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他携同孔二、廖放出了洞,下峰与早已等候的文武帮帮众来到流水古墓的山谷口,李瀚纵眼望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哪里还有流水山庄的影子,昨日还在的诺大山庄,竟被拆了个精光,依稀还在的是几棵树和几处花丛、两个大水池,说明这以前是个庄院。谷的尽头,名振天下的流水古墓依峰而建,光坟堆就有两层楼高,那天下闻名的无字碑也高过数丈,驼在一个大石龟上,大石龟嘴微张着,小溪就从石龟嘴里涌出,流过水池,流出谷外。石碑两侧排着两排一人半高的石人石兽。
朱衡臣悄声道:“昨日拆庄时,刚开始时有少许抵抗,后来见实在抗不住我们,就全撤进古墓去了,而那些豪客更是无人敢来出头”。李瀚耳朵听着,眼睛却四处搜寻,见东北角处五大堡的人有二百多号站在那里,旁边少林、武当、崆峒等大门大派也有不少人,大约总人数有五百人之众。李瀚心道:“这些人人数虽不多,尚不及自己三帮的四分之一,但却可以左右整个局势的发展,我们要小心应付。”心中想着事情脚步却已踱到流水古墓的不远处,他立定脚步,运丹田内力喝道:“流水古墓秦大娘听了,文武帮李瀚前来拜访,乞出墓一见。”
谁知如昨日一样,过了半晌并无一人出来搭话。李瀚心道流水古墓又与昨日一样,任凭你怎样,他们均不理不睬,昨日山庄还有个门户,而今日的流水古墓连墓门都不知道在哪,如何着手。他不由回头望了梅思归一眼,盼他拿个主意。梅思归摇晃着脑袋道:“他们这叫步步为营,我们空有力而施不出,就犹如舞着一把大锤子对着一团棉花,无处着手啊。”边说边朝李瀚使眼色,朝孔二呶嘴,李瀚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孔二与流水古墓渊源甚深,阅历又丰富,只有他才有办法打破眼前的僵局,当下朝孔二施了一礼道:“他们高悬免战,二师伯你教弟子一个主意,怎么办?”孔二苦笑一声道:“这流水古墓我也没有进去过,五大堡主、慧性那小秃驴和花静那小牛鼻子到进去过,不过他们肯定也不会说。”李瀚心道:“这不是废话吗。”但是口中却不敢说出,正值一筹莫展之时,一旁的廖放笑道:“请将不如激将,把这个问题交给杨旗那臭小子,我保证他有办法。“杨旗苦笑道:“廖爷,廖老前辈,廖老祖宗,你就饶了我个死老鼠吧,你们还没有办法,我哪来什么办法。”廖放沉着脸道:“你这个臭小子,你的馊点子多,在棋盘峰将我都激的没办法,现在说想不出办法来,我看你是懒病犯了,臭小子,你给我听清了,今天你若没有办法,我那先前说过杀你的话就还算数,你若有办法将人给逼出来,我就教给你一些小玩意。”此言一出,杨旗连声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李瀚不由好笑,廖放口中尽管还严厉,但语中透出的口气却是对杨旗的欣赏。但也可以看出廖放是真的来助阵的,从他愿意教杨旗一些小玩意就可以看出,尽管他口中是小玩意,但是他在九大高手中排名第二,教出的东西必定也是出类拔粹的。
杨旗跳出人群,首先朝四周的群豪作了一圈揖道:“各位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们,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我先表表我的身份,我是江南地鼠帮的帮主杨旗,江南的一只小耗子,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耗子,所以一会儿我所说的鼠话,办的鼠事,大家不要与我计较,就当我这只小耗子在胡闹算了,如果哪位和我计较了,那可就和我样成了一只臭老鼠,死耗子了。”这一段话,李瀚先忍不住乐起来,群豪也跟着大笑,这哪里是一帮之主的风范,在他刚开口大家听他说他是地鼠帮的帮主杨旗,而地鼠帮又是这次攻打流水古墓三帮中的一帮之一时,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待到后来听他说话越来越没正经,不由皆对他起了轻视之心。
