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寿善制其下,自其至禾郡,过境将士上下塘河者如水之平,邑民德之,唯恐其去。八月,听王陈炳文调杭州,以发寿代之,升爵满天义。
天国奉上帝教,所过庙宇,毁灭无遗,濮院有关帝庙,香火繁盛,乡民以为灵异,信之笃,九月,桐乡守将遣人往毁之,乡人大愤,发寿得知,亟以文书止之,事遂已。
嘉兴河道纵横,枪船聚赌包娼,袭船只,阻塘河,为患猖獗,夏,听王奉忠王令,谕令各郡县实力禁绝,发寿时已升天京,奉谕即亲赴濮院等处督剿,由是各属枪船所设赌局悉散,然听王以下,多资枪船力以抗清人炮船,兼有勾结放赌渔利诸情事,故未几即死灰复燃,终天国之世,未能净尽也。
十二月,骆国忠叛于常熟,永昌徐氏及钱桂仁、李文炳等反迹亦萌,嘉兴密迩苏州,谣言四起,塘河航路断绝,四乡乡官恐军情有变,争输粮郡城以备不虞,发寿榜示四门,令皆留屯城外各局,粒米不得进城,由是粮米囤积,米价日贱,军民之心,亦为少安。
癸开十三年春,三月,封荣王劳千岁,既开印,大集乡官听令,谕以办漕银,禁偶像,捉拿小船之为非者。留乡官沈枝珊等家属为质,令捕枪船不法者王四毛等,诸乡官束手无计,乃转央枪船之奉天国正朔者孙四喜辈,此辈素与王四毛声息相通,惟张声势,实不出力,荣王督促之,则多散众投清也。
荣王虽外示镇静以安众心,而潜令将士备战,募巧匠铸炮,自春至夏,复增高城郭,加筑长乐、永安诸炮台于城门四隅,皆责成四乡乡官出工出料,以部将监督而竣之。然封王不一月,即役属内民人,使葺故子城为听王府,复治荣王府城中,课责敲扑,无所不至,时人以是少之。
五月,清李鸿章三路犯苏州,总兵李朝斌水师扑吴江,六月十六日,陷之,守将扬王李明成弃城走,旋檄荣王来援。十八日,荣王合扬王自八尺反攻吴江,为清南赣镇总兵程学启所败,逐北至平望。廿五日,合洋将白聚文再攻同里,清副将陈东友、何安泰偕“飞而复来”轮船邀之,再不利。
复有告以沈枝珊及夸天福殷某等通妖者,荣王疑之,遣队扼唐家路,绝诸人往来,枝珊央于荣殿记室陈家模,饰词诡对乃已。
八月,荣王复出师吴江,廿八日,围七星桥,戈登将常胜军来援,荣王激励将士,誓死拒战凡五昼夜,常胜军死伤枕藉,戈登不得已乃引去,而荣王所部伤亡亦酷,不能复攻,乃檄各郡县守将来援。九月,会王蔡元隆、桂王陈得顺等自嘉善将兵来会,十五日,荣王与俱攻同里,将取道以援苏州也。清程学启、李朝斌及常胜军分道以兵轮炸炮来援,大败之,桂王为所俘杀。荣王败卒数万沿塘河溃,徒行数十里,无一人私取民间草木者,其平素约束之严明,可见一斑也。
十月,苏州陷,嘉兴郡中人心惶惶,荣王镇定如恒,轻骑赴杭州,为听王母寿,既归,调各乡官人城听令,言苏州失无预浙江事,尔等一意办公安民收赋,以济军需,万一妖兵临城,我自有处分,决不遗累乡官及尔百姓也,由是人心始安。
甲子十四年,春,正月,清程学启等犯嘉兴,时海宁会王蔡元隆、桐乡忠莱朝将何信义等皆降,城中守军连牌尾不过八千,胜兵者裁三千人。荣王尽收城外将士,布疑兵城上,以为持久计,遣使告急于湖州守将堵王黄文金。
堵王素与荣王不睦,虽来赴,战不甚力,徘徊陡门,顾望不即进,荣王命其弟二王宗等馈以火药银钱诸物,堵王感奋,乃悉力进援,先遣藤牌手五百入城助守,复檄辅王杨辅清、佑王李远继等号十八王皆来赴,围乌镇,破清将刘树元,城中闻之,军心大振。荣王亲冒矢石,掷火弹以却清兵,至于误烧及己面,程学启屡攻不能下,总兵何安泰、副将郭兴发等皆阵毙。
二月初四日,城外木棚陷,程学启乘势扑城者再,皆挫,乃纠合刘秉璋、潘鼎新、李朝斌等皆来赴,十一日,命洋将备雷以炸炮轰毁城上炮台廿余座,坏城墙百余丈,荣王激励将士苦战瓦砾间凡一日,城破,荣王为所擒,斩于听王府内井边。
或曰,荣王早有降意,以李鸿章杀降而不敢发,又有言其与会王蔡元隆不睦,知元隆降,乃至死不肯降者,类多揣测风闻之语,史事微茫,不可周考也。
刘得功荣王廖发寿部将,为荣王将洋枪队。
癸开十三年冬,苏州陷,次岁春,清闽浙总督左宗棠犯海宁、桐乡,淮军程学启等围嘉兴,城外要害,次第陷没。学启等乘势扑城,挺王督众誓死抵拒,学启累攻皆不能下,死伤枕藉。
二月十一日,学启命洋将备雷以西瓜炸炮坏城墙百余丈,遣死士舁梯攻城,得功督将士负土塞城缺,以洋枪砖石纷纷下击,清人攻扑竞夜,仍不得入。学启大懑,自将亲兵渡浮桥攻北门,已登城,挺王及洋将二名伏瓦砾间,以洋枪击之中脑仆,清军旋大至,挺王等众寡不敌,皆死乱军中,城遂陷。学启伤重不治,三月初三日殒。
学启之攻浙北也,本拟先破嘉兴,次犯湖州,绕长兴、宜兴,出常州侧后,以为李鸿章倚角,既丧,左宗棠复嫌淮军之犯其禁脔,百计沮之,由是计为中绝,湖州乃得固守半载以迎幼天王云。
刘裕鸠诨名刘剥皮,忠王部将也。初不甚知名,六爵衔号,一无可考,辛酉十一年十一月廿八日,忠王将自杭州攻上海,留裕鸠与主将邓光明、童容海、钱桂仁、汪安钧守城,始著闻。约次岁,封忠诚卅六天将。后晋享王,佐听王陈炳文守杭州。
甲子十四年二月十八日,杭州陷,听王等入江西,享王留湖州。六月,天京陷,幼天王奔广德,七月,干王、堵王等扈幼天王弃湖州、广德,将奔江西,就侍王李世贤、康王汪海洋,享王与佑王李远继、首王范汝增等同路,八月初三日,败于建口,首王中伤只身走,享王与佑王收合余烬,渡河入遂安;
初八日,幼天王趋开化,以享王为殿,清副将刘明珍追及,享王拒诸七都头村,与天将谢元美、李有才,朝将李世华,宁天义柯林等皆战死,而幼主因得乘隙克开化,开入赣之通途也。
享王常为留守,鲜出将兵,知者寥寥,而其部将伺天安尹瑞贤等尝转战皖南、北各处,后升忠伺神使兼享殿天官领袖,其木印为简又文氏所得,以为宗教官,而殊不知享殿天官领袖者,享王属下之吏部尚书而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