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佰贰玖章 欲擒故纵计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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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直喂着孔伶喝了两小碗燕窝,起身笑道:“我要回宫了。”

    孔伶心中不舍:“再多坐一会儿吧,说说话也好啊。”

    “我是翘班出来的。麒麟监就长孙猛守着,万一皇上传旨办事,发现我缺席是因为你就糟糕了。”郑直看着她的双眼笑道。

    “长孙猛?就是那个外号‘白熊’的长孙猛吗?”孔伶问道。

    “哦?你知道他的绰号?”郑直愣了一下,笑着说,“真想不到,长孙兄这么出名。”

    “呵,每天来这凤求凰的,大都是西京名贵,姐妹们自然知道不少宫里宫外的趣闻乐见啦。你等一下。”孔伶说着,走到衣橱,拿出一袭外黑内红的锦丝披风,上绣出云狰狞苍龙,细长半眯的龙眼恰似郑直双目。

    “天渐冷了,以后出门都把这披风穿上把。”她说着,给郑直搭在背上,系上带子。

    “谢谢你,伶儿。”郑直诚恳地说。

    孔伶盯着他脸瞧了一会儿,笑着说:“这是你说的?”

    郑直莫名其妙地注视着她流紫的美眸,“是我说的呀?怎么了?”

    那我就欣然接受了,黯灭。孔伶笑道,“以后如果需要什么情报,也可以来这凤求凰打听哦,玉将军郑直。”

    郑直笑笑,“看来连我的事情也传开了呀。对了,最近来的客人里有没有叫上官绝的家伙?”

    “风流百户鹰,折花上官绝。听说他也在你们麒麟监嘛。”孔伶笑道,“你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这家伙从镜花水月就想求奴家一夜,现在三天两头来这凤求凰,也是一个劲地想上天阁呢。”

    “看来他的风流鹰称号真不是白得的。”郑直见孔伶似乎知道得挺多,又问道,“那司空破和夏侯凛,这两个人你知道多少?”

    孔伶见他兴趣一来,不走了,高兴地拉他在桌前坐下,娓娓道来:“司空破,擅长使用双刀和弩箭,和长孙猛是患难与共的铁哥俩,十年前皇后出游琼山,上百歹人偷袭,被众侍卫据守住山下龙滩,大战了一场,几乎所有侍卫都死了,只有他俩保护皇后车驾安全返宫。司空破现在的双刀‘罗刹双生’,就是皇后为表其忠勇,用东兰国海精铁打造的,但是听说这个人不懂情调,不谙***,却又执着地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所以快到三十了还未娶亲;夏侯凛,十三岁入选羽林卫,听说是个十八般武艺皆通的能人,不过性格比较孤傲,似乎只对比自己更强的人才服气,他的人际关系似乎不是很广,所以传闻也少,”孔伶说,“但是听说他的一双儿女皆是武艺娴熟,品貌双全,而且,还听说他其实是个怕老婆的男子呢!”

    夏侯凛怕老婆?郑直摇摇头,“夏侯老哥如此生猛的人,怎么会怕老婆?多半是爱护礼让,被别人说成气短罢了。不可信。”

    孔伶轻轻一笑,目光狡黠地瞧着他说:“虽然说是坊间流传,但是往往却很真哦!比如有人说新上任的玉将军,其实是有妻室的人,但却假装没有,骗取长悦公主欢心,进而稳固自己朝中的权势哦!”

    “胡说。分明是胡说!”郑直惊愕地拍了下桌子,“是谁说的?”

    “你别生气,我也知道是胡说。你要是讨公主欢心,怎么会把滢儿纳入房中呢?”孔伶笑吟吟地说道。

    “伶儿,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郑直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其实收留她,只是觉得她可怜,像我妹妹郑安。后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竟然醉酒侵犯,更离谱的是,我事后竟然全然不知!就好像在西凉打仗的时候,在人堆里厮杀的时候,打着打着就神情恍惚了,最后醒转过来时,仗已经打完了,浑身累得像被抽空了一般。”郑直揉着额头说,“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孔伶怔了一下,转而笑道,“怎么会呢?你只是太累罢了。奴家见过不少男子,和他们的恣意放纵比起来,郑郎是将自己约束得太严厉啦。”

    郑直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吗?可是我头天晚上答应了滢儿说九月初一娶她过门,第二天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啊!”

    她眼波一颤,“九月初一……不就是明天吗?”

    “是啊,但是我实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今天拜托夏侯凛他们去说我公务缠身,把日期延后到十一月去了。”郑直有些内疚地说。

    “那怎么行呢?”孔伶起身道,“郑郎,也许你们男子把嫁娶这种事看得比较随意一些,可是对于女子来说,这可是真真的终身大事!既然定下日子,就该认真准备,怎可临阵脱逃?你若是无钱,奴家这里但取去用!你已先占滢儿之身,却对安名立分之事推诿,这样做,其实和玩弄***的浪子无异了!”

