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着,挣扎着,挥舞武器,不停的战斗着,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只有死人才能够从战场离开,杜泽不想死,更不想离开战场。
剑,划破空气!
杜泽奋力的朝前扑去,剑重重的斩落,把迎面冲来的铁脊兽给斩成两断,可是,后方的的牙骨兽三三两两的并排朝前冲锋,如同推土机一般朝前疯狂的挺进,整条街道的建筑都变的七零八落,地面寸寸的裂开,轰隆声震耳yu聋。
不管是铁脊兽还是牙骨兽,在破坏力上都是接近六阶顶峰的存在,事实上,一般只要有五阶顶峰的实力足已对付他们,超过六阶则会很轻松,这样的数字定义并不是说黄沙恶魔虚有其表,而是恒定他们的阶级主要手段是来自于破坏力,哪怕是七阶的高手,能够拥有这种破坏力的也不多见,所以,当一群黄沙恶魔出现在狭小的巷道之中,疯狂的奔跑冲锋的时候,那种冲击所造成的破坏实在难以想象。
整条街道仿佛都要在瞬间崩塌一般。
“团长,我们来帮你!”
数个军团战士翻上屋顶,然后疯狂的朝着底下的牙骨兽跳落,不断的朝着牙骨兽扑击,那巨大的尖锐獠牙穿过战士的胸膛,把尸体高高的挑起,然后砸落在地上变成一摊烂泥,遭受着黄沙恶魔的践踏,但是,那负责冲锋的牙骨兽终于被阻挡下来,只要让他们丧失冲锋的距离,牙骨兽那笨拙的身手根本不足为惧。
杜泽看着倒下的尸体,双眼变的通红!
“猛龙断空斩!”
杜泽的单剑在身前快速的虚空斩击,在身前勾画出圆形的气流屏障笼罩着全身,快速奔跑着冲向那些黄沙恶魔,只要是一接触到那气流的震动,黄沙恶魔顿时会被斩成粉碎,片刻的功夫,街道上就被清出一块空地。
“我还真没有想到,钢铁要塞还有这样的高手。”
屋顶上,两个黑衣人低声的交谈着,斗篷下露出猩红的双瞳。
“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对我们不利的,我下去干掉那家伙吧!”
“那就辛苦你了。”
黑衣人展开身形,迅速的朝下滑落,沿着街道快速的奔跑着。
杀气凛然!
杜泽猛的停止对那些黄沙恶魔的攻击,抽刀转声,金色的火星刹那间就在杜泽的眼前绽放开来,清脆的金属交鸣声油然再耳,强大的冲击把杜泽整个人都向后推去。
“叛逆者!”
杜泽咬牙,死命的顶住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抬头的瞬间就看见一双鲜红的眸子。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黄沙恶魔都变的那么聪明了。”杜泽用力的顶住对方的武器道:“原来你们叛逆者势力终于要介入战争了么,你们这帮背弃天神的杂碎。”
“我们是杂碎么?嘿嘿,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么,那就是你们沐浴在天神光辉下,拥有着无限荣耀的战士帮我们打开大门,为的只是一些宝石而已,那就是你们的荣耀,你们的信仰么?”
那叛逆者发出啧啧的怪笑声,手里的武器再度加重力气,把杜泽的身体向后推去。
好重的力气。
杜泽艰难的咬牙挺着,他是那种各项能力都很平均的战士,可以说是中庸,但不可否认,正是因为这种平衡的中庸,让杜泽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对手,大多数跟杜泽交过手的人,哪怕是胜利也会非常的艰难,哪怕是再有第二次,他们也不敢说必胜。
既然力量不行,那么就比比速度和灵活吧!
杜泽猛的一转身,脚尖一挑就把一柄断刀朝着对方弹射过去,双手抓着剑柄急舞,交织出剑光朝着对方掠去,却没有想到对方轻轻的一侧,躲开断尖的同时,手腕往前一甩,两人的武器竟然不偏不倚的砸在杜泽的剑尖上。
好准的剑。
杜泽在诧异的同时,对方已然侧身滑步,紧紧的贴住自己的身体,长剑撩动着朝杜泽胸口滑过,纵然杜泽机敏的朝后跃起,试图躲开要害,但还是腰肋间拉出一条不浅的口子。
血,往下滑落。
杜泽皱了皱眉,撕下手臂处的布料,迅速的缠在腰间,阻止伤口的流血和扩大。
“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的,我们只是来找人,只要你们乖乖的停止反抗,我们做完自己需要做的一切后,自然会立刻离开,钢铁要塞不会就此被攻陷,今夜不过是个插曲而已。”
“你在侮辱我们作为战士的荣耀么?”杜泽突然大笑道:“我,杜泽,作为沐浴天神光辉的战士,我绝对不会向黑暗低头,我的剑只会染上鲜血,而不会沾染耻辱的唾液!”
