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麒麟殿比武


本站公告

    两人次日一早便出发了。陈冲骑着照夜,许魅坐了辆府内的马车,两人晓行夜宿,历时一月,终于来到长安城,早有家丁候在城门口,将两人接回城东陈府上。时隔两年母子相见,又是一番欢喜景象。

    许魅见陈夫人两年时间便将家业经营得蒸蒸日上,心里由衷地敬佩。时为四月廿九,小满刚过,天气渐渐热起来了。陈冲与母亲商议,第二日便去拜访那位黄伯父,让许魅在府上休息。

    于是五月初一傍晚,陈冲与母亲带了礼物来到黄监军府上,黄伯父盛情接待了他俩。陈冲拿出父亲写的信递给黄伯父,他飞快地看完,然后对母子二人说:“知礼贤侄宽心,如今陛下正在扩充禁军,凭我和你爹的交情,你都不用去体检,我就可招你进来!不知贤侄想做什么职位?”

    陈冲欠身答道:“多谢黄伯父,冲愿做东宫卫戍,保护皇后和太子殿下。”

    黄伯父听他说完,笑道:“为何是东宫,别的不好吗?”

    陈冲大刺刺答道:“东宫乃是皇宫之首,皇后母仪天下,太子国之储君,能卫戍东宫是我的梦想。”

    黄伯父听得连连点头,“闲侄果然与众不同。不过,”他话锋一转,“要想成为寝宫卫戍,只有两个途径:一是皇亲国戚,或东宫亲近之人,这条路自然行不通;二就是禁军中任卫戍职两年以上者,可择各营翘楚,通过麒麟殿前比武,得到太子赏识,皇后同意,晋级为寝宫卫戍。知礼贤侄,你……”忽地不说了,拿眼看他。

    陈冲忙道:“冲一心只想为朝廷效力,保护皇后太子安全,故而不远千里来到长安,还请伯父指我个法子。”

    “看在我和你爹是过命的交情,法子有一个,只是凶险得紧。”黄伯父说道:“我可以先为你伪造凭证去麒麟殿参加比武,你只要能荣列三甲,太子会有额外赏赐,到时候你可以请太子赦免你伪造经历之罪……不知贤侄功夫如何?”

    陈冲一听笑道:“伯父放心,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胜过小侄的剪尾枪。在功夫这方面,小侄还是有些自信。”

    黄伯父听完一拍扶手,道:“好!你父亲能做到江浙讨逆,我想虎父无犬子,你的能耐也该不小。下次比试定在端午节,你回去准备一下,初五随我进宫。”

    陈冲与母亲大喜,辞谢黄伯父。回府对许魅说了此事,她听完说道:“你虽然武艺高强,但是禁军中报名参加比试的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此事关系重大,你切莫小觑。”

    陈冲脱口而出道:“师姐放宽心,我寻思这天下能胜过我的,也只有郑直那厮……”怕勾起师姐想念慌忙止住,改口说道:“听说五月初五城南有庙会,甚是热闹,到时候让母亲陪你去逛逛吧。”许魅笑道:“你且顾着自己的事吧。我自晓得。”

    五月初四晚下了一场雨,初五天明时,地上已经干透了。陈冲一大早便辞别母亲和师姐,前往黄府与黄伯父汇合,陈夫人因为庙会时生意也忙,便给了许魅一些银两,让本地一个小丫鬟秀儿带她去玩。

    话分两头,却说陈冲这边汇合了黄伯父之后,原本还有些许担心的黄右监军见他头戴冲天凤尾冠,身披虎头掩心甲,目若朗星,剑眉轻舒,手提剪尾,胯下照夜,威风凛凛英武不凡,不由得放下心来,赞叹道:“闲侄好生威武,做卫戍却不可惜了!”说完,便也翻身上马,两人打马奔皇宫而去。

    来到宫墙外,两人下马,右监军手执令牌对守将称:“此为老夫今日特意带进宫来参加禁军比试的虎贲二营小将陈冲。”守将笑道:“右监大人,别总是提拔虎贲营,偶尔也关照一下我们羽林卫啊。”两人打着哈哈,便进得宫门。陈冲东西张望,这宫中果然戒备森严,每二十步便站有一名禁军,一动不动像雕像一般,城墙上下还不时地有一队人马持戟巡逻,右监示意陈冲不要到处乱看,“记住,进了宫,脖子便不能随便扭来扭去的。”陈冲应声,闷闷地跟着往前走,两人转过几个宫殿,便来到麒麟殿前。

