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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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垒处蒲昌山以南,澜沧山以北,东临澜江,西临乌勒大漠,扼住了南下澜沧山的山口,乃是西域东南联盟的第二道屏障,不取乌垒,难抵迂泥。.

    只是乌垒守将郝连迟不知,天下竟然还有人能够穿越有“魔鬼沙漠”之称的乌勒大漠,早已经绕至乌垒身后,一路攻打迂泥去了。

    平凉军本有骑兵三万,步兵八万,攻打依循,死伤近两万步兵,加上留守危须的两万步兵,如今只剩机动兵力八万余人,陈子轩领两万骑兵,三万步兵,已朝迂泥进发,留给了刘清两万步兵,一万骑兵。

    刘清索性将心腹杨峰调至依循,留五千伤兵守城,他则亲领一万骑兵佯攻乌垒,而命庞欣领步兵两万,携百日粮,尾随陈子轩大军之后,悄悄从乌勒大漠以西的戈壁滩南下,翻过了澜沧山,绕至澜沧山崎岖的山道两侧,于山地树林茂密之处,砍树扎营,并派出了百名哨探,监视乌垒动向。

    刘清本欲命部下全力攻城,以迷惑乌垒守将,使其不敢出兵相救迂泥,但如今庞欣已然率两万步兵埋伏在了乌垒通往迂泥的唯一山道上,乌垒若发兵,必然被伏击。

    所以刘清每日仅是令部下投上几**石,而后便匆匆收兵。一连五日,日日如此,郝连迟心中大惑,召集乌垒众将于将军府,商议如何行事。

    乌垒除了主将郝连迟,尚有副将三名,一名为娄海,乃一谋士,其二分别为狄曼、裘巴,乃是两员武将。

    三人至将军府后,倒是狄曼先道:“大将军,如今平凉军每日只是乱投巨石,并未强攻,我军基本无伤亡,有何担忧?”

    郝连迟摇头道:“正是如此,我心中才有疑惑,平凉军攻打依循之时,可没这般拖沓。”

    娄海赞同道:“不错!只怕平凉军有所企图,才故意迷惑我军。”

    裘巴却大大咧咧道:“平凉军此来不过一万余人,大将军不若让末将领兵两万,出城迎敌,末将必大破平凉军,斩其主将,交于大将军!”

    郝连迟此人极为“谨慎”,甚至“谨慎”的有些过分,不然他也不可能不派兵援助依循,他根本不同意裘巴所言,缓缓道:“不可鲁莽!只怕是平凉军今番举动,就是要诱我军出城,好趁势伏击我军,我军万不可轻举妄动!”

    娄海也点头道:“不错!前几日,我听闻平凉军调集了七万大军于依循,怕是有所图!我军只需坚守城池即可,平凉军若是强攻,不付出两倍以上的伤亡,绝对攻不破我乌垒城。”

    这些话倒是说到了郝连迟的心上,他不停地点头道:“就如此行事了!裘巴、狄曼,你二人速去传命,大军只可坚守,不得擅自出城,有违令者,斩!”

    二人方要离去,只见兵士匆匆跑来,跪拜道:“大将军!两日之前,迂泥以东突然出现了数万平凉军,他们已经强攻迂泥两日,迂泥城墙多年未曾加固,两日以来,迂泥已经摇摇欲坠!守卫迂泥的莫赖将军已经派人送来了求救信!”

    说罢,那兵士将书信递上,郝连迟仔细看了一番,又拿出军印,认真核对,确认无误之后,缓缓一摆手,那兵士拱手退去。

    郝连迟疑惑道:“平凉军竟然绕过我乌垒,攻打迂泥去了!不可能啊!”

    娄海也吃惊道:“我乌垒东临澜江、西临乌勒大漠,北有蒲昌山,南有澜沧山,而乌垒便是这四处险地的咽喉,平凉军如何绕了过去?大将军可确定此信无诈?”

    郝连迟点头道:“此信绝对是从迂泥而来,假不了!”

    狄曼思索了一番,却道:“末将倒是想到了一处地方!”

    郝连迟忙问道:“何处?”

    “素有‘魔鬼沙漠’之称的乌勒大漠!数年前,不是传闻曾有一商队穿过了乌勒大漠,抵达了迂泥吗?大将军可还记得?”狄曼道。

    郝连迟点头道:“确听闻过此事!不过就算是我西域东南联盟本土之人,也都不敢妄入乌勒大漠,平凉军初至西域,如何得知啊?”

