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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秦岭南坡的紫拍山麓的张良古庙,南距汉中两百里,北邻凤县一百五十里,山下的官道是明代陕西通往汉中的官道必经路段之一,战略位置虽然比不上大散关、和尚原、阳平关和凤县这样的兵家之地,却也算得上”中重要甭道之一。
庙宇风景十分优美,刚小进山门就可以看到一座有栏有椅的木质小桥,流水潺潺,旷人心怡,名曰进履,用以纪念张良在妃桥为黄石公捡鞋穿鞋一事;过了木桥,便是高大雄伟的石质庙门,左右有钟、鼓楼,院中央几立灵霄殿,八角飞檐,琉璃瓦饰顶,彩绘拱斗屋檐,殿侧分列三清殿、三官殿和三法殿等配殿,规模与建筑都颇为壮观。
从殿侧北面经过庭,便进入大殿所在院落,大殿雄伟庄严,上悬“明哲风高,与“帝王之师,二匾,殿门又有对联:“毕生彪炳功勋启自投书始;历代崇丰烟祀端由辟谷开”殿内还有张良塑像,大殿前有拜殿,左右厢房对称而立。
院内清幽、古雅。
殿堂门据遍布称颂的匾额,如“急流勇退、机谏得宜、智勇深沉,等等等等。
殿堂立柱又饰有众多对联,如:“秦世无双国士;汉廷第一名臣,富贵不**,有儒者气;淡泊明志,作平地神。
等等等等。
一不得不承认,张大少爷往自己脸上贴金硬拉的这位祖宗小确实非常威风。
但很可惜,这座建造于汉代又香火旺盛的千年古刹,却因为战火蔓延的缘故,已经接近了毁灭的边缘“快,快啊,快把银子铜钱,绸缎道袍,全部给我装进箱子里去!”一片狼藉的张良庙后院的正房里,张良庙住持随尘老道领着一大帮大小道士,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准备搬家的行李,随尘老道的嚎叫声音也在房内房外回荡不休,“地契!庙产的田亩地契拿过来,我要亲自保管!剩下的东西,能搬多少尽量搬多少,留在这里的,以后就别想再拿回来了!”“住持,用不着这么慌张吧?”被随尘老道从庙门叫来后院参与收拾行礼的知客好心劝道:“乱贼才刚打到凤县,凤县有朝廷的秦总兵和赵将军守着,乱贼攻不攻得下来还是一回事,咱们何必这么急着走?要是乱贼根本打不到留坝,咱们又逃到汉中去了,这过往的逃难百姓还不得把我们庙里这些带不走的东西都给偷光啊?”“你懂个屁?!”随尘老道一蹦三尺高,白白胖胖的肥脸上尽是愤色,挥舞着双臂愤叫道:“你没听从北方逃难过来的香客说,这次来的乱贼军队足足有好几十万,朝廷的几千兵马连大散关都守不住,还守得住一个小小的凤县?几十万乱贼就是一个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几千官兵给活活淹死!明白不?知道不?你要是再不明白,那你就给我带着两个小道士,留在这里守庙宇,知道不?”。
“是是小的明白知客擦了把冷汗,赶紧转过身去收拾行李。
随尘老道则又叫住他。
招手把他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一会走的时候,你亲自带两个可靠的小道士到镇上去,把我养在那里的小春和黄寡妇也接到汉中去,包一个小院子让她们住下。
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小的明白知客心领神会的答应。
随尘老道则猛的想起一事,赶紧撒腿就往大殿跑去,知客一楞,忙问道:,“住持,你到那里去?。
“大殿!你也带两个人过来!”随尘老道一边跑一边答应,声音里还带上了惨叫,“道爷我差点都忘了,前些年给张留侯神像重塑金身的时候,在他的神像身上贴了六十六两黄金的金箔,不把那些金笛全都揭下来,可就要便宜乱贼了“”。
六十六两黄金的金箔可不是小数目,醒悟过来后,知客也赶紧带着几个小道士跑到大殿帮忙,跟着随尘老道爬上佛座,扑到张良神像身上仔细去揭金箔,为了务必不让一分一毫金箔遗留,随尘老道还亲自爬到张良神像肩上骑坐,扳着张良的脖子揭头上金箔,可惜随尘老道前几年找的工匠手艺实在不错,金笛贴得太紧,随尘老道揭了半天楞是没揭下一张金箔。
焦急之下,随尘老道只能咆哮道:,“来人,去拿菜刀来,多拿几把菜刀,把金箔一张张全给我刮下来!”小道士们飞奔进了厨房,拿来几把菜刀,随尘老道拿着一把菜刀开始挖张良眼睛的时候,大殿院外却飘飘然进来数人,为首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小白脸手里提着一把折扇,还没进殿就大笑问道:“原来有人啊,不是听说这张良庙香火旺盛吗,怎么香客都进到大殿院子,都没有一个知客道士过来迎接?就这服务态度,还想不想要香火钱了?。
