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邓世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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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上桌,两个清兵匆匆吃完,告别赵全泰和毕永晋,离开了饭馆。.

    两个清兵的背影消失以后,赵全泰吁了一口气,说道:“致远、靖远两舰均属防护巡洋舰,装备克虏伯210双联主炮3门,阿姆斯特朗152副炮两门,57哈乞开斯速射炮8门,47哈乞开斯速射炮2门,37哈乞开斯机关炮6门,1110管格林机关炮4门,18吋鱼雷发射管4具,火力凶悍无比,即使是我们的安吉丽娜号,只怕也承受不住几炮啊。”

    毕永晋说:“两条舰体积庞大,排水量达到2300吨、装备的不是铁甲,而是厚达4英寸的钢甲!说得不好听,用我们最大口径的105的火炮抵着脑门轰,能轰出个炮印就算不错了。”

    赵全泰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说道:“它的动力为2座蒸汽机,4座燃煤锅炉,双轴推进,功率5500匹马力,航速非常惊人,达到18节。除非总指挥亲自操帆,否则即使顺风满帆,我们的船也未必能比它更快,一旦接火,想跑都难啊。”

    毕永晋也喝了一口酒,说道:“更可怕的是,靖远的指挥叶祖珪是北洋水师的名将!他是福州船政学堂第一期毕业生,曾与刘步蟾一起留学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校,精通海战之法,是真正的科班出身,绝非我们这些野路子可比。”

    赵全泰叹了一口气,又说:“只不过他虽然厉害,和致远号的管带邓疯子比起来却犹有不及。邓世昌同样是是福州船政学堂第一期毕业生,此人熟通管驾事宜,精于海战,为水师中不可多得之才。他作战身先士卒,奋不顾身,曾先后受封‘勃勇巴图鲁’,‘葛尔萨巴图鲁’。他身为一舰管带,却加封提督军衔,可见其骁勇善战的程度。”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通,然后你看着我我,我看着你,突然异口同声的说:“赵大人(毕永晋,我们有麻烦了!”

    “赵大人,这如何是好?”毕永晋抓着脑袋,显得非常烦躁。“此二舰如此强悍,以我们的实力,绝不任何获胜的可能。”

    “如今只有先把三门大炮偷回去,再请总指挥定夺。”赵全泰说道。

    “请总指挥定夺?”毕永晋苦笑:“总指挥这个人你还不知道?比邓疯子还要疯,让他定夺,肯定是一个字:打!”

    赵全泰摇了摇头:“总指挥虽然勇猛,但绝不鲁莽,我看这次就算是他也不敢与北洋水师接战了。而且刚才那两个水兵说了,这次虽然由北洋水师剿匪,但广东水师也要配合,所以来的肯定不止致远、靖远两舰,很可能还有广东水师的船,说不定广甲、广乙、广丙三舰也会参战。这三条船也不好惹啊。”

    毕永晋想了一下:“我还是觉得总指挥不会避战,总指挥这个人不能寻常度之。”

    赵全泰道:“毕永晋,我们不妨打一个赌,赌总指挥会不会和北洋水师开战。”

    毕永晋道:“好,我们赌什么?”

    “就赌一坛酒,赌一坛二十年以上的女儿红!”

    “一言为定。”

    ……

    “什么?北洋水师的致远号和靖远号要来剿灭我们?”林海从椅子上腾的跳了起来,瞪着赵全泰和毕永晋,突然大叫一声:“太好了!”

    那天从餐馆出来,赵全泰和毕永晋带领一群喽啰,当晚很顺利的把大炮偷运了出来。经过几天航行,回到了星罗群岛,不待休息,立刻敲开林海的房门,把北洋水师将要进攻燃烧军团的消息告诉了他。二人倒是想过林海会有哪些反应,但绝没想到上面的这一条。

    “总指挥,你说太好了?到底有什么好的?”毕永晋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然好了。”林海坐下,苦笑道:“来的毕竟不是定远和镇远,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定远、镇远两舰同样隶属于北洋水师,是德国伏尔铿造船厂制造的炮塔铁甲舰,排水量7335吨,主炮是305口径的克虏伯后膛填装炮,比当时英国战舰普遍使用的前膛填装式炮性能还要优良。护甲最厚的地方达到14英寸,最薄的甲板护甲都达到3英寸,不用开战,就是这一堆数据都能把人吓死。

    “总指挥,你这样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毕永晋说:“可是致远和靖远也不好对付,我们怎么办?”

    “明智的选择是逃跑,可是我们刚把基地建出个模样,就这样放弃了实在太可惜。”林海对着赵全泰:“赵大人,你觉得呢?”

