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文》早年即已发现,其於戊午8年出版,附《书目》28部,末既《醒世文》。几十年来研究者不少,但是否因此不会有新发现呢?不。
《醒世文》开篇讲述上帝和天兄权能,次及天王和东、西王功绩,此後有如下的句子:南翼军师为佐辅,前导开国扶圣君,克取省郡如反掌,开疆拓土功劳深。
这几句话一直被人忽略,以至长时间内,人们根据洪秀全“主是朕做,军师也是朕做”(《福音敬录》,《太平天国》2,页855)的言论,认为天京事变後、洪仁玕受封前天国无军师。实际上“南翼军师”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南王和翼王都是“军师”,“前导开国”更说明了翼王的军师号为“开国军师”,和南王的“前导副军师”对应。我们目前所见的几本有歌颂前期领导人的太平天国印书,如《御制千字诏》、《天情道理书》等,歌颂都自天王起至“昌辉”止,其“遵改”本既保留昌辉,如原有歌颂石达开内容当不会删,可见原刻本就无此内容,这似乎可以看出,这种歌颂的对象必须是“军师”,所以《醒世文》里加了石达开,因为他已经是“开国军师”了。
王庆成先生在伦敦发现的《太平军目》戊午遵改本中,太平天国特意铲版修改“翼王旗长阔俱8尺,内写‘太平开国军师左军翼王石’”,可以印证我的发现是符合实际的推断。
那麽,这个“开国军师”是何时所封?又说明了什麽?後来为何不著?
我认为,这个军师很可能是洪秀全在石达开出走後封的,意在挽回石达开。
《太平军目》里许多内容,如旗号各系地名、甚至石达开的旗号等等,与後来的实际并不符合,却从不见更改,而特意铲版修改了石达开的头衔,可见此举非同小可,是一项重大的政治行为;而《醒世文》是天京之变後,第一本涉及人事的“诏书”,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洪秀全确曾废除了军师,否则就不会有上面“军师也是朕做”的言论,石达开在京期间很可能并无军师职务,而以“圣神电通军主将”名义辅政。因受洪氏猜忌,愤而出走後,直至败亡,头衔始终如一,可见的确未封军师;而石达开离京後,军民反应强烈,而军事也日益危急,洪秀全不得已而废安福王号,派人捧义王金牌等赴安庆请石达开回京,此时或此前後加封石“开国军师”,也应是争取的策略做法。这是一项重大的政策变化,所以在“诏书”中得到了及时的反映。
然而石达开之不愿回京是慑於洪氏的“重重生疑忌”(石达开布告),而从日後的事实看来,洪仁发、洪仁达虽废王号长达5年之久,也从未被封军师,却一直倍受重用,可见随著天王日益专制,军师的重要性已不复当初,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荣耀,并不足以打消石达开的疑忌,更不足以促其回京。
乙未9年洪仁玕抵天京,不10几天就被封精忠军师干王,同时陈玉成、李秀成等青年将领逐渐成长,石达开在洪秀全心目中的分量也随之步步下降,先後被有意无意地废去了圣神电、电师、通军主将等头衔,其“开国军师”自然也不再提起。後来石达开又得到“公忠又副军师”的头衔,但那已是官爵泛滥的最後期了。
本文其它参考书目:
《太平天国的历史和文献》王庆成著
《太平天国印书》
《太平天国》中国史学会主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