“那你就死吧!”
叛逆者抖出一片的剑花,再度朝着杜泽直刺而出,两人一挺武器战在一起。
力量,速度,身手!
两人相交之后,杜泽立刻明白自己在各方面都差了一筹,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只能说对方竟然跟自己一样是全面均衡发展的战士,而且,非常明显的,对方在各方面修炼的都比自己更胜一筹,自己完全是被压着打。
同时,那人的剑……
极准!
看起来并不会比自己快太多的样子,可是,每一剑的出剑角度,划过的弧度,全部都是最短的距离,准确的击中在每一个位置,杜泽努力的防守着,明明动作相同,但却总是比对方慢出一拍,片刻的功夫,身上就多出七八道口子。
“团长,让我们来!”
两个战士从另一边的巷道鱼贯而出,看到正在糜战中的杜泽,立刻挺起武器,快速的朝着杜泽的方向跑来。
“不要,你们去别的地方……”
银光闪过,那两个战士戛然的停止脚步,身体软绵绵的,慢慢的朝着前方跪倒,整个人扑到在地上,咽喉上多出一条红色的细线,不深,也不浅,正好让两人毙命,这就是准,极准的剑。
“你这混蛋!”
杜泽疯狂的怒骂着,挥动着武器朝着那叛逆者砸去,武器不断的撞击着,擦出一连串的火星,逼的对方节节而退,但是,那叛逆者始终挂着笑容,从容的应对着杜泽的攻击。
“你赢不了我的,这是实力的差距……”
叛逆者手腕一翻,长剑横扫而上,在杜泽的胸口划出剑痕,把杜泽给逼退回去,血喷洒的满地都是,可就在他想要乘胜追击的瞬间,脚下的尸体突然挣扎着朝他扑去,抓住他的脚踝,死死的将他拖住,那本来应该已经死亡的尸体,竟然突然间活了过来,爆发着最后的力气,死命的不肯放手。
杜泽抢身扑上,长剑贯穿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那叛逆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紧紧的抓着胸口的剑锋,那明明应该是一具尸体才对,他对自己的剑有着绝对的信心,那一剑,应该准确无误的割断了对方的喉咙,划断了颈间的动脉,这绝对不会错的,对方应该在那一瞬就气绝了才对,怎么可能突然诈尸,怎么可能死命的抓着自己。
“这就叫信念!”杜泽猛的将手里的长剑抽出,带起漫天的血雾,冷哼道:“让我来教教你吧,这就是战士的信念,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伟大战士!”
杜泽蹲下身体,轻轻的帮那战士合上双眼。
安息吧。
我的朋友,我的战士!
杜泽再度站起身体,四周同样还是混乱着的,整条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大家都在专心的战斗着,吼叫着,撕杀着,奋力的挥动武器,拼尽全力在那里搏杀着。
杜泽眺望远方,那是城门的方向,大量的黄沙恶魔涌入,现在整个城南大门附近的通道到处都是黄沙恶魔,如果继续放任下去,钢铁要塞真的会沦陷也说不定,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支援城门,关上要塞的城门,阻止黄沙恶魔继续进入要塞内部,同时固守墙头,再一点一点歼灭已经侵入的黄沙恶魔,这才是解决战斗的最好方法。
“去通知……反正,去圣殿武士团的驻地,让他们立刻派高手支援墙头!”
杜泽顺手拉过一个军团成员,含糊的嘱咐了一句,迅速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废物!”
屋顶上,那余下的黑衣人看着远去的杜泽,再看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忿忿的咒骂了一句,快速的朝着远处奔跑。
钢铁要塞,听雨楼。
冷紫烟抿了口酒,然后微皱着眉头。
萧九喜欢喝酒,但是,不代表冷紫烟也会喜欢,相反的,冷紫烟并不喜欢喝酒,她不明白那种涩涩辣辣的味道有哪里好喝了,只是萧九喜欢,所以冷紫烟也喜欢看着萧九喝而已。
“你还坐的住么,他们已经来了,一共二十七人,上十五,下十二,包围趋势。”
女人押着酒,品味着那酒里的甘涩美味,然后低低的呢喃着。
“一群蝼蚁而已,聚集再多也没有用的。”冷紫烟捏着裙摆,快步的走出房间道:“我一会就回来,你最好不要乱跑。”
屋顶,叛逆者们慢慢的聚集着,脱掉斗篷,露出铠甲和那血红的瞳孔。
那瓦片的下方就是攻击的目标,只要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找准位置,奋力的一击绝杀,这次的任务也就顺利的完成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那么晚,而且风又这么大。”
那些叛逆者顿时吓了一跳,迅速的纠集在一起,朝着身后看去,那屋顶的边缘位置,不知道何时站着个女人,一袭紫色的百褶裙衬托出完美的身材,绝美的脸蛋在夜风的吹拂下显然的有些苍白和无力,当然,最惹眼的还是那双深红色的瞳孔。
漂亮,显的妖异!