凌天乐道:“咱这位大哥鬼头的很,先给群豪来个不正经,一会儿在给流水古墓来个不正经,看谁还敢说三道四,谁若说三道四不就真成了一只臭老鼠死耗子了吗?”话音刚落,只听杨旗又纵声道:“秦大娘你听着,我虽说是一只小耗子,但是我还分得清好歹,姑且不说堂堂的流水古墓做了乌龟,不敢出来做人,就从你们不敢和我三弟公然对质这一条就知你们果然做了期心之事,准备在这里边躲一辈子,老子若说的不对,就有种出来说道说道。”这一席话听得群豪均不再言笑,话虽说的难听,但句句皆说到点上,皆想这秦大娘和长孙容莫非真的做了期心之事,若他们清白,问心无愧,就该出来对质,有这么多人在,还怕他文武帮不成。
杨旗停了片刻,见还是无人出来回应,又接着道:“若你们还不敢出来,做定了缩头乌龟,那我也就不奉陪了,不过我在走之前我要在这石碑上提名留念,送诗一首,诗文如下。”说着遂阴阳顿措的吟道:“长孙盟主,缩头乌龟。长孙少爷,无耻第一,流水古墓,一群鼠辈,不敢见人,杨旗奉上。”文武帮属下一听不由全都乐开了怀,这几句话不伦不类,压不得韵,哪里是诗,并且只有七句,更是惹人发笑,文武帮众人皆是个个有文有武,故此大乐。文武帮中原坛坛主,京城大帅张猛首先忍不住,叫道:“杨爷,你的诗怎么只有七句。”杨旗一本正经道:“瞎说,张坛主你不识数,我明明说的八句,怎么会是七句?”张猛道:“七句就是七句,我给你学一遍,长孙盟主,缩头乌龟,长孙少爷,无耻第一,流水古墓,一群鼠辈,不敢见人。这不是七句吗?”杨旗严肃道:“还有一句杨旗奉上,正好是八句。”张猛乐道:“这也算一句啊。”说着大笑起来,众人也皆是哄然大笑。
杨旗见流水古墓中还没回应,伸手拿了一把鬼头刀道:“你们若同意了,老子现在就去刻了啊,刻过之后老子还要在这石碑上尿一泡尿。”说着挺步上前,刚走到那大乌鬼的头前,那大乌鬼驼着的石碑忽向他移来,吓得他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回身就跑。大乌鬼移开两米后就不再移动,从石碑后绕出一群人来,领头之人正是长孙盟主的原配夫人秦素娥,唐玲、长孙容均在其中。长孙容脸色苍白,他走开两步,倚着一只巨大的石兽一声不吭。
唐玲朝杨旗冷声道:“杨帮主,你不是要刻字吗?先过了我这一关在刻不迟。”说着挚出一把弓箭,杨旗听李瀚说过神鳅剑的厉害,马上道:“免了,姑奶奶你既出来了,这诗我是不敢题了,边说边忙不迭的奔回人群中。
秦素娥不理会李瀚,朝白振飞遥遥施了一礼道:“白大哥,你的兄弟远赴西域,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们这群孤儿寡母任人期凌不成。”
杨衡臣接口道:“大娘,你说这话叫人笑话,又叫人寒心,平日都是你们期凌别人,今日却说人家期凌你们,你秦大娘在江湖威风八面,借着流水神令狐假虎威,从来说话都是盛气凌人,今日的话太不像你平日的为人,你觉得你现在在来哭穷,别人还会同情你们吗?”
秦素娥怒道:“你们这些魔头,老娘不愿与你们说话。呸。”杨衡臣笑道:“看看,听听,三句话不到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露出本来面目了吧?长孙容在孟尝堡挑拨五堡子弟内斗时你们流水古墓怎么不是这个态度?”
秦素娥不再理会杨衡臣,径向白振飞道:“白大哥,我们流水古墓向来不是和五大堡同气连枝吗?白爷,你怎么不答我话?”白振飞依然不答言,孟尝堡主小孟尝黄瑞忍不住道:“大娘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态度,只要大娘你将长孙容那个淫贼交给我们处置,我们五人还是盟主的好兄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