里面的!”伯古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样淡淡说道。

    菲妮儿嫩白的手指指着伯古斯的脑袋,啐声说道:“你少在这里得意了!”

    伯古斯只是瞄了菲妮儿一样,也不在意,还是自顾做着自己的,一边赞叹说道:“不过这里的食物还真是好吃啊,虽然我在城里也到处去过不少的地方吃东西,但是,那些厨师一个个也太逊,所以全都被我杀死了,这也是海枯楼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的理由吧!”这一番话伯古斯说得很平淡,他就这样对着身后的菲妮儿说的。

    这对于菲妮儿来说无疑是惊涛骇浪,她眼中登时闪过了几下寒光,整个人瞬间冰冷下来,牙关也颤动着寒声道:“你这个——恶魔!”

    伯古斯被菲妮儿这样说却也没什么大举动,他只是瞥眼又看了菲妮儿一下,表情淡淡,然后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说道:“我的本身就是恶魔,你们人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看着我了。”

    菲妮儿愕然的惊讶了一阵子以后,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控,不过在她现在看来,伯古斯显然也没有被激怒的迹象,不由先松了口气,之后她冷哼一声,再不多言,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伯古斯倒是很闲情的,任凭菲妮儿这样子离开了,却并无不满的意思,他慢慢喝了杯酒,在这里自己招呼了很久,然后,他当然也不需要付钱,就已经离开了,他的灵体脱身去了其他地方,再看看留在原地的这个人,双目无神,完全一副死人的迹象,和街上那些没有心脏的人是一副样子了,菲妮儿放他从正门以外的其他地方出入,也就是多了一个街上那类“无心的”游民。

    现在比利所在的这里,另外一个守卫已经出动了,因为比利不久前就解决了拿着剑的那只奇比路,比利的那一记斩击汇聚了很多剑气的力量,再加上同一点的全力突击,是从那只奇比路正胸的盔甲前斩出了一道触目惊人的伤口,已经把那只奇比路给毙命了。

    比利的这一记斩击当然已经拼尽全力,他身上现在一起一伏的缓慢喘息着,收回了剑击的姿势,另外一只奇比路对于现在的他,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斩击,已经很难缠了,他再重重喘息两口,胸前又溢出一片血水来,自顾说道:“虽然已经解决一只,已经尽力得没有办法了吗?”

    比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把剑的剑柄,从剑光上看到了自己汗流涔涔的样子,上面虽然没有伤重,还是有不少的血迹,比利和那只冲过来的奇比路刚好相碰,比利的两把剑架在了奇比路的两个肩头,剑刃压在其上抵制力道,然后被一直往后逼过去,奇比路还把拳头挥向了比利。

    被巨大的身躯托着,比利一路横空往正后方飞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面的情形是什么样的,他专注地霍然把两把剑拔出来,贴着那只奇比路的后背,它的后背和肩头其实也都是盔甲连接,比利的剑在上面产生了剧烈的摩擦,弄得火星四溅,就听他大喝道:“象牙!”

    两把剑连剑尖都抽出来以后,奇比路背后留下了两道剑身长的黑雾的痕迹,现在还在冒着热气,不过比利确实没有把那盔甲给斩进去一分,也就没能伤到奇比路,奇比路的拳头上面是比铁还坚硬的有长长指链的指套,一拳把凌空状态的比利连肉带骨头狠狠打下,接着再跳起来往比利的身上用全身一压,把比利再次镶嵌进了地层里面,就是地层,而这里是崖壁,所以有不少是岩石层,比利现在已经被嵌进了岩石里面。

    比利是正脸朝下被嵌进岩石层里面的,不过他并不是立刻就昏倒过去了,用不了多久就站起来了的他,胸前和脸上已经再添新伤,又有不少鲜血淌下来,他吐了口血沫,两把剑竖在一起拼着,冷眼和奇比路对视,模样更凶狠了。

    奇比路身体前倾,抱拳直冲过来了,他一拳把地面不少岩石击碎,比利连着往后翻了几下,两把剑拼成一把,用上半身贴近还在急停的奇比路,比利把两把剑横起来,手上往下一沉,两把剑同时从左边斩出,剑击从奇比路腰上的右边完成,他大喝道:“二道力!”