    “星罗群岛的建设是我负责的,放弃这个基地,我不甘心。”赵全泰说。

    “我也不甘心。”林海说:“如果以战舰对决,我们获胜的机会只有1%,但是我们现在拥有了星罗群岛这个基地,情况就不同了。还记得我们建造这个基地的初衷吗?就是因为这个基地易守难攻。现在我们有了三门克虏伯大炮,可以在地势高的地方架设炮台,北洋水师想端了我们的基地,也没那么容易。”

    林海要打,毕永晋汗颜:“我就知道……”

    赵全泰说:“总指挥,虽然有了三门克虏伯大炮,但没有适合150口径的炮弹,大炮也只是摆设。如果我们用105口径的炮弹改装,是可以造出一些可用的炮弹,但制造的速度很慢,恐怕北洋水师到来的时候,我们也造不出几枚。”

    “造几枚算几枚,实在不够用,就把安吉丽娜号的船头炮拆下来轰。”

    事不宜迟,林海吩咐毕永晋督造炮弹,自己和赵全泰、慕容霸、杨国雄、慕容燕等人前往虎头崖。林海准备先在这里架两门大炮,因为这里地势最高,炮火的覆盖范围最广,卧虎石方圆5000米以内都可以攻击。

    虎头崖炮台点的位置早已用墨粉勾画好。海盗运来几根长3米左右,前端削尖的木桩,林海双手将木桩向地面上一插,足足没入地中一米多,他的手掌在木桩顶端一下一下的拍击,像用榔头敲打钉子一样,将木桩深深打入石土中,只在地表留下半米左右的高度。

    以正方形四个角的位置拍下四根木桩,简易的地基打好了。林海说道:“虽然想建得更牢固,但目前也只能如此,先用普通水泥把炮台修起来,解了燃眉之急,以后再换钢筋和波特兰水泥。”

    ……

    星罗群岛正在紧锣密鼓的备战时,蔚蓝的海面上,致远、靖远两舰已经率领着广甲、广乙、广丙三船向金瓯角进发。无论是北洋水师还是广东水师,现在都还不知道星罗群岛的存在,他们必须先找一个港口安顿下来,然后慢慢寻找海盗的踪迹。

    致远号指挥旗下,一个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武中不失儒雅的中年人正半蹲在甲板上,将手中的几根肉骨头喂入一条体型庞大的猎犬口中。这条猎犬叫太阳狗,是广东、台湾一带特有的一种极为凶猛的大型猎犬,它的牙力极好,骨头在它的嘴中犹如蛋壳一样被咬得粉碎。

    一个30岁左右,矮壮的青年军官走过来:“大人,我舰即将抵达金瓯角,广甲、广乙、广丙三舰向我旗舰请示,是否可以令官兵下船休整,如何答复?”

    这个青年军官名叫陈金揆,是致远号帮带大副,相当于副船长的职务。

    邓世昌没有抬头,继续喂狗,说道:“这还需我来教你么?陈帮带,我清朝海军的军规是怎么规定的?”

    “海军不得下船。”陈金揆回答。“可是大人,广甲、广乙、广丙三舰毕竟不是我们北洋水师的船,我们虽为旗舰,却只是拥有战斗指挥的权力,若禁止三件水兵上岸,他们未必会听从。而且据我所知,燃烧海盗团曾以金瓯角为基地,遣派一些水兵上岸,也可打探海盗的消息,于战有利。”

    邓世想了一下,将最后一根肉骨头喂给太阳犬以后,站起身来,“度臣,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军规也不能破坏。不妨取折中之法,令广甲、广乙、广丙三舰依次派遣水兵上岸收集海盗消息,每批十人,一批回船以后,另一批才可上岸。叮嘱士卒,不可聚赌,不可**,否则军法从事。同时命令靖远、广甲、广乙、广丙四舰进行检修,明日出海寻找海盗踪迹,决一死战。”

    陈金揆领命离去。片刻以后,舰队进泊金瓯角码头。太阳犬趴在船头的甲板上晒太阳,突然耳朵竖了起来,抖了抖毛,闷不作声的向船尾奔去。邓世昌立刻尾随其后冲到船尾,正看见洋员余锡尔蹑手蹑脚的准备下船。

    “Stop!”邓世昌在他身后用英语大喝一声。

    余锡尔吓得全身一抖,转头一看是邓世昌,有些心虚的用胶东口音的汉语解释说:“我实在太闷了,上去走走,不是赌博,也不是逛那不许逛的地方。”

    邓世昌说:“你知道军规么?”

    余锡尔耸耸肩一摊手:“可我是英国人。”

    邓世昌说:“大管轮余锡尔,在我致远舰上洋人中国人一视同仁!”

    余锡尔野性大发,操着夹生的中国话说:“别的舰都上岸,为什么我不行,我非下去,我来当兵,不是坐牢。”

    “余锡尔先生,今天你上岸,以自动离船论,本月饷银一两没有。”邓世昌冷冷的说:“你若是去了又回来,以逃跑论处,重责皮鞭八十。”

    余锡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