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刘舵主一定不会说假话,但我也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乾兴帮的事情,我跟羽辉阁根本没有往来。我素来的为人,巩老您是非常清楚的。”杨昉扬声道,“这定是羽辉阁的离间之计。”
“是啊,巩老,杨舵主对我帮忠心耿耿,天地可表,他绝不可能勾结羽辉阁,出卖本帮。”绵州分舵舵主“闪电枪”岳尚涛此时站了出来,替杨昉辩解道。此人豹头虎目,身形矫捷,因为为人耿直,待人热情,平时同其他舵主之间关系都比较融洽。此时所说的话,也表达了其余几位舵主的心声。
其余的几位舵主暗暗点头,心中也对刘炀所说的事情将信将疑,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杨昉竟是叛徒的事实。
楚云舒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番后,看出众人心中的疑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让站在身旁的邝威递给杨昉,缓缓说道:“杨舵主,你不忙辩解,先看看这封信。”
杨昉满面狐疑,从邝威的手中接过书信,看过之后,双手颤抖,脸色灰白,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呆愣在当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杨昉身旁的梓州分舵舵主“摘星剑”吴寰探身向前,侧目观看,书信文字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封信是杨昉的儿子写给楚泽远的密信,大概意思就是杨昉违背帮规,私自敛财,结交匪类,私通羽辉阁,图谋暗算少帮主和西路各舵舵主,他欲大义灭亲,检举其父种种罪行,云云。
看过书信,吴寰忍不住摇头叹息。吴寰的表情落入众人的眼中,另其他舵主更加犹疑不定。
楚云舒面色冷峻,沉声问道:“杨舵主,这信可是令郎的字迹?”
“确是他的字迹,但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写。”杨昉面色迷惑的答道。
巩忻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怒声呵斥道:“事已至此,杨昉你还不束手认罪,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看着杨昉,他心中非常矛盾。杨昉是他一手提拔的,也是楚泽远当年的护卫,为人极仗义,不但在乾兴帮内义名远播,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威望的,平日善待同僚,对自己极为尊敬,想不到今日竟叛帮害友,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事情。
其余的舵主听到巩忻砚的话,心中已然明了,楚云舒和巩忻砚早已知道杨昉勾结外敌的事情,而且打算借这次年会处理此事。此时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可说,都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罢了,既然少帮主和巩老都认为我有罪,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求见帮主一面,亲自向他述罪。”杨昉惨然道。
巩忻砚走到杨昉切近,伸手封住杨昉周身大穴,然后道:“你放心,这个要求我们还是会满足你的,你的家人我代你好好照顾的。”挥手让护卫弟子把杨昉带到一旁。
楚云舒万没有想到杨昉竟丝毫没有反抗,束手就擒,心里突觉得什么地方似有不妥,正迷惑间,但听巩忻砚说道:“少帮主也不必多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羽辉阁来势汹汹,但我帮巴蜀八位分舵舵主在此,集合成都分舵的弟子,凭借着庄中的种种机关布置,即使羽辉阁十二****齐至,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目前最紧要的是先飞鸽传书巴蜀各地分舵和总舵,尽快派人手支援成都分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突然响起,笑声细密绵长,声声不绝,如碎玉切金,透人心腹,听者欲呕,狂笑之人显然是内力深厚的武学高手。
众人惊觉不妙,纷纷起身。
“‘洞庭狂士’左颂诚。”司马晟低声惊呼。
左颂诚是羽辉阁十二****之一,为人狂放不羁,跌宕起伏的狂笑声几乎成了他现身的独门招牌。
巩忻砚面色大变,转身对司马晟低声道:“看来庄里的布置出了问题,外边的弟子估计凶多吉少了。你速去查看,并想办法尽快联络成都分舵的其他弟子,准备接应少帮主。”然后向厅外朗声道:“哪位高人驾临弊庄,老朽有失远迎,还请入厅一见。”
司马晟转身从侧门退出大厅,自去查看。
“哈哈,巩兄,兄弟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看来你真是老了。”话音未落,厅门前飞身纵落数条身影,为首一人当先跨入厅门。
此人身着儒服,面白无须,鼻直口方,双目如电,长相甚是儒雅,手持摇扇,踱着方步走入会客厅,正是号称‘洞庭狂士’的左颂诚。
左颂诚身后紧跟五人,形象各异,气度各自不凡,显然均是高手。
“闲话少说,左****擅闯我庄究竟是何用意?身后诸位想来都是贵阁的高人了。”巩忻砚怒目圆睁,语气肃杀地道。
刘炀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喊道:“巩老,就是他们杀了郑兄。”