“什么人?”随尘老道不耐烦的问道。
知客答道:“听口音是外地人,八成又是那里来的(骚)人文客小打算在我们这里附庸风雅题几笔字,撒几个铜钱买一个好名声,就是不知道肥不肥。”
正说话间,那小白脸已经进到了大殿,见随尘老道骑坐在张良神像肩上,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在挖张良神。
口。
那小白脸不由勃然大怒。
喝道:“那来的老牛鼻子。
荒心敢骑在我先祖的神像上?还敢破坏我先祖神像?”“得了吧。”
随尘老道不耐烦的说道:“我这张良庙一年至少有一百八十个来认祖归宗的张家人小都是花点银子买个好祖宗的,现在乱贼就快打来了,大家都别浪费时间,我给你打点折扣,你出二两银子,我给你一本空白的张良家谱,你想填谁的名字都行。”
“二两银子?我家的家谱就值二两银子?”那小白脸几乎把鼻子气歪了,喝道:“来人,给我拖下来打!”小白脸带来的随从齐声答应,虎吼一声便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三下两下就把随尘老道和几个道士给拖了下来,拖到大殿殿堂之中拳打脚踢,打得随尘老道等人鬼哭狼嚎,“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杀人了,快来人啊,快去报官啊,这里有刁民要杀人啊!”“蠢货!”一个随从一脚踹在随尘老道脸上,骂道:“老牛鼻子,挖我家少爷先祖神像的眼睛,还敢报官说我家少爷杀人?报官?我家少爷就陕西四”最大的官,陕甘总督和四”总督见着他,还得给他磕头行礼!”“陕西四川最大的官?”随尘老道也不算太笨,很快就醒悟过来,指着张大少爷惨叫道:“难道他就是名动天下的张探花张大人,新任的五省总督张好古张大人?!”“你竟然还知道我?”张大少爷冷笑问道。
随尘老道赶紧爬起来跪下磕头,大拍马屁道:“张总督的大名名震寰宇,如雷贯耳,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贫道有幸,能为张大人主持祖庙,又怎么敢不知道张大人的鼎鼎大名?而且贫道在听闻大人乃是张留候后裔之后还请高手匠人依计民间传言的大人容貌,在张留侯神像的旁边,也为大人立了一座神像,专供香客瞻仰膜拜。”
“还有这事?我也有神像了?”张大少爷大为欢喜,忙问道:“我的神像在那里?快指给我看看,看看威不威风。”
被亲兵放开的随尘老道不敢怠慢,赶紧爬起来把张大少爷领到右首的一座塑像旁边,恭敬说道:“大人请看,这就是贫道为你塑的金身。”
“还真是我的!”张大少爷第一眼就看到长生牌上确实写着自己的名字,大喜之下再往神像脸上仔细一看时,张大少爷却又傻了眼睛一这倒不是说张大少爷的神像不够威风,而是太威风了!漆黑的脸庞,豹头环眼,燕颌大嘴,长满横(肉)的脸上尽是乱糟糟硬邦邦的黑胡子,简直就是张飞再世,李逡重生!大怒之下,张大少爷忍不住又骂道:“他娘的,老子有这么长得丑吗?把老子的神像弄成这样,以后老子还怎么在陕西四川泡妞?来人啊,给我再打!”“张大人饶命啊,这不能怪小道啊,民间传说里,你就是这模样啊!还有人说,你长着七个脑袋八张嘴,十三条胳膊九条腿,贫道都没敢按着那个模样做……!”好不容易把随尘老道打够了,张大少爷的气也出够了,张大少爷这才叫亲兵住手,又把随尘老道叫到面前询问究竟,一问之下,张大少爷这才知道随尘老道要急着带着庙众逃难的原因。
原来前天三月十四这天,明军在神岔一带吃了一个大败仗,损兵折将无可计数,就连陕西巡抚都受了重伤,同时大散关南面的清风阁一带的大战也非常激烈,担心被乱贼困在凤县城中的秦良玉军反客为主,多次主动出击在清风阁一带与乱贼军队厚战,虽然每次都成功打退乱贼,但也是伤亡不凤县附近百姓担心被战火荼毒,纷纷逃亡向南。
随尘老道也是担心乱贼军队攻破凤县杀入留坝,这才准备带着庙众庙产逃回汉中。
“洪承畴吃了大败仗?怎么可能?洪承畴手下的军队,可都是陕甘军队的平叛主力,又有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熟悉乱贼情况的贼头协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惨败?”张大少爷眉头皱得极紧,深知洪承畴在北边一旦抵挡不住,被乱贼突围成功,自己的宝(鸡)包围圈也势必将前功尽弃。