    那两把剑是缠结在一起斩出的,所以上面力道较大,穿透了那只奇比路的盔甲,留下了不浅的伤口,但是,比利留下的只是不足以让奇比路分心的伤口而已,完全暴露出来的比利,整个背部都被奇比路凶悍的拳头再次击打到。

    比利连着飞出了好几尺,咳血了一阵子以后,意识快要崩溃的他,却又晃晃悠悠站起来了,他眼睛这里刚被石头擦破了一下,血水顺着眼睛流下来,他嘴角有血渍,咬着牙淡淡说道:“好像——又断了几根骨头!”他手里的剑本来是垂到地面,这时候却又与地面平行了。

    奇比路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进攻过来了,那拳头上面,虽然灰蒙蒙的,但还是映衬着一点明媚的金色光芒,或许,那种光芒本来不应该属于这里,比利的两把剑拉开在身体两侧,口里面直接说道:“行者!”

    比利的脚上忽然就与他自身极不相符了,那身形如电一样,冲击到了奇比路的身体右侧,他一步跳上半空,两把剑都拉伸到极致,斩击迅猛出手,就要把那只奇比路从头部开始劈开,他的眼神冷冷,嘴角拉开笑出来,当真是最凶恶的恶神模样。

    “大逆转!”奇比路显然也很有战斗素质,这种情况也不急不躁,忽然暴喝出来,那巨型的身体把手臂伸张到了最大,诡异地单脚立地,突然迅速旋转起来,成了一个旋风中心。而在旋风外围,奇比路高速旋转的手臂,从第一次转动开始,就在比利砍下以前,把比利狠狠地打落了,直接从比利的头上下的拳头,幸好不是那只戴着指套的拳头,不然直接会击碎掉头骨,比利一下子扑到地面,又吃了一口的灰尘。

    比利扑落到地面以后,用手搭着身体,还转过身来看着高速旋转个不停的奇比路,他重重呼吸了几口,刚才那次突然提速以后,比利已然精疲力竭,他眼帘有些搭下来了,视线勉强看得很困难,毕竟是被击中了头部,再加上这样拼出了性命的负伤战斗,他当然也不是战斗的机械。

    不过比利低着眼帘看了好一阵子,微微有些皱眉了,那只奇比路也没有凸现出什么攻击意图,但却还是在转个不停,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原地转动不止,而且之后也再没有打到比利,比利现在又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奇怪之余,更加觉得不对了,他有听过通过一些奇怪途径可以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的一类,在他眼前晃过了一下子不安以后,那只奇比路居然还在自顾转动着,比利收回目光感叹了一声。

    他最终还是有些不支了,手臂现在正撑在地面,打算支撑着站起来了,而那手臂上,正因为很难听使唤而剧烈颤动着,他手上一直紧抓着两把剑,眼光中还是有灼热,其心中对自己说道:“还有那么多事情应该做,我不能——这样死在这里!是的吧,队长!居然,这么难缠,让我找了这么久,很麻烦呢,我马上就解决他过去找你。”

    那看着像一团旋风的里面还是没有什么新动静了,比利也慢慢站了起来,他的身上震颤着,两把剑反手倒拿,贴在背上,作斩击的姿势,他还一边喘了几口气,在手上也很明显的颤抖着,握剑的姿势有些松垮,虽然他已经知道到了极限,这样不可能斩出什么力道来,但他的口里还是慢慢开口说道:“双剑士道义二段……”他的斩击已经呼之欲出了,当然,那只奇比路到现在并没有凸显意图,他也没有急着出手,不过……

    那只奇比路现在还在高速地旋转着,比利也没办法的皱起了眉头,而这里的位置本来就是地质很高的空旷地段,这时候吹过来了厚重的并不起眼的一阵大风,而随之,奇比路的旋转速度这才慢慢减下来了,看来不像是在自如控制,倒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

    比利眉头一拧,眼神就变得凌厉了,看着慢慢要现身的奇比路,准备好了随时出击,而奇比路越转越慢,终于还是停下来了。

    那只奇比路现在两眼发白,眉头也在一直起伏着,它的身体还在跟着连接性地一直被牵引着转动,见那**脚下蹒跚了几步以后,脑袋转了两个圈,闷头就倒下了,结果是被自己刚才的那招给转晕了。

    比利惊愕了老半天,看到那躺在地面已经差不多昏过去的奇比路怪物,他脸上却也没有松开一口气,身上还在颤动着,他忽然走近了那只奇比路,不过奇比路连躺在地下这般看过去,都明显有比利现在的几倍大,比利脚步很沉重,骨骼“喀”地响了一下,还在往奇比路的边上走过去。

    现在的比利样子本来还是很严肃的,不过他这时候却变得凶恶了,怒声朝奇比路大叫说道:“来不了就别玩这么危险的事啊!想我把你剁成几百片是不是?”