“巩兄号称‘气贯西川’,兄弟早想领教一下你独步西川的混元无极功,可惜过往几次相交都一直没有机会。贵帮各路舵主的风采我也早想一睹,今日借着贵帮各路英雄汇聚一堂的机会,特来讨教讨教。”左颂诚看了刘炀一眼,手摇摇扇,慢声细语的接道,“这几位都是我们羽辉阁的****。”
看到左颂诚站在厅上傲然的神态,何奎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霍然站起,大喝道:“鼠辈敢尔,杀我帮中兄弟,擅闯我帮重地,还敢在此大言不惭,欺我帮无人吗?”话未说完,跨步跃出,挥掌直击左颂诚胸腹要穴。何奎号称“摧山手”,双掌掌力雄厚,有摧筋断骨之力,此时全力挥出,掌风袭人。
左颂诚轻轻跨步,侧身避过一击,轻蔑的道:“凭你,也值得我出手吗?”说罢狂笑声响起,声如暴雨雷霆,震的何奎身形摇晃,口鼻溢血。
左颂诚显是运足全身内力发出的笑声,其威力不亚于佛门的狮子吼。
何奎一疏神间已经中了暗算。他爆喝一声,奋起双掌,舞起满天掌影,劲气四溢,罩向左颂诚。
乾兴帮众人高喝“好掌法”。
剧变突起,何奎突然止步,左手扶腰,怒目圆睁,瞪视着身左侧羽辉阁的一位****,举步欲行,却已站立不稳,“啊”狂吼一声,到地身亡,腰际鲜血喷涌而出,却原来已经遭了对方的暗算,身侧一剑贯穿腰腹。
“卑鄙,竟然暗剑伤人,无耻之徒,报上名来。”梓州分舵舵主“摘星剑”吴寰跨步而出,点指暗算何奎的那位矮个羽辉阁****。
“嘿嘿,充什么英雄好汉,连我一剑都躲不过,狗熊一个罢了。”矮个****面带冷笑,嘲讽道,“你以为我们是来比武打擂吗?笑话。”双目寒光迸射,直视吴寰,“我是来杀人的。”语气森冷无比。
吴寰没来由浑身一颤,士气已衰。
看到对方先声夺人,一上来就杀了帮内一位舵主,巩忻砚急怒攻心,高声道:“吴舵主且请退下,让我来领教领教‘无影剑’。”巩忻砚走到会客厅中心,替过吴寰,吴寰应声退到一侧。
众人心想,原来是“无影剑”阴景华,怪不得出剑无声无息,毒辣异常。
“嘿嘿,也罢,那我就越俎代庖,先领教领教‘气贯西川’究竟有多少斤两。左****,你恐怕没有动手的机会了。”阴景华阴阴一笑,漫步而行,走向巩忻砚,并侧首向左颂诚嘻笑了一句,整个人散漫异常,完全不像高手对决的阵势。话音未落,剑光黑芒电射,如毒蛇出穴,直击巩忻砚咽喉。
“哼,故技重施,不过尔尔。”巩忻砚双掌合十,轻轻夹住剑芒,气定神闲。细看掌中长剑,是一柄通体深黑的软剑。
“是吗?剑法不行,我的剑如何呢?”阴景华嘿嘿冷笑,“当今天下还没有几个人敢摸我的剑的。”
巩忻砚倏然警觉,双掌一送,推出对方软剑,急退一步,低头一看双掌,隐现青气,掌心微辣,已然中毒。
巩忻砚心中狂怒,没想到一时轻敌,却中了对方的暗算,高声道:“无耻鼠辈,竟然用毒,我今天拼了老命也要把你废了。”
“巩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阴****今天这剑上的毒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中毒之后不能轻运内力,一运内力,毒随气走,立时毙命。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中毒,阴****的剑又岂是那么容易拿住的?哈哈,哈哈哈。”左颂诚得意地说道,说完又是一阵狂笑,接着道“我们还没真正出手,你们就已经一死一伤,我看你们剩下的诸位也弃械投降吧。各位舵主,只要你们归附羽辉阁,地盘仍然是你们的,财富、地位、权势一样也不少,把楚云舒交给我,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少帮主,老夫无能,累你陷入绝境,今天我豁出老命,也要护你突围。”巩忻砚懊恼地回身向楚云舒言道。
“巩老不用自责,我们还有七位舵主,齐心协力,怎也敌得过他们六人了。”楚云舒安慰道。
“哈哈,你们还有八位舵主?能顶何事?看我现在就让你只剩四位舵主。还不动手。”左颂诚狂笑之后,大喝一声道。
乾兴帮众人一惊,刚要戒备,两声凄厉惨叫响起,却是松州分舵舵主“流云剑”韩兴泉和巴中分舵舵主“病书生”李思潼皆受重创,到地身亡。
岳尚涛、吴寰和茂州分舵舵主“铁翼神鹰”王辅急忙四散跃开,各自凝神戒备。
刘炀从倒地的韩兴泉后心抽出匕首,在他身上擦了擦血迹,将匕首纳入怀中,走到左颂诚身旁,得意的道:“幸不辱命,算他倒霉,活该命送我手。偏是他来扶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这时脚步利落,底气十足,全不似身受重伤之人。
茂州分舵舵主“铁翼神鹰”王辅也缓缓后退,靠向左颂诚,低声道:“左****,你让我做得我都做了,还请你遵守诺言。”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让李思潼一击毙命。
“好,做得好。哈哈,哈哈哈。”左颂诚又是一阵狂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楚云舒惊怒异常,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是羽辉阁的奸细。他们连伤两位舵主,局势瞬间逆转,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楚云舒扭头对身旁的邝威四人道:“你们保护好巩老,准备跟我突围。”又对巩忻砚道:“巩老,看来我们都错怪杨昉了,你如果还能运功解穴的话,给他把穴解了吧,也是个有力的帮手。”
邝威四人看到眼前复杂的局势,紧紧围在楚云舒和巩忻砚的身侧深恐两人再受到伤害。
巩忻砚一面运功压制毒性,一面勉力给杨昉解了所封穴道。
杨昉起身道了声“多谢”,转身站到楚云舒和巩忻砚的身后。
“楚少帮主,你还妄想逃离此地吗?诸位旗主,都进来吧。”左颂诚话音刚落,会客厅窗子轰然粉碎,六条身影一晃而入,落入厅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