可是想从随尘老道等人嘴里问出详细军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奈之下,张大少爷只得命令道:“派几个人带上腰牌官防到路口守着,一旦有从凤县下来的官差信使,马上带来见我。”
“张部堂,是不是派人快马给秦总兵她们去一道命令。
让她们不要再主动出击了,给乱贼主力进入山区让出道路,给洪中承减轻一些压力?”史可法试探着问道。
张大少爷沉吟片刻,摇头说道:“不用去命令,秦总兵她们越是主动出击,阻击乱贼入”对我们来说诱敌效果越好。”
“什么意思?”史可法听得非常糊涂。
张大少爷微笑说道:“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秦总兵她们放弃有利城防主动出击,次数多了,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两个老奸巨滑的贼头,还有范文程那条老泥鳅,肯定也会产生疑心一秦总兵她们为什么要主动出击?难道真是因为汉中空虚,秦总兵她们害怕乱贼主力围困凤县,分兵突袭汉中,所以秦总兵她们才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有道理,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些贼头一从现汉中空虚,就肯定要踏进我们的埋伏了?”史可外懂的点头附和,又担心的说道:“但现在的关键还是洪承畴洪中承那边,他如果稳得住,那一切都好说,他如果稳不住,那什么都完了。”
“错了,关键不在洪承畴,我也从来没指望过他。”
张大少爷摇头,平静说道:“洪承畴(性)格才强好胜,自尊心极强,我虽然对他有举荐之恩,但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不会完全无条件听我的指挥的,我也很难完全驾驭他。
所以这一次能够左右北线战场成败的关键不是他,而是吴自勉,还有李自成和张献忠。”
说到这,张大少爷叹口气,闭目说道:“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失望吧。”
“杀!”时间前移,回到三月十四明军中伏惨败的晚上。
将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败军重重包围在益门镇废墟之中后,一心想要诛除叛徒稳定军心的乱贼大军当即向益门镇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深知投降必死的李自成和张献忠军则在镇中做困兽之斗,苦苦支撑,期盼渭水以北的明军队伍能够派出援军,接应自己们的军队突围。
但是从二更打到深夜,又从深夜打到天色微明,渭水北岸的明军队伍却始终没有一兵一率渡河增援,李自成和张献忠不到两千的败兵,也只剩下了千余人在垂死挣扎。
辰时到后,太阳逐渐升上了秦岭之横,益门镇破旧的土墙也已经被兵力充足的乱贼大军完全控制小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败兵则已经被压缩到了小镇的中心位置,依靠残破的房舍巷战支撑,无水,也无粮,只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乱贼军队,还有遥遥无期的所谓援军。
面对这样的情况,深知败亡在即的张献忠和李自成都已经在暗自垂泪,知道末日已进。
但就在这时候,乱贼的军队却响起了鸣金声音,战线前沿的乱贼军队也纷纷后退,脱离战场,战场暂时陷入短暂的平静。
“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援军来了?”嘴唇已经干裂出血痕的李自成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庞,努力眺望北面。
同样已经杀得满身血污的张献忠则痛苦摇头,无力说道:“别做这梦了,洪承畴要是真来救我们,早就来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高迎祥和罗汝才鸣金,估计是想好好笑笑咱们,看看咱们的笑话吧。”