    奇比路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对比利这一席话充耳不闻,比利慢慢走到奇比路的身边,坐下来靠在了奇比路小山包一样的身躯上,他就自顾说道:“这个混蛋,真是白痴一个,居然还害我瞎担心了一场!”比利不爽地冷哼了一声,不过他的肚子这时候却“咕”地很响地叫了一声。

    虽然奇比路已经没什么意识,但这时候,比利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这一声以后,奇比路的耳朵竟然都耸了耸,比利之后语气惊人地说道:“啊,身上有酒就好了,肚子真饿!不过现在好了,这两个家伙勉强还够吃吧,正好那什么队长的胃口也可以解决一个,到时候简单一点,直接往火上一串就差不多啦!啊……现在实在累得好想睡一觉!”

    “火串!”晕过去的奇比路忽然这样大喝了出来,比利只感觉身后的奇比路动了一下以后,那只奇比路在他说完话以后就猛然站起来了,让比利一下子把后脑勺磕到了地上,虽然现在的奇比路看上去有些晕晕乎乎的,用手臂支撑着,但它却很清晰地惊讶说道:“与其这样,那我拼死也要,先把你打进地狱再说,虽然我现在头昏脑胀了!”

    比利看奇比路这个样子,马上咬牙切齿地大声骂它说道:“哪有傻子自曝弱点的,你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一看就知道,死白痴一个!”

    “接下来……”奇比路的身上晃动了一阵子,但还没有等它把贴着地面的脸颊抬起来,比利的禅禁剑就从它眼前不到一分处竖斩过去了,它的眼睛里面一道“一”字一样的光芒从上到下(应该说现在阿拉伯数字的一,就是笔直的一竖),出现消失,当场把这只奇比路吓晕过去。

    比利确认两只奇比路都已经昏睡过去以后,还强撑着身体,接下来,他居然到处找到了一些酒水,在空旷一点的地方盘坐下来,一边喝着,一边自顾说道:“现在,伤势又重了很多呢,这样下去,也不能那么灵活的行动了,总之,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吧!”比利又喝了一口酒,仰天往后一倒,大声喊道:“死混账队长!怎么还没有看到你?”

    这里是圣地寒籽,在这片土地以外一点的地方,这里是寒籽不少年前的原住民寒族人的野营地带,这里几天前刚和血浴族的人开战过了,现在还在这里休息调养,他们这几天也没有再前进一步,等待下一次进攻,而下一次的进攻,他们就定在明天。

    现在在寒籽与其他地域的分界线上面,站着一个身穿麻布衣的普通男人,这个人是凌光程的哥哥凌光许,他只大了凌光程一岁多的样子,而他身上的麻衣很简单,单薄的长裤加不完整的碎布料的上衣,上面有一些象征身份的标志,他就这样站在边境,眺望着那片曾经属于自己属族的土地(属族是当时各族系对其他族系的唯一称呼)。

    而在这分界线的凌光许的对面,是寒籽的现住民血浴族,他们的对立,已经很久很久了,血浴族一直也想守在这片土地,而寒族则一直也想夺回这块土地,两方因此互相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

    血浴族驻扎的土地上,有一些夜间留观的战士,毕竟两方也不是说着玩的,他们争斗了很长时间,全都是拼尽全力的战斗,有输有得,有失有赢。寒族只为了夺回自己的土地,而血浴族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让他们得逞,矛盾始终聚集在这里,两方都不会知道对手在下一刻打算进行什么样的新战斗,所以这里,不论白天晚上,也会进行很认真的守卫,现在血浴族的驻扎地某处的几个负责伏击的守卫正在认真地尽职,一边聊着天。

    血浴族的地盘上,草垛里,现在聚集了四个弓箭手,其中有人看到了站在分界线那里的凌光许,现在端着弓箭,已经对准了凌光许,那个蓄势待发的人说道:“你们看,那是对方的头头,现在站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另外的三个人里面,有两个正在呼呼大睡着,因为他们是用两人制的轮换,而还在坚守的另外一个弓箭手朝凌光许打量了很久,才对身旁刚才说话的这人开口了,这个人的资历比较老一点,有经验地说道:“是啊,的确是对方本次派出的首领凌光许!我想也是在看这片土地吧,总之不是在看我们两个就够了,你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嗯!”先开口的那个人好像很明白的点了点头,已经打算开弓,他还一边对旁边资深于自己的弓箭手随意说道:“招呼就用不着打了,但这么见到了,也应该送点手头礼物的嘛!”

