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凉凉的海风,杨东海问起了这一阵子他和白羽的工作情况。高寒把机关里传出的他和白羽之间的风言风语,以及为此各位领导找他们的谈话和即将面临的干部调整事项,都一一跟杨东海做了沟通交流。
“呵呵,看来你还是有些嫩啊!好听一点叫忍辱负重,说白了就是在委曲求全。像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躲着它,必须学会快刀斩乱麻,虽然你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但那时已经晚了。你想一想,咱们机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名誉跟业绩,有了这两项很快就会有地位,有了地位在做一些事情时就不会畏手畏脚,让那些世俗的东西捆住你,如果第一步走不好,走不出去,你的目标理想再远大也没用!”
听杨东海说到这里,高寒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一起喝酒时自己放出的大实话——想“当官”。是啊,作为一个男子汉,连被蚊子叮一口都不忍心下狠手拍死它,不如到寺院里出家得了,妇人心肠终究难成大事。
杨东海见高寒低着头不说话,有些同情他,话是这么说,但他跟自己完全不一样,不管自己怎样隐藏,恐怕省委大院里早就知道自己外公是谁,自己老爸又是什么样的人了。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那些想对自己使阴招的家伙不得不掂量掂量,除非他的凭借比自己厉害的多,但放眼整个海东,甚至京城里,能有这个能力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呢!
“常言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现在屈度有余张力却不足,你当过学生会干部,当然,对象不同,但工作方式是差不多的,对待听话的人,能帮助自己的人,你要拉拢他,而不是依靠他;对待那些跟自己较劲的家伙,你该打压就必须打压,不能可怜他,迁就他,总想让他回心转意,不再为难你是一种被动挨打式的做法,要主动出击,抓住他的七寸用力下手。”
这次高寒点头了,杨东海的分析头头是道,不服气不行。是啊,这样的手段自己不是没用过,想当初在姜伟波“调戏”白羽的时候,他就吓唬了吓唬那家伙,那么大的一个领导——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现在对自己不是服服帖帖的了吗?
不过,他对姜伟波挺敬佩的,这家伙后脑勺长眼睛咋地,前脚刚请了客,后脚白景琛就到海东上任了。
杨东海对高寒还说了许多,从做人的原则到工作的方式,从与白羽的交往到对其他女性的把握——官场上经常碰到类似的问题,他自己也遇到过诱惑,就看自己怎样把握火候了,既不能让后院失火,也不能花花肠子到处留情。
杨东海语重心长,引来了高寒的另一番疑问。
“东海哥,对不起,刚才那两位阿姨是谁啊?”他一直在迷惑呢,小丁估计是白羽的弟弟,但是她怎么会有年龄这么小的弟弟呢?还有,白羽口中的“阿姨”,显然是小丁的妈妈,难道白景琛……?
“哦,对了,白羽没告诉你吗?白丁是她的同父异母兄弟,这样吧,这些事情都属于小羽的家庭**,我就不详细给你解释了。抽时间你亲自问问她,如果她愿意跟你说的话,你一切都会清楚的。不过,关于我舅舅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单位里的任何人,明白吗!”
杨东海严肃起来,因为那不但涉及到自己的舅舅,而且还有外公等一大家人呢。与前舅妈也就是白羽的妈妈离婚,虽然不是什么容易引起轰动的热点问题,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能尽量不被别人知道的,还是要保密一些为好,因为毕竟涉及到了高级干部。
高寒自然清楚问题的严重程度,他再也不会随口说出白羽的爸爸是什么职务这样“小白”的话了,那不过是一种炫耀,而不是一种凭借。
怪不得白羽在一下车的瞬间有些不高兴呢!不管爸妈是什么原因分手的,但终究二人不在一起了,不管白丁妈妈对她多么好,对于白羽来讲就没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在夜风习习的晚上,高寒与白羽散布在桃花、樱花和各类山花遍布的别墅周围。高寒小心谨慎地问起了白羽这个问题。
“白羽,上午我与东海哥谈到过你和叔叔阿姨的事情,对不起,你不介意吧?”