果不其然,片刻后,乱贼军中果然打出了一面小小的白旗,高迎祥、罗汝才和范文程三人跃马出阵,范文程大笑叫道:“去告诉小闯王和八天王,请他们出来答话,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李自成和张献忠军的士卒不动,躲在破墙背后的李自成和张献忠也没敢作声,只是一起树起耳朵。
“不动?看来小闯王和八天王就在附近,能听到我的话了?”范文程甚是聪明,立即猜出明军士兵不肯动弹的原因,便大笑道:“小闯王,八天王,既然你们能听到我的话,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现在,后不后悔?”李自成和张献忠继续默不作声,心中却是五味具全。
范文程又大笑道:小闯王,八大王,你们现在该明白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到底是什么人了吧?他用一点点那么不可能兑现的甜头,把你们骗得反叛义军,献出了西安城,又把你们当成替死鬼,让你们来和大闯王、曹天王自相残杀,手足相残,你们得到了什么?!现在你们被大闯王和曹天王包围了一夜,士卒伤亡无数,箭经粮绝小疯狗的走狗军队们,却连一兵一车的援军都不派给你们,这就是对你们献出西安的嘉奖么?”“是张好古小疯狗的走狗没军队给你们增援么?不是!”范文程得意狂笑道:“洪承畴蛮子虽然吃了大败仗,但是他在神沙河那支军队毫发无伤,还有一战之力,又有贺虎臣蛮子的生力军增援,救出你们易如反掌!是小疯狗的走狗没办法救出你们么?也不是!益门镇四面开阔,我们没办法布置伏兵围镇打援,他们只要出兵一冲,和你们里应外合,救走你们同样易如反掌!可小疯狗的走狗们为什么不救你们,是什么原因?如果你们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们因为在小疯狗眼里,你们就是一群随时可以送死的狗,不管死多少,他都不会心疼!说不定啊,那条小疯狗还巴不得你们全部死光死绝,好给他省点军饷,省点俸禄,省出来的银子,他好拿去养小妾养外室,养欺压你们那些蛮子狗官!”李自成想骂,但又找不出反骂的话语。
张献忠也想骂,可也是鼓不起勇气回骂。
这时候,范文程终于说出来意,大笑说道:小闯王,八天王,你们应该感谢我!本来各位大王都很想除恶务尽,都很想惩戒叛徒,杀(鸡)傲猴,但是在范爷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们还是同意再给你们一次回头是岸的机会!投降吧,大闯王和曹天王他们不会杀你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追究你们以前的过错,只要你们弃暗投明,各位大王也还会把你们当成兄弟看待。”
“闯将,回来吧。”
高迎祥终于开口,大叫道:“我答应过封你做小闯王,这个。
承诺依然有效,我现在当着所有弟兄对天发誓,只要你投降回来,我就绝不伤害你一根毫(毛)二”止还要收你做义子。
封你为小闯王。
你损失的士兵。
我们小…泠你补上!”“八天王,咱们俩兄弟的关系最好。”
罗汝才也大叫道:“回来吧,我照样把你当兄弟着待,如果将来你又象上次在白洛城那样,被狗官的军队包围,我也会象以前那样,不惜代价的救你出来!好兄弟,回来吧,我给你准备了美酒和美人,等你回来!”“八大王,怎么办?”李自成颤抖着向张献忠问道。
张献忠嘴唇哆嗦,半晌才低声答道:“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我们回去,罗汝才和高迎祥真的会放过我们?”李自成不答,心中犹豫万分。
而范文程见李自成和张献忠久久没有回音,猜到他们的心思,便大笑道:“怎么?小闯王,八天王,还在担心回来以后,大闯王和曹天王不肯放过你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是白白担心了!实话告诉你们,将来就算有人容不下你们,我也会死保你们!因为我非常清楚,你们两位只要活着,就永远是打在张好古那条小疯狗脸上的耳光,永远是所有大王心头的警钟,提醒他们投降疯狗将是什么下场!为了陕西的义军大业,为了我们辽东的大金国,也为了我被张好古小疯狗残忍杀害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我绝不会容许有人伤害你们一根毫(毛)!”小闯王,八大王,我们是真心实意邀请你们回来的,你们要相信我!”罗汝才大叫道。