    那个弓箭手稳稳拿着弓箭,已经松开手了,旁边那个弓箭手马上把手拍到那个人的头上,使弓箭脱了正心,往其他方向飞走了,而那个射出弓箭的人现在正被那个资深的弓箭手摁在草垛上,大骂道:“你这死混蛋,到底有没有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

    资深的那个弓箭手一边摁着,一边使劲敲着那个人的脑袋说道:“死混蛋,死混蛋,对方可是怪物级的人物……别人不突过来把我们的命给要了已经算是好心,你这家伙别自投地狱了好不好?”

    那个射出箭支的弓箭手别的不说,现在已经被那个资深的弓箭手弄得晕头转向了,然后其口里一直只剩下三个字了,一个劲地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两个弓箭手都停下手来了,而凌光许也看到了那支寒光闪闪的箭,他马上皱着眉头往两个弓箭手这里看过来,虽然箭射偏了。

    资深的那个弓箭手看凌光许注意到了自己这里,登时头上冒出冷汗了,而他的手正摁在另外那个弓箭手的头上,射箭的那个人这时候眼睛也往凌光许那里看过去,却正好和凌光许对视着,凌光许的眼睛很凌厉,眼中有令人焦灼的炽热光芒,这个弓箭手已经仿佛置身炼狱,登时浑身腾起了一阵寒意,确实从心底里很想当着凌光许来上一声对不起的,不过刚才说了那么多遍的他,现在好像嗓子里枯竭了一样,干涩无比。

    凌光许看着这里,他的手慢慢抬起来了,这草垛里的两个人一同吞了吞唾沫,只见凌光许远远地低声诵念着什么,在那两个弓箭手的身前就恐怖的横空从空气里突出了两只手来,比划在了两个人的喉间,只要再用力抓住,的确可以当场将两个人窒息毙命,或者直接锁喉夺命。

    两个弓箭手的口里有些快干涸了,很想闭眼地再吞了一口唾沫,冷汗更是直流不止,就在这情况下,林子里面只是一瞬间就腾起了一道离地有一个人那么高、长得看不到头的火焰,在两个弓箭手身后停下来,更诡异的是,从火焰里面霍然伸出了四只刚熄火的手臂,直接拎起,把这里四个弓箭手给丢远了。

    火焰从林子里面延伸到这处地方要走很远的路程,但那火焰一下子就全都不见了,最后仅余的火焰全都顷刻间变成了伟尔,他两只手上的火焰慢慢收回到手里不见了,他就是现在血浴族守备队伍的领队,只是,伟尔现在是背对着四个弓箭手,他全身都已经光了,因为衣服都被火焰给烧掉了,现在当然也不会有人介意这些事情。

    寒籽虽然也并不是很大的地方,但是说这种战斗的话,属族的主角都会参加也并不奇怪,伟尔现在就用两只手抓住了横空出现的那两只手,但见他手上火焰再现,在瞬间内把那两条手臂生生烧成了灰烬。

    那四个弓箭手现在都清醒了过来,在几丈开外的地方看着场中,开始醒着的那两个,见到了伟尔的以后,当然很惊讶地惊声行礼,而另外两个看到以后,迷糊的向身边两个人问了问情形,当然,在这之前,也是向伟尔打招呼行礼了。

    伟尔也没有理会那些属下,身上再次全身腾起了火焰,又化身成了那种来这里的时候的那种火柱,用同样方法径直去了凌光许那里。

    凌光许对伟尔的出现本来也就不怪,现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光芒,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伟尔冲过来。

    “在攻下这片土地以前,反正你和你们那些愚蠢的族人也没打算踏进这片土地里,以前、现在也只是这个样子看着吗?或者以后也是,哪怕是永远!”伟尔已经在煞那间来到了凌光许的眼前,他现出人形以后,左脚上的火焰故意没有收回来,他从身体左侧和凌光许擦身而过了。

