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就趴在下方,给几个山贼死死压住。吴县丞害怕人多口杂,所以说话声音压得极低,说了半天他马行空一句也没听清,不过猜得猜得到是帮着自己说好话。可秦锋忽然来这么一句,弄得他马行空闻言大惊失色。
马行空勃然道,“狗官,你敢!?”
秦锋哈哈一笑,话都懒得回他一句,有什么敢不敢的?瞄了旁边同样被惊愣住的吴县丞一眼,嘴角一勾,立刻给瞎子打了个眼色。
瞎子会意,狞笑一声,几个山贼七手八脚的顿时把马行空压在地上,缚住四肢。马行空不断挣扎,可无奈势单力孤,给几个山贼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
就听秦锋朗声道,“刁民马行空,**女子,证据确凿。本官宣判,杖刑八十,即可执行!”说罢,一拍惊堂木!
“大人不可!”吴县丞又急又怒,不禁勃然道,“大人可是想清楚了!”
秦锋奇道,“吴大人何出此言?这不是你说的么,本官觉得有理,吕公公既然惹不得,那本官不惹便是。“
吴县丞见他装傻充愣,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只气得身子乱颤,不禁指着秦锋骂道,“大人你这简直是岂有此理!我只怕到时候你莫要来求老夫!”
“我求你?!”秦锋豁然站起,冷眼瞄着吴县丞。吴县丞虽是老迈,却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老家伙,我可忍你不少日子了!你个老匹夫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身为朝廷命官,贪赃枉法,包庇亲友,祸害乡里,真以为老子来了这么些天两只耳朵是聋了不成?说你们的人多了去了。老子现在是没工夫搭理你,你要是不来惹我,我也就装作不知。否则的话老子一个个把你们都揪出来!”
秦锋左一句老子,右一句匹夫。斯文的外表撕去以后,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山贼土匪。可怜他吴县丞在这毛利县窝了二十几年,伺候过的县太爷也有四任,哪里见识过这种蛮不讲理的家伙,嘴里也不知道应说什么了,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一个劲的嘟嚷,“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这两人斗嘴的工夫,瞎子那边甩开膀子已经准备开干了。杖刑用的棒子有个别名,叫做杀威棒,预意是这玩意别看模样儿不显狰狞,可不是好惹的东西。一般的刑杖用得是一种叫做黄杨木的木头制成的,这种树木木质极硬。寻常刀刃砍上去至多砍出一个缺口来,绝无一刀斩断的可能。把这种木头浸泡在一种特质的药水中,然后放上几天,这刑杖也就制成了。拿在手里冰冰凉的,打在**上可就不怎么舒服了。
瞎子力气不小,他虽谈不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棍子也是玩的极好。棒下更是虎虎生风,马行空给几个山贼死死压住,挣扎无用。就听见耳后生风,瞎子一棒子顿时就打了下来,这棍子却是打偏了,直径击在马行空后背,顿时就是一声石裂山崩一声惨嚎。
瞎子见大伙儿都瞪他,就连吴县丞也不例外,不禁讪讪一笑,“这个……很久没使着东西了,手生了。再说这东西不好使,太滑了!”
马行空见这家伙摆明了准备打死自己,又惊又怒,不禁破口大骂。瞎子那胡乱一棍险些没把他打岔了气,这打在**上都还罢了,**上肉多脂厚,毕竟一时半会还打不死人,可瞎子那一棍子离他后脑勺不过三寸距离,再上去一点,还不一棍子把人打死了?
秦锋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对眼一瞧,却见瞎子偷偷向自已眨了眨眼,眼神狡黠无比。秦锋恍然,这家伙只怕是故意的。
瞎子嘿然一笑,朝手上吐了口吐沫,只听“啪啪”又是几棍下去,这几下可是打对位置了,马行空挨一棒子便惨叫一声骂上一句,这家伙也是负偶顽抗,他强忍剧痛,被山贼们压制的身子不断的挣扎抽搐,活象一条蛆虫,脸上痛得涕泪横流。
约莫打了二十十来棍,马行空终于不骂了,惨叫声也弱了几分。
吴县丞撇过头去,阴着脸道,“大人,够了吧!莫非你真想要活活打死他不成?”
秦锋冷笑道,“本官是依法行事,他**女子,辱骂本官,本官依照法律惩治,哪里错了,再者说……”他话音未落,远远就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禁眉头一蹙,闻声望去。
“快快住手!”
瞎子闻言也是一愣,然后……继续打。他听出不是二当家的声音,其余管他娘的。只是他刚刚扬起胳膊,徒然就听见耳后恶风不善。瞎子心头一惊,低腰一闪,拔出钢刀,棍子他虽然也使得,可毕竟不如老伙计来得顺手,反手就向后砍去。这帮山贼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看不出什么凶狠样儿来。可真要到了致命时刻,狰狞的外表也就显露出来了,他们的唯一理念就是,先下手为强!
