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洞中取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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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是黑暗的。。

    犹其在这狭小的石洞中,四周黑魆魆就像是一个大魔罩,深深地罩住了刘补遗的胸口。

    杨驷走后,刘补遗更加地烦噪,他一圈又一圈地围着洞底那唯一的圆石打转着,时不时地停了下来踹上两脚,嘴里大骂着:“我踢死你这坏坯子,我叫你骗我!”

    石窟洞底内的一切刘补遗早已熟捻无比,他来来回回地摸索已不下十次了,譬如石壁上的暗格、圆石是不是机关枢钮等等每一个缝隙、石头都查过敲过,可惜的是除了那个圆顶的石头外,便只剩下滑溜溜生满苔藓的石壁。

    对于杨驷,刘补遗此时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再踩成肉酱也难消自己心头之恨。这小混蛋一开始便是在骗自己,先与那小狐狸精导演一出好戏,什么大骂方家,与他有仇想升官发财啊;还与那小狐狸精那般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看得都恶心死了。春雷其实原本就是在方家,什么可能在这荒山野外呢?自己倒是利令智昏上了这小混蛋的当。如今这洞壁滑溜无处着力该如何上去,这小混蛋真的会回来救自己?

    刘补遗想着想着便从最初的烦噪愤怒中慢慢地静下心来。他坐在圆石上想着小混蛋说话的嘴脸倒也有几分可爱。来的时候师父便交待自己要小心,说他有些小聪明还有一个叫什么“硫酸”的药水。这“硫酸”的药水还没有见过,倒是这小聪明还真让自己吃到苦头了。

    刘补遗想到这里对小混蛋倒也有几分佩服,且不说他骗自己下来这般可恶,自己明明看他跳下了洞窟,可等自己下来了他却反倒在外面?这便有些奇怪了!原本以为这洞底另有乾坤,可刚才自已这么一打探并没有什么可奇之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小混蛋走之前叫自己想什么“牛如人生、人生如牛”,估计又是骗人的把戏,谁才会上他的当!刘补遗心中如此作想,却忍不住又要想到,那小混蛋口中所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四五佰斤的牛最后又是如何上去的呢!

    “牛如人生、人生如牛”,刘补遗呆呆地坐在圆石上,心里默默地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歌声似乎停了,脚底下仿佛有些亮光,刘补遗抬起头来朝那洞口看去,一丝暗淡的光线挤了进来,天好像快亮了,也不知道那小混蛋此时在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洞外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话语,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刘补遗内功精堪、耳聪目明,虽然旁边有龙潭瀑布隆隆的水声,但也能隐约地听出这阵脚步声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人起落之间步履轻盈显然是练过内家功夫。也不知这几人是谁,来干什么?是敌是友?我先不作声听听他们再做打算。

    刘补遗想到这里便闭目凝神,气运三匝。那阵脚步声便更加清淅起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清脆悦耳如莺语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方肥,这里便是你们刚才说的璇玑石了?”

    刘补遗心中暗震,这声音好熟啊!哪里听过?对了对了就是那小狐狸精了。一会儿哆声哆气,一会儿跟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她们来这里干什么?莫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想到这里连忙站了起来躲在避光之处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石壁上。

    只听一个温和的男声不徐不急地道:“表小姐,你听到那瀑布声了么?我们绕过前面这一片小竹林便就是了。”停了停又道:“七佛儿,你先把灯给灭了——”

    “为什么——现在天不是还没有大亮吗!”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现在天虽然没有大亮,但我们走慢点也可以看得清楚,一会儿转过这片竹林便是宽阔的地方,也不知道驷哥现在怎么样了?逃出了没有?我们这番举灯在宽阔之地是很难隐藏的”。那温和的声音轻轻地解释着

    “哦——明白了,我这便熄了它”,那粗犷的声音有些敬畏地应道。

    听了几人的对话,刘补遗便明白了这几人大慨的姓名了,原来那小狐狸精是方家的表小姐、那温和的声音便是她口中的方肥了,这人倒不可小觑听他说话不急不燥有条有理显然是个睿智之人,不知与那小坏蛋相比怎样?而那粗犷的声音应当便是方肥口中的七佛儿了,就不知还有两个叫什么名字……

    刘补遗正在思忖间,便又听到那小狐狸精的声音传了过来:“铁娃儿,你们后来怎么把牛弄上来……”

    这真是天助我也,刘补遗听到这里心中暗喜,原来那小坏蛋说得故事是真的,这回他倒没有骗我了。刘补遗这一分岔便漏掉了那小狐狸精后面的话了,想着自己要出洞还得听完那“牛入洞窟”的故事,于是便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那时候驷哥没有在,当时应该在洞里!是不是啊五佛儿?”一个大嗓门嚷嚷道。

    “是的!后来还是我去叫的呢——”一个小孩的声音应道。

    “后来呢?”小狐狸精追问道。

    “俺们跟方军师就想了一个办法,俺了、七佛儿还五佛儿都去剥树皮,剥了——对了五佛儿俺们总共剥了多少颗树?”铁娃大声地嚷道。

    “铁娃,你小声点不行啊!这空山人语响你不懂?”那温和的声音轻轻地责问了一下。

    “是是是——俺习惯了,那有你方军师懂得多。”铁娃话虽这么说,但声音果真小了很多。

    刘补遗心中恼怒,你这蛮汉你说故事便说故事,总来问些乱七八糟的无关紧要的事儿,你最后直接说成粗绳便得了,还罗里啰嗦跟老太婆一样。刘补遗心中这么一想便又没听清楚那五佛儿到底回答了没有,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孩最终是剥了几颗树?这心中无怨无故突然又多出了一个不解的问题,梗在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刘补遗狠得玉牙咬的咯咯直响。

    “后来是三叔公下到洞里的,他负责把树皮绑定牛角、牛腿、牛身。把牛捆成一个大网兜,俺们几个力气大的在上面拉,起初还好拉。可是到洞口时,那洞口太小,牛要出来只能是竖着上来,是不是啊方军师?”铁娃问道。

    “是的,可这么一来得调整位置,让牛头先出来,只是你们这般蛮汉不懂得调整,便把树皮给磨破了。这牛最后又掉下了,摔断了两条后腿。”方肥叹惜地道。

    “你们这些笨蛋,你们不会回去找钱叔拿粗绳,用什么树皮,那能比吗?这下可好了牛摔坏了吧!”表小姐一听那牛摔断了腿便气得大骂起来了。

    “表小姐,你别骂了!我们不是怕被钱管家骂吗。”五佛儿可怜惜惜地应答。

    那表小姐讥笑一声:“你们这样就不怕给钱叔骂了?”

    “钱管家后来也没有骂我们,他自个儿就气走了!”方肥轻轻地笑道。

    刘补遗听到这里,见他们又把问题给绕开了,气得差点儿没把洞底给跺烂了。可是心里却又想到这钱管家听说是一个对长工、佃户即苛刻又心狠手辣之人,他什么会不骂呢真是奇怪。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梗在心里,因为表小姐已经帮他问了出来了。

    只听那表小姐惊讶地问道:“咦!你们摔断了牛腿,钱叔不骂你们,为什么?”

    “那是后来我去陈硕真古洞找驷哥去了——”五佛儿骄傲地应道。

    “又是这个小坏蛋,不知道他是什么弄上来?”刘补遗心中想着,脑中不由地浮起那小混蛋可恶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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