    娄海却道:“大将军,暂且不去议论平凉军如何绕至了迂泥,若是此信无错,只怕迂泥已经岌岌可危,眼下大将军欲救还是不救?”

    郝连迟叹气道:“前番我未出兵救依循,听说大王已经不满了!如今,平凉军可是绕过了我乌垒,若是还不出兵相救,只怕大王会怪罪!”

    娄海接着道:“末将倒是有上、中、下三策!”

    郝连迟忙问道:“有何三策?”

    “上策,发兵依循。前番平凉军七万大军进驻依循,如今看来,只怕已经大部分绕过了我乌垒,奔袭迂泥而去,日前不断骚扰我乌垒的平凉军,必是为掩我耳目,让我军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想必依循已经空虚,即便有军驻守,怕也超不过一万,若是大将军此时全力攻打依循,平凉军必然大惊,因为若失依循,平凉军便无退路,平凉军必然遣军支援,如此不但可解迂泥之围,或许也可趁势拿下依循!”娄海缓缓道。

    郝连迟“谨慎”地思索了良久,却摇头道:“不可!此皆是猜测而已!万一依循守军众多,反伏击我军,届时不但难解迂泥之困,只怕我乌垒也难保!”

    娄海知道郝连迟定会这么说,不禁摇了摇头,只好道:“中策,发兵两万,沿澜沧山山路南行,一日便可至迂泥,以解迂泥之围。如此,我乌垒留守两万将士,而平凉军已有数万大军绕至迂泥,即便依循留守的平凉军悉数来犯,也可保乌垒不失。”

    郝连迟不急着决定,反而继续问道:“那下策呢?”

    “下策,按兵不动,以观局势,若是迂泥被平凉军攻破,我军困守孤城,仍可坚持数十日。”

    郝连迟摇了摇头道:“迂泥万不可失,否则我乌垒危矣!就按中策行事,发兵两万,以解迂泥之围,也以免大王日后怪罪!狄曼,你率两万轻骑,即刻沿山路,赶赴迂泥!”

    狄曼忙拱手道:“末将领命!”

    且说陈子轩率五万大军、十万农夫穿过乌勒大漠以后,突然发现,原来这乌勒大漠根本不是什么“魔鬼沙漠”,只是东侧有一谷地,根据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所学的地理知识,眼下这个时节,风从东来,在山谷环流的作用下,昼低空盛行东风,夜因山谷温差大,导致对流产生,谷底仍是东风,而高空却变为偏西风,所以一行人白天顺风行,夜晚逆风行,很快便穿过了乌勒大漠。

    只是这等理论若是说出,旁人定然无法理解,他只是摇了摇头,却暗自庆幸。只怕当年孟仲穿行乌勒大漠之时,也正值春夏之季,风自东往西,所以才得出了这白天顺风而行,夜间逆风而行的结论,若是冬季,风向转变,只怕这个结论正好相反,需白天逆风而行,夜间顺风而行,才能走出乌勒大漠。

    不过既然走出了乌勒大漠,就无需再过多思考这些问题了,日后跟伍匡说明即可,以免他的商队迷失在大漠深处。

    接下来几日,陈子轩令十万农夫驻扎在了澜沧山深处,却自领五万精兵,佯攻迂泥,白天攻城,傍晚既返。

    只是若攻得迂泥不痛不痒,只怕救兵未必会至,所以两日下来,陈子轩已经投入了一万兵力,还有几次都攻上了迂泥城墙,陈子轩每每都是在这种时候,下令撤军。

    两日来,众将士极为不解,倒是徐梁先入帐中,问陈子轩道:“主上!迂泥城墙残破不堪,若是我军再多投入点兵力攻打迂泥,只怕迂泥早破,为何仅是攻上城墙,便立刻退兵?”

    陈子轩笑道:“我取一孤城有何用?既无外援,又无强兵。我若攻下迂泥,他日且末与乌垒大军分南北两方攻打,只怕我等皆困守迂泥,徒等灭亡而已。”

    徐梁大惊道:“莫非主上此来不是为了攻打迂泥?”

    陈子轩知道徐梁忠心,也不瞒他:“不错!攻打迂泥,只是为引且末之兵出战,而后诱敌深入,于距此不远的长陵口设伏,力求全歼敌军!若是且末大军被歼,东南联盟再无抵抗之力,届时取乌垒、迂泥、且末,轻而易举!不过这些话万不可对手下将士们讲,人多口杂,只怕泄露军机!”

    徐梁点头道:“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