    伟尔和凌光许的眼睛都是看着正前方的,然而,伟尔焰火汹汹的左脚竖起来了,一脚在凌光许的眼前从头劈下。

    异变这时陡生,凌光许的身体毫无疑问的被从正中间切成两半了,只是他的身体并没有起火,而且有些松散得模模糊糊的,像雾气一样,整个人居然渐渐消散了,伟尔显然知道如此,他微微笑了出来,脚下再往前踏了一步,就已经停下来了,一时没有动静地看着自己脚下,火焰逐渐不见了。

    在右边离了伟尔这里几十丈的地方,同样是分界线的边缘,那个人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在这里,不过他的手上斜拿着一个镜子(实物是普通的玻璃),直接放在自己身体右侧,让月光从镜子和身上直接通过,径直经过了一片淡淡的空气凝成的帷幕以后,在伟尔刚才踢的那个地方留下了和自己完全一样的镜像,现在那个镜像已经不见了,他收回了手里的镜子,那块镜子是直接从他手上不见的,听他拍了拍手的这时候淡淡说道:“召唤——镜像术!”

    伟尔站在原地一个样子,现在还微笑着说道:“你这家伙,就是从不正常的打一个招呼。”

    凌光许被伟尔这样一说,险些没往前一栽,他登时一副尖牙利嘴的样子,恶声大声说道:“你那叫正常打招呼的吗?被你碰上我就直接化成灰烬了!”

    这时候的伟尔全身又化身火焰了,看来打算直接冲到凌光许的身边,不过凌光许已经有动作了,他打算走回去的路离开,一边淡淡说道:“提醒一点,激将之计对我从来没用的,我可没心情多陪了,不用送的,嘻嘻!”

    凌光许现在已经开始离开了,伟尔也没打算这么简单的就放跑他,化身火光,从凌光许离开的去路上直追了过去,只是瞬间就拦截到了凌光许那里。

    还在逃离之中的凌光许从伟尔的身体里穿梭了过去,果然也不是本人,他接着在另外一个地方发声说道:“你也追不到我的,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伟尔虽然也不是听话了,但还是落下了地面,大笑说道:“你这混蛋,还想和你喝一杯的呢,真烦闷!”

    凌光许爽朗的声音也还是传过来了,说道:“的确也不是谁都吃的到借光宴的呢!”(借光宴,当时的说法,就用鸿门宴来解释了)

    寒族的驻扎地里,凌光许刚刚回来了戒备地里面,而从天而降地,一只鸽子从莫名处飞出来了,有些守备的战士打过了招呼,就要开口说话,凌光许却竖起了自己的手臂,所有人也都知趣的闭上嘴了,只见凌光许从那鸽子上取下了一张布条,然后他摸了摸鸽子,那布条上面有字写道:

    最近大事:战妖伯古斯存在罗漫蒂城一事已被证实。

    凌光许看完后,就把布条给毁掉了,然后放声大笑了出来,引得旁边人一阵惊愕,他自己则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到了晚上的时候,现在的世界重地,腹地的中心城堡里,风之子和多柏他们都在,这个用于讨论的密实里面有五六个人,都是风之子座下的先锋一辈,正在这里讨论伯古斯存在罗漫蒂城的事情。

    风之子站着的,他来回踱了很多步,刚仰头思考了一下,库比莱站在旁边“嗯”了一声,之后说道:“如果战妖真是为了复活的话,那么事情就很紧急了,殿下一定要三思。”

    听了这席话,风之子闭目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纹那家伙我倒是信得过,伯古斯想要复活就应该是真的了,现在也确实是个大问题,关于那个传说……”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了,好像也有些忌讳什么东西。

    另外一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也没有发表观点,低声喊了风之子一声:“殿下……”

    而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他那个哥哥说道:“纹这次也是最冷静的一个啊,那个家伙,摆明了把事情都踢给我们来了,自己也卷在其中,居然坐山观虎斗的说……”他话到后面大有唏嘘之意。

    风之子冷哼一声,随口说道:“这样才应该像这家伙,总之他肯定不会出现在罗漫蒂城了,要吹来不少大人物了呢,看来,我也应该去看看啦。”

    旁边的多柏说话没有之前那么响亮,还是清晰说道:“哪能劳烦神官大人你去,就由我代您去罗漫蒂城里面走走吧!”

    风之子马上骂道:“你这家伙,少找那么多借口,我看你想去里面大闹一番的吧?”

