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炮制药房后,钟正天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口袋里特意用高分辩率的激光打印机和专用的相纸打印出来的一张药方递给了艾允华。
这还是钟正天用最好的佳能1000万高像素的数码相机,照着《奇草经》上画着虎纹六叶兰又记载着治疗不育症药方的那一页仔细拍摄下来的。主要也是因为上面有许多的专用术语,他看了不甚了了,但艾允华经验丰富,看了或许能有所领悟呢
艾允华一入手,看到那不同寻常的药方纸背景,再仔细一端详那龙飞凤舞的古繁体字,就立马一愣,谨慎地瞄了瞄一旁正在好奇地四处观察的白水易,再把钟正天拉到一旁,刻意压低了嗓子,小声问道:“你这药方所用的织物,可是某种变异蚕类的丝?”
钟正天心里本能一个咯噔。
不过,再看到艾允华那张关心而紧张的眼神之后,他心里又油然生出几分暖意和佩服,知道这位正直的长者绝不会出卖自己,情绪便慢慢放松下来,也学艾允华的样子压低了嗓子:“是啊是冰晶蚕丝怎么了?”
艾允华不由苦笑:“我不得不再一次相信,你的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这种冰晶蚕丝,质地最是坚韧,用它织就的织物,可以防虫、防潮、防火,据说在明朝时期就已经绝种了,没想到你手里居然还有,真的……唉”艾允华忍不住摇头:“小天,我知道你是一个谨慎稳重的孩子,但有些话,我还是提醒你一下。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于老做靠山,但是,财不露白,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道理的。这东西,我看完之后就还给你,你自己找个时间把它烧了吧不然,落于别人的手里,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
听出艾允华语气中那份真诚无比又满含告诫的关心,钟正天感激地眨眨眼,会意地点头:“好”
龟板和人参是主料,两份全要用掉,鹿茸却留下了6片,而御苁蓉剩得最多,只用了一半。龟板要洗净之后水煎数次,取煎液再加少量明矾静置,沉淀下来的液体再用文火浓缩熬成胶;人参也要熬出浓汁,再用特殊方法提炼其中的精华,这前面两步,钟正天毫无经验,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着把那御苁蓉和鹿茸切片、焙干,而最后一个研磨成粉的功夫,则是交给了有些无聊又不善动手的白水易去处理,他却帮着艾允华去控制那煎制龟板的炉火。
那研磨成粉的工作虽然是无聊,但因为切身倏关,白水易自忖自己的吸收功能本来就很一般,唯恐那粉末研得粗了会影响体内的吸收,从而减弱药效,倒也能沉得住气,很有耐性,故三人在药房里各司其职,一忙,就足足忙了近3个小时。
白水易默算时间,他摘下虎纹六叶兰的叶子就坐伍利的车过来,因为不是上班时间段,路上车少,只花了25分钟,然后在气功理疗部等了20分钟,又在脑病科等了近10分钟,出去吃饭又花了近40分钟,这就是95分钟过去了,再加上刚才研磨制粉的3个小时,仔细一算,再过1个半小时,钟正天所说的,新摘下来的虎纹六叶兰的叶子要在6个小时内使用的时限就要到了。
他那鹿茸和御苁蓉的粉末刚刚磨好,均匀而细腻,但龟板的煎液却才刚刚调了明矾没有多久,才开始熬胶,艾允华此时亦还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人参液,以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棒在慢慢地提炼精华。
白水易不由得担心地看看钟正天,小心提醒:“钟顾问,只差1个半小时了”
钟正天会意地眨眨眼,抬手看了看腕表,再凝足目力去感应艾允华此刻的脑电波。
火候什么的,他没有一点经验,只能看艾允华如何安排。不过,在炮制之前,他也是重点强调了所有的工作要在4个半小时内完成,艾允华当时是肯定地确认,时间足够的。
很快,看到艾允华眉间跳出的那些不紧不慢的黑色大字,钟正天刚刚敛起的双眉便是徐徐舒展。
还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忙对白水易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两人又安心地继续等待。
又过了足足1小时10分钟,眼看着只剩下20分钟了。龟板煎液已经浓缩成几近凝固的胶质,而白水易也又一次变得焦躁不安,并开始不断地隔几分钟就抬手看一次表,看向艾允华的目光也比方才明显地多了份焦虑和担忧。
钟正天也有些急了,只不过他还能感应艾允华的脑波,知道艾允华现在已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就算这次废了,大不了再向刘大夫求上一片,由自己来赔偿这其中的损失,所以他表面上还能稳住。
只剩下15分钟时,当白水易的眉毛已经焦急地蹙得紧紧的,双手也暗自紧握成拳时,一直在聚精会神地提炼着人参精华液的艾允华终于眼睛一亮,眉毛舒展,绽开了满意的笑容:“好了参液这回达标了”
钟正天和白水易顿时精神一振,然后,白水易就以一种略带颤抖的声音,非常紧张地问:“艾教授,您看那龟胶怎么样,是不是也可以用了?”