高迎祥也大叫道:“闯将,为了我们义军大业,我绝不会伤害你,你也要相信我啊!”“闯将,或许,闯王他们说的是真话。”
出了名反复无常的张献忠终于动心,颤抖着向李自成说道:“洪承畴不会来救我们,打不打都是死,不如赌一把闯王他们说话算话。”
“那李自成迟疑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就赌吧。”
“赌。”
张献忠也点点头,正要和李自成走出土墙答话,东面却传来阵阵闷雷马蹄和激烈喊杀声音,李自成和张献忠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扭头看去时,却见东面尘土滚滚,一队明军骑兵掩杀而来,阵中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吴,字,却是陕西诸路总兵吴自勉的帅旗。
看到这面大旗,李自成和张献忠激动得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眼睛,范文程则失声惨叫,“吴自勉?怎么可能?那个狗官怎么可能过来增援?”“杀!”新的喊杀声传来,在渭水北岸沉寂了一夜的贺虎臣军也终于出动,由北向南渡河杀来。
李自成和张献忠激动大叫,“张大人没放弃我们,吴大帅也没放弃我们,他们还在相信我们!弟兄们,杀啊!杀过去和吴大帅会合啊!”“杀!”援军终于赶到,李自成军和张献忠军士气大振,彻底忘记了疲倦与饥渴,跟在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背后,奋力向东面冲杀过去,里外受敌的乱贼各路军队功败垂成之下则士气大泄,在明军的夹击下纷纷逃散,暴跳如雷的高迎祥和罗汝才虽然拼命催促军队阻击,无奈士气已然崩溃,拼死堵截却说什么都拦不住李张军队和吴自勉军的会师脚步。
而在东面,一直被孙承宗和洪承畴压制架空、难得意气风发一次的吴自勉则亲自上阵,身先士卒率军冲杀,口中不断大叫,“弟兄们,跟我冲!救我们的兄弟!”与奋力冲杀的吴自勉、贺虎臣、李自成和张献忠等部明军截然相反,与此同时的渭水北岸,仍然按兵不动的洪承畴则已经把脸都气成了铁青色,吴自勉给贺虎臣先后送来的四道军令也被洪承畴撕成了粉碎一昨天夜里,收到急报的吴自勉牢记张大少爷叮嘱,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给贺虎臣送来四道军令,勒令贺虎臣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被乱贼包围的李自成和张献忠军队,前三道虽然被洪承畴阻止,但是在第四道军令上,吴自勉却威胁贺虎臣如果不出兵救援,他就要行军法治贺虎臣的贻误军机之罪!更离谱的是,几乎是在第四道军令送到的同时,吴自勉亲自率领的明军骑兵就已经抵达了战场小向包围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乱贼大军发起突袭,同时被洪承畴和吴自勉节制的贺虎臣也没了办法,只能率领五千军队突袭接应。
“吴大帅军令!”更让洪承畴愤怒的还在后面,就在这时候,吴自勉的第五个信使赶到洪承畴军阵地,向洪承畴的左右手杜文焕和马科出示吴自勉手令,大声说道:“杜将军,马将军,部堂大人已经颁布宪令,命吴自勉大帅统属陕甘军队各路,全权指挥各路人马剿灭乱贼!各级官员,无部堂大人手令,不得干涉吴大帅调遣指挥!现在吴大帅命你们二人率领本部人马出击,接应李自成与张献忠二位将军突围,不得有误!”“这”杜文焕和马科都傻了眼睛,下意识的转目去看被张大少爷宪令架空的洪承畴。
洪承畴明白他们的心思,想要发作却又找不到借口和发作的理由,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们本来就归吴自勉节制,他既然有军令,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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