    “有这么严重吗?”郑直见孔伶黛眉微蹙,凤目圆睁,好像真的生气了,起身行礼,“多谢伶儿教诲。只是,”他语气郑重地说,“我只是也想像司空兄那样,娶到一位情投意合的娘子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郑郎,”孔伶扑到他怀中,喃喃地说:“奴家知道你的心意。如果没有他,你不会娶滢儿;可是要没有他,你也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他……是谁?”郑直疑惑地问道。

    “抱歉,郑郎,我不能告诉你。奴家之前也很想和你在这京中再行婚礼,只是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相信我,郑郎。把这当成是一场考验,奴家会呆在凤求凰暗中支持你。直到有一天你自己发现这一连串的秘密,并且仍然坚持跟我在一起的话,奴家会欣然走入你的花轿中。现在,你快回家去看看滢儿如何吧!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也是真心爱着你的人啊!”

    “有你这样劝着相公讨小老婆的妻子,当相公的也不知是喜是忧。”郑直呵呵笑道。

    “不会有下次。”孔伶从怀里探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你要是再乱来,我就把你阉掉。”

    “怎么会呢?”郑直紧紧抱了抱她,“有你在,就够了。”

    说完,转身出门,径直奔家而去。见门上挂着锁,郑直急忙打开门冲进院去,寂寥寥内外无人。

    “滢儿?”郑直喊着,进屋寻找,但见桌上放着钥匙和一封书信。他急忙拿起信抽出一看,款款娟字正是滢儿笔迹。

    郑大哥,滢儿走了。虽然今天几位大人前来告知滢儿,说您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但是从这段时间看来,滢儿知道,郑大哥其实是不太愿意娶滢儿的吧?虽然之前心中一直抱着对您的侥幸,但是您果然还是十分地爱着伶儿姐啊。若是滢儿离去,您就不会如此为难了。自知比她之足下尚难,无颜再留居此处,感谢郑大哥多日借宿之恩,滢儿无以为报。就此离去。愿您多子多福。去人勿念,卑辞敬上。

    “这些家伙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啊?”郑直折好信件,焦急地奔出家门高声喊道,“滢儿?滢儿?”他边喊边跑出小巷,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口,禁不住难过起来:滢儿是个好女孩,我一再负她,情何以堪!伶儿说得对,你真不是东西!

    正在感伤之际,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怯懦的呼唤声,“郑大哥……”

    郑直急忙循声看去,滢儿一身粗布衣裳,肩上挂个包袱,泪眼婆娑地站在角落里望着他,像个受尽委屈跑出来,却又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郑直不顾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疾步上前抱住她,“还好你没走远!急死我了!”

    “对不起,滢儿只是想再看您一眼……”滢儿也不顾周围人投来关注的眼神,幽幽啜泣道,“没想到,郑大哥真的回来了。”

    “是我不好,”郑直揩着她脸上的泪珠,又解下身上披风裹住她单薄的娇躯,柔声劝慰道,“来,跟我回家。”

    “不,滢儿要走了。”滢儿使起小性子,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挪动半步。郑直好歹和孔伶相处过一段时间,当即看破,知道她在撒娇怪罪,故作神秘低声说道,“这样吧,你先替我做一件事。然后随你。”

    “什么事?”滢儿抬起大眼睛看着他说。

    “帮我写婚礼请柬,”郑直笑道,“九月初一是来不及了,娘子另外选一个吉日吧!”

    “娘子?”滢儿怔了一下,“你是在叫我吗?”

    “是呀,提前这么叫了,当做是婚前适应吧?”郑直一手扶着她肩头,一手握着她柔软的右手说,“至于写多少份,请哪些人,全由娘子决定。受累,受累呀!”

    滢儿破涕为笑,“这可是相公说的,不许耍赖!”

    郑直呵呵笑着,拉着她往回走,“怎么会呢?我的饮食起居,以后还全靠娘子打理,我怎么敢得罪娘子呢?”

    滢儿高兴地依偎着他,两人朝家慢慢走去,远远看着,就像连成一体般。

    “大人真是幸福啊,有这么个乖巧贴心的妻子。”巷口对面的酒楼中,司空破看着郑直两人羡慕地叹道。

    “这还是全靠夫人的那封信写得妙啊!所谓欲擒故纵,不过如此而已。”上官绝说道,“我们帮夫人上位了,以后她一定会时不时地在郑大人枕边吹我们的暖风吧!”

    夏侯凛匆匆从楼下上来,司空破接着,叹道:“夏侯大哥手脚真利索,我们这边刚布置好,就把郑大人带回来了。”

    “哎?大人回来了吗?”夏侯凛还没坐下,惊问道。

    两人也惊了。“怎么,不是夏侯大哥回监带来的吗?”

    “我没找到人啊,长孙猛说他早就走了去了凤求凰,我又去风求凰打听,她们说大人走了。我见事情有变,这才回来找你们的。”夏侯凛道。

    什么?郑大人竟然是自投罗网!这个人,果然是猜不透啊!司空破震惊地张大了嘴。

    “郑大人去了凤求凰?”上官绝一下子来了劲,“知不知道郑大人去找的是哪位女子?”

    “呵呵,风流鹰,这件事情说出来,只怕你要自愧不如了。”夏侯凛伸出一根手指,待到两人都凑近脸,他才慢条斯理地说:

    “听说是最上的那一层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