瞎子一刀砍了个空,知道来的是个高手。更是打起十分精神,侧身一转,就见一个黄脸汉子站在身后不远处,双目炯炯,气势沉稳!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门外又是窜进来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满脸富态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轻纱紫袍,皮肤白皙,三角眼,圆脸,圆身子,圆胳膊圆腿儿,笑起来地时候像个成功的商人。为什么说成功的?因为不成功的应该没钱吃成这个样子。
马行空一见这老胖子,顿时就哭喊道,“吕公公,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杀了这狗官!”
吴县丞也是急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颤声道,“下官见过吕公公!”
老胖子眯着一双三角眼,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微微点头。
秦锋坐着没动,惊鸿一瞥一下,倒是有几分吃惊,原以为这吕公公是个表情阴霾,尖嘴猴腮的人物,不想是这么个低头看不到脚面的胖子。而且这家伙从外表也看不出是个太监,他假装糊涂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县衙,不要命了么?”
说实话秦锋还是比较悚太监这个职业的,不是说什么皇帝不皇帝的,一来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葵花宝典,二来觉得这些人实在能称得上一句心狠手辣,对人对己狠辣无比,连自己那话儿也舍得取割,一般人谁有这个胆量?反正他就没有。谁也别不服气,谁有胆子你把那东西割了去……
老胖子呵呵一笑,用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说道,“吴县丞,今儿是怎么了?”
吴县丞刷子一下,满脸冒汗,吞吐道,“这个……吕公公,下官也是刚到不久,不甚清楚,不过想必县令大人是清楚的。”
老胖子闻言点头,一双三角眼瞄过马行空,眼角一抽。又上下打量了秦锋一眼,好半响这才尖声道,“想必这位就是新来的县令大人吧?”
秦锋装糊涂道,“你是何人?”
老胖子尖声道,“咱家吕为,是伺候太子的奴才,见过县令大人。”唐初的太监是没有品级的,他称作秦锋一句大人,那也没什么不对。
吴县丞听到这一句,脸色一变,赶紧和秦锋挪开了几步距离。放佛害怕同他扯上什么关系,秦锋听不出来,他可是明白的很,吕公公这一句大人,可是摆明了生疏态度。
秦锋蹙了下眉头,他虽然不懂武艺,可见到瞎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这吕公公带得些人,估计都是硬点子。尤其是那黄脸汉子,就算以他的眼光来看,都看得出这家伙气势不凡。看来这吴县丞糊涂,可吕公公却不傻,带着人来的。否则你单枪匹马过来,依着自己的脾气,谁有工夫理你。
秦锋蹙眉道,“县衙重地,你并非本地官吏,又未经本官传唤,擅自闯入,想要造反么?”秦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顶大帽子扣过去,如何对方是讲道理的,那就好办多了。因为讲道理的从来说不过不讲道理的。比较幸运的是,秦锋他就从来不讲道理,他习惯了只用拳头说话。
比较倒霉的是,这吕公公看上去也不是一个文化人。果不其然,吕公公对造反一词毫无反应,他呵呵一笑,立即有下人搬过一张椅子过来,自顾坐下后,对着秦锋笑道,“大人可需记住,祸从口出!”
秦锋眼角一抽,同瞎子打了个眼色。瞎子犹豫了片刻,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意思是把自己握不大,但总是有得一拼之力。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淡淡道,“你来县衙作甚?”
吕公公阴阳怪气地笑道,“听说咱们的奴才惹恼了大人,特来瞅瞅。瞧瞧大人怎生惩治我家奴才。哦,对了,程咬金程郡守咱家也是认识的。当年咱们伺候太子的时候,这程郡守还跟这秦王南征北战,当真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太子爷也是十分赏识的。”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你这小小县令,也敢跟咱家动手,怕你是活得不赖烦了。
秦锋气往上冲,也顾不得这马行空明明是刘府家的管事,怎生成了他吕公公的奴才了?恼怒道,“吕公公这话什么意思?这马行空**女子,本官依法行事,怎么到了你吕公公嘴里,就成了公报私仇了?”
吕公公嗤笑道,“大人,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这马行空昨日在咱家府上过的夜,除非他是会分身法术,否则**女子一事,他怎会做得出来?”
马行空立刻叫道,“吕公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狗官诬害好人,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帮子泼皮无赖,硬是说学生**女子。这吴大人也是看见的。”
吴醒之立刻道,“这个下官确有耳闻,也是百般劝解。可无奈县令大人一意孤行,下官也是没什么办法!”
吕公公阴笑道,“县令大人,这你可作何解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