    多柏的手臂的确比正常人厚实不小,他这时用左手手指抓了抓自己的侧脸上,这半边脸的这只眼睛还关上了,无奈地说道:“我的意图原来又被神官大人您看到了,不愧是我们的头头呢!”

    风之子马上不顾身份的怒声对反应迟钝的多柏大声说道:“是你这家伙每次意图都那么明显吧!”

    多柏却也没什么过负表情,等一会儿以后,他突然笑出来,居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把手搭在了风之子的肩膀上,多柏本来就很高大,两个人这般之下有些不符了,多柏还大笑出来,一边说道:“原来神官大人这么熟知我们啊,真是跟对人了,啊哈哈,啊哈哈哈……”

    旁边有人看多柏对风之子这个样子,马上抱不平地骂道:“多柏,你个死混蛋,在对神官大人做什么?”

    风之子脸上僵住了一下以后,耸了耸鼻子嘀咕说道:“果然没救了!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当上那么一个国王的?”风之子一边说着,身上已经化身成了清风,从多柏的身上慢慢飘出来,升上半空,这四周的风向忽然有些变动了。

    在风之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变成自然的风之前,他的脚上的膝盖以下现在还是实体,多柏只是惊愕地往下沉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身形,他看了空气里微微的吹动的风之后,竟然嬉笑了出来,痛快说道:“我就是做成了嘛!”

    风之子完全变成了风以后,在空中涌动了一下,往窗子外面的方向刮出去了,其声音当然还在说道:“我这就亲自去罗漫蒂城看看了!”

    接下来的这一声却也是多柏问出来的:“那我们呢?”

    “待在应该待的地方,做你们自己的!”

    “嘿,没劲!”多柏在风之子走之前还这么啐了一下,然后空气里就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了,风之子当然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罗漫蒂城。

    现在的罗漫蒂城里面,在这对这里来说还算正常的夜晚,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大街上行走着,这个女孩子从年纪上看也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只是其天生丽质,并没有脂粉之色,穿的是正紫色的布衣裙,她披散而不乱的秀发下面,婉美靓丽的容颜,傲人婀娜的身姿,莹莹的红唇之上,又有如水波一般柔和的眼睛,媚而不淫,让旁观的人一看就得心生动荡,刚才的她几乎吸引了任何路过的目光(当然,有厚着脸皮跟过来的男性家伙,不过被她不客气地甩开了)。

    到了现在,她走的这条街道也是空无一人,而且,她气质的左手上极不相称地沾上了不少的凝结了的血块,她现在到处眺望过去,正在找着可以洗手的地方,因为就在刚才,她也与那些烦人的没有心脏的怪人交手过了,这个女子也是六大神信势力里面的一个领袖人物。

    至于现在的纹,他正在昔淅城和多斐利的交接地段的上空做着自己的修行,不过他这几天也不是随便静得下心来,毕竟伯古斯的存在他也不可忽视,当然的,他也有不心急的理由,但于多于少他总是会往罗漫蒂城担心一下,所以这几天的修行,他也就做得不怎么样了。

    纹这时候打坐在那朵云上,只见他咬着自己的牙齿,眼睛也是不安分的半睁开了一只,地面上有人在适当的地方用特有的方法呼唤他了。

    这大半夜的,高远非已经在海枯楼这里呆了好几天,当然也闲不住了,趁这夜色,他偷偷跑出来到处玩玩的,在一片普通而又“奇怪”的林子里面,他虽然没有被怪物吃掉,但是也刺激得够呛,弄得一身灰不溜湫的,其手里还是拽着一只奇怪的动物跑出来的,他其间大喊高兴痛快,之后也心情愉悦地用不少时间寻找了很久,才又回去了海枯楼,他并不熟悉城中。

    高远非回去以后,径直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很深的夜,他差不多也要呼呼大睡了,在这之前也一直看着自己抓回来的那只动物。

    那种动物叫做“板子”,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爬虫类,这种虫类之所以得名为板子,是因为这只爬虫身体扁平的,除了手脚以外,俯视看的话就像是一块板子,它也没有突出来的头,两只眼睛就这样露天长在背脊上,估计前后左右的东西也看不到,高远非就是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样往前走的才把它抓了回来。不过想知道的答案没把高远非笑翻,这种爬虫居然是探索着、盲人摸象一样地往前爬行,高远非自己还故意模仿了一下,之后他笑得大力捧着肚子,一边使劲捶打着地面,还大声这样说:“怎么这么厉害的?太有趣了!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他这天晚上实在太过激了,弄得旁边的其他房间的海枯楼里的人一阵难受和不满,总有难保不被他吵醒的。