呼吁!
“原来是自己人,不要开这种玩笑……”
为首的叛逆者深呼了口气,平复了口气,但是,那口气刚刚咽回肚子里,他就觉得全身一凉,自己的身体好像置身于一个奇特的空间内一般,那空间不断的错乱移动着,自己身体突然间变成了无数的碎块,开始慢慢的脱离原来的形状,开始一点一点的错开,可是,那叛逆者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成碎块,跌落在地上,然后,脑中的意识慢慢消散,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是敌人,动手!”
锵!
所有的叛逆者都纷纷的抽出武器,迅速的结成半月形的包围圈朝着,几个留守在地面上的叛逆者偷偷的爬上冷紫烟背后的房屋。
破空声乍起。
黑色的羽箭划破空气,朝着冷紫烟的背后袭去,眼看着要击中的时候,一抹一人多高的龙卷平地而起,把那黑色的雨箭吞噬着,旋转着甩向高空。
冷紫烟指尖一划,小巧的法杖出现在手中,冲着那身后屋顶上偷袭冷箭的神射手猛的一划,那神射手肩膀的位置竟然出现了碎裂的扭曲,中间陡然少了一块,胳膊掉落在地上,没有伤口,没有血液,没有痛觉,就那么直挺挺的掉落在地上,还不等那神射手反映过来,脖间顿时一脸,脑袋朝后掉落,咕噜咕噜的滚到一旁。
“小心些,他是空间法师,大家快点跑起来,跑起来,不要让她冲叠空间。”
那些叛逆者快速的跑动着,在冷紫烟的周围形成圆形的包围圈,迅速的移动。
冷紫烟的身形陡然消失!
叛逆者们顿时惶惶的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可是当他们停下的时候,冷紫烟却再度出现,已然瞬移到了包围圈的外围,单手挥舞着,那本该是冷紫烟站立的地方,陡然间涌出巨大的龙卷风,稍近一些的,立刻惨叫着被卷到空中,然后重重的甩落在地上。
“冲,杀了她,不然大家都得死!”
边缘的叛逆者陡然扑上,迎上的却是大片的火墙,剑舞出真空圈逼退那些火焰,艰难的朝着冷紫烟的方向冲击,可是,等到他们真的费尽心力冲过火墙的时候,冷紫烟笑着看向他们,身形再度消失在空气中。
“落雷!”
冷紫烟如同蝴蝶般飘然远去,在她离开房顶的瞬间,天空中传来轰隆的雷鸣声,手腕粗细的紫色闪电朝着下方砸落,整座屋顶都轰然而塌,那些叛逆者纷纷的跌落一边的街道上,只有少数强者还能勉强的支撑起身体,咳嗽着,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冷紫烟。
那是需要仰视的人物。
“你们还要打下去么?”冷紫烟笑道:“如果你们还有些自知之明,就该知道双方实力的评估,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明白,你们这种蝼蚁也能被派来进行刺杀么,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如果他想达到目的,那么就亲自来吧,不要派你们这种蝼蚁来送死。”
残余的叛逆者迅速的集合在一起,二十七人的刺杀队伍,此刻也就剩下区区六人而已。
“我会把话告诉吾主的,撤退!”
为首的叛逆者忿忿的挥了挥手,带着人朝街道的尽头跑去。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冷紫烟笑着,轻抬起手腕,伸出食指,那指尖的位置顿时出现白色的光圈,空气中同样涌出无数的光球朝着冷紫烟的指尖迅速凝聚着。
“极光束!”
白色的极光从冷紫烟的指尖直射而出,穿透那些叛逆者的胸口,刹那的功夫,五名叛逆者就砰然倒地,挣扎着朝前爬去,拖出大片的血迹,最终却只能瞪大眼睛,眼神涣散,渐渐的失去意识。
“你……”
“报信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冷紫烟面无表情道:“你是幸运者,我给予你的幸运,你最好不要自己放弃这份幸运。”
那叛逆者咬了咬牙,快速的隐入黑暗!
