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和气的情形没有了,血腥才是战斗的真实一面。
那条胳膊爆开了,皮ròu从骨骼上爆开了,森森白骨lù了出来,上面还残余了一些ròu末。
“啊——”惨叫声。
惨叫声盖过了皮ròu爆裂的声音,在这个声音中,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在向一具白骨转化,在他的脚下,他的血ròu堆成了一片xiǎoxiǎo的山丘,撕开的肌ròu一缕一缕的散落在地,让人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是什么部位掉下来的。
嘭——
惨叫声停止了,内脏的爆裂让这名随从失去的发声的能力。他还站在那里,越来越像一具骷髅。清晰可见的肋骨中间,碎裂的内脏潺潺的流出来,他几乎死了。
除非脑死亡,楚鸣不相信任何的“几乎死亡”,他冷冷的,抓着那支白森森的手,对手的下巴还在蠕动,蠕动中,脸上的皮肤象碎裂的面具一样一块块的掉下来。然后,又听见很轻微的嘭的一声,楚鸣终于松开了手。脑浆粉碎的人就算是死透了。
巴纳哈鲁子爵从来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他自以为骄傲的心脏被粉碎了,就像那一地的碎ròu。他站在那里,没有哭也没有笑,他沉默得仿佛很镇静,但是,他湿漉漉的kù子说明了问题。他此刻已经没有一丝战斗力了,连逃命的力量也没有了。他现在还能站着,倘若让他走一步,他应该会马上瘫软在地。
楚鸣甩了甩他血淋淋的右手,当他将目光转向巴纳哈鲁子爵的时候,一股粪便的味道从巴纳哈鲁子爵的kù裆里传了出来。楚鸣皱了皱眉,他掏出一支烟点上,过程有点久,好像在拖延时间。这不像楚鸣的风格。
“还是算了。”
忽然,有人说话了。说话的人就是之前在巴纳哈鲁子爵身边的那名军官,很普通的一名军官。
“哦,才发现你在。”楚鸣没有动,他只是chōu烟,一点没有再往前走一步的意思。
“是吗?你很敏锐。”那名军官表情很平静,如果不是在当前局势下,他这种表情会让大多数的人忽视他。
“有点晚了。”楚鸣还是chōu烟,chōu的又快又猛。
“就你的实力来说,其实不晚。但对于局势来说,你是晚了,这不怪你。你这个奇怪的‘浅蓝’比我见过的很多所谓高手都强大很多。”
“但是毕竟晚了,我其实后悔了。当然,这没什么用。”楚鸣撇撇嘴,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不一定吧,我觉得你还是会做的,只是方法会不一样。是吗?”那名军官笑了,笑得也很普通。
“或许是。不过讨论这个没什么必要了,我只想知道,你会怎么做。”楚鸣抬头看了看天huā板,一个烟圈冉冉上升,套住了可雷特式吊灯的一个灯头。
“你觉得呢?”军官看着那个烟圈,饶有兴趣的样子,他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你不动手,我就猜不到。”
“我不动手。”那名军官还是在笑“前提是——你不动手。我不会让巴纳哈鲁子爵死的,这是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好吧,看来今天我有麻烦了。”
“如果你干掉巴纳哈鲁子爵会更麻烦。”那名军官在虽然同样称呼巴纳哈鲁为子爵,但语气里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这和他之前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在此之前他就像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得让人无视。这也是楚鸣发现他的原因,因为那名军官实在是太普通了。
“是啊——”楚鸣伸了个懒腰然后突兀的问了一句:“正蓝?”
“ ‘正蓝’?呵呵,那是以前的事了,其实是‘深蓝’,很深的‘深蓝’。意外吗?”
“不意外,只是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评估结果——我败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打过,你难道不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强?”
“不想。”楚鸣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其实是我想。”那名军官又笑了“我居然很想试试一名‘浅蓝’到底有多强,看来我还是不喜欢星际旅行的,经常倒时差让我有点失眠。”
“会习惯。”
“是的,会习惯的。”
“贵姓?”
“克里卡利斯。”
“克里卡利斯。”
“对,不过我希望你叫我克里,我不想惹麻烦,我的麻烦一样多。谢谢”
“好的,克里。我叫楚鸣,你就这么叫我吧。”
“我知道,我其实蛮喜欢军官这个职业,拍马屁的感觉其实也很有意思。拍久了,自己都当真了,我的表演是不是很成功呢?”