要是也可以用了,那这件事就等于是成功了九成了
问出这句话后,他那本来就悬在半空的心脏又再度往上提了一提,差点就要窜出嗓子眼。
艾允华目光一斜,看看自己左手边的龟胶,认真地观察了几秒,十分满意地点头:“嗯,可以用来,小天,你把那片虎纹六叶兰捣成汁。”
白水易顿时如聆仙音,喜出望外,先前绷得紧紧的神经也终于稍微放松,然后,回过神来的他就暗自苦笑:不容易啊,为了这片小小的绿叶,他居然一直紧张了近6个小时十几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记得上一次这么焦躁不安的时候,还是去学校查问高考分数那次连结婚都不曾这么半悬着心,这么紧张
钟正天脸上也是一喜,连忙照办。
艾允华再吩咐白水易:“把我拿过来的蜂蜜熬开,去掉浮沫。”这蜂蜜是药房本身就有的,只不过品质不一,考虑到白水易的身份,艾允华领来的也是最好的野生蜂蜜。
白水易也赶紧照做。
然后,艾允华将那热气腾腾的龟胶迅速刮入艾家子弟专用的调药瓮中,再用干净的纯净水洗净双手,再放到烘干机下烘干,然后,干净的双手就在已成粉末的鹿茸和御苁蓉中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揉搓搅动起来。
白水易看得奇怪,但钟正天却分明从那不停翻动着的药末中察觉到某种微弱的能量波动。再想想艾允华刚开始处理洗净的龟板和人参时,也是同样双手在药物的表面轻轻地、很有章法地揉搓了一阵,他顿时明白了。
原来,艾允华所修习的药气诀,是针对不同的药材,在不同的阶段来施用的。
当两分钟后,这鹿茸和御苁蓉的粉末里慢慢地飘出一点奇怪又十分醒神的药香,艾允华就停住了手,将药粉倒入已稍稍冷却了一点的龟胶之中,略做搅拌,再拿着人参精华液,对钟正天说:“你的手稳,这最后一步,你来帮我我拿人参精华液,你拿好这虎纹六叶兰的汁,记得一定要让这兰花的汁液滴成细线,随着我的速度一齐倒进去,不能早,也不能迟。我要开始搅拌了”
钟正天点点头,表示明白,听到一声“开始”眼看着那满满的一试管人参液已经迅速倾斜,化成一条晶莹的细线,他便收敛心神,认真地同时倒入虎纹六叶兰的汁液。
随着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后,两种汁液都迅速融入胶板之中,与此同时,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兰花、人参、龟板、以及淡淡御苁蓉的混和药香,白水易才吸入鼻孔,便是精神大振,面露舒爽,忍不住赞道:“果然好药我以前从未有这种感觉”
钟正天更是在嗅入那股药香的一刹那,敏感地察觉两肾温热汩汩,比往日的平静不知活跃了多少,似乎某种特别的物质被悄然地激活。
听到白水易这一句赞,他便和后者对望一眼,欣喜地笑了起来。单闻药香,就已经有如此明显的效果,那服下药丸之后,还不知会有何等的奇效呢再说,白水易不是说了有感觉吗?这便是好兆头
不过他们两个欢欣鼓舞,信心大增,艾允华却依然恍若未闻,脸色未变,只顾着专注地不停搅拌。
等所有的汁液都倒尽,却始终没有药性冲突而引起的“爆”声,艾允华才脸露喜色:“好了白先生,请给我蜂蜜”
这便是最后一步,蜜炼成丸了
别说白水易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就是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药液的钟正天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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