冷紫烟悄然的,再度飘回听雨楼的押间,拿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涩涩的味道在舌间化开,冷紫烟不由的皱了皱眉,她还是不喜欢酒液的味道。
钢铁要塞,圣殿武士团驻地!
“哦吼!”
聂天启开心的大吼着,手里的巨蛇镰刀不断的挥舞着,不断的把四周的黄沙恶魔给砍成两截,哈哈的大笑着,仰天的大吼着,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可是,就是那么一个疯子,一直从街头杀到街尾,身上沾满了无数的血污,可那些血腥却让他更加的疯狂。
“你能不能悠着点!”陈绯皱眉道:“城门失守,黄沙恶魔会越来越多,你在这里杀的再多也没用,冲去城门才是王道。”
聂天启道:“怕什么,我可是在床上躺了好久,难得能够杀的那么过瘾,你陪着你老婆去,少跟我唧唧歪歪的啊,不然我就把你给一起砍了。”
陈绯道:“可是,军团不断有人在死,等萧九回来,你就想拿这个搪塞他么?”
聂天启发狠道:“你别老拿九哥来压我……”
夕阳连忙隔在两人间道:“别吵了,要杀的话,城门那里有更多吧,到时候会更痛快的。”
聂天启撇了撇嘴,顺着火光眺望远方。
火光四射着,乱轰轰的一片,城门的方向果然比想象中要混乱的多。
聂天启狰狞的舔了舔嘴角,抗起巨蛇镰刀,迅速的朝着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钢铁要塞,城南大门。
杜泽奋力的砍杀着。
钢铁要塞的大门足有三人来高,更是有三四吨的分量,战期便已经勒令彻底的关闭,可是,此刻大门却敞开着,不断的有黄沙恶魔朝内涌入,门边,五六只破坏战士守在那里,任何想要靠近城门的人都将遭受他们的砍杀。
杜泽不断的喘息着,努力的指挥着四周的人奋力向前冲锋。
城门,必须得关上,若是不关上城门,这场战斗就会无休止的继续下去,面临无止境的黄沙恶魔,破城之后,所有人的士气将落到最低点,到时候,恐怕将重复狼魂要塞的悲剧了。
“冲,给我往前冲,不要管那些散开的,把那些破坏战士给冲开,关闭大门!”
杜泽奋力的撕吼着,指挥着人群朝着破坏战士再度发起冲击,可是,管怎么的努力,冲杀掉多少破坏战士,后方立刻会有新的破坏战士顶上,狠狠的顶在城门两侧,阻止那刚铁大门关闭。
黄沙恶魔决计不会有这样的心智,但是,在看见叛逆者后,杜泽也就见怪不怪了!
叛逆者终于还是加入到战争中了,也许真的跟萧九说的那样,战争已经过了初期的时段,接下去就是僵持的糜战时期,再然后就是激发成白热化,驻军已经不再适合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了,今晚死的,大多也都是驻军,也许借着这个机会,确实是该让军团站上舞台了。
“吼!”
杜泽正想着的时候,彪形的大汉从天而落,掉在那些黄沙恶魔的中央,那些黄沙恶魔顿时愤怒的咆哮,朝着那人狠狠的扑击,但是,银亮的巨蛇镰刀一甩,在身侧画出一个圆形,把那些黄沙恶魔全部拦摇斩断,血液挥洒的到处都是,却反倒激起了那大汉的凶性,挺着手里的镰刀进进出出的杀着。
街口,黑暗的街道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
那是火焰的亮光,单人单剑,也许还应该加上六根火矛才对。
男人踏步而前,嗒嗒的踏步声在空中突兀的回想着,浮在空中的火矛变换着各种离奇和诡异的角度,划出完美的弧线,朝着四周横扫着,不断的有黄沙恶魔朝着男人扑上,不断的有恶魔倒下,在男人的周围俨然形成了一片的真空地带,任何的黄沙恶魔都无法通过那里。
男人伸手揽过美丽的妻子。
聂天启和陈绯来了!
杜泽看着那霸道而疯狂的聂天启,他已经浑然的杀成了一个血人,横冲直撞,所向匹敌,然后目光又不由的滑过,落到陈绯的身上,温文儒雅,永远都是那么翩翩而来,杀人的似乎都在可以的避开那些血花的溅射,而他那美丽的妻子,也是一直默默的跟在身边,但是,谁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所以,他们才是绯色夕阳。
杜泽深深的呼了口气,仿佛要把肺腔灌满似的。
只要这三个人来了,城门可就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