“还可以,但是就是太象表演了,这不太好。”
“哦,我明白了,我觉得我应该去扮演一个机修兵,或许比你还要好。”
“呵呵,你大概做不到,在这点上你不如我。”
“嗯——”那名军官mō了mō下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我承认,这点上我不如你。你很会修东西。”
“谢谢,可惜这点本事派不上用场了。我的麻烦来了。”
楚鸣扔掉了烟头,会议室的门口,纷luàn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些人肯定不会是楚鸣的后援,他这个xiǎo机修兵的麻烦真的来了,而且是大麻烦。
最高级的维生设备,高级得楚鸣都认不出型号。这个xiǎo巧的造型现代的维生设备将巴纳哈鲁子爵包裹了起来,很快的让巴纳哈鲁子爵恢复了神智,而且可以说话和行动了,而且——
“杀死他!”
巴纳哈鲁子爵的声音重新尖利起来,在众人环顾中他的男子气概又回来了,他觉得唯有杀死眼前这个人才可以平息他的怒火和羞耻。
“你吗?”
楚鸣轻蔑的看了巴纳哈鲁一眼,上前走了一步。他这动作让巴纳哈鲁连连倒退,直到有人扶住了他,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有绝对的优势,完全没有必要害怕这个疯子。
“杀死他!!!”巴纳哈鲁子爵站住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楚鸣,好像要把楚鸣生吞活剥一般,眼前这个卑贱的机修兵冒犯了他,而且企图杀死他,这是无法原谅的罪孽,所以,巴纳哈鲁子爵眼珠一转,改主意了
“扒掉他的衣服,捆起来,把他扔到太空里,我倒要看看,一个蓝替师可以在太空中活多久。哈哈哈哈,我要让他尝尝最大的羞辱和最痛苦的死亡。”
“还是算了。”
忽然,又有人说话了,这里居然有人敢反对巴纳哈鲁子爵。
“哪个hún蛋?!给我站出来!!!”
巴纳哈鲁子爵是不能被拂逆的,他怒视着周围,然后发现说话的居然是那名军官。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我觉得应该走正规的程序。无论是绞死还是枪决,这中间不应该有超越法律的枝节。”克里卡利斯慢吞吞的说着,他的话让许多人感到困huò,因为巴纳哈鲁子爵居然让他把话说完了,这对了解巴纳哈鲁子爵的人来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巴纳哈鲁子爵还没有忘记这个人救过自己,他虽然很不满,但是还是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火问道“是我父亲让你来保护我的吧?”
“对。”克里卡利斯的回答很干脆
“那好,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安守本分,不要管太多闲事!”巴纳哈鲁子爵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心中将这个人定义为随从,所以,他可以向对其他随从一样对待这个克里卡利斯。
克里卡利斯也不争辩,他的声音很平缓:“当然,所以我只是建议。”
“好。”巴纳哈鲁子爵眼珠一转,他又改主意了“你,就是你。你去把这个疯子捆起来,然后扒掉他的衣服。”
“不。”克里卡利斯依旧很平静,但语气中有一种天生的坚毅。
“不?”巴纳哈鲁子爵盯着克里卡利斯,他不敢相信一个随从敢反对他的意志,他指着克里卡利斯,眼神变得凶狠“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我明白了,刚刚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和他是一伙的!如果你想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那么就必须照我说的办。”
“不想。”克里卡利斯很淡定,他声音懒散,像是累了。
“你说什么?!!!”
巴纳哈鲁子爵的声音陡然高了,他紧紧盯着克里卡利斯,希望能看出这个人的底细。可是克里卡利斯仅仅是耸耸肩,那意思不知道是无所谓还是遗憾。
巴纳哈鲁子爵找不到答案,他很不高兴,一名随从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讨好主子,这太不合格了。如果不是顾忌到对方的实力,巴纳哈鲁子爵的无敌飞踹该表现出来了。
巴纳哈鲁子爵决定暂时放过这个不称职的随从,他将目光转向了楚鸣。眼前这个人才是必须死的,而且,巴纳哈鲁子爵又改主意了。
“捆起来,扒光!然后拉到走廊上,我要所有人都看到这个罪犯。然后把他扔到有虫子的地方,这种敢冒犯贵族的恶棍只配给虫子当午餐,他的灵魂不应该得到宽恕。”
巴纳哈鲁子爵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以人饲虫——这方式虽然没有法律明文禁止,但几乎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接受的。如果上升到哲学高度,这种对人类个体人格的否定也是对人类群体共同利益以及价值观的否定。这种野蛮行径在远古或偏远的地方也存在,但是在人类存亡的关键时期,这种没有掩饰的做法显得——怎么说呢?——应该是有点愚蠢。巴纳哈鲁子爵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这点上,他离一个合格的政客还很遥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