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等刘表口述完后,他再次昏迷过去,等他最后一次醒来时,见到了后妻蔡氏、刘琮以及蔡瑁、张允、蒯良、蒯越等部下,他们围在刘表的身边,知道刘表不行了,随时准备为他送行。
刘表的目光在人群里不停地穿梭,想要看到刘琦,可惜一直到他闭上双目,魂飞天外,也没有能看到刘琦。刘表不知道,蔡氏和蔡瑁早就将州牧府全部掌控起来了,刘琦根本无法走入一步。
就这样,当一场暴雪从天而降的时候,荆州牧刘表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步。刘表的一生在统治荆州时达到了最高潮,成为全国最有实力的地方势力之一。以荆州雄厚的人力物力资源,本可成就一番事业,只可惜刘表为人性多疑忌,好于坐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后更宠溺后妻蔡氏,使妻族蔡瑁等得权,贤良的人才得不到重用,奸妄的小人得志,最终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刘表死后,蔡氏将其隆重下葬。自此后,刘琮成为名义上的荆州牧,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凡事自然是听自己母亲和舅舅的,蔡瑁成为了襄阳内外最有权势的人。
益州,蜀郡,成都。
刘璋接替父亲刘焉任益州牧已经有五年了,尽管他为人多疑,性格颇为柔弱,但凭借着父亲多年经营益州的深远影响,他还是坐稳了这个位置,靡下的文臣武将基本都还听他的命令。
当刘璋得到刘表去世的消息后,不由得叹息道:“刘景升和我都是同一先祖,他雄踞荆州,也终究难逃一死……须得好好祭奠一番。”隔日,刘璋下令在成都郊外设土坛,隆重地祭奠了刘表,以慰其在天之灵。
待刘璋回到府邸中,身材矮小的别驾张松匆匆来求见,见到刘璋后,张松故作镇定地问道:“大人,曹孟德的使者今在何处?”
刘璋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地回道:“这两天忙于祭奠刘景升,倒把这事给忘了。”
张松急道:“大人,此乃天赐良机啊。无论如何,曹孟德与周公瑾展开决战,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大人可以趁机答应曹孟德出兵的要求,以上将自巴郡顺江而下,若能趁机把江陵占据,则牢牢把握住了长江的咽喉,今后无论是北进中原,还是南下江东,都有诸多利处。”
刘璋哦了一声,神色依旧平静,道:“自巴郡到江陵,怕有千里之遥,中间关山重隔,粮草运送极为不便,还得经过武陵夷、泗溪蛮等蛮夷之地,将士们的安危都成问题,谈何袭占江陵?再说,刘景升和我是同一宗族,我怎可占他的地盘?”
张松将失望的神色掩饰住,继续提议道:“那大人可以借此机会,打着出益州攻江东的旗号,从汉中借道,趁机解决张鲁的势力。汉中是我益州通往中原的要道,如此,则亦有利于大人今后的宏图大志。”
刘璋闻言摇了摇头,道:“汉中张鲁骄纵,不听我的号令,去年便派庞羲攻击汉中,却是铩羽而归。张鲁利用歪门邪道蛊惑百姓,竟有那么多人跟从,想要再取汉中,难矣~~”
刘璋见张松仍想要说话,便微笑道:“此事不要再议。曹孟德的使者你就打发他回去,说益州往中原路途太远,且我益州久无战事,将士懈怠,须得训练一段时间方能派出。他们若是能等,就慢慢地等吧。呵呵,我益州周边地势险要,沃野千里,自古就是自成一体,敌军就是想要攻进来,也没那么容易。子乔尽管放心。”
张松心中失望之极,虽告辞离去。从刘璋的话中,张松看出他仅知保境,并无远略,为人虽然仁慈,善待百姓,却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长久以往,则益州危矣。
冀州,邺城。袁绍在议事厅内召集众文官议事。
袁绍用双目逡巡众人一番,方才道:“我率大军从幽州归来不久,如今幽州已尽在我军掌握之中,再往东北,只余辽东公孙度的势力,此处偏处一隅,日后再讨伐也不迟。近日,朝廷派使者来要我出兵攻打江东周瑜,又闻荆州牧刘景升撒手西去,继任者刘琮是个十几岁的娃娃,荆州只怕会落入曹操之手。诸位可有何对策?”
冀州别驾田丰博览多识,权略多奇,袁绍最终消灭公孙瓒的过程中,他出了很多计策,袁绍口头上多次表示了赏识。见袁绍如此问,田丰便上前两步,拱手问道:“主公可愿为他人做嫁衣裳?”
袁绍微微一愣,马上回道:“我既不痴亦不傻,元皓是指曹孟德在利用我?”
田丰正色道:“曹孟德奸诈无常,刘景升死后,他只要派出大军压境,荆州的豪门大族自然会逼着刘琮这个小儿投降,由此看,荆州很快就会落入曹孟德的手中。曹孟德得了荆州的水军,自然会想要南征江东,而主公的地盘距离江东甚远,便是派兵参战,也是替曹孟德出力罢了,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逢纪嘿嘿笑道:“元皓之意我等皆明白,如今主公平定河北,虎踞四州,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听闻江东在周瑜的治理下颇为富庶,干嘛等着让曹孟德占据此地?主公当派出大军,名义上协助曹孟德,实则只听主公号令,待曹孟德与周瑜血战之后,渡江南下,多多抢占地盘,这样可以在南方稳据一块地盘,日后也可南北夹击,逐鹿中原。”
田丰摇头道:“元图,你描绘的这副远景看似美好,却是根本无法实现。孤军南下,失去了粮草军资的支援,只能是死路一条。放眼天下,最值得攻打的城池不在江东,而是许都。主公不若假意答应曹孟德,派大军南下,绕道许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将天子迎到邺城。从此之后,奉天子已令不臣,占据主动,天下可得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