    高远非这间房间的旁边的旁边的那间房,就是菲妮儿的睡房,她也被高远非的动静吓得一时没有睡着,这时候,她的眼睛如黑暗里的夜明珠,听她抱怨说道:“这家伙真胡来,是不是吃了爆笑药什么的,吵死啦!”说罢,她就直接把枕头往自己头上一盖,烦得很久才睡过去。

    高远非当然也不只是吃得比较凸显而已,他萧索之意来袭,哈欠一打,说睡也就立刻倒头睡过去,那只“板子”被他找些东西给禁锢住了。

    这里是正中八点五方向的偏近腹地的邻地城市玛多尔城,这是在一个叫做朴宾的镇子上,现在的事件发生在一家酒馆里,在杀手界被悬赏一万八千法尔币的法美尔·陆斯和一伙七人的杀手在这发生了不算太激烈的争斗,这些杀手在杀手界还算有些名气,所以才会向悬赏额这么大的人物下手,当然,结果是以七人全败告终,店子里面并不如想象中的一塌糊涂,只是——有些污染了而已。

    店里面没有人出去,全都惊讶地看着法美尔陆斯在瞬间把六个杀手干脆利落地就地全歼了,都是直接毙命的,现在在他手上还剩下最后一个,也是被那个男人掐着脖子提在半空,奄奄一息了,陆斯故意留了手,拿这个人当最后的玩具,只见陆斯现在全身都是金黄色,从身体上任何一处突出了成千上百、几英长的突刺,但见那个杀手的身上顷刻间被扎进了上千个尖端部细小的突刺,陆斯故意没有伤到这个杀手的要害,现在只看得到陆斯的半张脸,他的另一半脸上开出了几十道突刺,恐怖地插在那个杀手的身体里面。

    这样从陆斯的脸上看过去,正是一张二十来岁的脸孔,样子有点俊气,就是不久前从通之门里面出来,丢掉了自己长枪的那一个,他现在全身都是突刺,陆斯显然没打算就此杀死眼前这个杀手,已经收回了攻击的形态,他的样子和体形和出来通之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那身上只披着一张裹住全身的鲜艳披风,因为自然体变化完以后,通常都是光着身子的(虽然他们也可以通过自然化变换衣衫,但显然他还想到这么多)。

    陆斯根本连看都没有往其他地方看上一眼,不过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入目的,除了死人、唯一的伤者和血迹,这里其他的也没被弄乱,现在只是因为刚才有人讨论了伯古斯在罗漫蒂城的事情,他慢慢转身往外面走出去了,这人傲慢地只看着前面,一边低声慢慢说道:“那家伙现在应该痛苦得很,你们同情他的话,最好快点帮他解脱。”

    陆斯说得平淡得好像是和自己根本无关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当真是诡异之极的一个人,而已经走到了外面的他,脚步已经停下了,他的披风上有一个鲜艳的帽子,只让把脸部露出来,他低声自顾说道:“看来——果然是大事件了。罗漫蒂城!我也差不多该去凑凑热闹了。”

    陆斯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一下子就从原地消失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在这里过一样。

    酒馆里面,过不了多久,就传出了一声悲绝的惨叫,接下来,就有不少的声音议论了起来:

    “刚才听到没有?他说自然体光系啊,那么……”

    “怎么可能有这种存在!怎么可能胜得了!那是接近神的存在啊!”

    “就是啊……”

    这里是罗漫蒂城悬崖下面的大地上还接近一点的地方,这里是其他地域的城镇,街上很晃眼的出现了这么一个怪人,是一个很秀气斯文的男青年,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画山水的扇子,见他用布巾擦着头上直滴下来的清汗,眼光到处看了过去,他已经走错了几个地方,只能无奈喊道:“罗漫蒂城到底在哪里啊?”

    当然有好心人给他指路了,这个人继续前行。

    下节预告:迷雾一样的奇怪之城,面纱被一层一层揭开了。而高远非和比利二人还迷失在这样的城中,未能重逢,自由家又将如何使得女主厨菲妮儿的加入呢?事态依旧还在发展着……精彩下节带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