此时,高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别看在外人眼里像白羽这样的家庭门庭显赫,风风光光,集荣耀和权势于一身,白羽高贵的如同公主,可谁又知道在这表面的掩盖下,有多少凄苦烦闷部位外人所知呢!
“嗯,白丁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妈妈现在在加拿大生活。”见高寒已经了解了部分内情,加上白丁妈妈和弟弟也来到了射阳,白羽知道这些事情高寒早晚会掌握的,她没有必要掩饰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羽,真难为你了。”
高寒脱口而出的“小羽”两个字,让他俩都同时一愣,这可是高寒第一次这样称呼白羽。
白羽抬起头来看着身边伟岸高大的英俊男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溢满了一湾浓浓的水雾,好多年了,自己总想完全封闭整个内心世界,不希望任何人窥探到她那内心的苍白与软弱,多少次深夜里孤独一人躺在宽大的绣床上默默垂泪,默默伤心,“妈妈”两个字对她来说实在太奢侈了,只有在每月屈指可数的电话里才能够听到那个柔柔的、暖暖的声音。
而面对爷爷、爸爸,她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强装天真,以换来大人们的阳光感,以为随着事情的时过境迁,不会给她心里造成什么阴影。
心口处传来一阵悸痛,白羽满眼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她无力地软倒在高寒宽大的胸膛前,脑袋不由自主的摩擦着那里,仿佛在测试这个地方的温暖度、厚重度、柔软度和平坦性。
“没事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高寒轻环美女柔腰,心无旁骛地用手加着力道,传递着温情、体贴与关怀,没有一丝亵渎、旖旎的感觉。
自少女时代开始,除了东海表哥、小舅,高寒是第三个这样与自己紧密拥抱的异性,就连爷爷和老爸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呢!白羽的少女情怀翻江倒海,波澜起伏,依靠在温暖的胸膛前,思绪万千。
羞涩的琴弦拨动起来,心底的温度升腾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怕……。
等情绪渐渐稳定了,与高寒的相拥变为了牵手,白羽主动谈起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爸妈、
原来,爸爸妈妈的结合,都是她爷爷跟外公做的主,算是拉的郎配,军人出身的他们甚至采取了几乎是军事命令般的手段,把当时两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凑合在了一起,这种结合在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却是相当普遍。
而后,随着白羽的出生并渐渐长大,白景琛和夫人再也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偷偷离了婚,白羽妈妈跑到美国里去了,白景琛孤独了好几年之后,又悄悄重组了家庭,而且有了白丁这个小儿子。
当时,白老爷子知道两个人的事情之后,以为白景琛喜新厌旧,气得大病一场,总觉得对不起白羽外公,对不起白羽妈妈,气愤之下把自己的儿子打入了“冷宫”,甚至要断绝父子关系。随着白丁的降临人世,老爷子又添了一个宝贝孙子之后,这种局面才渐渐转变过来。
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老爷子总觉得欠白羽似的,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其他方面,对白羽都疼爱有加,甚至包括替她挑选男朋友,但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采取高压政策了,老头鬼的很,知道硬的不行,现在实行怀柔政策,并在京城老一代那个圈子里增加了选择对象。为了躲避,白羽一咬牙选择了远离京城,来到了阳东。
而白景琛因为自己的切身经历,所以在对待白羽的感情问题上开明的很,基本不干涉女儿的自由,儿女的幸福比身份重要得多,只要她觉得快乐、幸福就足够了!
本来白景琛为白羽选择的第一个去处是皇岛市,那里无论环境还是生活方面都要比阳东市好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姑姑、姑丈也都在离皇岛市不远的地方,好照顾她。
但丫头倔强的很,偏偏不服从老爸的意愿,摸着地图阴差阳错点到了阳东这个地方,而且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同事。
难道这发生的一切,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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