    但见殿前台阶之上摆着两张雕龙檀木桌并杯盘果肴,桌后两张龙椅,台阶下分两边站了禁军数十,持戟握刀,形成半遮的屏风,挡住两张桌子,距离他们三丈外,站了一十八位全副武装的战将,每人都戴着一副面具,手持各种兵器,排成两列,整整齐齐地等候着。右监领着陈冲来到场边,画过押,领了面具,便嘱咐陈冲道:“贤侄一会儿下到场后,便排在那些人之后,自有人为你们进行分组。本次比试不光是要看谁功夫高,还要看谁能收发自如,驾驭兵器,这也是为什么真刀真枪比试的原因。一会儿太子与皇后出来时,你看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即可。我在场外等你。”

    陈冲点点头表示领会,戴好面具,绰枪走到那些人身后,故意铛地一声杵住枪,却只引来一个老太监的呵斥;“你那奴才,不知轻拿轻放啊?磕碎地砖赔得起么!”陈冲按捺住怒火,一言不发,只在心中咒骂那太监,忽而旁边站过来一小将,头戴龙头红缨盔,身穿金线锁子甲,高约一米有七,只比他矮了三寸不到,也是绰着一条龙舌枪,腰中还悬着一口宝剑。虽然戴着面具,却显得气宇轩昂,也是一个强手。

    那人见陈冲上下打量自己,小声笑道:“你不知这宫中规矩,不得随意四看么?”陈冲“呵呵”一笑,也小声说:“你不知这宫中规矩,不得肆意说话么?”那人愣了一下,说:“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会儿皇后来了见你在这队伍里东张西望,叫你出来查问,你的身份便败露了。”

    陈冲心中忽地一慌,强作镇定道:“什么身份败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那人嘻嘻一笑:“你若再东张西望,那便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宫外来人了。”陈冲听完,汗如雨下,不敢再看,当即立定不动。那人也不再说话,直视前方。

    莞尔,殿旁转过来一个老太监,尖声喊道:“皇上、皇后驾到!”众人倒头便跪,纷纷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陈冲心中又是一惊:怎么皇上来了?太子何在?又不敢抬头去看,只听得那边脚步声嘈杂,好一会儿才停顿下来。

    “大家平身吧。”姬锆振声说道。

    “谢万岁!”台下众人口中应道,站起身来,陈冲这下才看清楚,皇帝姬锆居左,是个白面浓须,蚕眉凤眼,体态健硕的中年男子;皇后居右,是个身披牡丹金衣,头戴凤冠,均量苗条,举止端庄的中年女子。皇帝开口说话:“今日是端午节,朕听说太子这边举办比武选举,朕就兴冲冲地跑过来啦!咦,怎么不见太子呀?”

    皇后接话答道:“文儿听说你要来,执意要准备一个惊喜给皇上。皇上先观看比武,时候到了,文儿就带着惊喜来了。”

    姬锆听了,笑道:“既如此,那就快开始比试吧!尔等不必拘谨,该喝彩时就喝彩!”旁边的公公便又尖声叫道:

    “皇上有令:比武选举正式开始!”

    当下便将陈冲等二十人分为十组,采用一局淘汰制,裁取十人。陈冲被分到最后一组,立在场边等候,先观看其他人比试。这一干人等都是大内高手,过起招来也是精彩纷呈,看得众人连声叫好,然而毕竟是真兵器决斗,比武落败者均有带伤,被搀扶出场,面容亦不得而知。

    五局过后,那名之前立在陈冲身旁的小将登场,只见他双手握枪行完礼,便摆好架势冲向对手,舞得枪如游龙尖似莲开,不出三合便将对手兵器挑落,尖抵咽喉。姬锆笑道:“好枪法!不错不错!”心中已猜到七八分。

    轮到陈冲时,他站出来看着对手说:“你攻过来吧,若能使我脚下挪动半步,便是你赢。”那人大怒,抡圆了双刀杀将过来,只听“砰砰砰砰”声响,陈冲横隔竖挡将他的攻击一一弹开不说,剪尾枪之硬,使得那两口刀开出许多缺口。陈冲突然出枪直刺其咽喉,迅如电闪,那人来不及躲闪,拿刀挡架,被剪尾枪生生截断双刀,“锵啷”声响掉在地上。

    那人不服,喝道:“你的兵器着实厉害,可敢与我比拳脚?”陈冲将枪放倒在地,笑着说:“也好,须教你输得心服口服。比拳脚你若能让我脚下移动半步,也算你赢。”那人怒不可遏,撒开双手便过来抓陈冲,却被他反扭过双手,轻轻举过头顶,扔出身后一丈远,倒在地上哎哟叫唤。

    姬锆摇摇头道:“心浮气躁,难当大任。扶下去吧。”扭头看着陈冲心想:禁军之中竟有如此厉害的侍卫?让这种悍将守御内宫,岂非用牛刀杀鸡一般?要不是今天兴起来此,可埋没了人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