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到了公子在那个女子出现时的表情,蒙恬想这些的时候,不禁有些失神。.
“将军,我猜你肯定是以为我对那个匈奴女子有什么心思吧!”扶苏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蒙
恬脸上的表情,摸着自己手中的羽箭,自然想到了蒙恬脸上表情所传达的意思。
蒙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个匈奴女子确实漂亮,不过我对她可没有半分的想法,我是对这根白羽箭和她身上的佩剑很有心思
罢了。”扶苏说着,把那根完全从中间断裂的羽箭交到蒙恬的手中,在看到箭杆上的那个墨字时,蒙恬在
心中也有了一些醒转,再仔细看看那根箭的样子,想起公子当时在面对那个匈奴女子的神情和话语,蒙恬
终于知道公子当时是为何了。
“公子,你的意思是,那个匈奴女子的身边有墨家的人。”蒙恬不禁问道。
“不是有,是肯定有,而且那个人我认识,他叫墨羽,是墨濯的孙子,是墨家机关营造方面不世的天才
。只可惜,父皇活着的时候,只尊法家,用严刑酷法治国。苛政如虎,酷吏似狼。百家之人,都被杀头的
杀头,流放的流放。墨家也未能免难。墨家几十口人,就只剩下这墨羽一个。”扶苏说着的时候,不禁有
些悲哀,是为法家的严刑峻法悲哀,是为百家的颠沛流离悲哀,或者,只是为了这一个墨羽悲哀。
公子在说自己父皇的功过是非,蒙恬在一旁也只是听着,对于这样的话,蒙恬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了
。公子很爱他的父皇,这是蒙恬知道的,但是在某一些方面,他的想法又和始皇的背道而驰,这也是蒙恬
知道的。若不是这样,公子也不会来上郡督军。公子看重人民,尊重百家之人,此时说这些,蒙恬也是理
解的。但要蒙恬评论始皇的功过,蒙恬自认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扶苏看了看蒙恬,也知道蒙恬不会在他说这些的时候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收了那个羽箭。
“将军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早一早出发。”扶苏只是这么淡淡说了一句,就向着府衙的外面走去。
天苍苍,野茫茫,何处是吾乡。
扶苏不禁在心里想起了这句话,那时他还是个少年,在咸阳的渭水河边,他送走了那个白衣少年,临走
的时候,扶苏没有像别人一般折柳相送,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非离开咸阳不可了。既然真的要离
开,留有何用,难道留着他让他死在屠刀之下。
“走吧!走吧!以你墨羽的本事,这个天下,留你的人会很多的。”站在渭水河边,锦衣华服的扶苏对
着面前和他一般大小的墨羽说着,这是他在始皇刀下救出的少年,此时,他必须尽快让他离开咸阳,这里
对于他无异于龙潭虎**一般的存在,留在这里,等待他的只有侩子手的屠刀。
“公子厚恩,墨羽竟然一生不忘。等到他年公子继承大统。墨羽定当鞍前马后,为公子守住这片江山。
”墨羽重重叩首,在渭河旁的垂柳下,对着扶苏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守住这片江山,多大的口气,可是扶苏知道,墨羽有这样的本事,墨家的机关营造,墨家的治国之道
。扶苏知道,他送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扶苏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继承大统,这个墨羽肯定会回来的
。君子一诺,重若千斤。
天苍苍,野茫茫,何处是吾乡。
呵呵!天下之大,处处是吾乡。这是扶苏在墨羽离开之后说的。
扶苏站在肤施的府衙院子里,此时,外面的悲号一直未停,身边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是手中的
白羽箭刺得手心有些疼痛,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墨羽,我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扶苏对着夜幕说道,说着的时候,他
的嘴角上扬,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这种笑是那么的无奈和悲凉。
匈奴王庭肯定是战乱了,今天在看到那个匈奴女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而看那样子,墨羽之前
肯定是和她在一起的。扶苏甚至已经看出了,墨羽是爱上这个女子了,要不然,也不会宝剑相赠,并且将
墨家才会锻造的精铁箭头给她。甚至扶苏看出,那个匈奴女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墨羽亲手做的。想到那
个大男人为了这个匈奴女子缝衣,扶苏不自禁的笑了笑。
天下之大,墨羽却跑到了匈奴,也许,大秦真的没有他的去处,他才会跑到那里。
“公子,我们墨家之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这个世界?”仿佛记忆里,那个白衣少年又在
问他。
扶苏没有回答。
“有一天,我墨羽也要驾着骏马,行走在广阔的草原,天地苍茫,大漠为床。”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当年说下那些话的墨羽真的去了那个大漠为床,天地苍茫的匈奴。而
且,还在匈奴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子,想来,墨羽已经爱上了那片广袤的草原了,在那里,他也可以光明正
大的骑马奔驰在天地之间了。
就在扶苏想着墨羽的时候,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一身黑衣的人隐没在夜色里,一直注意着不远的公子
。他一身的黑衣,看不出来头,黑夜里,也没有办法辨清相貌。只是,着黑夜之中,哭号震天的肤施城中
,这么一身黑衣,里面透出浓烈的恨意,甚至在某刻,那个黑衣人的手已经将身上的佩刀抽出了几分。但
是看到那个静静站在夜色中的扶苏,最后还是将刀归入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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